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厦的时候,不顾桑挽离的反对,熊辰楷坚持让她在大厦门口等他,他先去停车子,就是不答应她陪自己一起拎东西。拗不过某熊,桑挽离只好乖乖地拎着自己的小包包朝大厦一楼走去。
刚进去便有一名保全面带笑容地迎了上来,她歪了歪小脑袋,保全走到她面前站定,搓着手笑:“桑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男朋友都在这儿等你狠久了呢!他几乎每天都来,我跟他说你不在,他就是不信,这下好了,你快去见见他吧,我——”完全忽略了先前熊辰楷宣誓主权的事情。
人们都是这样,对于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就会选择性地去忽略。没有人相信桑挽离这样美丽温婉的女人,会选择一个熊一般粗鲁的男人做伴侣,在外人看来,比熊辰楷更适合桑挽离的人大有人在。
可之后,保全说了什么话,桑挽离完全没有注意,她颤抖着唇瓣,两只小手把手里的包包抓得紧紧地,杏眼圆睁地瞪着前方优雅而来的俊美男人。
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温热的手掌覆上自己细致的额头,声音温雅:“小离,出去玩,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桑挽离已经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她心底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程景枢见到熊辰楷,绝对不能!!
140、一夕分离
140、一夕分离
见桑挽离不说话,程景枢抚摸着她额头的大手缓缓下滑到柔嫩的脸颊上,声音也愈发地低沈柔和——如果桑挽离没有和他一起长大,如果桑挽离心中还有他,那么,她一定会被他迷惑的,外人眼里看见的就是一对珠联璧合的金童玉女在打情骂俏,男人温润的指尖抚触着女人的唇瓣,无限柔意潋滟。可谁又能知道程景枢心里真正的想法?
“小离,怎么不说话?是玩累了么?”他揽住桑挽离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怀里带——她没有反抗,而是异常乖巧地任他搂着,“前些天刚说要开始追你,小离就失踪了。是躲我,还是真心想出去走走?”
“我……”桑挽离逼着自己擡起眼直视程景枢的双眸,眼前那双乌漆漆的眸子深远的像是一片表面平静实则风起浪涌的海,幽蓝幽蓝的,美丽神秘而又危险,
“我……我只是心情不好,随便走走而已——”
程景枢不待她说完便轻柔地打断她的话:“是吗?那为什么会和一个男人同行呢?而且——还是七年前那个囚禁你的强jian犯?”
闻言,桑挽离整张小脸都变得惨白起来。
程景枢的手温柔的勾在她的腰上,步伐一转,揽着她便要往电梯口走。桑挽离又害怕又担心,水汪汪的眸子连瞟都不敢向后瞟一眼,就怕那头暴躁的可以的熊会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小离怎么又不说话了?”修长的指尖勾起桑挽离尖细的下巴,程景枢细细地端详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是因为被我知道了,所以心里害怕了?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姓熊的男人应该是被判了死刑才对吧?啧,可是他怎么会又出现在小离身边呢?而且小离还陪他请了半个月的假。小离呀……我对他没死的这件事情有狠大的兴趣,你要不要和我谈一谈?”
粉色的唇瓣微微抖着,桑挽离不由自主地揪紧了自己的衣角,大眼因为恐惧眨得狠厉害,半晌也没敢再看向程景枢,只是嗫嚅着道:“他……他……”
“他什么?”程景枢笑得柔若春风,俊美到了极致的面孔如玉一般清雅高洁,“小离想对我解释什么?解释为什么一个强jian犯会命大的没有死成?或者——小离其实是想告诉我,这一次,也是那人逼迫小离才甘心和他在一起的?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原因?”
桑挽离咬着嘴唇,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不知从何时起,她与枢的距离越来越远,两个人就像是活在了两个世界,只能相望,不能相守。在他不愿意许诺一辈子的时候,自己率先放下了这段不可能的感情,可是当她真正放下了,他却又开始苦苦纠缠。这世界上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烦恼与绝望?!
过了好久电梯也没有来,桑挽离终于可以勇敢地擡起头看向程景枢——抛却心头的一切不安与害怕:“……我爱他。”
程景枢依然笑着,似乎这话对他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可是桑挽离却看得清清楚楚,他眼底瞬间就燃起熊熊滔天的怒火,如果不是对她的宠爱,他或许会就此杀了她也说不定!
就在程景枢准备开口的时候,一声熊一样的怒喝从大厦门口处传来:“妈的,给老子放开她!”随即便是一记有力的飞踢。
程景枢面不改色地看着即将踢到自己面门的那只长腿,看着长腿上裹着的褪色的牛仔裤以及男人上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t恤,低头看向怀里的桑挽离,修长的手轻轻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人挡在了他面前。
然后,他低低的问道:“小离……爱上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桑挽离眨着泪眼往乱成一团的大厅望去,看着熊辰楷被十数个人包围着还凶很地朝这边怒吼要程景枢放开她,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滴一滴掉下来:“……嗯。”
程景枢笑了,俊美的脸庞闪过一抹绝情的冷肃,随即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就朝门口走去,经过熊辰楷身边的时候还淡淡地抛了个微笑过去,话却是对着那帮穿着便服的男人说的:“必要的时候,杀了他也可以。”
“你在胡说什么?!”桑挽离立刻揪住他的衣领,惊恐的大眼看向不远处打斗的大熊,“不准伤了他,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伤他!”
就像是在安抚一个吵着要吃糖的小孩子一般,程景枢只是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也不回答她,抱着她径直往不知何时已经停在大厦门口的豪华轿车走。
这男人的心思究竟是深沈到何等地步!
先是孤身一人出现在大厅扰乱她的心绪,然后趁着她心慌意乱的时候带着她走到电梯口,完全没让她发现他带了人来,等到大熊进来的时候,就趁机攻击他,在大熊无法夺回她的情况下将她从大熊身边带走!
桑挽离又哭又闹,可程景枢压根儿不在乎被她抓还是被她咬,修长的身子始终一动不动,笔直的像是一棵参天的大树,宣告着他的强大与坚持。
司机拉开了后车座的门,程景枢就抱着桑挽离坐了进去。抓在车窗边缘的小手被他慢慢地一根一根扒下,就像是在摧毁她的心里防线一样,缓慢地、绝情地、残忍的。不留一丝希望,生生地将她逼到痛苦的深渊里。
“大熊、大熊、大熊……”车窗缓缓地被降下,桑挽离哭叫着,迷蒙的泪眼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那头熊一边打着一边撕心裂肺的向这边吼着什么,她听不清,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车子开始驶动,他们开始分离,因为她大熊的脸上开始出现血迹,可他不打也不还手,就是死命地往外面跑,想来追,那些人却在后面死死地拖住他,那张粗犷的脸上被怒气涨红,愤怒的拳头完全没有一丝章法可言。“大熊、大熊——”桑挽离使劲儿的叫,可程景枢的手却伸了过来,将她的肩膀往怀里拉。
熊辰楷的声音像是隔了好几辈子一样的遥远:“他妈的程景枢你敢碰她一下试试?!老子非灭了你全家不可!!你个狗日的!!”
然后,就这样,慢慢地,再也听不见了。
141、被送入虎口
141、被送入虎口
餐桌上菜肴丰盛,桑父坐在主位上,一向严肃的脸庞难得的笑逐颜开:“老程真得为有你这么个儿子骄傲!来来来,景枢,再陪伯父喝一杯!”
程景枢温雅浅笑,斟起一杯:“是我敬您才对。”
两个男人把酒言欢,桑挽离却坐在位子上半天没有讲话。她还记得在回家之前程景枢对自己说的:“小离想让伯父伯母都知道那个男人的事情吗?伯父如果生起气来,那可是谁都拦不住的。他们心里都盼着有一天你能嫁给我,做老程家的儿媳妇儿,可现在你不仅不想和我在一起,甚至还跟七年前的强jian犯又碰面了,如果他们知道了,会不会特别失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伯父一向最厌恶人撒谎,小离不是说那天先走的原因是校领导的要求吗?倘若伯父知道了小离口中这么多的谎言,会不会气得心脏病发?老人家的身体都不是太好,还是小心点为上,小离觉得呢?”
是的,无论如何,在大熊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她什么都不能跟父亲说!不仅不能说,她甚至要努力维持笑容,作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假象!
桑母夹了一筷子西兰花放进桑挽离碗里,柔声问着:“离离,怎么光发呆不吃饭?”温柔的面孔上掠过一抹好笑,下巴朝着丈夫已经程景枢那边努了努,“你看那爷俩儿,喝得正起劲儿呢!”
“啊?哦!”桑挽离猛地回神,立刻扯出一朵大大的笑容,夹起母亲给的西兰花放到嘴巴里,大眼满足地眯起来,“啊——果然妈妈的手艺最棒了!”
桑母刮刮她的鼻头:“你个鬼灵精。”
程景枢笑意盎然的眸子不经意间流转过来,乌黑明亮,教人心跳为之加速:“伯母的手艺真是好,如果可以的话,我都想吃上一辈子呢。”
被准女婿这么一捧,桑母立刻笑得像是一朵花:“瞧你这孩子,想吃就来,都是一家人,难不成还会不好意思吗?!”说完又转向桑挽离,柔声劝慰着,“离离,哪有你这样做人家女朋友的?不常回家就算了,连男朋友也不知道好好照顾。妈妈不是教过你怎么做菜吗?以后学着给景枢做做,知道吗?”
“你妈说的对,在成为一名合格的妻子前,厨艺必须得好好练一下。”桑父轻抿了一口辛辣的老白干儿,对着程景枢道,“景枢啊,离离被我们老两口惯得上了天,以后就麻烦你多担待担待了,这丫头从小就娇气,不好养、不好养啊!”
程景枢回以文质彬彬又恭恭敬敬的笑容:“伯父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将小离照顾好的,她是伯父伯母手心里的宝,也是我手心里的宝,我会穷尽一切能力让她幸福,伯父请放心,请把小离安心地交给我吧。”
桑母边剥着大虾一边啐道:“你这老头子,这还需要再交代吗?景枢这孩子是咱们老两口看着长大的,他对离离怎么样,别人不晓得,你心里还没个数吗?这么多年来,我就只看过离离对景枢爱理不理,还没见过景枢对离离说过一句重话呢!”再加上老程夫妻俩也对离离疼爱有加,女儿若是嫁到老程家,绝对是和在家里过得没啥区别。在家里丈夫可能还会管一管,那老程夫妻俩根本就是对离离宠到了骨子里,这丫头不上天才怪哩!
“我这不就是随口一说!”被妻子一指责,桑父老脸立刻红得彻底,“女儿是我们的,把她嫁出去,我能不担心吗?”就算是嫁给老战友的儿子,就算这个世侄是他看着长大的,事关女儿的幸福,他还是放不下心来。
“是是是,就你瞎操心!”将剥好的虾子放进丈夫碗里,桑母笑着回了一句,“离离,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再不成家,你想让我跟你爸还有程伯伯程妈妈都抱不上孙子呀?!”
桑挽离脸一红,洁白的贝齿将下唇咬得泛白,勉强从齿缝迸出几个字:“我、我……我——”
程景枢截断她的话,俊朗绝伦的脸上依然是一派祥和的笑:“伯母,我不急,我可以等。小离可能是还没做好准备,再加上我们平时相处的时间也不是狠多,所以——”
爆脾气的桑父立刻怒了:“这都多少年了还没做好准备?!就是你愿意等,我也不准你们再拖下去!我们四个老人家想抱孙子想了多少年了,难不成就因为一个没准备好,就把父母的愿望打碎?!哪个女人最后不结婚,婚姻是人成长的必经之路,不是所没时间相处吗?待会儿景枢你走得时候就把离离给带走,老程不是说你在外面买了准备结婚的公寓?就把离离带过去,两个人好好培养培养感情!你不是每天都要上班吗?干脆把离离也带到身边,反正学校估摸着也快放暑假了,剩下的时间我给离离请假去!”
“谢谢伯父。”程景枢弯起笑眯眯的眉眼,终于得偿所愿。
桑挽离被吓得目瞪口呆,好不容易回神,立刻反对:“爸,我还有工作——”最重要的是,住在家里,她还可以想办法离开去见大熊,可是跟程景枢在一起的话,她根本就不可能逃走!
“你那工作不会跑,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培养培养感情!”桑父吹胡子瞪眼,以一种不容置喙的态度直接拍板定案,“就这么说定了!”
“爸——”桑挽离不死心的还想挣扎。
“叫爸也没用。”桑父瞥她一眼,“我跟你妈当年相亲结婚,没培养过什么感情不也是风风雨雨过了这几十年?你看我们的感情好不好?景枢从小就跟你一起长大,这感情都培养了快三十年,你还嫌不够,这次就算没培养成功你也得给我乖乖嫁人!”
“伯父,您别这样说。”程景枢将自己剥好的大虾放进桑挽离的碗里,然后轻轻抽出一张面纸擦了擦油腻腻的双手,笑得柔若春风,“婚姻大事,本来就该慎重对待,小离这样做也没错。我会努力的,伯父也是站在我这边的,不是吗?天时地利人和我都占据了,小离肯定插翅难逃。”他用玩笑似的语气说了这番话,逗得桑家夫妻开怀大笑,可唯有桑挽离知道,他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是认真的,认真的在向她宣告:不要有逃跑或是拒绝的心思,除非你能舍弃父母的希望与意愿!
小嘴被咬得泛白,桑挽离紧紧地盯着碗里那只被剥得干干净净的虾子,觉得自己的命运也犹如那样一般,只能躺在砧板上任人鱼肉,一点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眨去眼里的雾气,桑挽离忍不住满心的担忧与恐慌,大熊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受伤?会不会冲动的来找她?他吃饭了没有?是不是又偷偷喝酒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洗澡?
一大堆的担心在她脑海里盘旋,看着父母与程景枢高兴的交谈互动,她却什么都不能说出来。
142、终于学会坚强
142、终于学会坚强
这绝对是桑挽离活了近三十年来吃得最痛苦的一顿饭。
好不容易吃完,桑父就迫不及待地将她和程景枢赶回去,嘴巴里一直絮絮叨叨着要程景枢快带她回去休息,为了防止桑挽离偷跑,他甚至非要看着她坐进车子里才肯罢休。
桑挽离的嘴唇都被咬得泛白,她磨磨蹭蹭地不想上车,甯可留在家里也不想跟程景枢走,可是她又不能和父母说实话,如果爸妈知道她现在和七年前那个强jian犯在一起的话,即使妈妈能够理解她,爸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而且他百分之百也不会放过大熊!
她不知道大熊现在究竟是干什么的,更不知道他有没有和父亲对抗的实力。就算有的话,如果再加上一个程景枢呢?!他的父母种了一辈子的地,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她真的能够自私地为了自己的幸福打破他们的平静吗?
抓紧手里的包包,桑挽离垂着眼睛,看着程景枢微笑着为自己拉开副驾驶的门,默默地坐了进去。
水汪汪的眸子不禁迷离起来。大熊从来不准她坐副驾驶座,他说那里的危险远远大于后座。
所以不管她再怎么要求,他都不准她坐到他身边。可程景枢却丝毫不考虑便将副驾驶的门打开了……
桑挽离觉得自己一定是种了熊辰楷的毒。
她抿着嘴唇,双手握紧包包的带子,水润透亮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后视镜,也不跟程景枢说话,也不去看外面的风景。她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拿走了,连最后一个和大熊联系的机会都被剥夺掉了。
“小离,我们先去买些换洗衣服,我那里还空旷的狠,不过你放心,之前我又派人重现装修了一遍,你一定会喜欢的。”修长好看的不可思议的大掌灵活地掌握着方向盘,程景枢温文的就像是一座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的神。“啊,对了,还得买点蔬菜水果才是。毕竟以后还需要小离给我做饭呢。”
桑挽离紧抿着嘴巴不答腔,握着带子的手背紧得几乎爆出了青筋,尽管程景枢一再不厌其烦的问她,可她硬是不肯给他回应。
一抹诡谲的光从漆黑的眸底一闪而过,程景枢依旧好整以暇地开着车,薄唇轻启,慢悠悠地道:“小离不讲话,是在担心那个强jian犯吗?”
“他不是强jian犯!”桑挽离忍不住回口,“……他有名有姓,你别这样叫他。”
程景枢依然勾唇浅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哦?是吗?可惜在我心里,他不过是一只卑微的蝼蚁。只要我动动手指头,他就活不长了。小离……就是喜欢上了那样一个粗鄙丑陋的男人,所以这么多年来才对我视而不见?”
牙齿紧紧地陷进柔软的唇瓣里,桑挽离觉得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眼见那两片柔软的唇被咬得愈发惨白,程景枢眼神一黯,修长的指钳住桑挽离尖细的下巴,俯首就印上了她的唇,充满清新气息的舌尖无比霸气地钻入她的口腔,细细地舔弄,黑眸却始终死死地盯着她,不落掉她的丝毫情绪。
心里想要挣扎,可是桑挽离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她只是觉得反胃,觉得害怕,但整个身体都不受她的控制,嘴唇好像被一条毒蛇缠住,冰冷的气息在她口中蔓延,慢慢地将她整颗心都笼罩住,一点一点勒紧,不给她任何残喘逃脱的机会。
“真甜。”程景枢微微扬起一边唇角,漂亮的指尖摩挲着她幼嫩的唇瓣,低低地问,而另一只手依然悠然自得地掌控着方向盘,“七年前我一直在想,这个对小离爱之若狂的男人是那么粗鄙</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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