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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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哩啪啦......”从前院传来鞭炮响声。

“接亲回来了?”晨曦问道。

满堂开玩笑道:“客人都坐满了,再不回来我可顶不住。你赶紧收拾一下带着阳阳他们去前院坐,马上就要开始上菜,我叫人给你腾个位,阳阳恐怕早就饿了吧?”

晨曦连连摇手:“满堂哥,我就不过去,等客人吃得差不多我再来收拾。”

满堂拉着阳阳,推着晨曦走:“啥不过去啊?咱自己人客气啥?让你坐你就坐,放心吧,再多几个人也坐得下,你趁着空闲吃点,快快,你们都过去。”

晨曦实在推脱不了满堂的好意,求救的眼神抛向江铭诚。

江铭诚发话:“满堂哥,我们还是回去,阳阳有点感冒,晨曦回家给他做清淡点就好,”

听江铭诚这么说后,满堂才松开手,“咋不早说?这几天连着下雪,得照顾周到点,先等我一下,”满堂进了厨房,很快就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白色透明塑料袋,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食物。

晨曦不好意思地摆手:“满堂哥,你这是干嘛?我不要,阳阳,咱们赶紧走,让你满堂伯伯去忙。”

“跑什么跑?拿着,这里面是汆的鱼丸,给阳阳用清水煮了就能吃,这个清淡,”满堂不容拒绝地把塑料袋塞进晨曦手中。

晨曦干巴巴道:“那......那我就收下了。”

满堂摆摆手:“行,赶紧回家吃饭,下午回家歇歇,别忘了晚上闹洞房就成。”

晨曦笑了:“不会放过顺子的。”

晨曦领着家里的两只出了门,回头看到顺子穿得人模人样地站在人群里,方慧珍站在他身侧,一身鲜亮的红色旗袍,两人都是一脸幸福地举着酒杯向客人敬酒,晨曦不由地微笑起来。

“觉得新奇吧?”晨曦突然问道。

“第一次见,不过很有意思,”江铭诚实话实说。

他不是没参加过婚礼,像他姐姐结婚的时候,他记得那时江天集团下的一个酒店停业两天,姐姐那时穿的是白色的婚纱,来的客人也形形j□j。他作为新娘的亲弟弟,一直站在前面迎宾,可他却不记得有今天这么热闹。

“康泰他们都走得太早了,要不然他肯定很乐意参加,”晨曦笑道,替康泰遗憾。

江铭诚的脸黑了一下,康泰这小子已经走了快一周,怎么觉得他的名字出现率这么高?

三人手拉着手并排走,脚踏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大概现在是中午,天色明亮。

范阳阳摇了摇与爸爸叔叔握住的手,“爸爸,我想康泰叔叔。”

江铭诚的脸更黑了,得想个法子把这个高频词汇变成低频。

“晨风什么时候回来?”晨曦问江铭诚。

江铭诚道:“他走的时候说了下午。”

村长在医院林林总总加起来住了两个月,春节将至,老头在医院再也待不住了,整天吵着要回来。吴大进吴大望兄弟俩去一次就被他爹教训一次,开始的时候,兄弟俩还会劝着点,最后被骂得多,俩人都练就左耳进右耳出的本事。

晨曦期间看过他几次,次次回来的时候都能看到老头可怜巴巴的眼神,渴望自由的模样一如笼中的鸟儿。

这几天听说老头又有了新招,不再教训儿子,而是开始装忧郁。每天让吃药就吃药,让吃饭就吃饭,让打针检查身体也都积极配合,就是时不时地来上一句:“你爹我时日不多了!”

等到他儿子询问的时候,又佯装没事。这样的情况让俩兄弟都急坏了。

这生病最怕的就是心态不好,听说过有人用乐观开朗的心态面对病魔最后战胜癌症的,也听说过由于得知自己患了癌症被活活吓死的。

他爹要是整天这样长吁短叹,还怎么康复?于是,兄弟俩商量了之后找了个时间赶紧去找医生。

医生虽然认为这脑溢血的病人最起码得在医院住上三个月,但既然病人没有出现什么并发症,而且家里又有车,即使有问题来医院就医也方便,所以勉为其难的给办了出院手续,让村长拿着处方开药回家继续输液。

晨曦本来也是要去医院的,但顺子那边缺人手走不开,于是就让晨风去帮。

江铭诚爽快地把自己的车钥匙丢给了晨风。每次见这小子看到车就眼睛发光的样子,就知道他也会开车。

***

三人走着说着也就到家。一开门豆子就迎了出来,绷紧前腿伸了个懒腰,摇着尾巴挨个蹭蹭。

晨曦想着下午还有事,没有耽搁就进了厨房,刚进屋就闻到满室香甜的米香味。

桌子上电饭煲处于保温状态,案板上青椒切成丝,小朵的香菇泡在水中,旁边的碗里还有腌制的肉片,晨曦一转身,对上江铭诚的眼睛。

“怎么不先吃?”晨曦问道。

其实这话压根不用问,但当江铭诚说出心中的答案时,晨曦还是被感动了。

等你一起!

没有缠绵深情的语句,简单的四个字就让晨曦笑逐颜开。

吃完饭,晨曦站在旁边看江铭诚刷碗,问出了困扰自己好几天的问题:“你过年不回家?”

江铭诚挑了挑眉反问道:“舍得让我回去?”

晨曦觉得自己很矛盾。过年讲究合家团圆,自己留他在青山村是很自私的行为,可从内心来讲,真的不想让他离开呀。

江铭诚没等到他的回答,转过身一看顿时愣住。

晨曦脸上的是......忧伤?江铭诚有些不确定,他看过晨曦开朗坚韧的一面,看过他认真工作的一面,也看过他宠溺孩子的一面,甚至顽皮戏谑的一面,却从没看到过他脆弱伤感。

江铭诚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猛击,疼得令人窒息。

“我爱你,”江铭诚拥他入怀,嘴唇轻触他的耳朵,声音近乎呢喃。

如此在乎一个人的喜怒哀乐,看他开心自己也开心,看他伤心自己比他更伤心,想为他分忧解难,想永驻在他的心里,这样的感情除了是爱,还能是什么?早该想清楚的。

“晨曦?”

“......”

“晨曦,我爱你。”

“......”

“晨曦......”

“不许再说了!”晨曦终于反应过来,火辣感瞬间蔓延至整个头部,心跳也不受控制,就连声音都透着颤抖。要死了,干嘛突然说得这么正式,害得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这是违规行为,犯规了,有没有?

江铭诚想抬起他的脸,奈何晨曦贴在自己胸前不给看,江铭诚对他这种鸵鸟心态有些好笑,低沉的笑声从胸腔发出。

“放心吧,我不走,要走也是你们跟我一起走,”江铭诚许下承诺,感觉怀里的脑袋动了动,又解释道:“我的家人都在欧洲定居,习惯了那边的生活,他们过圣诞,但不会过春节。”

晨曦稍稍放心,但同时心里又生发出隐忧,他的家人能接受自己的存在吗?

像是察觉晨曦的心中所想,江铭诚继续说道:“其实我的家庭跟华国传统家庭不大一样,我一直跟着爷爷长大,跟父母见面反而不多,嗯......我父母他们是那种比较,怎么形容呢?是比较忠于自我,比较理想化的人。爷爷创立了江天集团,想把自己的心血在儿子身上发扬光大,但我父亲不愿意做一名商人,于是我就出生了,替他完成爷爷的心愿。我爷爷现在不管事,他们都相信我能做好一切,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什么,他们不会对你有什么偏见,我们有机会去看看他们好吗?”

“好。”

54第54章

对于菜农来说,过年前的一段时间总是忙碌的。之前一场暴风雪的来临,又给这种忙碌添了些困难。持续的严寒和霜冻造成冰雪不消融,也让运输蔬菜变得不那么容易。

小年前的两天,天气终于放晴,太阳透过云层给人带来暖意。可这厚厚的雪一时半会儿不容易化开,路面状况依然令人堪忧。

来自各地的订单不断,可青山村通往县城的那条国道被冰雪覆盖,运输车不敢上路,大棚里成熟的蔬菜运不出去,错过了年前的这个黄金时段,那真是损失惨重。

全村的生计都受到影响,所有人犯了难。

于是,在某天早上,如阳县城刚开门不久的闫氏量贩迎来当日的第一批客人。

林富强带着村里几个年轻小伙子直奔生活区,一人手里抱着几十包盐走到柜台结账。

收银员小姐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堆成小山状的食盐,清了清喉咙问道:“请问......”

“别问干什么,赶紧结账啊,”林富强身后的一个小年轻不耐烦地把盐包往前推了推。

收银小姐的目光缓缓移至发出这粗鲁的声音的急躁小伙身上,瞥了一眼后默默收回视线,“谁问你干什么,我是说仓库有成箱装的食盐,你们买那种便于携带。”这么多包盐,一包一包地扫描,她的手不得抽筋?

急躁小伙:“......”

林富强带他们买这么多盐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化雪。这是晨风提出的建议,他们几个大队长商量以后觉得可行。路上有雪,咱们就融了它。

在上冻最严重的路段撒上一层盐粒,再加上偶尔通行车辆的碾压,顽固的积雪终于开始缓缓地融化。

顺子新婚,晨曦不忍心拆散新婚燕尔,这趟出门运菜的任务就落在自己头上。好在这次的菜是被本市的几家大型批发市场预定,晨曦只需要把货送到县城,自有大货车在那里等候。

只是晨曦出门的时候出了些问题。

“忘了我说什么吗,你去哪我就去哪儿,”江铭诚简单表述自己的观点。

晨风说:“哥,这该过年了,咱家该办办年货,正好我搭个便车。”

范阳阳没说话,亦步亦趋地跟着晨曦,摆明了要跟到底。

晨曦无奈,“这车后面装满了菜,前面只有两个车位,你们也没地方坐的。”他是送货,又不是去郊游。

晨风脑袋瓜子灵活,“我开铭诚哥的车,让阳阳坐我旁边,我开车跟着你们。我这也是为你方便,你这货车是临时租用的,用完就得还给人家,你回来的时候怎么办?”

一人自然抵不过三人的力量,晨曦最终还是被说服。

车队在路上速度不快,晨曦开车走在后面,最后还跟着江铭诚的轿车。出发的时间才上午九点,等晨曦把事情办完,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十二点半。

“赶快赶快,”晨曦拉着江铭诚往县城中心走,

范阳阳坐在岳医生中医诊所的看诊台上充当吉祥物,不论是上门看病的人,还是诊所的助手,路过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摸摸小家伙的脑袋。

被抚摸一上午,范阳阳终于蔫了,“爸爸怎么还没来呀?”

“阳阳饿不饿?饿了咱们就先开饭,不等你爸爸他们,”岳宛如慈爱地问道。她本就喜欢小孩子,何况这小家伙是她一手接生的。

范阳阳摇了摇头:“岳阿姨我不饿,等爸爸叔叔来。”

“哎呦,晨风你瞧瞧这孩子真乖,不过小乖乖,你可不能叫我阿姨,你爸爸才叫我阿姨,”岳宛如笑得合不拢嘴,小孩子无心的恭维确实是最好的恭维。

范阳阳不明白她在笑什么,被笑得不好意思往晨风怀里躲。

晨风也笑道:“岳医生,您别说,要是不认识,我见了您肯定喊姐。”

岳宛如年纪大了晨曦两轮,只是学医的人善于保养,近五十的年龄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岁,也不怪阳阳总是喊错。

岳宛如点了点晨风的眉心,说道:“就你俩嘴巴甜,对了,我这诊所再过两天就歇业,这次我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去国外转转。”

“你这也是一年忙到头,是得好好歇歇,”晨风很赞成她的想法。

岳宛如感叹道:“是这个道理,别看我这诊所不打眼,可找上门的人也很多,我这几年都没有怎么歇过。人说五十知天命,我也快到了这个年纪,再不享受一把,等真的老了,走不动了,后悔也晚了。”

“晚了什么?”门口传来声音。

屋里的三人齐齐转头,岳宛如没好气道:“不是晚了什么,而是你们俩来晚了。再不过来我们就打算把饭全部吃光吃净,让你来了没东西吃,对不对阳阳?”

范阳阳不答应:“不行,没东西吃爸爸叔叔会饿。”

“哈,还是我儿子知道心疼我,”晨曦一把抱起小孩,得意洋洋地笑着看向岳宛如。江铭诚没说话,但眼中的笑意却是再明显不过的。

岳宛如无奈地拧了拧小孩的嫩脸,嗔怪道:“真是白疼你了。”

吃饭的时候,晨曦也知道了岳医生的计划,于是让阳阳给她拜了早年。

岳医生之与他,与其说是长辈,倒不如说是朋友。他没有了亲戚,这几年他都会带着晨风、阳阳来给岳医生拜年。

“好,好,”岳宛如高兴地看着小孩说吉祥话,掏了掏口袋:“既然年都拜过了,这压岁钱也提前给。”

晨风毫无疑问地得到了一份,哭笑不得地说:“到什么时候岳医生才能不给我压岁钱啊?”

岳医生笑道:“等你结了婚,也有个这么大的小家伙,到时候就是你想要我也不给了。”在她眼中,没结婚生子的都算作孩子。

临走的时候,岳医生给晨曦装了几剂药,叮嘱道:“过完年就开春,你把这药给阳阳每天煮一副,喝上三五天保证不会再上火。”

范阳阳深恶痛绝地盯着晨曦手中的药包,显然不是第一次喝这个。

江铭诚在一旁若有所思,阳阳春天也会上火?

告别岳医生,双方约定年后再见后,晨曦领着一家老小打算去城里转转,顺便办年货。

比着上次来县城找晨风,县里的年味更加浓郁。大街上到处是喜气洋洋的人们,街道上摆满了摊子,热闹程度可以媲美逛庙会。

最好玩的要数卖氢气球的小贩,他只拿了一个粗粗的打气筒,不断地给气球充气,不一会儿身上就绑满了五颜六色的氢气球,飘在半空中煞是好看。

气球小贩旁边是一个卖纸风车的,风车被绑在架子上,风一吹风车一圈一圈地旋转起来,与气球相得益彰。不用摊位,也不用招揽生意,没几分钟就看到年轻的父母被他们的孩子牵着往这边走。

江铭诚顺着自家小孩的视线,直接走过去买了一个气球和一个彩色的风车,阳阳的眼睛瞬间亮了,晨曦的眼睛也亮了,两人同时伸手,大的要气球,小的要风车。江铭诚觉得自己养了两个孩子。

街上的人越来越拥挤,怕被人流冲散,江铭诚索性把小孩抱起来,另一只手拉住晨曦。买了些木耳黄花菜之类的干菜,又买了些肉食,几人顺着走到步行街。

步行街跟刚才的街道不一样,这里的街道没有小摊贩,两侧商铺林立,多是卖衣服的。晨曦想着给大家添置新装迎新春。

县里专门卖男装的店铺与女装店铺比起来显得那么稀有珍贵,还有几家是卖高档商务男装的,不太符合晨曦的消费理念,所以真正能去的也就几家。

晨曦给晨风选了一件休闲夹克,晨风穿上显得十分精神帅气,于是江铭诚很爽快地递给圆滚滚的老板一张卡。

“不好意思,我们店里只接受现金消费。”胖老板满脸的歉意。

江铭诚:“......”

“多少钱?”晨曦过来解围。这位也是习惯刷卡的人,他敢打赌,江铭诚钱包里的现金不超过五百。

胖老板笑眯眯的:“大过年的图个吉利,我给你说个实价,五百怎么样?够便宜了吧?别人来至少要这个数,”老板短粗的手指比划一个“六”。

江铭诚:“......”是够便宜,可他钱包里只剩下四百块,早知道秦闻景走的时候,掏点他的钱了,江铭诚有些懊恼。

晨曦笑道:“老板,五百这数字也太难听了点,整两个二百五,便宜点,四百怎么样?”

老板咬了咬牙,“这夹克刚到货,是今年的新款。”

晨曦步步紧逼:“是啊,就看上这款了,要不是这个款穿上还不错,我就要之前看的那一件,那件的质量可比这个好多了。”

晨风也说:“是啊,这件衣服是有些粗糙。”

江铭诚一听,立马接口道:“咱们去那边看看吧?我看那边还有几家不错的店。”其实他是看到了一家眼熟的店名,想着那家店肯定能刷卡。

胖老板撑不住了,挥了挥手一脸肉疼道:“念在你是第一件买的,我赔本也卖给你,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是这个价给你的。”

晨曦在江铭诚一脸不可思议中结账,然后出门继续转。

出了</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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