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并不让她动手。
老太太今日起得也早:这些日子老太爷一般都宿在上房,昨日一晚上老太爷没有回来,老太太心里便有些忐忑不安了。她静下心来后也知道总招惹老太爷生气不好,会让老太爷看魏太姨娘更顺眼罢了,对她不利。
正如魏太姨娘没有料到老太太起得这样早一样,老太太也没有料到魏太姨这样早。老太太看到魏太姨娘当然不会有好脸子:“你怎么这样早便过来了,老太爷那里让哪个伺候,你地那些娘子们粗手粗脚的,会伺候人嘛?你也不是进府一日两日了,你做姨连伺候老太爷都不上心,还留你在府里有什么用?”
魏太姨娘早已经习惯了老太太地脾性,且她现在正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老太爷昨晚宿到了哪里?所以听到老太太的话,她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轻轻福了下去:“回老太太的话,老太爷昨日并没有来婢妾的院子。
”她自动省略了后面老太太对她的谩骂。
老太太一听也愣了一下:“没去你那里?”
魏太姨娘点了点头:“没有。婢妾认为老太爷像往日一样宿到了上房,所以才一早来伺候着。”
老太太看了魏太姨一眼,一时没有作声儿。
魏太姨娘也不多话,看老太太不再问她话,便带着小丫头们开始收拾屋子了虽然她很心急,可是在老太太跟前,没有必要的时候,她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多走一步儿。
老太太过了一会儿又唤魏太姨娘:“老太爷昨天晚上去过你那里吗?”
魏太姨娘摇了摇头:“没有。”
老太太有些着急了:“那老太爷宿到哪里去了,一个晚上了,莫要着凉了啊。”
魏太姨娘劝道:“老太太不要着急。”
老太太瞪了魏太姨娘一眼:“不要着急?你当然不急,枉老太爷平日里那么疼你了!来人,快去找找你们老太爷。”
魏太姨娘听到老太太的这句话,真有此着急了;她急忙道:“老太太,让婢妾去内书房看看吧,也许老太爷,看书看得累了在那里歇下了也说不定。”
老太太看了魏太姨一眼,魏太姨娘急忙又道:“如果内书房没有老太爷,再让人去找好了不然兴师动众地,怕老太爷知道了,不高兴。”
魏太姨娘的最后一句话让老太太点了点头:“那好,你去吧。快去快回。”
魏太姨娘刚转身,老太太又道:“你且等等,嗯,让言梅同你一起去吧。”
魏太姨娘福了一福,带着言梅一起去内书房了。
而这个时候,赵一鸣和红裳刚刚起床,陈氏和小陈氏带着丫头们正在收拾屋子。
赵一鸣和红裳刚刚在花厅坐下,霄儿便带着小丫头把两碗粥和几碟小菜、还有包子、卷子摆到了桌子上。赵一鸣闻到香气便一阵食指大动,不过还是惑的问道:“裳儿,一会儿就要去上房用早饭了,你这是?”
红裳一笑,回头看了侍:“太太放心,画儿在那边儿忙呢。”
红裳点点头:“辛苦画儿和两位姨娘了,一会儿让她们到偏厅去用早饭吧是我赏给她们地。”侍书答应了,使了小丫头去传话。
红裳这才转过头来道:“夫君多少用些,一会儿到上房怕是用不上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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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二章 逼人太甚自食恶果
到红裳的话,赵一鸣虽然有些不解,不过美食当前,手吃了起来,只是一面吃一面问道:“裳儿此话何解?”
红裳笑了笑,取了包子咬了一口道:“夫君快吃过,到上房你就知道了。”然后转头道:“侍书,你也去用些吧,这里不用人伺候着。”
侍书想不答应,红裳又催了她两声儿,侍今天早上一定有事儿,所以便福了一福,匆匆下去用早饭了。
红裳用过饭后,伏耳对赵一鸣说了几句话,然后认真的看着赵一鸣。
赵一鸣点了点头:“裳儿,你看我做什么?早不就说过了嘛,这也没有什么,怎么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儿而且,说起来也算是我们尽得孝道;你倒是多虑了,母亲不是容不得人的那种人,看魏太姨娘就知道了。”
赵一鸣是一个古人,对他来说,他的父亲收两个丫头入房没有什么不好即有人照料父亲,母亲那里也能少费些心神多养养身体,一举两得。礼教,把赵一鸣的眼睛遮住了,不只没有看到他妾室们的阴毒,也看不到他母亲的心思。
红裳抿嘴一笑,没有说什么:男人,总是认为家中的女人们都如表面上一样和和气气呢。
魏太姨娘和言梅行到了内书房外,天色刚刚放亮而已。魏太姨娘看了看已经燃起灯火的内书房,往后退了半步:“言梅,你吧,我地鞋子里好像进了砂子,我自己瞧一瞧。”
言梅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后道:“姨奶奶您可扶好了树,不要滑倒了。你们两个服侍好姨奶奶,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魏太姨娘把鞋子取了下来,那鞋子里面还真是有东西,她把鞋子抖了几抖:“我说脚怎么一直疼呢,原来进了东西。”然后又仔细看了一眼脚:“居然磨得脚受伤了,唉!”
小丫头过去接过了鞋子来:“姨奶奶小心些。脚受伤了只能慢慢走了。好在老太太地屋子距这里不远。让婢子来服侍奶奶穿上鞋吧。”魏太姨娘答应着。抬头看了一眼。言梅已经到了门前。跟着她地小丫头已经打起了帘子。
魏太姨娘穿好鞋子。便扶着小丫头地肩膀行了过去。这个时候。言梅已经进了屋。
魏太姨娘到了门前。小丫头也想打开帘子时。魏太姨娘道:“你通报一声儿吧。就说我来给老太爷请安了。”
小丫头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魏太姨娘。不过还是照做了。
屋里传出了魏太姨娘最不想听到地声音老太爷地声音:“进来吧。”
魏太姨娘扶着小丫头地手一紧。小丫头感觉到此许地疼痛。便回头看了过来。魏太姨娘地神色还是照常。她还笑了一下:“刚刚脚下微微一滑吓了我一跳。没有抓疼你吧?”
小丫头摇了摇头,魏太姨娘这才道:“我们进去吧,让老太爷等得太久了不好。
”
魏太姨娘进了屋子,里面并没有人人在里面地小卧房里。魏太姨娘挑帘进了屋子,垂目福了下去:“老太爷安。”
老太爷的声音平平的:“嗯。你也是老太太使来的?”
魏太姨娘看了一眼言梅,言梅的神色间已经不见了平日里的沉静,她想了想答道:“老太太今日看到婢妾时,才知道老太爷没有来婢妾院子安歇,所以担心老太爷一晚上没有人照料,万一着凉可不是玩儿地,才命婢妾和言梅到书房来看看老太爷在不在?”
老太爷闻言后神色间并没有什么变化:“我知道了,你和言梅去回老太太吧,一会儿我便去上房用饭。”
其实老太爷已经不高兴了:老太太还是再防他啊!不过是两个模样普通的丫头,她也不放心到如此地步错眼不见,先心内书房来;说媳妇不贤良,她又哪里贤良了?
魏太姨娘扫了一眼言梅,言梅已经福了下去,她便也福了一福,答应着和言梅一同告退了。
言梅出了内书院后,对魏太姨娘急急的道:“姨奶奶慢走,我先赶回去告诉老太太一声儿。”
魏太姨娘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道:“你可要慢慢同老太太说,不要让老太太,嗯,那个什么太过,气伤了身子才是大事儿。”
言梅点了点头:“我理会的,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带着一个小丫头,急急回去了。
魏太姨娘也是十实着紧赶路,不过她走两步总要站一站休息一下:她地脚儿被磨伤了,痛得厉害,不能行得很快。
老太爷看向身旁的两个丫头:“委屈你们了。”
洗笔和弄墨拜了下去:“婢子们并没有做什么,有什么可委屈的?”
老太爷摇了摇头:“唉,算了。现在就是说了也是白说,而且男女授受不亲,你们昨天晚上伴了我一整夜,这清白也地确是没有了。嗯,如果你们同意,我同老太太说过以后,就收了你们吧,免得你们白担着名儿,不如摆明了更能堵住那些小人的嘴;只是我一把年纪了,怕是要委屈”
洗笔和弄墨听得大喜,她们连连叩头:“能得老太爷青、青睐是婢子们地福气,何来、何委屈之说。”倒底有几分羞意儿,说得话儿便有些结巴了。
老太爷看着两个丫头俏脸微红,心头的烦燥少了三分,便微笑道:“那就起来吧,今儿我就同你们老太太说,把你们开了脸放到屋里吧只是说出去,要被那起子老不修笑我临老入花从了。其它倒也罢了,只是有你们在书房里说说话儿,倒也是一桩趣事儿。”
老太爷还真不是好色之人,他要收两个丫头做通房而不是姨娘,就是有意在日后要把她们打出府地老太爷其实还想着让她们保下处子之身,日后好好的给她们找个人家,成亲后日子也能好过些。
洗笔和弄墨听了以后更是低着头,红着脸说不出话来了。不过她们心里却是极高兴地:做个通房丫头虽然并不是主子,可是她们却已经是老太爷的人了太太便不会再送她们回去了,而日后她们有把握老太爷会抬举她们的。
老太爷看着两个丫头,想起昨天晚上两个丫头的开解,他心中居然浮现了一个词语:红袖添香。老太爷自己地老脸忍不住一红,掩饰似的站了起来:“我们去上房吧。嗯,你们日后不用在上房立规矩,还是在这个书房内伺候吧。住处嘛,就住这院子的东厢房好了。”
老太爷没有把这两个丫头看作是自己的女人,所以才会如此安排。
洗笔和弄墨答应着起来服侍着老太爷梳洗了:她们是极用心地,所以老太爷看向镜中的自己时,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红裳和赵一鸣到了上房时,老太爷还没有到。紧随着红裳她们步入上房的人,却是魏太姨娘。老太太看到魏太姨娘时,眉毛动了动,可是看到赵一鸣和红裳后,她压下了要迁怒的念头。
红裳和赵一鸣请了安以后便坐了下来,没有谁再开口说话:老太太阴着的一张脸,把所有人地嘴都封了起来。
赵一鸣看了看母亲,他有些不太确定:母亲在生气,为什么?为了那两个丫头吗?他想到这里看向了老太太:母亲不会容不得人吧?不可能,母亲可是大家出身,虽然是庶出可能是担心父亲的身体,所以才生气的吧。
想到这里他扫了一眼红裳:裳儿不想让自己纳妾,是因为自己有了四个妾室,可是父亲只有自己和二弟两个儿子,却只有魏太姨娘一个妾室,其实还真有些说不过去;老太爷的年纪算不老,嗯,就是再纳两房妾也算不得什么吧?再纳两房还不如自己的多呢。
赵一鸣还在胡思乱想时,老太爷带着洗笔两个人进了上房。老太太没有像往日一样站起迎一迎老太爷,而是把脸扭了过去。
因为昨天晚上老太爷只是在书房吃了两杯闷酒,和洗笔、弄墨说了一阵子话儿后胡乱自己一个人睡了洗笔和弄墨不太放心他,所以一直在屋里照看着:但是老太爷和她们却还是清清白白地。
因此,老太爷看到老太太给了他脸子后,想到老妻的那点子小心思,心里也十分的不快起来,便走过去没有理会老太太,自己坐了下去。
老太太看老太爷一个晚上同丫头一起胡混后,回来居然还给她脸子瞧,她当然更是气恼。转头狠狠地看向了那两个丫头,一看之下心头更是火起:她早已经忘了内书房伺候的人是红学送过来地人了。
认出两个丫头来后,老太太心里的怒气终于忍不住爆了;她先指着红裳喝道:“原来都是你干得好事儿!还不给我跪下!”
红裳有些惊愕:“老太太,您先不要生气,倒底媳妇错了哪里,还请老太太明示。”一面说着话,一面红裳作势便要跪下。
赵一鸣当然不会让红裳跪下去:一来她此事儿没有做错,二来红裳已经是诰命,哪里能随便地说跪下就跪下呢。
老太太听到红裳的话后只感觉到更生气,一连声的喝道:“跪下!你给我跪下!”
老太爷已经怒吼道:“你住口,媳妇堂堂的五品宜人,是你喝她跪下就能跪下的嘛?媳妇没有大错儿你却喝她跪下,你要置我们赵府于何地?要置朝廷于何地?”
老太太现在是一腔的怒火,认为老太爷一直护住红裳,就是因为这个媳妇一直再给他物色‘美人’;她气极之下第一次对着老太爷拍桌子道:“你们一个又一个在我眼皮底下弄鬼,到末了居然还要派我个不是?!诰命?有什么可稀罕的,我也是四品的诰命!少要扯上朝廷,就是扯上朝廷,你老不修做出的事情,不怕人家笑你?!”
老太爷听到此话,狠狠地瞪向老太太:“朝廷也是你能乱说的,你再提着个字,看我会不会再顾你地体面!你给我想好了再说话,对于夫君如何辱骂,你不怕获罪嘛?!”
老太太虽然气得要死,可是她还真拿老太爷无法,也不敢再抬惹老太爷但是她的一腔怒火总要作出来。老太太便伸手一指洗笔和弄墨喝道:“给我拖下乱杖打死!”
老太太的这一句话不但震惊了赵一鸣,也让老太爷吃惊很多:“你疯了吗?好好便要打死两个人?”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居然护着洗笔和弄墨,气得全身哆嗦:“这两个狐媚子用了什么手段儿让你如此护着她们?我今日就是要打死她们,来人,给我打!给我
打!”
门外涌进了几个婆子,老太爷一掌拍在桌子上喝道:“都给我滚出去,没有我地话,哪个敢动她们一根汗毛试一试!”
老太爷也真怒了,老太太不问青红皂白就作,一点面子不给他留;而且还是当着儿子和媳妇的面儿前些日子她可是刚刚教训了一顿媳妇什么叫做贤良淑德。
不要说听到老太太话进来拉人的婆子,就是言梅等人也退出了屋子:主子们吵嘴,她们做奴婢的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才对那些无干系地小丫头们早已经躲得不见了影儿,可是言梅等大丫头没有主子的话儿,哪里敢乱动?老太爷的一句滚,倒真是给了她们一条生路。
赵一鸣看看老太爷,又看看老太太,在他看来,今儿这事儿无论如何都是老太太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当着许多的人的面折了老太爷的脸面。依赵一鸣对老太爷地了解,昨天晚上两个丫头都在内书房中,那么老太爷肯定与她们是清清白白的。
老太太看丫头婆子都退了出去,气得老脸通红:“一鸣,你给我去掌那两个丫头嘴!”
赵一鸣立起:“母亲,您先消消气儿,有什么事儿同父亲坐下来,好好说一说,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老太太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只是更怒了,她感觉满府的人都不与她做对也罢了,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也不向着她,让她如何不怒?
老太太自己起身行过去,先举起手来正正反反打了赵一鸣七八个耳光,然后才转身对着洗笔和弄墨打了下去。
赵一鸣被老太太打得满肚子地委屈,可是不敢动也不敢说什么,可是他看到母亲要打那两个丫头时,他大惊:母亲打下去,后悔的那个绝对是她。
虽然赵一鸣不认同老太太的做法,可是毕竟是他地生身之母,所以赵一鸣现在也不想让老太爷收洗笔二人了可是,父亲那里他又不孝了,不过现在赵一鸣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
赵一鸣拦得晚了一步,而距洗笔二人最近的魏太姨娘似乎是被老太太吓倒了,没有拦下老太太不说,还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老太太清清脆脆地打了洗笔两下,弄墨挨得更多些。老太爷气得把茶儿摔在了地上,又拍着桌子喝道:“住手!你给我住手!”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的话,却打得更起劲儿了。
洗笔和弄墨岂是一般地小丫头?所以她们没有怎么避,只是一直哭着求老太太饶命。
赵一鸣上前拦老太太时,又被老太太打了两个耳光:“不肖子,白白生养了你!如果你二弟在家,岂会让母亲受这么大的委屈与侮辱!”
赵一鸣被老太太骂得一呆,老太太却一把推开了他:“你个不中用的东西,老二啊,看你母亲被你父亲和大哥欺成什么样儿了!他们是只顾了新欢,一个不要老妻,一个是不要老母啊”
老太太一边儿骂着,一边儿撕打洗笔二人。
红裳赶了过去,想拉老太太似乎又不敢的样子。赵一鸣醒过神来,一把拉过红裳,把她护在了身后。
老太爷气得喝道:“好,我今日就不要老妻给你看看!你再闹,我现在便写休书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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