“难怪!”王思宇淡淡一笑,冷哼道:“我说嘛,刚刚到滨海,办的第一个案子,谢家的人就敢往里面掺和,这是警报解除了。”
周松林皱起眉头,轻声提醒道:“和他们打交道时,要谨慎些,谢家在南粤根基雄厚,连赵书记都要礼让三分,我们刚过来,不宜树此强敌。”
王思宇笑笑,点头道:“老爷子,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周松林拿起老花镜,戴在脸上,沉吟道:“现在关注的焦点,都在九月份的中央全会上,几乎每周都有新的消息传出来,前些日子,还有人打电话,说林书记向中央请了病假,决定提前退下来,也不知情况是否属实。”
“有这个可能,他现在的处境是不太好。”王思宇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踱着步子,不无忧虑地道:“老爷子,我担心的,倒不是换届时的人事调整,而是换届以后,春雷书记到了上面,京城市委书记的位置易位,那时反倒是最危险的时候。”
“不错,你头脑很清醒。”周松林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意味深长地道:“这几年,对于一些强势的地方省委书记,大都调到中央,有时候,上去未必是好事,尤其是于老过世以后,更要高度警惕。”
“希望能有几年的缓冲时间吧。”王思宇默然半晌,也不想在这个敏感的话题上多说,陪着周松林又聊了一会,抬腕看了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到了省委书记赵胜达的办公室外,和钱秘书寒暄了几句,王思宇就坐在墙角的真皮沙发上,正襟危坐,等候省委书记的召见。
将近二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才打开,省委组织部长叶向真走了出来,王思宇赶忙站了起来,上前两步,微笑道:“叶部长,你好。”
“王书记,过来汇报工作?”叶向真主动伸出手,和王思宇轻轻握了一下,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王思宇笑了笑,轻声道:“是啊,来南粤这么久,也该向赵书记汇报思想了。”
叶向真点点头,拿眼看了钱秘书一眼,不动声色地道:“王书记,有空的时候,一起坐坐。”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好的,叶部长如果有时间,也请到滨海市转转,同志们都很想念您。”
“一定,一定。”叶向真点点头,又收起笑容,面沉似水地向外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钱秘书侧过身子,做了个手势,客气地道:“王书记,里面请。”
王思宇点点头,拿起茶几上的公文包,微笑着走进办公室,刚刚进屋,省委书记赵胜达就爽朗地笑了起来,话里有话地道:“王书记,怎么,终于有时间来看我这糟老头子了?”
王思宇赶忙上前两步,笑着道:“赵书记,这可不怪我,是您的时间安排得太紧,我一直想来汇报的,钱大秘书可以作证。”
钱秘书也笑了笑,拿起杯子,沏了茶水,轻声道:“是啊,王书记打了几次电话,是您的活动太多,实在安排不开。”
“是啊,这段时间是有点忙,好多事情,都赶到一块了。”赵胜达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王思宇,指着对面的椅子,轻声道:“坐吧,王书记,过来坐,早就想和你聊聊了。”
王思宇来到办公桌边,拉了椅子坐下,接过钱秘书递来的茶水,微笑道:“赵书记,以后就是您的兵了,有什么错误之处,还请多多批评。”
赵胜达摆摆手,风趣地道:“那可不敢当啊,你王书记可是京城太子,总书记钦点来粤工作,老实讲,你过来,我这里的压力也很大。”
王思宇忙摇摇头,谦逊地道:“赵书记说笑了,在南粤没有太子,只有大头兵,您这大元帅发声号令,我就当过河的小卒子,指哪打哪,绝不含糊。”
“好,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赵胜达脸上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声音洪亮地道:“王书记,你的就职演说很精彩啊,刚刚到位,就打响了一炮,我支持你的说法,这段时间,党内的保守势力有抬头的迹象,这很不正常,值得警惕。”
王思宇点点头,笑着道:“有了赵书记的支持,我们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赵胜达看了他一眼,又收起笑容,意味深长地道:“不过,王书记,有些时候,还是应该谨慎些,前几天,就有老同志跑到我这里告状,说你危言耸听,在公开场合,散布改革失败论。”
王思宇不慌不忙,微笑着道:“赵书记,那是理解上的问题,或者是故意歪曲事实,断章取义,我的本意并非如此。”
赵胜达笑了起来,眯着眼睛道:“我是理解的,可外面质疑的声音也不少,你可能不清楚,在咱们省委办公厅的政策研究室,就有一位秀才给你下了定义,说从你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应该是个极端的‘民粹主义者’。”
王思宇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赵书记,这个人观点很有意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果可以,我倒想见见他,高山流水,知音难寻啊。”
赵胜达轻轻摇头,一脸严肃地道:“那人是个书呆子,不必理他,当然,你也要注意下的,毕竟,上面的基调已经定下来了,深化改革,要加强顶层设计,不能走民粹主义道路。”
王思宇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微笑道:“赵书记,这句话是对的,但我觉得,更要创造条件,让民众能够监督政府的运行,提高施政透明度,否则,半市场化,半计划化的经济体,很容易让一些人把手中的权力变现,使得我们的改革开放事业,在私有化的进程当中,沦为权力与资本的盛宴,这不符合改革的初衷。”
赵胜达不吭声了,双手抱肩,皱眉望着王思宇,半晌,才叹了口气,轻声道:“王书记,老周说你是‘王大胆’,开始我还不肯信,现在总算见识了,你胆子果然不小。”
王思宇笑笑,针锋相对地道:“赵书记,不是我胆子大,而是我希望能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多讲些大实话,即便做不上忠臣,也要多行善,少作恶。”
赵胜达‘哦’了一声,饶有兴致地道:“王书记,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是忠臣?”
王思宇把目光投向窗外,淡淡地道:“汉代的荀悦说过,‘违上顺道,谓之忠臣;违道顺上,谓之谀臣。’这句话很有道理,还是能经得住时间考验的。”
赵胜达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继续追问道:“那怎么能多行善,少作恶呢?”
王思宇笑笑,坐直了身子,轻声道:“因人而异,身在体制之内,基层干部不作恶,就是最大的行善;高级干部不行善,就是最大的作恶。”
赵胜达目光如电,盯着王思宇看了半晌,才拿起签字笔,翻开面前的黑皮本子,表情平静地道:“说吧,谈谈你对滨海市的工作思路,以及对班子的看法,敞开了谈,不要有顾虑。”
第二十六章 省城之行 下
十几分钟后,省委书记赵胜达把笔放下,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神色复杂地望着王思宇,沉吟不语,从刚才的对话当中,他就已经感觉到,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有些难以驾驭,逼得稍微紧迫时,就会战意十足,摆出藐视规则,横行无忌的强势姿态,这让赵胜达感到有些头疼。
官场之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守规矩,无论是明面上的条条框框,还是暗地里的潜规则,都是不能逾越的,有时候,哪怕是讲错了一句话,都会有无数顶大帽子从天而降,把人压在帽儿山下,一辈子都不能翻身,因此,绝大多数官员,都要吃透规则,守住规矩,不敢越雷池半步。
当然,这其中也有例外,一些身后有强大背景的人物,往往就拥有一些特权,可以无视很多规矩,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各个都很难缠,很明显,眼前的这位王书记,就是其中一位。
只要于系一天没有垮掉,对于此人,就要以安抚为主,不能打落马下,否则,一旦党内摆不平,就容易出乱子,而且,这次的换届,不出意外,于春雷是肯定要再进一步的,影响力将不局限在京城一隅,对于这位太子,还是应该恩威并施,慢慢慑服。
“王书记,你的很多想法都不错,很有创意,我是非常支持的。”赵胜达放下杯子,脸上露出极为欣慰的表情,又拿手摸着沙发扶手,语重心长地道:“但是,考虑到国内和南粤的实际情况,我们还是应该稳妥些,逐步推进,不能搞政改大跃.进,那样阻力很大,甚至会适得其反。”
王思宇见得到了有限的支持,就把姿态放得低些,笑着道:“赵书记,谢谢您的理解和支持,我会谨慎的,毕竟,这里面有些是政治雷区,处理不好,很容易引发新的争议,这和总书记的讲话精神是背道而驰的,绝不可取,我到滨海工作,自然会与省委保持高度一致,不给您添乱子。”
“王书记,这样就很好嘛!”赵胜达点点头,对于王思宇的表态,很是满意,又觉得有些不放心,就掰着手指,开诚布公地道:“王书记,咱们可要约法三章,头一条,就是不能在下面闹地震,要维护来之不易的稳定大局,第二条,要尊重卢金旺、许伯鸿等老同志,与滨海的班子成员搞好团结,共同把工作抓上去,这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凡是涉及到敏感的政改方案,必须提前向我汇报,不能搞先斩后奏那一套,怎么样?”
王思宇笑了笑,坦然面对赵胜达的审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赵书记,不光上面三条要执行,其他的规矩,我也都会严格遵守,您给我上了紧箍咒,这是有些不放心啊。”
“没办法,这是要对你负责啊,如果在南粤这边,出了什么状况,我怎么和春雷书记交代呢?”赵胜达伸出右手,捋了捋花白的头发,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又将身子后仰,语气舒缓地道:“还有,王书记,你的个人问题,也要抓紧解决,毕竟是市委书记了,上上下下,盯着的人很多,单身久了,容易惹人议论。”
王思宇点点头,笑着道:“赵书记,我也在为这件事情头疼,您要是有合适的,就帮我介绍下吧,我要求倒不高,相貌过得去,会洗衣做饭就可以了。”
赵胜达哼了一声,拿手指着王思宇,没好气地道:“又在耍滑头,我可不能上当,更何况,就算我介绍,也没人肯啊,谁敢抢宁总长的宝贝女婿,那不是在自讨没趣吗?”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赵书记说笑了,哪有那么严重。”
“今年能喝上喜酒吗?”赵胜达点上一颗烟,吸了几口,嘴里吐出淡淡的烟雾,慢吞吞地道。
王思宇摆摆手,含糊地道:“怎么也得明年,老人家刚刚过世,而且,她那边也很忙。”
赵胜达点点头,脸上露出理解的表情,拿手习惯性地摩挲着头发,又看了下表,就展颜一笑,摆出长辈的姿态,语气轻松地道:“好吧,小宇,那就这样,回去后好好干,出了成绩,我向上面请功,常委的位子,给你留着了,就看你是否争气了。”
“多谢赵伯伯。”王思宇站了起来,也以晚辈的口吻,结束了对话,与赵胜达握了手,就转身出了办公室,到了外间,和钱大秘书打过招呼,便夹包离去,平心而论,这次谈话,让他感到不太满意,赵胜达表现得有些保守,调门很高,步子太小,与他原来的估计相差太远,
而且,赵胜达在此前的一些表现,让他感到多少有些不舒服,否则,以他平时的脾气秉性,也不会在初次见面时,就与对方进行了心理上的较量。
当然,这也有其他原因,自从在总书记面前放过一炮之后,王思宇的胆子确实大了很多,也在有意识地塑造强势书记的形象,无论是任何人,都别想轻易在气势上压倒他。
出了省委办公大楼,刚刚坐进车子里,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王思宇摸出手机看了下,见是陌生号码,就皱眉接通,轻声道:“喂,你好,哪位?”
“是王书记吧,您好,我是省信托投资公司的副总经理艾蓉蓉,很冒昧打电话给您,您现在忙吧?”电话里传来陌生但柔美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似乎不大。
王思宇微微一怔,随即眉头一挑,淡淡地道:“原来是艾总啊,久仰大名,刚刚处理好了公务,不太忙,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王书记,听说您来到省城,就想约您见面,请您吃顿饭,不知书记大人能否赏光?”艾蓉蓉的声音放得很慢,但那特有的粤语腔调,抑扬顿挫,听起来很有韵味。
“艾总可真是消息灵通啊。”王思宇笑笑,缓和了语气,爽快地道:“好吧,那就见见面,正好,滨海有几个建设项目,需要筹措资金,我出场费很高的,每分钟一万元,艾总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
“王书记真会说笑!”艾蓉蓉咯咯地笑了起来,随即点点头,大大方方地道:“王书记既然开了口,小女子哪有不听命的道理,多了不敢说,三五千万还是能争取到的。”
“好,那一言为定,天黑之前,我听你安排。”王思宇决定会会这位谢家儿媳,看她葫芦里到底装了什么药,问了地址,就挂断电话,收起笑容,轻声道:“去阳光假日酒店。”
十几分钟后,小车在酒店门口停下,一位穿着黑色套裙的妙龄少妇缓步走了过来,含笑望着王思宇,柔声道:“王书记,您好,感谢您能赏光,我是艾蓉蓉。”
“你好,你好。”王思宇和少妇握了下手,心里感到有些不爽,艾蓉蓉虽然面容秀丽,身材也很苗条性感,但眼神里满是得意之色,想必,随随便便打个电话,就能邀请到一位市委书记,也让她感到某种程度的满足吧。
在车边寒暄了一会儿,两人进了酒店,乘电梯上了十五层,进了豪华包间后,艾蓉蓉把王思宇让到沙发上,她坐在对面,打开一瓶红酒,倒进光灿灿的高脚杯里,娇笑道:“王书记,您比想象中还要英俊。”
王思宇笑笑,点了一颗烟,单刀直入地道:“艾总,这次见面,是谈清滨集团的事情吧?”
艾蓉蓉盈盈一笑,把酒杯递过去,悠然道:“不是,王书记,请不要误会,我对您在滨海打黑的行动,是绝对欣赏的,至于那个清滨集团,和我本人也没有任何交集,之所以答应过去,不过是想借机结识您,没有别的意思。”
王思宇微微一怔,随即笑道:“那样最好,滨海的社会治安治理工作,是要下大力气整顿,也要严防涉黑势力,向政治领域渗透,在这方面,我的态度是坚定的,谁打招呼都没用。”
艾蓉蓉拿手支起下颌,眸中闪过慧黠的笑容,神色倨傲地道:“王书记,您放心,我非但没有求情的意思,如果有需要,还可以为您提供些必要的帮助。”
王思宇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饶有兴致地望着她,好奇地道:“艾总,你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表示诚意。”艾蓉蓉淡淡一笑,摸了下耳畔的发髻,继续解释道:“深入合作的诚意。”
王思宇有些摸不到头脑,盯着她看了半晌,才皱眉道:“和谁合作,是你还是谢家,或者是省纪委的艾书记?”
“那些并不重要。”艾蓉蓉站了起来,双手抱肩,在地上踱着步子,淡淡地道:“滨海市是杜山的地盘,由卢金旺看家护院,外面的人很难插手进去,就是您也要加倍小心些,那些人不太好对付。”
王思宇轻蔑地一笑,追问道:“艾总,能否把话说得直接些,那些人都是谁?”
“自然是他们圈子里的人。”艾蓉蓉叹了口气,重新回到沙发边坐下,望着王思宇,轻声道:“杜山威望很高,在南粤省范围内,都有很大的圈子,不过,滨海是他起家的地方,几位市委常委,都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他把那里看得很重,当成了自家的后院,您过去后,势必会对他构成威胁,一番明争暗斗是免不了的。”
王思宇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道:“艾总,言过其实了吧,在我看来,滨海的市委班子还是很正常的,应该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艾蓉蓉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极为自信地道:“王书记,您可以不信,但时间会证明,我所讲的都是实话,而且,我们也有合作的基础。”
王思宇斜眼睨着她,冷笑半晌,才板起面孔,一字一句地道:“抱歉,和我谈合作,你还不够资格,真有想法,让叶向真,或者艾嘉兴到滨海找我!”
话音过后,他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望着表情尴尬的艾蓉蓉,微笑道:“艾总,别忘了那五千万,过几天,我会让卢市长和你联络的。”
第二十七章 一笔账
艾蓉蓉呆立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提起酒杯,慢悠悠地走到窗边,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探头向下望去,却见王思宇已经健步走出酒店,钻进小车里,缓缓离去,消失在车流之中,她叹了口气,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随手向后丢出,面无表情地道:“明辉,你要有他一半的硬气就好了。”
“啪!”高脚杯落在猩红的地毯上,摔得四分五裂,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咖啡色休闲装的青年男子推门进来,他停下脚步,向地上瞟了一眼,就皱眉走到沙发边,坐下后,跷起二郎腿,嘴边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淡淡地道:“怎么,没谈成?”
艾蓉蓉转过身子,望着沙发上面容俊朗的年轻人,轻轻摇头,语气冰冷地道:“小伟,滨海那档子事儿,你不要再掺和了,免得给家里惹麻烦,这人挺霸道的,不好惹。”
青年男子哼了一声,用手拍着沙发扶手,冷笑道:“这位爷儿还真是目中无人,去滨海没几天,就让毛守义靠边了,明摆着扇了张华荣一个大耳光,这回呢,不给咱们谢家的面子也算了,连艾书记都没法调解,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是装给谁看的?不打算在南粤立足了?”
“谢明伟,你别跟着煽风点火,这事儿,我压根就没和老爸说!”艾蓉蓉蹙起秀眉,瞪了他一眼,又走到对面坐下,拉了下裙角,没好气地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都这么大的人了,半点正经事儿也不去做,整天和那些狐朋好友在一起,游手好闲的,还‘南都四大公子’呢,你倒是说说,要混到什么时候才是头?”
谢明伟却并不生气,而是把身子向后一仰,摆弄着手指上的一枚古玉扳指,懒洋洋地道:“嫂夫人息怒,咱家什么能人都不缺,唯独少一个会享受生活的闲人,咱俩世界观不同,追求的生活方式也不同,你就不要打击我了,开名车泡美女耍威风的乐趣,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懂的。”
“伟大少,你也有世界观?”艾蓉蓉险些气乐了,心情倒好上许多,望着</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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