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也拿过来。”
敢明目张胆地给主子下绊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片刻,那个叫小蝶的丫鬟被带到了众人面前。
清心苑离得有些远,桃枝还没有赶过来。
这女子绿衣白裙,细腰袅袅,甚是端庄秀丽,特别是眉眼间还有那么一颗红痣,整个人便平添了几分妖娆。
果然永定侯府里的人个个都不简单。
沈青黎暗忖。
“太夫人。”小蝶毕恭毕敬地跪下。
“昨儿跟桃枝坐在一起的,是你吗?”太夫人满脸肃意地问道。
“是!”小蝶从容应道,腰身挺得笔直。
“那你可知罪?”太夫人冷眼看着她,这不慌不忙的样子倒是显得很无辜。
“请太夫人明示。”小蝶落落大方地反问道。
“放肆,你一个丫鬟也敢这样跟祖母说话?”慕瑜见小蝶一本正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低喝道,“你不用在这里装镊样,我早就调查过了,昨天车厢里就你一个人拿着胭脂盒子,而你又恰恰坐在桃枝身边,不是你是谁?说,是不是你家主子指使你的?”
“大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有什么理由陷害二嫂?”慕琳气愤道。
“太夫人。”小蝶从容叩了个头,说道,“昨天奴婢的确给三小姐拿着胭脂盒子,也确实是坐在桃枝身边,但是途中有马受惊,马车颠簸的厉害,若是二少夫人的衣裳染上了污渍,那也是奴婢无心之过,并非有人指使,奴婢愿受责罚。”
一个身影从窗前匆匆掠过。
接着,帘子被挑起,桃枝拿着包袱盈盈走进来,跪地问安:“太夫人。”
“你就是桃枝?”皇甫氏的语气顿时柔和下来。
“是。”桃枝垂眸应道。
慕晴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皇甫氏,心里暗忖,看来祖母对清心苑的人倒是怜惜的很,是爱屋及乌吗?
是因为二哥?
好像不是,这个桃枝是二嫂的丫鬟。
听说二哥的亲事是祖母一手促成的,难道祖母跟沈家有什么源渊?
心思就这样转了转,却听见慕瑜冷哼一声:“哼!你一句无心之过,就能逃得了干系了吗?如果是不小心染上的,那怎么连包袱下面的衣裳也有?”说着,她取过桃枝手里的包袱,扔到小蝶面前:“你自己看,底下的衣裳也是不小心碰上的?你糊弄谁呢?”
“太夫人明查,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小蝶眼里顿时有了泪,可怜兮兮地看着皇甫氏。
“祖母,此事孙女真的不知情,都是这贱婢手脚粗笨才惹了这么一出。”慕琳上前拽着皇甫氏的衣角哭诉道,“孙女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宫宴上捉弄二嫂。”
不知为什么,沈青黎看着慕琳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却是相信她的,如果真是慕琳有意而为之,那么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会换衣裳?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裙子会被划破。
难道慕琳有预知的能力?
帘子又被挑起,苏氏不急不徐地走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忙上前福了福身:“母亲。”
众姐妹也忙向苏氏行礼问安。
“你来得正好,小蝶犯了这样的大错,实在是不能留在三娘身边继续伺候了,把她打发到庄子里去,让她好好反省反省。”皇甫氏不冷不热地开了口,瞄了一眼慕琳,“至于三娘,从今儿起,禁足一个月,哪也不许去。”
“母亲息怒,三娘屋里的丫头犯了错,三娘理应受罚,只是眼下三娘手上还带着伤,需要好好调养,不如她伤好以后,再罚她。”苏氏握住慕琳的手,恳求道。
“母亲。”慕琳心里一阵感动,顺势倚在苏氏的怀里,泣不成声。
苏氏也忍不住地拭了拭眼角。
沈青黎望着眼前相拥而泣的母女,心里顿时觉得这画面有些违和。
前世她犯了错,继母只会在一边煽风点火,绝对不会为自己求情什么的。
难道说,这个婆婆当真是个好继母?
“只不过是罚个禁足而已,又不是坐监牢,难道还能耽误她养伤?”皇甫氏冷眼瞧着苏氏,又道,“如今虽说是你当着家,但是事情既然捅到我这里来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此事就这样了,你去安排吧!”
“谨遵母亲吩咐。”苏氏咬牙应道,她上前毕恭毕敬地福了福身,拉着慕琳走了出去。
“好了,事情就这样了,你们回去以后都看好自己屋里的人,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以后再发生。”皇甫氏一脸凝重地看着众姐妹,吩咐道,“黎丫头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第三十七章 喜欢看别人吃饭
(感谢张小迈赠送的腊梅,么么!
“你刚才都看到了,这府里的事情是千头万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出点岔子。”皇甫氏意味深长地看着沈青黎,说道,“黎丫头,你觉得此事祖母有没有冤枉三娘?”
“祖母,孙媳觉得三妹妹应该是不知情的,但是如果说小蝶是无心之过,又说不过去。”沈青黎如实说道。
皇甫氏在侯府熬到这个年纪,自然对这样的小事看得心知肚明,想必心里早就有了公断。
在精明的人面前,实话实话是最好的选择。
“你是说小蝶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受三娘指使,而是另有他人?”皇甫氏不动声色地问道。
“正是。”沈青黎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而且那个人应该知道你今晚会换衣裳。”皇甫氏眸底浮起一丝寒意,缓缓说道,“若不是晋王爷的马惊了马车,那么你换衣裳的时候应该是在皇宫。”这人的用意就是让沈青黎在宫宴出丑就是了。
“孙媳也是这么想的。”知己啊!
想不到,两人的脑电波竟然出奇地一致。
沈青黎突然意识到,在这个永定侯府里,这个祖母才是她唯一能够信赖的。
心底暖意渐生。
“黎丫头,你的那件香云纱是针线房的人送过去的吗?中间有没有经其他人的手?”皇甫氏问道。
“回禀祖母,是针线房的李嬷嬷亲自送到清心苑去的,并没有经其他人的手。”那个李嬷嬷看上去还很是热情呢!
“嗯,我知道了,此事就算跟三娘无关,但是她管不住身边的人,让别人钻了空子,就凭这一点,她也该罚。”皇甫氏吹了吹余氏刚刚端上来的碧螺春。
侯府有处茶庄在京郊云水,那里水美土肥,地势比较高,庄子里炒制出来的茶叶往往来不及上市,就被茶商上门抢购一空。
“下个月初十,是你祖父的祭日,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凌霄寺吃斋念佛一个月,为你祖父祈福,香云纱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若是有什么线索就去找你婆婆,府里的事情自然她最清楚。”皇甫氏抿了一口茶,醇厚的味道很合她的口味,她望着茶碗里的碧汤漾起的涟漪,顿了顿,又道:“你若是觉得她处理不公,就去凌霄寺找我,祖母为你做主,如果你不想追查此事,也罢,毕竟这宅子里的事情不可能事事都那么明朗,只要心里明白,就不算吃亏。”
“多谢祖母教诲,孙媳明白。”沈青黎点头应道。
她还是想查一查的。
已经晌午了。
还不见沈青黎回来。
饭菜热了又热,桃枝有些着急了。
翠枝都跑去沐影堂看,说太夫人留少夫人在那里说话,也不敢进去问,只得跟桃枝在屋里等。
世子那边的饭早已经准备妥当。
慕安一手端着满满一盘热气腾腾的炖肘子,一手端着一箩筐馒头,小心翼翼地往外走,见桃枝站在门口扫地,讨好地笑笑:“桃枝姐姐如果得空,帮我端着馒头行不?”
“嗯,我帮你。”桃枝忙洗了洗手,接过他手里的馒头,笑道,“世子一个人能吃这么多?”
每次吃饭,慕安都要来来回回地跑好几趟,而且大都是肉食,这得多能吃啊!
“嘿嘿,世子饭量小,这些都是我们吃的。”慕安得意地笑笑。
“啊?你们?”桃枝吃了一惊。
“等进去你就知道了。”慕安神秘地笑笑。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上了二楼。
二楼的餐厅设在朝西的阳台上,晌午的阳光斜斜地洒了过来,房檐上的铃铛飒飒地响。
宽大的黑木饭桌前,几个身影款款而坐。
世子一个人坐在主位上,龚四和那个哑巴沈鹤则坐在他的对面。
两人表情很是自然。
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葱烧鲤鱼,红烧肘子,清炒油菜,爆炒腰花,拳头大的肉丸子,还有几盘她叫不上名字的菜肴,看上去像是一些素菜,碧绿碧绿的,很是养眼,而且盛菜的盘子都是清一色的菱形瓷盘,可谓色香味俱全。
那盘红烧肘子被放在了中间,看样子是主菜,盛得海满海满的,散着诱人的香味。
桃枝满脸羡慕地看了一眼桌子上丰盛的午餐,不声不响地放下馒头,转身往外走。
身后传来慕云霆清冷的声音:“吃饭吧!”
走到门口,桃枝忍不住地止了脚步,好奇地回头看。
见那慕安拿起筷子,给慕云霆布完菜以后,竟然也落了座,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开吃。
那个沈鹤则伸手拿起一个油亮的猪肘子,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龚四也不例外,一手拿着馒头,一手夹着大肉片,吃得满口生香。
倒是慕云霆,拿着筷子夹了一小块肉,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似乎眼前的美食完全激不起他的食欲,只是为了吃饭而吃饭一样。
席间,谁也没有说话。
只因为主人不喜欢。
自从五年前最后那一场战争,饿的七荤八素的他跟手下的人面对漫山遍野的尸体,吃了那一碗早已凉透的稀饭以后,他就再没有了吃饭的兴趣。
因为他看见碗边还沾着血。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喜欢看别人吃饭。
别人吃得越香,他就感到越满意。
所以,他身边的人,个个能吃。
目光触到对面三个人风卷残云的吃相,不禁嘴角微牵,又跟着他们吃了一气,才放下筷子。
桌子上的盘子也很快见了底。
三人吃得大汗淋漓。
沈鹤瞥了一眼慕云霆的盘子,心里盘算着下顿怎么做,今天世子吃了半个馒头,一小碟清炒油菜,两小块猪肘子,小半个肉丸子。
油菜,猪肘子和肉丸子这两天是不能再做了。
他有经验,凡是世子动了两筷子的菜,下顿绝不能出现了,得隔几天再上。
见慕云霆离了座,慕安手脚麻利地泡了茶送了过去。
沈鹤则迅速地把盘碗收拾了下去。
龚四去楼下洗漱了一番,才又回到楼上,走到慕云霆身边说道:“世子,属下觉得昨天的事情很是蹊跷,慕谷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从家里失踪?”
昨晚骑着乌稚马的是慕云霆留下照顾慕谷的随从冯六,他说慕谷两天前在自己家里不辞而别,所以他才连夜赶回京城报信。
“慕谷做事向来沉稳,身上又有伤,此次怕是找到什么线索了,要不然,他绝对不会贸然离开幽州的。”慕云霆沉声道,“这几天要多多留意幽州那边的消息。”
“属下明白。”龚四低声应道。
待沈青黎回到清心苑,桃枝忙把适才在书房二楼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她,说原来世子那边每次做那么多饭,不是世子饭量大,而是世 ...
(子喜欢看别人吃饭。
头一次听说还会有人喜欢看别人吃饭的。
沈青黎听了,浅浅一笑。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道,真是个变,态的嗜好!
第三十八章 较量
(感谢安语梦的平安符。
“夫人,小蝶的事情,三娘的确不知情,太夫人若是要责罚,把小蝶打发了就算了,怎么还连带着把三娘惩罚的这么重?”许嬷嬷把放在红木镶金镂空梳妆匣里的流金青玉步摇取出来,对着镜子细心地别在苏氏鬓间,略端详了片刻,继续说道,“姑娘家脸皮薄,三娘又是个活泼爱热闹的,如今却无端被禁了足,眼下三娘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苏氏这些年对名下的两个庶女可谓呵护备至,连句重话都没有,更别说是什么惩罚了。
太夫人这次罚得有些重了。
许嬷嬷撇撇嘴。
“话虽如此,可是牵扯到二郎媳妇,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苏氏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肤色依然白皙光滑,可是毕竟已是徐娘半老,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些许的皱纹,忍不住地叹了一声,又道,“三娘挨了罚,静思苑那个,可有什么动静?”
那个女人虽说这些年被禁了足,可是她知道,侯爷有时候也会去那里过夜的。
她终究还是侯爷的女人。
太夫人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她生养过两个女儿。
不像那个田姨娘,虽然她入府两年,也算是个新人,但自从三个月前跟慕瑜因为一点小事起了口角,被慕长源罚到庄子里去以后,慕长源硬是没去看过她一次,似乎那个女人不曾在侯府呆过一样。
想到这里,苏氏不禁嘴角微翘,仗着颜色好有什么用,侯爷又不是好,色的人。
“二娘一向跟眉姨娘走的近,想必她早就知道了三娘受枫的事了,侯爷这两天没去静思苑,怕是也担心她闹腾吧?”妆罢,许嬷嬷悄然替她把一根白头发塞到珠翠下面,不禁皱了皱眉,夫人还不到四十岁啊!
“你错了,侯爷即使去了静思苑,眉姨娘也绝对不会闹腾的。”苏氏冷笑道,“她没那么蠢。”
她自然是了解这个对手的。
眉氏是个绵里藏针的性子,凡事都不会太计较,遇事都忍让三分,这一点很是让慕长源另眼相看,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会生了两个女儿。
可是那个田氏就不同了,仗着自己年轻有几分姿色,动不动就跟她们叫板,让慕长源烦不胜烦,所以她去了庄子以后,府里就清静多了。
她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自从二少夫人进了门,府里就接二连三地有动静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二少夫人是不是好相与的了。”许嬷嬷意味深长地笑笑。
“嗯,闹一闹也好,是骡子是马总要牵出来看看的。”苏氏笑笑,再一次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妆容,才优雅地起身,在许嬷嬷的陪同下去了外院花厅。
各处的管事掌柜的早已经毕恭毕敬地等在那里了。
像永定侯府这样的勋贵之家,名下的庄子铺子自然不在少数,而且还分布在好几个州县,所以他们也不是每天都来府上,而是在规定的日子跟主家汇报一下近期的生意而已。
因为铺子多,所以苏氏几乎每天都要见管事和掌柜的,早已经成了定例了。
“姨娘,我刚刚去看了三妹,她一个劲地说她委屈,还央求我去太夫人和父亲那里给她求求情,可见此事她的确不知情。”慕瑶坐在静思苑跟眉姨娘说话。
“二娘,我知道你是为了三娘好,可是这些年我瞧着三娘的性子日渐跋扈,总不是好苗头。”眉姨娘摇摇头,说道,“正好借着这由头,给她点教训也好,我觉得太夫人正是这个意思。”
“听说夫人为了三娘还曾找父亲求过情,反而挨了父亲的训斥,父亲说她太宠三妹了。”慕瑶浅笑道,“想不到夫人会如此袒护三妹,平日里,父亲对夫人可是极好的。”
“二娘,你跟姨娘说句实话,这些年,无论你们做了什么,夫人可曾对你们说过一句重话?”眉姨娘反问道。
“从来没有。”慕瑶摇摇头,“夫人一向对我和三妹宽厚,对二嫂也是呵护有加,相比之下,倒是独独对大嫂严厉了些。”
“那就是了。”眉姨娘冷笑道,“夏氏是她的嫡亲媳妇,她打骂自然是信手拈来,而对你们却永远是笑脸相迎,二娘,你还能说,她对你们视如己出吗?如今三娘成了这样的性子,就是她一手给惯出来的,她这是要毁了三娘呐!”
“姨娘,那咱们该怎么办?”慕瑶娥眉微蹙,细细一想,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母亲她真的……
“能怎么办?咱们什么都不要做,就是帮了三娘了。”眉姨娘从容道。
“少夫人。”桃枝匆匆掀帘走进来,见沈青黎正望着案几上的那柄玉如意出神,便上前低声道,“奴婢已经查到了,少夫人这衣裳果然被人做了手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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