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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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我今天走到这一步……”薄荷望着程珈澜微笑,语气莫测到他也有种抓不住的感觉,“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我太蠢惹上你,活该被你玩死。”

她笑着,笑容苦涩的令人心颤——原来如此!

程珈澜抿起唇角,心下绝对不承认他小心眼,他伸出手臂,将薄荷揽到了怀里,大手轻轻地落在,她散发着淡淡香味儿的秀发上,那味道,跟他身上的如出一辙。

薄荷再不挣扎了,只安静靠在程珈澜的怀里。

拥抱是一对男女之间最温暖不过的动作,可此刻,她却像坠入冰窖,刺骨的冷意快把她冻成冰雕了。

她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精壮的腰,心下冷笑,明明是他让她失去最后的尊严,可现在,她只能依靠他,来汲取一丝温暖。

“要不要喝点红酒?”

或许是达到了最终的目的,程珈澜的语气难得轻快些,他从茶几下的柜子里,拿出一瓶珍藏了一段时日的红酒,和一个璀璨的水晶杯,亲自倒酒,递给薄荷。

薄荷不拒绝地接过来,仰头一饮而下,许是喝的太急,一不小心,就呛到了。

“咳——”她捂嘴,不敢吐,只得强逼着自己咽下去。

小脸被迫憋得通红,几滴泪花儿从眼眶中迸溅而出,红酒呛进气管的滋味儿太酸爽。

薄荷想借着这个机会大哭一场发泄委屈,但终究忍了下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程珈澜轻蹙眉梢,大掌移到薄荷的后背上,不自觉温柔的帮她顺气,看她难受到流泪的小模样,心里莫名不悦,他给的红酒她喝的这般放心,若是别人给的呢。

“来历不明的酒水,你问都不问就喝,难道不怕这里面下了药?”

“可是,不是来历不明……”薄荷咳嗽着说,“是你给的。”

这正是程珈澜想要的回答,他忍不住俯下头,奖励似的亲了亲咳嗽到小脸通红的薄荷,晦暗冷冽的眸子难得柔和下来,“乖女孩,只要你一直这么乖,我会对你很好。”

这是程珈澜给予的,最直白的保证,若是换了其他女人,定是欣喜若狂。

薄荷才不领情,她是人,又不是小狗,才不需要主人心情好时的逗弄,也不需要为了一块肉骨头拼命的摇尾巴,或者跟其他萌物争个你死我活!

这次,薄荷再不会傻到去反驳,十来天的接触,让她隐约的明白,程珈澜这个男人手段狠戾强硬,骨子里就是个容不得人拒绝的主儿!

“今晚回帝景豪庭等我。”

温柔乡英雄冢,程珈澜半抱着薄荷,将她放在了软绵绵的沙发上,“我还有事儿要办,在此之前,你可以在这里一直休息。”

他的办公室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而薄荷是程珈澜主动留下的第一个女人。

只不过这份殊荣,薄荷一点也不稀罕,要是有人想要,她发誓,定双手奉上!

半晌后,程珈澜带着顾特助离开了卓越集团。

他前脚走,薄荷后脚就洗了一把脸,也跟着离开了。

直到她的脚踏到了外面的沥青马路上,呼吸到其实很浑浊的空气,耳边喧嚣着车水马龙的动静,薄荷才有种终于活过来的真实感。

如果说那十天是这辈子不愿意提及的污点,那么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卖掉自己的十年,那无疑是一场噩梦。

如果人的记忆能像电脑文件一般可以删除,薄荷想,她会考虑付出代价抹掉这段记忆。

可惜……这些记忆以后都会跟着她,直到死亡。

这短短几个小时,看到听到的充斥在薄荷脑海之中,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程珈澜这个她避之不及的男人,成了她的金主,她是他解闷的小玩意儿,从这一刻开始,她失去了自己!

接下来的十多天,薄荷一直等在帝景豪庭的别墅里,而程珈澜却再没有出现过,所幸他承诺的事情并没有因为他的失踪而有所耽搁。

母亲的心脏搭桥手术由心脏科最权威的专家主刀,已顺利完成,现在正在医院最好的vip病房休养,专业的护理分成白夜二班,二十四小时随时照顾,比薄荷这个亲生女儿还要贴心。

父亲的案子终于开庭宣判,因为死伤者家属得到了巨额补偿答应撤诉,再加上诚恳又良好的认罪态度,辩护律师还是律师界的传奇人物,原本判刑少不了七年的父亲,只需要五年的时间就可以出狱,而律师也承诺,他会想办法帮助她的父亲减刑,让人提前出来。

当薄荷听到律师转达的消息后,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可不是泪娃娃,只是……积攒多日的委屈,多日的担惊受怕,总要发泄出来,而此时就是发泄的最好时机!

裴霈望着趴在桌子上,哭的像天塌了般的薄荷,顿觉浑身不自在极了,他宁愿去法庭上面对穷凶极恶的对手,也不愿面对女人的眼泪。

但,想到了某个男人,裴霈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安慰。

“别哭了成不成?”裴霈的语气并不算好,薄荷哭的更凶了,像极了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

裴霈满头黑线。

咖啡馆中,明里暗里的指责目光简直让他有口难辩,他很想说,薄荷哭的这么惨绝壁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比任何人都冤枉!

很久,直到裴霈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薄荷委屈的哭音时,痛快发泄过的薄荷才渐渐地收住了眼泪。

这时,她才想起来,桌子对面貌似还坐着父亲的辩护律师。

薄荷擦了擦眼泪,胀红着小脸对着无聊到用手撑住下巴看她哭的裴霈,满是歉意的说:“裴霈律师,真是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事儿。”裴霈大度地摆了摆手,他倒是不介意多等,毕竟最近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出手的案子,若不是某个男人给出的佣金实在可观,他压根瞧不上薄家这点事儿,但这番话却是不能说的,“只要你不哭就行了,要是愿意请我吃顿饭作为感谢,那就再好不过!”

薄荷尴尬的呐呐,“我才不会再哭。”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裴霈一脸夸张的解脱表情,羞地薄荷小脸再次通红。

裴霈瞧着薄荷犹如小孩子般手足无措,心下不忍,绅士地掏出纸巾,递给了她,“喏,赶紧擦擦,免得回头走出咖啡馆的大门,人家还以为我是个负心汉呢!”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这人最怜香惜玉了!”

噗嗤!

梨花带雨的薄荷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哎,这就对了!”裴霈捧着手里的抹茶巧克力,倚在舒适的沙发上,浅笑,“女孩,要多笑笑才会幸福。”

薄荷满目感激,她实在没想到,这位在法庭上气场强大,毒舌高冷的裴霈律师,私下里竟然这么逗比……啊不,是如此的平易近人!

“裴先生,我父亲的事情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他尽心尽力的帮父亲辩护,又主动去调解死伤者家属与薄家的矛盾,那么她父亲也没办法这么快出狱,只要五年甚至更短的时间,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想到这儿,薄荷心里渐渐发热,她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哪里哪里,你付了佣金,我自然要竭尽所能,更何况,这件事出力最大的人不是我。”

裴霈意有所指。

的确,不管是心脏科首屈一指的专家,还是享誉律师界的裴霈,都不是薄荷这个一穷二白、无权无势的人,能够请来的。这是谁的手笔简直不用多想,可只要想到淡漠无情的程珈澜,薄荷的心脏就会忍不住紧缩压抑,更别提当面道谢。

留意到薄荷神情中一时怔忪,裴霈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好了好了,别哭丧着脸,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儿,只要笑着面对,都不是什么难事儿!今天就聊到这里,我先告辞。”

程珈澜交代的事情,裴霈自觉已经办妥,实在没什么理由继续待下去,也该功成身退了。

“不管如何,我还是那句话,多谢您,裴先生。”

裴霈摆了摆手,示意薄荷无须多礼,他一手夹着男式手提包,一手插着裤兜,潇洒的离开。

他没有告诉薄荷的是,以他的能力,让薄先生当庭释放,也并非不能。

换句话说,决定薄先生几年牢狱之灾的,绝对不是那些所谓的证据,也不是常人眼里高高在上的法院检察官,当然更不是他,而是那个自始至终,都不曾露面的男人。

但他知道,这件事儿,他并无置喙余地,能做的就是在薄荷哭泣的时候,递上一包纸巾,仅此!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

程珈澜一直都没有出现在薄荷的面前,也没传来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对薄荷来说就是好消息,让她大大的松了口气,她希望跟程珈澜这个男人相忘于江湖,如果能老死不相往来,那就再完美不过!

但,这是奢望。

不过总的来说,她现在的处境比一开始好太多,从这方面来说,她真的好好感谢程珈澜。

“薄荷,你发什么呆呢?”靳妙妙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再不吃,意大利面就糊成一团咯。”

“就是忽然间想起了一些事情。”

薄荷与程珈澜之间的交易,是旁人不知的,就连最好的朋友靳妙妙也没听说,故而靳妙妙只当薄荷是想起了在狱中吃苦的父亲。

想着好姐妹家逢巨变,靳妙妙立刻关心的问道:“薄叔叔还好吧!”

“精神好着呢,就是人瘦了些。”薄荷想到昨天去监狱探望父亲的画面,心里发酸,她的父亲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可就在短短的十几天里,他明显的瘦了老了,连背脊都不如从前挺直了。

靳妙妙注意到薄荷目露悲戚,有些无措的挠了挠头,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她伸出手,一巴掌拍在薄荷的肩膀上,挑好听的说,“矮油,那天的事情我不怪你啦,你可别装文艺青年!我看,你还是先找个工作,等薄叔叔回来还要你养家糊口呢,别以为掉两颗金豆儿,就可以不负责哦!”

提及工作,薄荷顺势扯了扯唇角,“我明白的,不过……你是怎么想的,怎么跑到萧氏娱乐去了?”

随着隋家的垮台,靳妙妙也变成了失去工作的人,好在靳家比隋氏家大业大,靳家父母一点也不担心养不起唯一的宝贝女儿,他们本想将靳妙妙安排在靳家旗下的珠宝公司,谁知古灵精怪的闺女竟对娱乐圈产生了兴趣,磨蹭了靳家二老半天,他们才同意,让靳妙妙跟着萧家的萧景去玩。

“好玩呀!你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玉女明星钟嘉霓多么装十三!”靳妙妙说起八卦,美眸顿时一亮,“还有还有,去年上过春晚的钢琴王子李衍修竟然是个gay!”

“哦,你怎么知道的?”薄荷顺着靳妙妙的话接着问,给她八卦的机会。

“我亲眼看见的!他跟萧景……”像是想到了什么古怪的玩意儿,靳妙妙的表情蓦地怪异,瞥了瞥没有在意的薄荷,她咕哝了几句将这事儿扯过去,随即说起了别的话题。

七月初,苦夏刚刚开始,随着连日来的绵绵细雨,a市的气温越发高了。

又过了几天,薄荷动了找份工作的心思,但她没忘记隋臣的案子还没破,更没忘记那日偷听到的,程珈澜和顾禾宴之间的对话,于是她很主动的联系了顾禾宴。

两人一番商谈后,薄荷去了顾禾宴介绍的一家会所工作。

说是私人会所,实际上是个会员制的酒吧,她在里面当了个服务员,工作的内容并不复杂,但某些时间段却特别忙碌,好在薪水不低,还管饭。看在顾禾宴的面子上,会所老板恬姐并没有嫌弃薄荷的毫无经验,甚至觉得就凭她这张精致的脸,就能吸引一大波客人。

“薄荷,七号包间的客人需要点餐。”

“好的!”一整天脚跟都站不稳的薄荷,听到领班的吩咐,连忙拿起点餐用的餐单,马不停蹄的赶往七号包间,推开门后,看清来人,她习惯性扬起的笑容僵住了,“先生……”

“薄荷?”抬起头接过餐单的苏幕遮,没想到会在这家会所碰到一直没有消息的薄荷。

她同样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苏幕遮,自那次别过后,他又憔悴了些。

这是薄荷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旋即一副男女纠缠的画面再度闪过,当初心如刀割的感觉早已淡了,她已经不是昔日那个被父母和苏幕遮溺爱的薄荷,也已经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苏幕遮了。

“你怎么在这里,薄荷?”苏幕遮惊愕的表情被欣喜替代,“我听说了,你的眼睛不太好,现在已经痊愈了吧?程珈澜肯放你出来工作,但是怎么不让你继续去做珠宝设计?”

薄荷的设计天份是出众的,苏幕遮从前就想让薄荷进入程氏旗下的珠宝公司,但薄荷一直不同意。

现在……他的机会是不是来了?

“不好意思,苏先生。”薄荷将餐单推到了苏幕遮的面前,漠然道:“请您点餐。”

苏幕遮这才注意到,薄荷身上穿的是这家会所服务员的工装。

他眼眸一暗,眉目间染上阴郁,那是种心疼的颜色——

作为相识十四年的青梅竹马,薄荷也算是被苏幕遮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别在这里工作了,我介绍你去程氏旗下的珠宝公司!”

他可真体贴,当真是周到不过的体贴!

闻言,薄荷只想冷笑,若是一开始苏幕遮就说这番话,她或许还会听一听,在她被程珈澜买下的十天里,他恐怕只顾着和俞侬侬*快活吧!

薄荷冷着脸收起餐单,态度生疏而客气,“看来先生不需要点餐,那我就先离开了。”

“站住!薄荷你不许走!”苏幕遮快速拽住薄荷的手臂,他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甩掉俞侬侬,独自出来的,他知道他后悔了,俞侬侬就像一块黏人的狗皮膏药,沾上了就甩不掉。

这些日子,他越来越后悔放走薄荷,失去薄荷,他的生命力那种连呼吸都带着疼的感觉,苏幕遮再也不想体验,他急切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情,“你听我说,那天的事儿是个意外,我……”

“你闭嘴!”薄荷冷声打断了苏幕遮的解释,那天的事情她不想再提,也不愿意听解释,他们只需要就此各自安好。

“苏先生,别纠缠了,你如果不想我叫保安闹大的话……”

她是真心的!

看着如此冷漠的薄荷,苏幕遮担心自己逼迫太过,让薄荷再次躲起来,只得暂退着放开了她的手,哑着声音说:“我点餐。”

彼时,苏幕遮的父母还没有离婚,薄荷和苏幕遮是认识十四年的青梅竹马。

十岁的薄荷因为不愿意每天跟苏幕遮分开,曾一整晚哭闹不休的问父亲,为什么她和苏幕遮,不能像爸爸妈妈这样住在一起?

她还记得爸爸那时哭笑不得的表情,最后薄爸爸被闺女缠的无奈,就骗她说,等小叶叶长成大叶叶,嫁给苏幕遮之后,就不会再跟他分开了。

那时候,十岁的薄荷不懂得“嫁”是什么意思,但她却执拗的记住了只有嫁给他,才能永远在一起。

那天,惨兮兮的薄荷,拉着一直住在疗养院像小王子般的苏幕遮说,长大了要嫁给他。

这一幕深深地印在薄荷的脑海里,童年最纯真的美好曾多次伴她入睡,也伴着她睁开眼。

但这场美梦,最终止于苏幕遮和俞侬侬的蜜战!

从她为了钱卖掉自己的十天时间,又跟她猜不透摸不着的程珈澜签下十年契约——

薄荷和苏幕遮注定只能越走越远,直到背离连彼此的身影都再无法看到!

这个白天发生的小插曲,薄荷并未放在心上,眼看着太阳的余晖即将落山,她连忙赶往医院,等到了医院的时候,母亲却因为刚刚吃了药已经沉沉睡着了。

薄荷在医院待了会,又跟护理人员交代几句,这才准备回帝景豪庭。

但,她不想太早的回去面对空无一人的别墅,一时间又想不到去哪里,索性顺着医院前行,直到找了一处树荫较多的地儿,随意坐在路边休息。

难得的放松惬意,让她的心情跟着舒畅起来。

她一边梳理着答应顾禾宴的事情,一边感受着眼睛的恢复程度,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完全落山了……

完了啊啊啊啊!

回过神来,薄荷没想到这一放松就快天黑了,连忙招了一辆taxi赶往帝景豪庭,虽然不知道程珈澜今天会不会回来,但她不敢有丝毫敷衍,之前那么多的教训,还不够?

匆匆忙忙赶回别墅,多日不见的女仆就迎了上来,“薄小姐,你回来了啊。”

她接过薄荷手里的包,微笑着提醒道:“程先生已经回来了,他请你去书房找他。”

薄荷的心跳猛然加剧,呼吸一窒,“他来了?”

“程先生已经回来三个小时了。”女仆将手中飞托盘递给薄荷,上面放着一杯刚煮好的黑咖啡,还有一块并不甜腻却口感厚重的布朗尼,“这些就麻烦薄小姐送上去咯。”

将近八点,别墅里已是灯光璀璨,绚丽的光芒一直延伸到程珈澜的书房外面。

暖色却不刺眼的灯光透过房门的缝隙,投射出来落在原木色的地板上,呈现出暖橙色的光晕。

薄荷端着散发着浓郁香味儿的咖啡和布朗尼,徘徊在书房的门口,迟迟不敢踏入雷池一步。

她沮丧的发现,她是越来越怕程珈澜了。

一直磨蹭到滚烫的咖啡变得温热,薄荷才硬着头皮,叩响书房的门,听得程珈澜应允,她才轻轻地推开了房门,走进去。

“我还以为你打算帮我守门到天亮。”

直到端着托盘而来的薄荷映入眼帘,程珈澜才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神色淡漠地看着她。

他知道,她在门外……那么,他还知道什么?

心脏蓦地重重一跳,薄荷并没有接下程珈澜的话,她将咖啡和蛋糕放在程珈澜的书桌上,“抱歉,有点凉了。”

“嗯。”程珈澜优雅地端起咖啡,轻轻地押了一口,旋即,漫不经心地探道:“外面好玩么?今天都去了哪里?”

薄荷下意识地仔细观察程珈澜的表情,见他神色依旧淡漠,似没有因为她的擅自离开而动怒,不过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呢,他一向小心眼,她总算是摸透了的。

程珈澜面无表情地放下咖啡杯,又拿起了一份文件,才听她不好意思道:“我去医院看了妈妈,没有注意时间,就回来晚了。”

闻言,他轻轻颔首,示意他在听。

而她明显的停顿了下,“我还找了一份工作……”

想来这些事儿已有专人转告了程珈澜,薄荷不敢糊弄,索性坦白了一个通透。

程珈澜听得薄荷找了一份工作,不由蹙眉,刚要开口,就听薄荷快速地补充了一句,“是顾禾宴先生帮我介绍的工作!”

他们应该达成共识了吧?

原本还想问一句,他给她的钱是不是不够用,但听见顾禾宴这个名字后,程珈澜就将几分明显的心思藏了起来,显然,他很清楚顾禾宴给薄荷介绍工作的用意,甚至比薄荷本人还清楚。

对于这件事,程珈澜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架不住顾禾宴的执拗,他要是不答应,顾禾宴这个工作狂,一定会找机会到处堵他的,而且这件事终究牵扯了薄荷,能够早点解决,最好不过。

“你的眼睛怎么样了?”时隔十多天,程珈澜终于问到了薄荷的眼睛。

薄荷明显有些招架不住,略有吃惊地瞥了程珈澜一眼,见他还将注意力放在文件上,便藏起疑惑,乖乖地回答:“好多了,虽然还没恢复之前的清晰度,但做些简单的设计不是问题。”

谈及设计,也是薄荷的一种试探,等完成顾禾宴所要求的事情,她的眼睛大约也能恢复,自然不会在那家会所长久待下去,她是真心喜欢珠宝设计的,也想再找一份设计工作,到时候不依靠程珈澜,她也能养活自己。

还有……她那医生也无法判断的病,好像自从遇见程珈澜后,就再没有犯过,当真奇怪。</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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