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2 / 2）

在凌衍刻意的动作下，上音现在坐在了凌衍的身上，凌衍躺在下面，然后凌衍看着上音亮亮的眼睛和带着水色的薄唇，凌衍真心说道：“上音，这次让你来好不好？”

“嗯？”上音带着鼻音轻轻地哼了一声，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凌衍。

这个角度，

凌衍正好能够看见上音好看的锁骨，让凌衍忍不住想要凑上去咬一口，想着，凌衍也就如此做了，然后，才贴在上音耳边说：“我说过了，我们那里有一句话，叫做-爱他就要为他做一回受。我知道被人压很不舒服，宁杭，我爱你，而且你已经给过我一次。如今，我也想要把我自己给你。”

上音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凌衍，想了想，上音伸出手搂住了凌衍的脖子。

然后，

稍微用了巧劲儿，就将凌衍从地上翻了起来，将他们两个人的位置变换成为了上音躺在地上，凌衍在上面的姿势。

“你要我坐上去自己动？”凌衍对于姿势的变化大吃一惊，哀嚎道，“宁杭，你不是这么霸道吧？我就算是真爱你，你对第一次的我也太、太狠了一点吧？”

上音一听，

忍不住捧腹笑了，然后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重新伸出手来，捏了捏凌衍的鼻子道：“傻瓜，我武功比你好那么多，如果我当真是不愿意，你现在哪里还有命在？”

凌衍又懵逼了。

上音却拍了拍凌衍傻傻呆呆的脸，然后躺下来笑着说道：“凌衍，我把自己给你。”

这次，

凌衍明白了，心上人如此对自己，简直就是上辈子祖上积德、这辈子转发了锦鲤。凌衍立刻也就俯身下去，卖力的讨好上音，他一心想着的都是第一次的时候让上音有了不好的记忆，所以这一次，凌衍一定要百倍努力，给上音留下一个好印象。

那么，以后，等着上音主动的日子，才指日可待。

然而，

凌衍错算了一件事，大约是他用了百倍的温柔在讨好上音的时候，因为太温柔，所以也就让上音有了走神的机会。

上音走神，想到了苏彦——苏彦不是一个喜欢游历六国天下的人，苏彦在建邺出现一定是因为苏彦有要杀的人，上音知道苏彦的性子：万事利为先，为了完成任务，苏彦可以做任何事，但是若是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或者报仇，那么苏彦绝对是不会从鸾凤阁他的屋中出来的。

苏彦醉心于用毒，平日里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怎么制毒之上。

上音唯一一次见到苏彦不是为了出任务或者复仇从他的房子里面出来，也只是因为听闻苗疆的蛊毒厉害，所以想罢了。

想到这里，

上音忽然跳起来，冷不防将身上的凌衍给掀了下去。

“唉哟卧槽——”凌衍摔得七仰八叉，十分不雅观，“宁杭你干嘛？”

上音却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立刻起身来穿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将凌衍的衣服丢给凌衍。

上音在凌衍怨念的眼神下穿好了衣袍之后，才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对着凌衍说道：“凌衍，你爹的死或许并不是因为积劳成疾。”

“寒夜飘逸洒满我的……”凌衍本来坐在衣服堆里面画着圈圈，委屈，唱着他老调而且难听的歌，等反应过来上音在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就跳起来，裤子都没穿就跑过来抓着上音的手臂大喊，“唉？！啥？！！！”你说什么？！！”

“我怀疑——”上音系好了腰带，弯腰拿起了外衫，“你爹是被人毒死的。”

“什……么……？”凌衍后退了好几步，“为、为什么？爹，爹他有什么仇人吗？”

“我也不知道，”上音只说，“方才我想起来，老管家曾经说过，你爹昏过去之后，是忽然吐了半盆子血，一般人就算积劳成疾，也不会有如此状况，若是可以，我想……”

上音说了一半，犹豫。

“如何？”凌衍却咬牙，“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办法，宁杭，只要找出来是谁害了我爹，我一定会他后悔的！”

“那好，我们现在连夜回去建邺去，”上音说，“我想要——开棺验尸。”

“……”凌衍沉默了一会儿，他明白了上音方才为何要犹豫，萧顺之才下葬没有几日，这会儿又要开棺，也是对死者不敬了。

但是，

为了找出真凶，凌衍咬牙，还是和上音两个人带着萧顺之留给他们的那卷冶铁图谱，快马加鞭，又从梁国的羽都返回建邺城中。

这么一来二去，却又过去了五日。

等着凌衍和上音重新站在了萧顺之的坟前的时候，两个人也没有惊动了旁人，毕竟萧顺之乃是梁国百姓心中的贤臣，凌衍是萧顺之的孝子，孝子要掘坟这种事情别人也无法接受。

所以，两个人连夜悄悄来了。

上音的武功，加上了凌衍的力气，终于是重新见到了萧顺之。

萧顺之的容颜未变，只一样，在上音轻轻地拨开了萧顺之的寿衣的时候，却在萧顺之的胸口，看见了一支绽放的墨梅。

看见了墨梅的时候，

...

（ 上音就后退了一步，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果然是他。”

“谁？！”凌衍也看出来了，就算尸体会有尸斑，也绝对不能形成如此好看的墨梅。

“毒公子——苏彦。”上音皱眉。

“就是那个你让我帮你找的人？！”凌衍对这个名字也一点儿不陌生，“他为什么要杀我爹？我爹又不是江湖中人。”

“苏彦是杀手。”

“卧槽！我懂了！妈个叽是有人雇了杀手要取我爹性命！可是谁他妈的没事要杀我爹？！”凌衍气急，原来想着老爹是累死的，或者是被梁王辜负伤心死的。可是却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是被人买凶毒死的。

凌衍誓要与那个买-凶-杀-人的人战个痛。

然而，

一时间也没有头绪，上音和凌衍最终还是返回了临湘县侯的宅院之中，又派人去找老管家来问问，可惜，派去的人返回来回话说，老管家三日前已经过世了。

线索断了，

苏彦是个江湖上有名的杀手，没人知道苏彦现在的去向。虽然上音在建邺见到过苏彦，可是建邺那么大，要找到也不容易。如此，凌衍和上音也就没有了办法。待在临湘侯府也不是长久之计，凌衍正想着要不要再去梁国羽都之中找机会见一见梁王，事情，就出现了转机。

这日，

很久没有出现的梁国太子萧子昭又来到了临湘侯府上邀请上音去下棋，凌衍觉得上音既然已经和自己心意相通，了却萧子昭的心愿也好，不过是一盘棋而已，他不能太小气。

然而，

就在凌衍像是上次一样去太子的府上接上音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太子手下人在和一个白衣的公子说什么，其他的凌衍也无心去听。

只是，

凌衍在门口听见了一句“萧顺之我已经帮殿下杀了”，让凌衍瞬间就红了眼睛，立刻从门口跳过去，抽出了长剑就对着那个白衣人杀过去：

“原来是你杀了我爹——”

长剑一挥，凌衍没有砍到白袍人，却是自己眼前一花、胸口一痛。

“凌衍，小心！”上音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凌衍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只是眼前一黑，最后看见的画面就是上音飞速地冲过来，接住了自己软倒的身体，然后对着白袍的人拍了一掌。

顿时，

太子府门前的石板尽碎了开去——

第十二章 过往

（凌衍昏倒，上音却正好赶过来将凌衍接在了怀中，更是对着白衣的苏彦拍出了一掌。

可惜，

上音重生，顾宁杭的身体并不像是当初的上音——习武十年，成名江湖，得第一杀手之位。如今，上音只能逼退苏彦，却到底不能救下凌衍。

凌衍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上音却看得真切——苏彦此人看上去不过是白衣、眉目冷冽的一个公子哥，可是他在江湖上有毒公子之称，凌衍莽撞地凑上去，自然已经着了苏彦的道儿。因此，上音一掌之后，也绝不恋战，将凌衍背着反身就走。

上音走后，

萧子昭意犹未尽地看着自己府上地面上的那道裂痕，慨叹道“没想到他竟然会武功”，苏彦却什么都没有说，后退一步，对着萧子昭拜下了：

“萧顺之我已经帮殿下杀了，殿下是不是可以兑现允诺我的东西了。”

“这个自然，”萧子昭收了那一脸玩味的笑容，转头吩咐道，“来人，将新雨楼的房契、地契尽数交给苏公子。”

待东西拿来了，苏彦依旧是文质彬彬地对着萧子昭还礼。

“合作愉快，”萧子昭笑得意味深长，“苏公子。”

苏彦没有说什么，转头，撑起自己白色带有墨梅的伞，直接走进了夜色之中。

上音带着凌衍从建邺城中出去，再回到萧顺之家中定然不妥，若是太子和苏彦计较起来，在陆上总是会留下痕迹，上音干脆还是去了烟波江上，抢了一条小舟，在江面上行走。

当年，

上音在琴川之上泛舟，当然不是为了附庸风雅，而是因为只有在船上、水路之中，才能够让人无处寻踪。上音看着直接昏过去的凌衍，探了探凌衍的脉象，只觉得一片混乱，时粗时细，有时甚至细不可觉。

深知苏彦用毒的狠毒，上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准给凌衍逼毒。凌衍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睛，看见了上音，凌衍傻笑——笑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什么，凌衍跳起来：“卧槽！他妈的那个混蛋在哪里？！我要杀了他为我爹报仇！”

“……”上音沉默了一会儿，才皱眉对凌衍说，“就凭你现在，能吗？”

凌衍一愣，然后冷静了下来：“我……我……”

“你中毒了，”上音皱眉冷冷的训斥，“而且算是很厉害的毒，有没有解药都不知道。凌衍你、如此莽撞行事，如何能够当得起爹对你的重任？”

凌衍沉默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他是苏彦，江湖上号‘毒公子’，你算什么？！上去和他硬拼能够讨什么好处？何况，他不过是个杀手，真正想要对你父亲不利的人是梁国太子萧子昭，你要报仇，也要一个个来。”上音继续说完，看着脸色惨白的凌衍。

“我……”凌衍懊恼地开口，想了想，终归还是什么都没说，一时间气血激荡，终归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吓得上音立刻连连点了凌衍身上几处大丨穴。

凌衍虚弱地喘了一口气，看着上音竟然还笑得出来：“嘿嘿……没想到我凌衍还没有开始我们的征程，就要被人简简单单毒死了，想想真是不值得……”

“胡说八道。”上音怒斥，却不想去看凌衍的脸——看着凌衍平日里如此的嚣张，现在却只能够气息奄奄地躺在那里，让上音心里没由来一阵一阵的难过。

重生前，

师傅说过，杀手无情无心，动情的一天也就是杀手的死期。

上音从来没有觉得师傅说的话有什么错，可是如今重生之后，遇见了凌衍，一日日走到今天，他好不容易确定自己有点喜欢和凌衍在一起，可是立刻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皱着眉头，上音想了一会儿，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情，脸上带着一脸的视死如归的表情，上音起身说道：“凌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不定有人可以救你。”

“去哪里？”凌衍好奇，虽然身上没有一分一毫的力气，头也晕晕沉沉的不痛快，可是凌衍察觉出来了，上音在关心他，而且是很关心他，凌衍心里乐开了花，竟然还有心思开始调笑起来，“宁杭啊，我和你说，在我家的时候，我早就看见过有人说你们的武功这回事。好像无论是中毒还是受了重伤，只要用内力疗伤就会好了，对不对？哈哈哈哈——咳咳咳……”

“……”上音看着凌衍，想要骂几句，可是却终归没有开口，只是叹气，“苏彦的毒，不是你想的那样，曾经，他接了任务去杀一个武林上德高望重的前辈，他给对方下了剧毒，说是七天之后必死，可是那个武林前辈第二日就死了。”

“为何？”

“因为苏彦下的那种毒，若是用内力疗伤，反而会发作的更快。”上音回答，生前，就算他玉面鬼刹号称江湖的杀手第一，最终还不是栽在了苏彦的手上，为苏彦所杀，重生成了顾宁杭。

凌衍听了这些话，反而是不闹了，而是将自己的手从被子里面拿出来伸向了上音。上音下意识将握住了凌衍的手。凌衍将上音拉到床边坐下，然后凌衍抬眼认真地盯着上音的眼看：“宁杭，你老实告诉我，你方才说你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是不是——你预备要去找苏彦？”

上音一颤，

下意识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是却被凌衍紧紧地握住了，上音别过头去：“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知道，”凌衍却不知道为何严肃了起来，“宁杭，你——为何让我找苏彦？”

“……”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认识苏彦的？”凌衍继续追问，握着上音的手却越来越收紧了，在上音白皙的手背上留下来了浅浅的红痕。

上音沉默了半晌，然后才用自己的另一只手覆盖在了凌衍的手上，不动声色的说：“凌衍，我只你一句话。”

“什么？”

“你说你爱我、喜欢我，是因为我这个人，还是因为我是河东顾家的七公子顾宁杭？”上音似乎有点迷茫，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凌衍能够感觉到上音手指的颤抖。

虽然不知道为何上音要如此问，

凌衍还是很笃定地点头：“宁杭啊，我告诉你，我们家乡有一句话，不对，应该说是国外有一段结婚……呃，也就是你们成亲的时候才会说的誓词。以往，我太性急，没有能够好好告诉你，宁杭，我既然认定了你，就是想要和你过一辈子。我凌衍愿与你缔结一生的婚约，无论是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理由，我都会爱你、照顾你、尊重你、接纳你，永远对你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上音听着凌衍如此重诺，也只是笑了笑：“这些话你变着法儿说了多次，凌衍，我知道你是真心，爹临终之前也如此嘱咐我。所以，我觉得有件事情我也不想要瞒着你。”

“什么事？”凌衍自己从床上坐起来，笑着看着上音，“放心，我们那个年代猎奇的事情多得很，哪怕你现在就告诉我你也是穿越来的，或者你原本是个妹子，我能 ...

（够接受！”

“……”上音皱眉，心想凌衍怎么总是没个正经。

“我说笑的……”凌衍看着上音要生气，终于停下了开玩笑。

“凌衍，我并不是顾宁杭。我生前，有另一个名字，而且是苏彦唯一的同门师兄，也是一个杀手。”上音眉目不动地说着。

凌衍却目瞪口呆，不知道是第几次懵逼了。

“你说你不是六国中人，想必你也不是江湖中人，可是……”上音卦苦笑，“若是有心打听，想必‘玉面鬼刹’也不是一个难知道的名号。”

凌衍呆呆的看着上音。

“我本名就叫上音，无姓。八岁那年父母家人尽数为仇家所杀，”上音淡淡一笑，转身，看着舱外烟波江的水道，“之后我们兄弟姊妹都被卖入青楼之中，备尝人世苦楚，疯的疯、傻的傻，夭折的夭折，活着的，也是生不如死。八岁那年，青楼老鸨要龟奴来教我房中事，龟奴被我用琴弦活生生绞死——那是我杀的第一个人……”

凌衍听着，

不禁抬头看了一眼临风窗下的上音，八岁的时候凌衍还在小学里面和小伙伴玩bb弹和玩具枪呢，上音就要遭人威胁然后承受父母双亡的痛苦。

“然后那年，我遇见了我师父，”上音淡淡一笑，“他救下我，教我武功，后来十年之后，我终于杀了我的仇人，给父母报仇。在江湖上得了玉面鬼刹的称号，成为了第一的杀手、杀人无数。却也留下了玉面鬼刹，弑父母、叛兄弟的传言。”

“传言不足信。”凌衍一笑置之。

“对、也不对，”上音皱眉，“父母是为仇敌所杀，确实不是我动的手，但是，我的兄弟姊妹都是我杀的不假。”

“卧槽？！为啥啊？！”凌衍一颤，有点心里发毛的看着上音，心想：哎呀我的妈，原来我的心上人这么流弊，不仅仅是杀手，还是天下第一的杀手。心狠手辣，简直就是故事里面的超级大反派。

“既然生不如死，那么还不如杀了，也算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上音面无表情的说。

“呃……”凌衍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是，想起来，拍了拍脑袋，“所以，你就杀了顾宁杭，然后变成了他？！”

第十三章 渡气

（“当然不是，”上音回头看着凌衍，然后又似乎不放心地走过来，低头捏住了凌衍的被角，绞紧了那缎面的被子，看似平静地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找苏彦吗？你不是说你得了消息，苏彦日前在琴川水道上杀了他的师兄吗？”

“嗯？”

“很不幸，”上音说，“我和苏彦是师傅仅有的两个弟子，苏彦杀的人就是我。苏彦在琴川水道上将我杀死，尸身丢入琴川之中。之后，我再醒过来，就成为了顾宁杭。顾家人说我是——在宋国琴川的支流云溪之中溺水……”

“卧槽？！”凌衍叫起来，一把抓住了上音道，“卧槽宁杭、额……不对，上音，你也很潮嘛，我是穿越来的你竟然是重生？这简直太叼了！叼炸天！我们两个组合不能统一乱世六国才怪！分分钟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啊！咳咳——唉哟我的妈，我好激动！”

“你……不怕我吗？”上音问。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再说了，如果你要杀我，你早杀了，何必的等到现在？”凌衍满不在乎地抹去了自己唇边的血渍、躺下去，“上音你呀，对我有情！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是么，

上音看着凌衍，终归是没有反驳，只是替凌衍细细的掖了掖被子。</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