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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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又把所有东西归位到医药箱,旋即走到程珈澜的身前,“澜,你有一个地方应该消消毒。”

话落,嘉禾捧起程珈澜的俊脸,吻上他的唇。

嘉禾的吻与薄荷的不同。

薄荷的吻,姑且算是吻吧,不过像是小女生的宣誓。

嘉禾的吻,却很炙热,带着浓烈的渴求,占有的意味。

不知道为什么,被嘉禾吻着程珈澜感觉十分不舒服,心里莫名的抗拒让他下意识的想推开嘉禾,而他想到,也就做了。

他像是早已有了自己的意识般,侧过了脸,落空的吻,划过了他的脸颊。

程珈澜强忍住抬手去擦拭的冲动,蹙眉冷淡道:“不要闹了,早点休息。”

他说完之后,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最起码跟他心里预测的,嘉禾的反应,截然不同。

心中疑惑,下意识的转过头,紧接着他就愣住了。

他的视线内,映衬在眼底的是一张泪流满面的小脸。

那个不久之前咬牙切齿、面容狰狞,那个放了狠话的嘉禾,竟然已经无声的泪流满面。

程珈澜心中一惊,这张流泪的小脸,让他心脏有种被紧紧地揪了一下的痛楚。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手,帮嘉禾擦眼泪。

嘉禾不动,任由程珈澜擦拭眼泪。

透明的、温热的眼泪,一直无声的蔓延……

她的嘴唇开阖,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澜,你心里有别人了,是不是我的存在已经没有必要了?这是不是代表着,我们永远不分离的承诺,已经作废了!”

这一句话,比任何指控都要严重。

“不!”

这是程珈澜本能的反驳,犹如武林高手受到攻击,无论是出手回击,还是闪身躲避,凭借的都是直觉,或者是本能。

程珈澜蹙眉,忍下心里的疑惑,淡淡道:“承诺永远都在。”

他们永不分离,是他当年对她许下的承诺。

嘉禾缓缓摇头,并不相信,“薄荷跟我长的一样,而且更年轻,跟你也很相配。”

薄荷,嘉禾。

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一个年轻,一个灵魂已苍老。

哪个更合适,当真一目了然!

“从我岁第一次见到你,最合适的唯有你。”

程珈澜永远无法忘记,二十三岁的他站在最阴暗的角落,看到站在阳光下的她的那刻。

那时她身穿着潋滟的红裙子,精致的小脸上,流露着分外的喜悦。

红裙如火,笑容璀璨。

那是程珈澜最艰难的人生中唯一的执念,也是他能够撑过黑色漫长岁月的唯一动力。

所以从那刻起,最合适的唯有她。

已经从厨房回来,走到房间门口的薄荷听到这句话,前一刻的轻松,连一秒钟都没到,就消失无踪。

“那么久了,你还记得呀。”

嘉禾停止流泪,神情也因为程珈澜的话,出现了略微的恍惚,她的脸上带着奇妙的微笑,犹如怀念追忆。

“怎么能忘记?”程珈澜神色晦暗,“我会永远记得。”

她,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哪怕忘了自己,都无法忘记对于他意味着人生意义的她。

但是这个她……

血色从薄荷的脸颊上褪尽,这一刻,她很想冲上去问他,如果你时刻未曾忘记嘉禾,那么她呢?

置她何地?

这些年,她的存在是个笑话吗?

可是薄荷没有追问。

她退缩了。

无端的,害怕听到的答案。

当然无论多么害怕,她都不会逃避,她要等程珈澜记起所有,亲自问他——

薄荷,她,算什么?

若是她的存在于程珈澜来说,只是填补生活空白的物品,是养来逗玩,暂代嘉禾的*物。

那么,她会离开。

无论是身为薄家的女儿,还是薄荷本身骨子里的傲气,都不容她逃避,哪怕痛彻心扉,也绝对不做备胎!

而这一刻,薄荷决定当做从未来过,静静转身。

这不是退缩,而是里面的程珈澜是程珈澜,却不是她的程珈澜。

在她转身的刹那间,她看到了——

看到嘉禾沾着泪水的小脸绽放出娇羞的笑容,她的声音也传进了薄荷的耳畔。

她说,“澜,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后面的话语,薄荷已然听不到了,因为她步履匆忙的远去了。

房间里——

程珈澜听到嘉禾的话语,没有开口,只是淡淡地睨着她。

慢慢的,嘉禾仿若想到了什么,笑容倏尔凝固,原本喜悦的娇羞也渐渐沾染阴郁黯淡,“我怎么忘了?”

怎么就忘记了,她是永远不会有孩子的。

“嘉禾——”程珈澜瞧着嘉禾,想要说些什么。

嘉禾摇头,制止了程珈澜,“什么都不必说,我自愿救你的。”

为了程珈澜,她愿意付出一切,只是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又算什么?

程珈澜望着故作坚强的嘉禾,那抹黯然,如何逃得过他的双眼?

心疼,犹如潮水般涌来,却不知是为嘉禾,还是为了她那句话。

程珈澜无暇分辨这其中的区别,他情不自禁,拥着嘉禾入怀,再次道:“我们永不分离。”

日子推进,已然过了六月中旬的a市,已经炽热起来。

稍稍运动下,就有一身黏腻的汗水,这让大部分人只愿意待在有着冷气的房间里,毕竟那真的太舒服了。

所有人并不代表全部。

最起码,薄荷从主别墅回到了南边小楼的房间里,不过她没有直接洗洗睡,而是来到了露台。

她眺望远方,方向是她刚刚狼狈逃离的主别墅。

此时,夜幕深沉。

除了少数房间,其他的窗口已然大片黑暗。

薄荷记得二楼的位置,那个亮起的房间,是她跟程珈澜度过四年的主卧。

四年啊!

薄荷叹息,本想感慨什么,可是下一秒熄灭的灯,和变成一片黑暗之色的落地窗,让她脑子里一瞬间空白下来,别说悲春伤秋的感慨,就连基本的反应都没了。

脑海里,心里,所剩的唯一念头,唯一想法就是——

他们在房间里做什么!?

有一瞬间,薄荷很想很想冲过去,没准还能阻止可能发生的某些事儿,但是——

很多事儿是她能阻止的吗?

该发生的任凭她拼命,也阻止不了!

一如当年薄家被查,一如她明知程珈澜沾不得,碰不得,还动了心。

忽而,许久之前的画面出现在薄荷脑海中——

那大概是她跟程珈澜十天交易结束的最后一天,暴怒的程珈澜以暴戾的手段,强行拥抱了她,蜷缩着身子的她曾经咬牙切齿道:“程珈澜,我恨你!”

程珈澜微笑道:“那就恨着,乖女孩,千万不要忘记此时感受,更不要,爱上我。”

这一晚上,薄荷凭栏而望,整个人怔怔的,脑海里来来回回浮现的都是曾经,痛苦的悲伤的,纠结的平淡的,幸福的片段,还有此刻三人之间的混乱局面!

翌日。

“薄小姐——”

女仆下意识拉住了从主屋走出来的薄荷。

薄荷去路被阻,只能停滞匆忙的脚步,她转头看向满面担忧的女仆,努力扯动唇角,想要露出一个微笑。

可显然是不成功的,那僵硬的表情,简直比哭还难看,而这,也让女仆眼中的忧虑更甚。

见状,薄荷心里抱歉,可她真的没有余力安慰别人,最后只能低低地说一句,“我没事。”

说罢,她挣脱了女仆的手,急切离开。

女仆望着薄荷迅速远去的身影,嘴唇开阖,本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能说出来。

她侧头,隔着落地窗玻璃的餐厅里——

身形单薄,红裙如火的女人,拿着筷子夹起蟹黄小笼包,放入了程珈澜的餐盘之中。

程珈澜夹起来,轻轻地咬了一口,然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嘉禾便笑起来,那明媚的笑容,盛在唇角的酒窝,犹如满溢般。

女仆感觉刺眼,直接别过了头,甚至忍不住想,幸好薄荷离开了,否则看到这一幕,会多难受?

少看这一幕就不会受伤?

不是的。

若不然薄荷也不会那般步履匆忙的离开。

薄荷直接离开了帝景豪庭,并没有在路上晃荡许久,因为她接到了来自母亲的电话。

薄妈妈说,“叶叶,你回来下。”

薄荷是想拒绝的,她现在心情如此糟糕,连笑容都无力,更何况在父母面前佯装无事?

那真的是太为难她了。

只是薄荷还是赶过来了,因为母亲说父亲生病了。

薄荷一路急匆匆的赶回去,又一口气没停歇地冲上了三楼,因为外面的房门并没有关闭,薄荷大力的推开,冲进去,“妈,我爸他怎么——”

薄荷接下来的话语,直接卡在了嗓子眼里,因为她看到了。

薄履冰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见状,薄荷松了口气,不过到底是担忧父亲,又连忙问道:“爸,你还好吧?”

薄履冰听着薄荷的话,重重地哼了一声,直接转过头,看上去颇为恼怒。

从小到大,从未被如此对待的薄荷瞬间愣住,她下意识转头看向母亲,而母亲也是一脸不悦。

薄荷虽然摸不着头脑,可心里却生起一股子不安,“这是怎么了?”

题外话:

最近写的比较压抑,九无比想弄死女配,可是这涉及很大的剧情,九还是想吐槽啊,女配你脸有多大啊!

189 跟程珈澜断了?

没有人回答薄荷,她迷茫极了。

薄妈妈忍不住了,瞧着薄荷不似作伪的神色,一脸怒容道:“你还想瞒着我们!”

薄荷心头咯噔一跳,却仍旧不动声色道:“我瞒着什么了?”

“还跟妈妈来这套?”

薄荷是她生的,又养在身边二十多年,她到底什么样,薄妈妈怎么会不清楚?

“我不懂妈妈你在说什么。”

薄荷观察着母亲的样子,大概也能猜到,他们可能得知了程珈澜失忆的事儿,可是这事儿瞒的十分严实,所以母亲知道的可能性应该很小。

她之所以瞒着是不想让父母担心。

现在任何人的关心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薄荷果断转移了话题,借着坐进沙发的动作,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避过母亲犀利的目光,抱怨道:“妈,你真是太坏了,居然骗我说爸爸生病了。”

“还不说实话?”

薄妈妈瞧着薄荷始终不肯承认,怒气冲冲,直接将一封信封模样的东西,扔在了她的面前,“你自己看!”

“这是什么?”

薄荷拿过来,触手的第一感觉应该是照片之类的东西,她微微蹙眉,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沉吟着,她手上的动作也没听,信封里的东西被掏出来了。

里面的确是照片。

薄荷翻过来一看,却发现那些照片的画面,竟是程珈澜跟一个女人亲密相拥的场景nad1(

那个女人,毫无疑问,就是嘉禾。

薄荷脸色一沉,渐渐僵硬,却是强撑的笑道:“没什么的,这不过是一个单纯的拥抱,很正常的……”

“是吗!”薄妈妈冷笑,啪地一声,将东西拍在茶几上,“这个你怎么解释?也很正常吗?”

薄荷望去,映入眼帘的字,让她小脸上因为爬楼梯而沾染的红晕,迅速消退。

那上面……

写着一句洋溢了赞美之词的句子。

而让薄荷脸色大变的,不是用词的华美,而是一句话,那句话是——

为了感谢薄小姐这四年来代替我陪在程珈澜身边,特写此信聊表心意,这四年来,所有购买的衣服首饰等,一概不必退还,同时附上五千万支票作为此次事件的补偿。

最后的落款是嘉禾。

薄荷无意识地睁大了眼,过于震惊让她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已然做不出任何反应。

虽然她知道,现在她应该浅笑着跟父母说,这封信是假的,是嘉禾伪造的,事实不是信上写的那样子。

但是这封信还是犹如淬毒的匕首,直插她的心脏,一击毙命,且不容她有丝毫的反应时间。

薄妈妈有一肚子的怒火,再加上薄荷来之前,她还被薄履冰埋怨了好久,怨她这些年没好好教导女儿。

薄妈妈又是自责,又是生气。

自责她的疏忽,她愧对被关在牢里那么多年,吃了不少苦的丈夫nad2(

生气薄荷的不自爱,生气因为自己身体的拖累,才让女儿走上这条不归路。

这封信让薄妈妈想起,当初薄家那些亲戚为了得到薄荷的聘礼,试图将薄荷介绍给一个超市老板时,那个男人所说的一句话。

他说,莫非薄荷是程总的爱妾!

还有这些年,她其实也不断的听到有人说,她的女儿是被人*了,也说她现在住的房子,是薄荷用身体换来的!

因为那些人说话很酸,又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薄妈妈也懒得搭理,她觉得自己的女儿找到那样优质的男人,被人嫉妒也是在所难免,被中伤更是理所当然。

可是现在不同了,薄妈妈无法控制的想着,空丨穴未必来风,没准这些年,人家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她自己自欺欺人,视而不见罢了。

“叶叶,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薄荷嘴唇开阖,本想解释,到了最后也没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她也不清楚,嘉禾到底在搞什么鬼!

之前的事儿,薄履冰并不清楚,他才出狱不久,又自觉坐过牢,唯恐别人瞧不起,更害怕自己脸上无光,故而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家里休养身体,陪伴着老婆,或者从网上找找工作,看看哪些适合他。

他到底是个男人,薄履冰很难心安理得的让老婆女儿赡养。

只是,还不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先爆出了这件事儿。

他异常愤怒,但是也知道,这些年,妻子跟女儿的生活必定十分艰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情绪后,以异常坚决的态度道:“断了!跟那个男人断了!我们薄家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儿发生!”

薄荷抓住照片的手微微用力,坚硬的纸质相片,尖锐的角,直接陷入她的掌心,刺痛的感觉传来,似乎是皮肉被割破了nad3(

断了……

谈何容易?这两个字说起来简单,从嘉禾的忽然出现开始,她就想过不止一次。

她想,不过是个把她忘记的男人,断了就断了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世界上也不是只有程珈澜这一个男人。

然而,每次想要下这样的决定时,她都无法控制的想到,这些年程珈澜对她的好。

尤其是不久之前,她被秦央污蔑,程珈澜在医院对她的维护。

那一刻,心里涌现的感觉,打破了她心里最后的坚冰桎梏,让她的心被柔情溢满,也在瞬间让她的心动转化成爱意。

那时的甜蜜犹在心田,如今让她挥剑斩情丝,真的是太为难她了。

她做不到。

最起码现在不甘心,做不到。

“你不肯?”薄履冰注意到薄荷的沉默,认定她不愿意离开程珈澜,脸色顿时难看的无以复加。

见状,薄妈妈也急了,她伸手用力地拍打着薄荷的腿,怒声斥责道:“你这孩子!怎么就糊涂了,你这样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话说出了薄妈妈的心声,当然如果不是为了让女儿可以堂堂正正行走在阳光之下,她也不会那般以死相逼!

结果到了现在,女儿居然走不出来,这让薄妈妈如何不心急?

她这一急,安静工作了很长时间的心脏,再次传来闷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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