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泽公子是古籍上所记载的最年轻的、最美貌的帝师,最有影响力的名士,最有风骨与手腕的名相,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谋主。
他的一生都是一个传奇,令人仰止。甚至于,古籍中还有一首诗描述过他……
公子倾城如初见,执手空弹弄月痕。
朱楼玉阁白衣郎,冠盖京华笑红尘。
千金散尽复繁华,且插剑戟遍洛阳。
雕栏玉砌疏影斜,千古奇谋世沉沦。
夜照白马惊天下,白泽岂是寻常人?
帐内抚琴香雾浓,几曾青眼看帝王。
一首诗歌,道出了白泽公子不平凡的人生,挟天子以令诸侯,藏于幕后,睥睨世人,谈笑之间樯橹灰飞烟灭,冠盖满京华,独步倾天下,不愧是天下第一的风云人物。
此刻,凌熙目光潋滟,嘴角轻轻地上扬,仿佛沉浸在了诗句中。古往今来,枭雄名士,不知凡几,风流人物,纵览千年,可她依然能记得书中白泽公子的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其实这个白泽公子曾是她十五岁时——心中的偶像。
凌熙芊芊素手支起下颔,深思,若是自己下次再遇到他,是不是该要一张签名?
……
青天白日,骄阳如火,天气酷热。
洛阳城周围的旱情并没有因着一场骤雨而轻减,抬眼望去,云层仿佛要被烈日晒化,就连夜里的空气亦散发着干燥的热意,院内不时传来阵阵无力的蝉鸣。
总而言之,怎一个“热”字了得。
凌熙叹一声,心中格外怀念后世家中的泳池与空调。
不知不觉中,凌熙已在苏府中休憩一月,身体已渐渐恢复。
这些日子看似无所事事,却也安宁惬意,安稳自在,这是她在后世没有享受过的慢节奏,凌熙时而躺在榻上翻看史书,时而随意地拨弄一两下古琴,弹奏一些曲不成调的声音……倒也乐得自在。
唯有一事让她不喜,虽不想动,但这具身子的调理却是刻不容缓。
单以“养”而言,“动”此时胜过于“静”。
于是,每一日凌熙都要锻炼一番,强筋健骨,不可懈怠。
天气酷热,不适宜剧烈运动,凌熙理所当然的选择了瑜伽或普拉提。
但见,她穿戴着轻薄的白色绸裙,赤足站在木榻上,舒展着筋骨,活动准备一番后,旋即一字马立起,摆出一系列的体位动作。
双手蛇式、八字扭转式、头碰膝盖扭转式……
伸展,下腰,抬腿,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到位,舒展,柔缓,优美。
而且在整个过程中,需要心神虚静,内心不为外物所扰。
不远处,苏府的花池外,正传来深浅不一的脚步声。一个轻柔,一个沉稳。
一个属于中年女子,一个属于年轻男子。
当外面二人一前一后走来,掀起了内室的帘子,便瞧见凌熙柔若无骨的姿态。
顿时,二人目光一滞。
但见凌熙微微昂首,双眸中带着淡淡的妩媚,玉颈雪白,黑发如墨,双臂在身后交叠相握,露出了冰肌玉肤。
一条修长的美腿盘在锦垫上,轻薄的白色裤子勾出完美修长的曲线,另一条长腿正用舒展的姿态轻搭在手臂上。微侧的身躯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动作轻柔而舒缓,宽大的袖子遮挡住面前的烛光,碧袖轻盈,漫卷飞扬,就像翩然的蝴蝶双翅。
苏氏顿时目瞪口呆,她的女儿什么时候身子柔韧到了这种程度?
前几日,她已瞧惯凌熙慢吞吞的拳招,得知女儿正练习着一种强身健体的太极,这次又不知道学了什么东西?
但苏氏不知不觉看得着了迷,虽然这些不符合淑女的端姿,但是她竟然在自己女儿身上看到了能令天下男儿痴迷沉醉的风华!
这种风华,是苏氏以前从不曾在凌熙身上看到过的。
真是惊艳万物,风华曼妙。
也不知道凌家何时传授了这些给熙儿?
更不知女儿为何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疑惑归疑惑,但这些日子以来凌熙已经行动自如,肤色也越来越红润了,整个人都精神了,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人。
这个结果,让苏氏颇为感到欣慰。
这时凌熙侧过眸子,神情淡然,“娘,怎这么晚还过来?”
苏氏看她一眼,却又忍不住摇了摇头,斥责,“熙儿,我怎能不过来?瞧瞧你穿的像什么?不穿鞋袜,赤着双脚,脖子后面也露出来大半截,还有刚才的那套动作,哪个大家闺秀肯做?你且记着,大家闺秀就要有个高贵端庄的样子。”
凌熙柔弱无骨的站起,眉目流转,道:“好。”
又是“好”,苏氏顿时气结,这个女儿自从醒来后,居然变得我行我素,指责她什么都回答个“好”,看似是个乖乖女,实则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话。
“熙儿,刚才你可在听?”苏氏质问。
“嗯。”凌熙默了默,敷衍应了一声。
“熙儿,你这个样子,袁世子可不会喜欢。”无奈之下,苏氏只好使出了杀手锏。
“袁岚?”凌熙眸光一闪,低下头,掩住眼中的鄙夷。
如今,因担忧苏氏受到刺激,众人连袁岚想要悔婚的事情也并未告诉她。
那么苏氏对于原主和袁家的婚事,自然一直还抱着希望!
凌熙眸子轻垂,暗道: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二人性子都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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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又遇苏无忌
?
此刻,凌熙已站立到洗漱的架前,用手巾擦了擦面容,清凉的井水非常舒适,她的红唇情不自禁地逸出一声惬意的轻叹。
若以前,这套动作对她来说不过尔尔,如今已是香汗淋漓。
所以,不论苏氏在一旁说些什么,都比不上这一时她心中贪图的舒服与清凉。
苏氏不由得泄气,她的熙儿根本就没有听她的。究竟何时……竟连袁岚的名字都起不到震慑了?
苏氏凝眉,她不明白,很不明白。
忽然,旁侧传来一声轻笑。
另一人正站在逆光之处。
凌熙抬眸,见对面一男子斜靠在门前,衣衫精致,墨发用一根发簪绾起。
昏黄的灯光绘出男子的侧影,那影中显出精致绝伦的线条,恰是面如冠玉,色润莹莹,剑眉修长,烛火和玉色肌肤交相辉映,让人不禁想到“有匪君子”这个词儿。分明是个华衣男子,竟然能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很是罕见。
凌熙却不想居然是他,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人。
于是,凌熙目光微闪,勾了勾唇,“表兄,真是稀客。”
苏无忌也轻轻弯了弯嘴角,白皙如玉的指尖轻轻的一挑,把手中的食盒放下,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表妹,好久不见。”
且说!从凌熙回到洛阳后,已整整一月。
时间如流水一般,平淡而易逝。
在她回来之后,见到的人虽不多,但该见的人,都基本上见了一圈儿,唯独没有看到苏无忌,此人总是神出鬼没,甚至于并不居住在苏宅内,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不过此人每一次出现在凌熙的面前时,都会给她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来。
苏氏这时面带慈祥笑容,殷切上前道:“无忌,这次多亏遇到你,我眼神实在不好,生怕路上洒了熙儿的汤药,听说你整日里非常忙,连个闲暇的空余都没有,还是依然亲手替我把食盒送来。”
身后漆黑夜色中托着一轮明月,苏无忌在皎皎月华中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无妨的,其实姑姑记得吃几味药,雀蒙眼也就好了。”
雀蒙眼,也是夜盲症。凌熙薄唇一抿,并没有想到,苏氏原有这种病症,看来这个妇人一直营养不良,原主这个女儿根本不在意苏氏的身体如何,做的真是不尽人意。
另一厢,苏无忌在昏暗中抬起了狭长漂亮的眸子,瞧向木榻上随意摆放的书籍,眸光微闪。
《大雍国史记》、《雍史》……倒是很深奥的内容。
啧啧,若是他方才没有看错,这些书籍应是都置于凌熙的身子下面。
百年上下,开国皇后虽提倡造纸,但不论是左伯纸,还是蔡侯纸,都是价格昂贵,甚至很多读书人依然使用竹简,乃至有人读圣人的书籍还要净手燃香。
不说这个少女能不能看懂史书,总之真是暴殄天物!
他黑眸闪动,清眸中掠过一丝讽笑!
这时苏无忌抬起头来,勾着嘴唇笑了笑,“姑姑,前些日子,侄儿去了天台寺,普照禅师叮嘱说过长者莫要太操劳,儿孙自有儿孙福,姑姑还是把自己的病先治好。”
苏氏摆手叹道:“我的病无所谓,只要熙儿无事就好。”
如今,她的手头很紧,为凌熙买书已经倾尽家底。
苏无忌笑了笑,“无忌出外游历了十多年,略懂一些岐黄之术,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苏氏诧异,“说什么?”
苏无忌目光一侧,眸色好似不经意般流转,慢慢看了凌熙一眼,“说起凌熙表妹,实力非寻常人可比,先是持刀斩将,又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她的身子生龙活虎的,根本不需要进补。”
身为原主的母亲,凌熙有什么本事,苏氏自然最清楚,顿时诧异,“无忌说的什么?什么是持刀斩将?什么又是月黑风高?什么生龙活虎?”
虽然很多事情苏氏并不清楚,但这些日子总觉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另一厢,本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凌熙坐在一旁,正为双手上涂抹着香脂,保养着肌肤,这一刻不得不偏过头来,淡淡斜睨了苏无忌一眼,声音有着温凉之意道:“表兄还真是关心我呢?”
语落,她的眼神带着一丝警告,先从食盒渐渐的落到苏无忌的面容上,又从苏无忌的面容挪到了一旁的食盒,是在示意苏无忌莫要多管闲事。
但苏无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如同黑耀石般深邃,不为所动。
凌熙眉梢轻挑,看到此人的目光,便知不易对付。
但是说来,凌熙并不是刻意隐瞒苏氏,而是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只因苏氏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妇人,刻板保守、顽固迂腐、对凌熙时刻品头论足,限制一言一行,在苏氏眼中,如今的凌熙性子任性,已经大不如前,而凌熙则不想被苏氏质疑,甚至很多的事情她需要徐徐图之,只好一直隐瞒到至今。
但她接下来的计划,却绝不能因苏无忌的出现,而被打乱。
于是,凌熙面上依然在笑,唇边浮出一丝妩媚冷意,指尖绕了绕发丝,语气温柔地下了逐客令,“天色已晚,表兄若是无事的话,就请先回吧!”
奈何,苏氏这些日子里一直盯着她,挑剔地看着她,非常不满,觉着凌熙此举不妥,非待客之道,更非大家闺秀该有的举止礼仪,斥道:“熙儿,你这是怎么说话的?”
凌熙撇了撇嘴,苏无忌却是笑意更深。
苏氏笑着招手,“无忌,过来坐,尝尝我的手艺。”
苏无忌彬彬有礼,唇边勾起浅淡弧度,“长者赐,不敢辞。”
苏氏满意,凌熙却扬起邪魅的眸子,唇边轻嘲。
苏无忌意味深长地瞧了凌熙一眼,幽深的目光毫无顾忌地扫过凌熙的曲线,目光深邃,深不可测,唇边似笑非笑,一扫之后,随之坐在了桌前,姿态优雅。
苏氏指挥道:“熙儿,奉茶。”
于是,凌熙面无表情上前几步,站在苏无忌的身侧,斟茶倒水,低声问道:“表兄方才那么看我,是何居心?”
苏无忌目光微闪,表情无辜极了,语气却格外温柔道:“哦?不知表妹你哪里值得我看?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看你?”
好个口是心非!道貌岸然!
凌熙的气血恢复三成,比起初来乍到,相貌已经算是中上等。
至于方才她的模样值不值得欣赏,凌熙还是有自知之明,那套瑜伽姿态,鲜少有男子会不为所动,而且对方进来时看到她的目光也是一滞,只是微不可查而已,甚至这个男人的目光总是充满了深意,让她本能的警惕。
凌熙只为他浅浅斟了半杯,眼中带着不屑的意味,“表兄可知,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苏无忌抬起了眸子,面上似笑非笑,轻轻浅浅道:“表妹,这些话应是知书达理的才女说的,并不该出自于你的口。”
凌熙听出言外之意,这大约是嫌她还不够美丽,不够有涵养。
看来……又是一个浅薄的男人。
世间男子大都不过如此,不论古今,都喜欢以貌取人,在这世道的才女都是所谓的美女,倘若一个丑陋且聪明的女子,在这些男人的眼中永远不会称之为才女,甚至不会多望一眼,想必只有那位卫师师在苏无忌的眼里,才是一位真正的才女。
想她凌熙在后世可是得到过博士双学位的,甚至连剑桥那种名校也无心去入读,美貌无双,才华横溢,实力一流。换了一处地方便明珠蒙尘了。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凌熙也没有必要为了男人的一句话,刻意表现出些什么。
这时,她垂下眼睫,唇边勾起了讥讽的一笑,她的笑,高高在上。
怎知,苏无忌视线在她身上静静凝视了片刻,唇角亦微微一扬,他的笑,淡如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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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个意外
?
“你们二人在说什么?什么什么理?”这时苏氏上前。
“我们在说读书,我觉着表妹应多看一点书。”苏无忌散漫地笑了笑。
“不愧是无忌,出去读过书的。”苏氏立刻笑意满面,“近日以来熙儿看书很是认真,再过一些日子,就要准备考入女学。”
闻言,苏无忌的唇角扯出一抹淡笑。
说着苏氏端着点心,放在他面前,“无忌,这是我亲手做的茶点,你尝尝。”
苏无忌道了一声谢,缓缓抬手,动作很慢。
两根指头轻轻拈起了糕点,这动作随意而为,恍若下棋时拈起了一颗棋子。何况,这是一双让人一眼就能感觉到贵气的手,宛若凝脂雕琢的艺术品,举手投足有种说不出的优雅,一眼望去无可挑剔,却唯独不该出现在一个商人庶子的身上。
凌熙自没有错过这一点细节,深深凝目,目光深思。
然而,苏氏却并未留意,殷切道:“对了,无忌,你觉着熙儿考女学,能有几成的希望?”
苏无忌唇角一弯,“恕我直言,一成不到。”
怎会?苏氏笑容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
凌熙却从他眼神看出几分揶揄,自是懒得理会。
苏无忌端起茶盏,摇了摇半盏茶,“非是危言耸听,洛阳女学平日都是贵族女子,她们自幼就有良师的指点,又有家族的推荐信,所以并不需要考核,免试入学,但其他的女子若要入女学,必须考试,而且学费高昂,不是寻常人家能够负担得起的。”
听到了高昂的学费,苏氏表情更是不自然。
凌熙见状,唇角浅浅地勾了勾。
从一开始,她对什么女学没有兴趣,从头至尾都是苏氏一厢情愿,她只是不想与苏氏口舌之争,更不想挫败苏氏的积极性,相信总有一日,现实的打击会告知她一切。
所以,苏无忌的这番话,凌熙觉着很好。
怎知,苏无忌话锋又一转,“更何况,不见得所有的女子都会去洛阳女学,若考试不过,女学也会驱逐一部分不合格的女弟子,而表妹出身将门世家,远不如其他大家闺秀,前些日子倒是有些将门千金的风范,人各有志,何必强求于她?”
苏氏终于疑道:“将门千金的风范?”
苏无忌缓缓垂下眸子,睫毛如同羽扇般投出了阴影,看不清他眸中的表情,他捧着面前半盏茶,勾起了嘴唇,接着慢慢地品尝了起来。
苏氏似有所察觉,不依不饶地问道:“无忌,这怎么说?”
苏无忌嘴角勾了勾,仿佛要出声……
凌熙冷笑,“表兄,这个桂花糕很好吃,你尝一尝。”
目光淡淡清冽,凌熙指尖一抬,两指灵动,挑出了一块糕点,迅速出手,送入到他的唇边,动作极快,一气呵成。
但许是太快,青葱玉指居然也奉上一截,贴在他的唇上。
苏无忌一诧,接着垂眸,看到送到了唇边的茶点,还有一截玉指,正拿着点心塞入自己的口中。那手指很柔软,带着一点点丝滑的温度,指节精致小巧,白皙如雪,比起袖珍的糕点还要可爱几分。
同时凌熙也觉察出对方的嘴唇清凉,无温度,却很柔软,据说这样的唇很适合轻吻。
这个动作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周围金色的烛光带着一些暧昧的气息。
这举动实在很不妥,就是在没有男女大防的大雍朝,也是不妥。
但少女并没有丝毫羞涩,目光逼人,令人匪夷。
他眸子微微一眯,深邃的眸子也闪着金色之光。
半晌,他抬手接过了糕点,居然慢条斯理地食了下去。
下一瞬,凌熙面无表情地拿出帕子地擦了擦手,苏无忌也拿起桌上的手巾,指尖轻缓的擦了擦唇。
此刻,苏无忌的目光闪动着潋滟的光泽,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由女子亲手喂给他茶点,也是第一次他接受对方亲手送来的茶点,一切仿佛是自然而然,鬼使神差,让他忘记了拒绝,苏无忌轻轻地勾起嘴唇,暗忖:真是失策,居然没有半分拒绝的想法,倘若让颍川郡的那人知道,岂不是……
旁侧,凌熙再次用警告的目光看他一眼,苏无忌嘴角轻勾,浅浅一笑,视而不见。
这一切,苏氏瞧得瞠目结舌,甚至忘记问接下来的问题,也忘记了责备女儿。
随后,苏无忌起身,“此番,天色已晚,我该告辞了。”
苏氏这才回过神来,“无忌,你回去了?”
“是。”苏无忌颔首。
“熙儿,送送你的表兄。”
“稍待。”凌熙踩上木屐,对苏无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告辞。”苏无忌双手交叠在面前,躬身向苏氏揖了一礼,广袖轻垂于地上,礼节上可谓完美无瑕。
苏氏点了点头,对苏无忌怎么看怎么满意。倘若袁岚世子能像他一样有礼,愿意到自家这里坐坐,那该有多好!但可惜……
……
庭院</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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