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到苏盼月的身后立定。
看着柯小莲此刻的模样,苏盼月突然有种忍不住想要笑出来的冲动。
不为别的,只因为柯小莲此刻的模样是真的很狼狈。
满脸泪痕,因为雨荷方才的“教训”而散落出来的发丝,再加上泪痕底下那红肿的手指印,一眼望过去还真是一副活脱脱受凌虐的样子。
要不是碍于现下的气氛实在不适合笑出声来,苏盼月肯定会大笑出声,但此刻她也只能用手掩了掩唇,借此来缓解自己的笑意。
虽然忍住了笑意,但苏盼月却忍不住偷偷对雨荷比了个大拇指,暗赞她打得好。
雨荷接受到苏盼月的称赞,得意地仰起下巴笑了下。
第一第二三章 再再入圈套
虽然忍住了笑意,但苏盼月却忍不住偷偷对雨荷比了个大拇指,暗赞她打得好。
雨荷接受到苏盼月的称赞,得意地仰起下巴笑了下。
只是,这主仆两人都没有留意到,她们两人之间方才的那些小动作都被元业辰看在了眼里。
不过,元业辰对此也什么都没有说。
轻轻咳了一声,元业辰将现场的气氛调回正轨,说道:“说吧,郡王妃还说了些什么?”
才刚刚挨了雨荷一顿打的柯小莲还在微微调整自己的呼吸,听到元业辰的问话之后她又立刻挺直了自己的腰背,垂首回答道:“郡王妃她还说……还说如果我不老实听话,她就告诉郡王爷您……说我……心肠歹毒,有意接近郡王爷是为了报复……这样……这样就算不用她亲自动手,郡王爷您也会……但是,请郡王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没有……没有……我只是个舞姬怎么可能会对郡王爷您不利呢?求求郡王爷,求求郡王妃……我……我是真的没有……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苏盼月猛的一愣,随后突然就笑了起来。
苏盼月一直都认为自己虽然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但至少也不是属于笨的那一个。不管怎么说,前一世在职场上打拼的时候,她多少还是学了不少心眼。
可直到今天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前世在职场上所学到的那些心眼压根就不值一提。
在柯小莲这个女人的面前,她的那些小聪明跟小手段根本就只是小儿科,真的就只是小儿科。
那次柯小莲前来找她合作的时候,虽然苏盼月觉得很意外,但却并没有去怀疑过柯小莲找她合作的背后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别的目的。
也直到今天苏盼月才知道,所谓的“合作”根本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也许柯小莲早就料想到了她苏盼月不会答应同她合作,至于柯小莲究竟是如何得知苏盼月不会同她合作的,其实。只要认真想想就会发现要想推测出苏盼月的选择结果并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情。
因为,苏盼月曾经大方地向元业辰表过白。
虽然事情是发生在元业辰的书房,但当时还有伺候元业辰的丫鬟在。
都说女人爱八卦,只怕不管是古时的女子还是现代的女子都会喜欢在闲暇时间聊些趣事。
一传十。十传百,所以苏盼月喜欢元业辰并且大胆主动地向元业辰告白这件事恐怕早就是北辰王府里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既然知道了苏盼月喜欢元业辰的事实,那么柯小莲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苏盼月不会与她合作一起报复元业辰?
当然不可能。
所以柯小莲从一开始就知道苏盼月会拒绝她的合作提议,而她的目的也压根不在“合作”这件事情之上。
柯小莲之所以告诉她那些关于故意接近元业辰并且想要对元业辰伺机报复的话,说不定就只是为了让她将这些话转告给元业辰,然后再反将她一军说那些话根本就只是苏盼月对她的诬陷。
现在回想起来,苏盼月才意识到,方才她拒绝柯小莲的时候柯小莲脸上并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反而是一副早已预知了结果会是如此的样子。
苏盼月也曾经对芙华使用过连环计,她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中他人的连环计的这一天。而且直到完全落入圈套时她才认清这是一个连环计。同柯小莲这一连环计比较起来,她当初对芙华使用的那套连环计又算得上什么?
但,柯小莲所说的要报复元业辰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柯小莲这样千方百计地设计苏盼月,甚至不惜以伤害自己的身体做代价,她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柯小莲的话全部都是谎言。她对元业辰也没有所谓的仇恨,那么,她做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
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就做出这么多事情来。
想想当时柯小莲说她恨着元业辰的时候的神情,苏盼月突然意识到,柯小莲当时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虽然柯小莲在说任何话的时候都不像是在撒谎。
想着想着,苏盼月不禁笑得愈发大声起来,甚至还一边笑一边鼓掌。
雨荷是既莫名又紧张地看着自家小姐。担忧道:“小、小姐,你笑什么?”
“笑什么?”苏盼月没有回答雨荷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然后渐渐掩了笑意。
抹了下眼角因为太过激动的笑而落下的生理盐水,苏盼月开口道:“我认输了,柯小莲。”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雨荷诧异道。
苏盼月并未回答雨荷,而是继续对柯小莲说道:“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让我不得不服。你说,你怎么就当了舞姬呢?以你的演技,你应该去当戏子才合适。会说、会演、还会哭。按我说,你如果去唱戏那肯定得是台柱子、是名角,当个舞姬实在是屈才了。”
说完苏盼月突然站起了身,顺手理了理裙摆,然后对元业辰说道:“郡王爷,这件事情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认输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雨荷刚刚替我教训了这个人一顿,否则我只怕真的是要输得一败涂地了。不过……”
顿了顿,苏盼月又突然换了语气,继续道:“就算是我打了她、教训了她,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个下人,我身为郡王妃要教训一个下人应该也不需要什么理由跟借口吧?一个下人,就算她没有犯任何错,只要我这个身为主子的不喜欢、看不顺眼,就算将她赶出去也不过就那么一回事吧?”
元业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苏盼月的话并没有任何不对,她身为一个主子只要一个不高兴别说是处罚一个下人就算是将他赶走那又如何?
只不过,苏盼月从未行驶过自己的这个权利,而元业辰虽然严苛了点,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责罚下人,倒是颇有点赏罚分明的味道。
“既然如此,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将柯小莲赶出北辰王府吧?没有别的什么理由,只因为我就是看她不顺眼,这样可以吗?”苏盼月问道。
一旁跪在地上的柯小莲听着却是心下一惊,她没有想到苏盼月竟然会这么下一手——完全不合常规逻辑的一手。
想了想,柯小莲立刻爬到元业辰脚边,这一次她倒没有再上去抱着元业辰的腿,只是跪在离元业辰一步远的地方不停地磕头,一边将头磕得嘣嘣响一边嚷求道:“求郡王爷开恩,求郡王爷开恩,我绝对不敢再有下次了,就郡王爷饶了我这一次,我今后一定安分老实,绝对不会再做出任何惹得郡王妃不高兴的事情,求郡王爷开恩,求郡王爷开恩……”
“我既不打你也不罚你,只不过是要赶你离开郡王府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在北辰王府里是舞姬,出去之后依旧还是可以做你的舞姬,我又不是要打断你的双腿双脚将你抛弃于街头,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你要是担心自己出去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一笔足够你活半辈子的钱。这样,你总可以安心地离开了吧?”苏盼月说道。
她是斗不过柯小莲,但有句话叫做“斗不过就躲过”。
既然她不是柯小莲的对手,又一时没办法拆穿柯小莲的阴谋,那么她直接将她赶出郡王府阻止她的一切行动这总该可以了吧?
不管柯小莲对元业辰所谓的仇恨究竟是不是真的,留这样一个心肠歹毒又城府极深的人在北辰王府都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斩草除根才能免绝后患。
当然,苏盼月的“斩草除根”不可能做到直接将人杀了的那种程度,但将人赶出北辰王府让她永远不得接近北辰王府这一点她还是能够做得到的——前提是只要元业辰同意。
“郡王爷、郡王爷……求求您,不要赶我走……请不要赶我走……”柯小莲依旧不断地磕头不断地哀求。
眼看着柯小莲的额头已经因为连续不断的磕头而破皮流血,元业辰只是问道:“郡王妃说的话也的确不无道理。既然她不喜欢你,身为这个北辰王府里的主子,她有权利将你赶出去。而且,郡王妃也承诺愿意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安生,你为何不愿意离开北辰王府?”
“是……是因为……因为……”柯小莲顿了一下,然后突然说道,“是因为芙华姐姐……”
“芙华?你离不离开北辰王府与芙华有何关系?”元业辰不解道。
“芙华姐姐与我姐妹情深,芙华姐姐她无故在郡王府里出了事,一日没找到那个可恨的凶手我一日都不得安心,又怎能就这样离去?就算……就算郡王妃要赶我走,请在找到杀害芙华姐姐的那个凶手之后再让我离去。这是我唯一的请求,求郡王爷成全,求郡王妃成全。”
待找到杀害芙华的凶手再离开?苏盼月心下不由冷哼了一声,腹诽道:杀害芙华的人根本就是你自己,这根本就是一道无解的题。
苏盼月望向元业辰,她知道,当柯小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的时候,就算她再如何坚持要将柯小莲赶出郡王府也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一切只能看元业辰的意思。
然而,元业辰在这个时候点了头,“既然如此,你就暂且留下吧。”
第一第二四章 离家出走
“少爷,真、真的打算就这样走啊?”一名穿着青草浅绿色短衫做小厮打扮的少年骑在马背上面带犹豫地问着中间那名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年道。
中间的白衣少年瞥了方才问话的少年一眼,道:“人都已经出城了,哪还有回头的道理?”
“可是……”浅绿色短衫的小厮显然对白衣少年的这个决定还存有很大的犹疑。
“有什么好可是的?你没看见柯小莲那个女人的嘴脸?你不恶心,我看着恶心。”说着,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令人心烦的事情,白衣少年微微皱了眉,满脸不悦。
“可你要是走了,那那个女人在郡王府里不就更加嚣张得意了吗?”浅绿色短衫的少年问。
白衣少年挥挥手,不在意道:“这就不是该我烦恼的事情了,反正我眼不见为净,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元业辰那个混蛋去烦恼吧。”
想了想,白衣少年又说道:“既然要走就干脆走得彻底些,这原来的名字肯定是不能用的了。小龙虾、苏攀这些也都已经用过了暴露了,要是用这两个名字只怕也很快就会暴露身份,都不能用。我们得再重新取个别的名字,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啊?”
“我可没什么好主意。”浅绿色短衫少年撇撇嘴说道,表情里有着明显的敷衍。很显然,他并不是真的没什么好主意,而是他压根就不想去认真想这个问题。
“……”另一边穿着深褐色武夫打扮的男子则是一脸的淡漠什么话也没说。
白衣少年也不在意这两人的不配合,只是喃喃自语地念说道:“盼月盼月……”
随后眼睛一亮,白衣少年略显兴奋地说道:“不如这样,我呢就改名叫十五,雨荷你呢就叫初一,二锦子呢就叫初二,你们看怎么样?”
这骑在马背上一边悠闲地往前赶路一边聊着天的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苏盼月和雨荷、苏锦三人。
中间的白衣少年自是苏盼月,左边的浅绿色短衫的小厮是雨荷。右侧深褐色武夫打扮的男子是苏锦。
他们仨人是直接从北辰王府里出来的。
从元业辰决定将柯小莲留下的时候开始,苏盼月便就已经动了离开北辰王府的心思。
原本苏盼月是打算带着雨荷、苏锦二人半夜里悄悄离开的,但想想她堂堂一个北辰王妃又不是没有自由出入郡王府的权利,于是苏盼月便就放弃了原本的计划和打算换了身男装带着雨荷和苏锦大白天里光明正大地走出了北辰王府。
只是。不能够让人察觉出异样,所以除了银两苏盼月他们什么都没有带。
马匹,衣裳,都是他们出了北辰王府之后再置办的。
临走,苏盼月什么都没有说,倒是给元业辰留了封书信。
不过,等到元业辰察觉到那封书信所在之时,想必应该已经是晚上了,那个时候他们三人早就出了城远远离去了。
到了路岔口,一路三方。纵使元业辰有心想要找人只怕也寻不准方向。
雨荷依旧对玩乐不大上心,只是心不在焉地短短应了一声:“嗯。”
另一旁的苏锦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苏盼月自顾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不错,我还是挺聪明的嘛。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十五,你们两人一个是初一、一个是初二,从此以后我们浪迹江湖闯荡天涯。”
眼看着出城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出了这片林子之后就要到路岔口了,苏盼月不由又有了烦心的事儿,皱皱眉。她拉住马缰问道:“你说我们去哪里好啊?虽说上次也出去玩过,但时日太短也没去什么好地方。欸,雨荷,你有什么好建议?”
“没有,我一点儿想法都没有。”雨荷说道。
雨荷这般态度终于惹得苏盼月不满了,她说道:“雨荷。你再这么不咸不淡的说话,那我可就自己带着二锦子去玩了?”
雨荷一听立刻转了态度,一脸讨好地笑道:“别,小姐,你别啊……啊。我知道了,不如我们去南州?我听说南州不仅风景如画,而且盛产美酒、美食,不如我们去南州玩玩?”
“南州啊?”苏盼月听着不由在心下寻思起来:
听雨荷形容,似乎很像是我们世界的江浙一带啊,若真是这样,去那里玩玩倒也不错。
这样想着,苏盼月不由说道:“好啊,那我们就去南州吧。京都那里我也一直想去走走,虽然入不了皇宫,但能够远远看一眼也好啊。不如这样,我们先南下去南州,绕一圈之后再北上去京都,怎么样?”
“好啊,好啊……”雨荷有些欢喜道。其实她也不是真的不想出去玩儿,只是想到柯小莲还留在元业辰的面前她家小姐苏盼月却主动离开元业辰身边这心里便就有些不安。
现在既然聊开了,雨荷也就放开心思了。
只是……
原本眼里闪烁的晶亮又黯淡了下去,雨荷说道,“只是这样绕一圈一年半载都未见得走得完,怕是……”
“怕是怎样?”苏盼月问。
“不,没什么。”雨荷立刻摇头否认。她家小姐啊此刻只怕是心早就已经飞去南州了,要是现在她扫了苏盼月的兴,只怕苏盼月还真有可能一怒之下就将她一个人留在这苏城里自己带着苏锦两人跑出去玩儿。
“那好吧,”苏盼月重新扯了扯缰绳,说道,“我们先下南州,然后上京都。走,驾!”
“驾!”
“驾!”
雨荷和苏锦两人也随即跟在苏盼月的身后追了上去。
“还有,记住我现在的名字叫十五,别忘了,要给我牢牢记住了。叫错一次就罚一次俸禄,知道吗?”苏盼月骑在马背上赶路还不被交代道。
“是,是,我知道了,十五少爷,初一这厢有礼了。”雨荷打趣道。
三人是有说有笑的一路南下玩耍去了。北辰王府这边却是早已乌云密布了。
苏盼月带着雨荷和苏锦出门的事情元业辰是知道的,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盼月这一走竟然就没再回来。
起初元业辰还没想到离家出走这一层。他只是在晚饭时间见苏盼月还没回来的时候沉了脸色,心下还在想着等苏盼月回来定要好好教训她。结果没想到一直等到日落西山,黑幕降临慢慢入夜。最后直到深夜苏盼月也依旧还是没有回来。
这个时候元业辰才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自从上次醉酒被罚过之后苏盼月就再也没有晚归过了,甚至之前乔装打扮去烟雨楼那次苏盼月还刻意前来向他请示了一番,今日怎么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元业辰一边皱着眉寻思着,一边说不清是担忧还是不满地望向大门的方向,但那里静悄悄一片什么动静都没有。
突然,元业辰一愣,“乔装打扮?”
元业辰猛然想起平常里苏盼月出去玩是不会刻意乔装打扮的,但她今日出门的时候却刻意换了男装。
“难道……她又去了烟雨楼?而且……还打算在那里留宿?”
思及此,元业辰倏然站了起来,吩咐道:“元东。”
“属下在。”
“备车。陪我去一趟烟雨楼。”元业辰道。
“是。”
元业辰当然没有在烟雨楼里找到苏盼月等人,为此,元业辰又先后去了另外几家青楼,但依旧一无所获。
当元业辰带着元东返回北辰王府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隐隐泛白。他竟然在外找了苏盼月整整一宿。
回来后,元业辰问的第一句话便是:郡王妃回来没有?
得到否定回答之后,元业辰的脸都要气绿了。
“这个该死的!”元业辰握紧了拳愤怒地低吼道。
“爷,”元东看了正在怒火当头的元业辰一眼,提议道,“您要不要去郡王妃房里看看?也许,她从后门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溜进来了也不定。”
听元东这么说。元业辰突然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多么的不冷静。只是苏盼月不见了而已——甚至只是她自己贪玩跑出去玩耍了,并不是因为遇到危险或者别的什么,他竟然就完全失去了自己平常的冷静和理智。
微微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和情绪,元业辰终于冷静下来,对元东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我。”
“是。”
元东下去之后,元业辰往苏盼月的房间走去。
苏盼月的房中静悄悄的,想来也是,就算苏盼月回来了这个时辰她也应该还在睡觉才是。轻轻推了下房门,却发现房门竟然没有锁。这意味着房间的主人压根就不在屋内。
才刚刚平复的心情此刻又泛起了涟漪,元业辰有些急躁地推开了房门,果然,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
“该死的!”元业辰忍不住咒骂道。
正当元业辰想转身离去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桌上的一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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