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的人,怎么会容忍自己变成如今的模样。
所以,上音才会选择对凌衍说出绝情的话,甚至不惜在律王宫中用自己的性命去换来了那份布防图,更是以内力与箭阵拼死一搏……
从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冬然想着,又狠狠地瞪了上音一眼,可是一个没控制好——冬然眼中的泪水就给压了出来。
眼泪一掉下来,冬然自己反而吃了一惊:“我、我为什么要为了你这个祸害哭……”
看见冬然哭了,上音却找了随身的丝帕、站起身来低头为冬然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然后将冬然的手摊开,写道:我没事。
“没事个鬼!”冬然红着眼睛看着上音,反而将上音重新推回了竹椅上,“你知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你知不知道你此后永远都不能弹琴了!你知不知道你哑巴啦!你、你、你这哪里叫没事了?!”
上音笑,给冬然写:这些我都知道,曾经我最想看的就是青山覆雪,如今我都已经看到了,人生还有什么遗憾呢。
看着上音这样,冬然却再也哭不出来,也骂不出来了,只能对上音说:“你等等,我这就去做晚饭了。”
知道冬然是拿他没办法,上音点点头看着冬然出去了——这半年的日子里,其实上音过的真的没有什么遗憾:因为他失了声,平日里对他寡言少语的冬然反而越来越多话起来。
而且,上音也知道了,冬然的冷漠也不过就是掩饰害羞的一种方式而已。
青山景致甚美,而且自从律王宫中来到这里正好经历了冬、春两季,正好看到了青山的雪和青山春日的山景。
那些宋王萧子才曾经想着要和顾宁杭一起去看的风花雪月风流,那些在宋王的东明殿中,和宋王一起被焚烧的画卷上——真正的美景,如今他都看到了。
至于脸、声音、能不能弹琴,还能活多久,上音反而不是那么在乎了。
这半年的日子,让上音过得平静、安稳,往日种种反而成了过眼云烟。从6商所下的半 ...
(年之期过了之后,上音心里倒是每一天都很高兴——多活着一天都是赚到的,为什么不高兴呢。
只是,恐怕这想法告诉了冬然,冬然又要瞪他了吧。
上音看着那个在外面忙碌的女子,摇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冬然本性不坏,况且和冬然待的日子久了,上音也就明白了顾雪岚的个性就是这样的,无论是对谁都是冷冷的。
若要问为何冬然在律王宫中对上音尤其不好,大约是因为律王萧鸾对冬然有活命之恩,顾雪岚的生母绿姬死后,顾雪岚离家出走,遇见危难,被律王萧鸾所救。
更是因此知道了律王萧鸾和上音之间的不少事。
顾雪岚的母亲绿姬就是因为被顾相辜负而死,所以冬然此生最恨的就是负心薄幸之人。
恰好,冬然对上音和萧鸾的事情一知半解、更认定了上音就是负了萧鸾之人。在清音殿之中的时候,更是没有少给上音脸色看。
这当真是冬然误会,上音看着自己的手心,他和律王萧鸾那种感情纠葛——其实不过是因为他的生父去世太早,自小就是萧鸾将他养大。
萧鸾对他,处处优容、处处宠溺,上音喜欢他,却只是像是喜欢父亲那样喜欢萧鸾而已。
是后来,萧鸾将他变成了玉面鬼刹上音之后,他们之间的所有感情才会变了味,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爱?谈不上。顶多算是父子亲情。
正如苏彦临死所说的一样,他们都是可悲、可怜之人。
奈何,生在了帝王家。
叔王,我何曾想过要政变,颜妃的事情不过是我和颜姬一起现了风秀容的阴谋而已。可惜,当时的你,为王后蒙蔽了眼睛,根本看不到我们的真心。
现下日子平静,上音的记忆也逐渐全部恢复起来,无论是作为厉殇宗萧长彬、还是作为上音活在萧鸾身边的日子,都清晰的记起来。
想要谋朝篡位的人,从来不是颜姬,而是王后风氏。律王萧鸾和沈胤布下了局,却不知道自己也被人利用,成了风王后局中局的棋子。
只是,如今想这些事情也没有用了。上音难得地舒心一笑,他现在只想在活着的每一天,看尽这青山的四季的盛景,度过余生罢了。
然而,大约上音的命批“离乱六国、两鬼夹世”并非是一个能够安贫乐道的祥批。就算上音想要归隐山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个人挖地三尺、也是要将他给找出来的——
第二章 知音 埃熵
(因为晋国毗邻映海,夏日里风大雨急。到底是竹屋,雨势太急的时候,冬然就要往屋顶上加固几层蓑草,让雨水能够顺利从屋顶流下去。
开始几日,上音还担心着冬然一个姑娘家做这些会不会不大好。可是每次他想着要帮忙的时候,都被冬然给瞪了回去。冬然甚至还威胁他:
“不然,我们从这里搬走、去祭龙山,怎么样?”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上音也不好再违拗冬然心意,只能看着冬然忙碌。祭龙山是冬然拿来威胁他的最好法宝,偏偏上音就这么一根软肋。
百戳百中,屡试不爽。
这日里,夜里风高,雷声乍起,暴雨旋即而至。
冬然出去查看了屋顶上的蓑草有没有需要加固的地方,上音在屋中无所事事,只好摊开了纸张,随手写了几句他喜欢的经文。可是还没写两行,上音就听见了远远传来了人声。
青山虽然是六国名景,可是大多数人来青山之中,都是等着冬日里大雪覆盖了半山的时候才来,而且绝不会待到晚上。
如今是夏日里、又是夜间,这间竹屋的位置又隐蔽,怎么会有人来?
上音能够听见有人的声音,冬然武功傍身自然也知道,所以上音看见冬然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披着蓑衣静静的站在了屋子的门口。
上音瞧见冬然右手已经暗暗地握紧了,若是来人对他们不利,冬然定然不会客气。大约是战乱,一路上他们也遇见不少歹徒。
上音见过冬然出手,才知道,冬然和她娘亲绿姬都是师承她们的母家,而绿姬原本姓唐。
令上音和冬然意外的是,来人竟然在院外就停了下来,依稀可辨是两个男子。前面一个举着火把撑着伞引路,后一个端得相貌是个绝世佳公子。
两个人一路本来在交谈什么,可是来到了竹屋之前,看见了冬然和上音,两个人就都闭了嘴。
“你们是什么人?”而且,竟然是来人先开口问了。
“你们又是什么人?”冬然不客气地顶了回去,“深夜造访又有什么事情?!”
“造访?”那问话的男子冷哼一声道,“错了吧?我们原本就是回自己家、却不知道你们是谁,竟然鸠占鹊巢。”
“你说这屋子是你的、你叫它一声让它答应啊?”冬然不屑一顾,“青山雨急,你们想要借宿就明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这里本来就是我家公子的竹屋,你们占了竹屋、更把这屋子弄得乱七八糟——还在这里口出狂言?!”男子将火把随手就塞给了身后的那个公子哥,抽出了腰间的鞭子就冲着冬然攻击过来,“小贼!吃我一鞭!”
冬然何曾避战,那男子一动的时候,冬然右手之中华光已现——千针已出、更伴随着雨声飞地杀向了那个男子。男子何曾料到这个姑娘忽然会使出这样的暗器,堪堪回身格挡,但是还是慢了一步。
眼瞧着他就要被冬然的暗器给伤着,他身后的公子却出了手,一扬手将火把插在了地上,揪着人的后领就飞后退了几步。
冬然的暗器很快,奈何那个公子后制人,竟然更快——还救了人。
“暴雨梨花针?!”男子认得,惊魂未定的看着冬然,“姑娘是唐门中人?”
冬然冷哼一声,不做回答,转身就要进屋关门,却被男子叫住:
“姑娘,在下不知姑娘你是唐门中人,方才唐突了姑娘。但是,这件竹屋当真是我家公子所建,乃是公子平日里前来避暑、散心之地。近日为琐事缠身,约莫六七个月没有来到此地。今日得空,才想着要来山中寻此屋。并非存心与姑娘作对,还望姑娘你……”
“我还是那句话,”冬然冷冷地看着外面的人,“你说这屋子是你的,可有什么证据?”
“姑娘,建这竹屋的竹子,乃是永嘉年我家公子手植,”男子刚才虽然鲁莽,可是现在却隐忍了自己的所有感情,恭恭敬敬地对着冬然鞠躬一礼,“姑娘若是不信,可斩竹查看。”
冬然想了想,竟然当真从靴中抽出一把短剑来想要试一试。还没有动,就被上音拉住了。上音现在虽然没有武功,可是刚才看见那个公子出手,就知道对方的武功绝对在冬然之上。况且,这屋子他们来的时候,确实所有东西一应俱全,并不像是为人所废弃的屋子。
上音出来,在火光明灭下,那两人还是看清楚了上音的面容。两人的表情都或多或少有一点点的变化。
冬然看着上音,上音拉起冬然的手:那公子武功很高,小心行事,不要冲动。
冬然翻白眼看了上音一眼,立刻出手隔空削了一截竹子来看,看过之后确实是对方所说的年份。这会儿,冬然有些尴尬了,看着对方,讷讷地说道:“那、那你们——进来吧……不、不对!这屋子、还给你们!”
说完,冬然转头就回去收拾东西,预备拉着上音走。那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不过还是跟着进了屋子来。这会儿,在屋内的灯火之中,才看得清楚:
这两人都是二十左右年纪,和冬然动手的人一身劲装、身上还背着剑,看来是侍从。另一个公子哥,方才那么一出手,就知道绝对是练家子。
进了屋,看见冬然和上音竟然在收拾东西,那公子开了口:“二位,今夜雨急,你们眼下收拾了东西,要去哪里呢?”
“不用你管!”冬然瞪了对方一眼。
“我家公子是好心!你这个姑娘怎么脾气如此大?!”
冬然哼了一声,从手中拿出了一个机簧来——唐门的机关暗器天下一绝,那个说话的侍从明显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忙忙摆手道:
“姑娘你好大的脾气……”
冬然翻了一个白眼,这才转过头去帮着上音收拾东西,而这间屋子本来的主人——那个公子在看着屋内的东西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上音方才在桌上誊抄的那些字句。
公子不由自主地拿起了上音所抄的东西,默默地念了出来:“汝怜吾色,吾怜汝心,生生世世,常在缠缚。公子也喜欢《楞严咒》?”
上音一愣,看着那个年轻公子,对方是个英俊青年,虽说并非是如同曾经的顾宁杭、上音那样的容颜,可也算得绝世公子一个。
虽然上音想着自己并不是太在乎容貌,可是这半年来他所见过的人不过就是冬然。如今这样,上音还是有几分尴尬,愣在当场没有回答。
冬然古怪的看了那个公子一言,走过去从他手中抢过了纸说道:“我家公子不会说话。”
那个公子惊讶地挑了挑眉,看着上音——这个容貌丑陋、看上去十分削瘦病弱的年轻公子,竟然还是个哑巴?
“之介,你去帮着收拾吧,”公子吩咐身后的那个侍从,然后转头过来对着上音和冬然说道,“今夜雨急,公子你们也有诸多不便,不如还是留下来休息吧。这屋子我也不经常来,不如你们还是住在这里。”
“我家公子用不着你可怜!”冬然傲 ...
(气地一挑眉,说完就拉着上音要走。
“红颜白云泥改,已是桑田移沧海”那公子却淡淡地开了口,无可无不可地说,“公子手抄这卷佛经,想必是心结未解。”
冬然往前走,她拉着的上音却在听见了这句话之后汀了。
看见上音汀,那公子笑了笑,对着上音一礼:“在下颜惜阴,这是我的家仆颜之介。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说着,颜惜阴就将纸和笔递给了上音。
上音看着颜惜阴,终于绷不住笑了,摇摇头,叹气接过了纸笔走过去在桌上写下了两个字:上音。
“泠泠弦上音,松风慢诗心。公子这名字取得不错,”颜惜阴看着上音的字迹,“公子想必出身贵胄,为何会身中剧毒、更独自沦落此地?”
“你怎么知道?”冬然抢白,转身回来戒备的看着颜惜阴。
上音看了看冬然,又看了一眼颜惜阴,便在纸上写道:公子武功高强,自然看得出来。
“况且,”颜惜阴笑了笑,看着上音的眼睛,“我瞧得出来,公子你曾经的风华。若非是浊世公子,也不会有如此感慨——誊抄这几句诗词。”
若我不过是随心誊抄呢?
“那公子在我说红颜白云泥改的时候,定然不会停下脚步,”颜惜阴还是温柔地笑着,看着上音摊开在纸上的字迹,“公子心中有事,所以才叫惜阴猜中了心意。”
白云苍狗,苍颜白。上音自问不在乎,却终归看不破。
“人总是要老、要变丑的,”颜惜阴却看着纸上的字迹继续对上音说,“以色侍人,色衰而人驰。公子虽然失去了,却难免不是正好看清楚了身边人吗?”
说着,颜惜阴冲着冬然若有意若无意地笑了笑。
虽然知道颜惜阴误会,可是上音还是笑了——却没有想到,在这青山夜雨之中,竟然能够遇见一个如此知道自己的人。
“公子和姑娘你们还是留下来吧,这竹屋也勾大。我和之介并没有要赶你们走的意思。”颜惜阴再次带着颜之介对着上音和冬然一礼,满面笑意地转身而去、将主屋留给了上音和冬然。
那时候,上音还并不知道,他在青山夜雨之中,遇见的这个颜姓公子,几乎影响了他半生岁月。
第三章 前男友 埃熵
(令冬然和上音没有想到的是,颜惜阴和他的仆从颜之介自从那个夜雨之后就在青山的竹屋之中住下来了。
或者说,颜惜阴就在竹屋之中住下来了。颜之介每天几乎不见影子,但是若是他家公子有了什么危险,颜之介就会立刻出现,如影随形、惊危立现。
冬然动了几次的念头想要带着上音离开,然而上音的身体确实不大好,就算经得起奔波,要找到下一个地方隐居也实属不易。无可奈何之下,冬然只能想尽了一切办法来气走颜惜阴。
比如,在吃饭的时候——
“喂,我只会给我家公子做饭!你们想要吃东西就自己动手!”
颜惜阴听了,微笑,然后让颜之介从山下带上来了晋国都城音城中酒楼的食盒▲在上音和冬然旁边,笑眯眯的自己一个人享用。
冬然怒。
再比如,在暴雨的夜晚,冬然抱着蓑草上了房顶——
“我是不会帮你们……”
这个时候颜惜阴其实已经吹熄了烛火准备睡了,颜之介也早早就铺好了蓑草。
冬然大怒。
又或者,冬然抱着衣服准备出门去洗完回来的时候,却现了家中的水已经挑好了、柴也劈好了,颜之介不知道上哪儿找来了那么多的灵药,堆在了他们的屋前。
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是冬然看着上音病弱的身体、加上这几日来颜惜阴陪着上音在屋中闲扯以后,上音看上去好了许多,冬然也只能咬牙忍了。
如此过了数日,颜惜阴看着今天天气不错,就来邀了上音和冬然,说是想要请他们二人去音都之中的酒楼一叙。
冬然翻了个白眼,开口拒绝:“不去!”
上音暗中拉住了袖子,上音一脸无辜的看着冬然,眨了眨眼睛。
“不……去!”冬然扭过头去不看上音。
上音挠了挠冬然的手心。
冬然跺脚:“好好好!我服了你!公子你真是!”小孩子吗!用好吃的就可以骗走。
颜惜阴在旁边还是温柔地笑:“我让之介准备好了马车,二位请随我来。”
经过了一段路程的跋涉之后,冬然原本以为颜惜阴是要请他们吃什么音都的名贵酒楼,才弄得上音竟然也来帮着他说话。
可是看见了酒楼上“有间”两个字,冬然真的有点觉得不明白了:放着那么多的酒楼不去,为何偏要来这间名不见经传的酒楼,甚至连名字都取得那么的敷衍的——
有间酒楼。
酒楼之中人倒是不少,看着他们桌上的菜肴也雅致。颜惜阴带着冬然和上音到了他一早包下的厢房内,便吩咐老板上茶、上菜。端上来的茶远远就飘来清香,更是引得外面堂中坐着的客人都频频往这边瞧。
只见那茶水之中飘着一朵好看的蔷薇花,酒楼里面招待客人不用绿茶竟然是用花茶,这还是冬然第一次见。上音看着这茶水,冲着颜惜阴一笑,在桌上写下了三个字:
雨蔷薇。
颜惜阴点点头,端起了一杯茶冲着上音示意,这才嗅过清香,自己品了一口,赞道:“这有间酒楼的玉蔷薇茶果然最好,前些日子掌柜的说今年的雨水刚收上来,这才能用来沏茶。不过也不多,就那么几壶而已。”
上音笑,不过也是同样品了一口,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放下了茶盏,写了两个字:
好茶。
自然是好茶,颜之介在旁边心中暗自滴血,虽说有间酒楼在音都并不算是什么厉害的酒楼。可是有几样东西,只有有间酒楼有。其中一样就是这雨蔷薇茶,一两银子才能喝上一小杯。平日里公子虽然附庸风雅,可是却也不是什么笑掷千金的人。
如今一顿饭,不是在吃饭,而是才吃钱,弄得颜之介满脸都是泪。
待小二上齐了一应菜品的时候,却有人上来对着颜之介附耳说了什么,颜之介脸色一变,立刻来到了颜惜阴身边对颜惜阴说了,颜惜阴一听立刻变了脸色。
颜惜阴尴尬的看了上音一眼,还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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