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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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带着几个人密切的注意几个人:不能这个几个人再出事儿。

红裳和赵一鸣都已经镇静了下来,虽然心里有感触,不过却没有忘了最重要的那个人:魏太姨娘。

两夫妇看到魏太姨娘也想随老太太进屋时,红裳轻轻一扯赵一鸣的衣衫,阻止了他开口:“太姨娘,老太太跟前有言梅等人足矣,而且这里事情太多,还请太姨娘留下多多看顾一二”

只是让她看顾一二,却没有指定让她做什么;魏太姨娘明白,太太和老爷只是为了留下她而已,所以轻轻一福也没有多话又立回了原处。

宵儿被赵一鸣一喝,急忙奔过去为老管家请脉,啥是她一搭上手不过半刻便松开了手,抬头,面色苍白的看向红裳,轻轻的摇了摇头:老管家求死之心非常坚决,眼下已经无救了。

红裳的眼神一黯,看向老管家一叹后轻轻推了推赵一鸣:“夫君,我没有事儿。”然后看向四周轻喝道:“静一静!年纪小或是身体不舒服的暂时出去,不用在这里伺候了!其它人,都闭上嘴巴!”

屋里已经镇静下来的人,听到红裳的话后,把一些吓得全身软的小丫头推了出去,屋里终于安静了许多。

而这个时候,距老管家自残也不过是只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父亲,父亲!您一天福都没有享,怎么能这样去了呢?您让儿子怎么活下去,怎么活下去啊?!儿子还不曾好好的在您面前尽过一天的孝,您怎么能这样去了呢?”老管家的儿子哭得成了一个泪人,完全不顾自己是个男儿身的尊严。

“儿、儿啊,父亲走、走了,少、少……”老管家最后这一句话没有说完,头一歪便闭上双眼;他至死也不放心他的少主子。

红裳在老管家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时,便知道他不想活了:可是也只认为他是抱着必死之心顶罪,等待着被送去衙门呢;但是没有想到这位老人家如此绝决,以死相劝他的少主子,希望他可以回头是岸。

红裳终于明白了现在这个世界中,人们常常挂在嘴边那个“忠”字的含义:忠主、忠主,这位老管家居然忠主到如此地步。

老管家最后的几番话中,都含着劝谏赵俊杰的用意:让他好好读书考取功名,然后同由他自己堂堂正正的去报仇,不要再图谋不应该图谋的东西;想来老管家也不是没有他的主子吧?可是那主子就是不听,再让这位老人家如此做吧?

他到死,记挂的还是他的少爷,他的主子!

忠到如此地步,已经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红裳对这位老人家油然而生敬意:她自问换作是她,万万做不到的这种地步。

宵儿慢慢的起身 ,退到了红裳的身后,她心里堵的很:“婢子无能,太太……”她知道,这位老管家不是主谋,因为他是一个好人。红裳轻轻摇了摇头:“不怪你,此事怪不得你,要怪就怪做了孽的人。”红裳冷 冷的扫了一眼赵俊杰,她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他。

赵一鸣轻抚了一下红裳的肩膀:“裳儿,老管家如此走了也不是件坏事儿,不然——”他说着话看了一眼还在“惊吓”中的赵俊杰。

红裳没有再看向赵俊杰,不想多看这个人一眼,她明白赵一鸣的意思:赵俊杰已经不可能改过了,老管家如果活着怕是更伤怀,下场可能更悲惨。

赵俊杰这个时候,好似终于醒了过来,悲呼一声:“福伯——!”就扑过去趴到了老管家身上,哭得比老管家的儿子还要痛三分。

老管家的儿子本来只顾伤心老父的身死,看到赵俊杰扑过来同他抢父亲,心下的恼怒全爆了出来,伸手就把赵俊杰推倒在地上,一点儿也没有顾忌他的主子身份:“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不要碰我的父亲!”

赵俊杰却扑倒在地上大哭道:“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大声喝骂福伯,是我对不起福伯……”

老管家的儿子却哭着打断了赵俊杰的话:“你不要在这里做戏!我父亲怎么死的,你是最清楚的,现在你还要做什么?还想要求个仁义主子的名声嘛?我呸——!”

赵俊杰抬头看向老管家的儿子:“你、你为何如此说话?也对,我知道你伤心太过,我也伤心啊;是、是我对不起福伯,对不起你们父子!你放心,福伯,福伯我一定会厚葬他,我也一定会好好的待你;可是,你不要如此说话伤人,不然福伯看到我们兄弟如此,他一定会伤心的。”赵俊杰这是在收买老管家的儿子,让他不要在太过伤痛之下乱开口说话;赵一鸣多看了赵俊杰一眼:此人绝对不是真正的主谋,应该啥时参与了此事,因他的心计差太远了;居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老管家的儿子如果能消气才怪。

老管家的儿子听到赵俊杰的话后,气得几乎吐出血来:“兄弟?我可是不敢当!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哭,收了你不值钱的泪,也不要再说这些假仁假义的话:你真对我父亲有心,你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如果刚刚你推我父亲一下,我父亲现在就不会死,你真当我是傻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看不出来嘛!”

赵一鸣听到这里,倒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握了红裳的手,示意她也不要开口,只管听下去:老管家的儿子倒是有几分慧根的。

红裳知道老管家的儿子心情激荡之下,一定会口不择言的说漏些什么:现在,他们已经主仆反目了——这也是赵俊杰活该,他本就不配有老管家这样的忠仆。

红裳不想总看赵俊杰的模样,让她有作呕的感觉;她轻轻唤了宵儿,吩咐她进去给老太太请脉,看看老太太要不要开个副压惊的药。

赵俊杰一番指天誓日,说自己当时是吓呆了,现在也是万分后悔没有救下老管家。

这一次,赵俊杰是真得把老管家的儿子惹怒了!他恨恨的瞪了一眼赵俊杰后,便你下头看向了父亲,嘴巴里轻轻的说着什么,就连赵俊杰距他那么近也没有听清楚。

红裳听不到争吵声,回头看了过来,心下就是一动;而赵一鸣也想到了,夫妻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依然吃茶并不多言。

老管家的儿子不再说话后,也没有再同赵俊杰争吵,而是轻轻把老父放在地上,给老父整理了一下衣服,手放到了老管家心脏上的剪刀时,他又是一阵恸哭;然后一用力就剪刀就拔了出来,血喷了他一身,他却理也不理。

赵俊杰看他如此虽然有不安,不过他不再像刚刚如疯子一般乱说话——差一点就说破了一些事情,真是惊出了他一身冷汗;所以赵俊杰还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魏太姨娘的眼光却闪过了一道寒光:虽然事情出乎意料,但看来一样能奏功!

赵管家的儿子对着赵一鸣和红裳重重的叩了三个头:“小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老父虽然已经承认了所有的错,这、这也是他的心愿,可是、可是他不知道他的错太过厉害了;小的不忍他九泉之下难安,现在求老爷和太太慈悲,赏小的一副棺木安葬老父!”

老管家的儿子当然不是没有能力葬父,只是他不想接受赵俊杰的赏赐,不想让老父死后还躺在这个狼心狗肺之人买来的棺木里,也就是说,他已经决定不再认赵俊杰为主了。

如果换成平日里,老管家的儿子如此做一定会被视为叛主,不止会被告人看不起,而且会吃上官司:只要赵俊杰到衙门告他,他一定会被判有罪的。

但是,现在嘛

第一章 求去

赵一鸣听到老管家儿子的话后点了点头:“你不说,我也要做些什么;毕竟你父亲的去世,我也感觉有些……,哎,你知道,我们原本的意思并不是这样子的,谁知道事情居然会到这个地步。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是,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脱。

赵一鸣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的狠只对恶人,对危害自己和自己家的人;对老管家这样的人,他是狠不下心肠来的——因为他已经死了,如果老管家活着还继续帮赵俊杰的话,赵一鸣就算知道他不是坏人,却也不能容下他。

老管家的儿子叩了一个头谢过了赵一鸣:“谢谢赵老爷的赏,老父的身死小子心里有数,同赵府并无干系。”说完也不再多言,他明白父亲是以死相谏,逼死老父的人是赵俊杰,却同赵府的人追查赵俊杰所为只是没有多大的关系。

老管家的儿子转过身去,对赵俊杰“嘭嘭嘭”就叩了三个响头。

屋里的大多数人不解老管家儿子的举止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要同赵俊杰反目嘛,为什么还要给赵俊杰叩头?赵俊杰逼死了老管家,让老管家代他受过,此事换作是哪一个人,也不会对赵俊杰再有好脸色。

赵俊杰看到老管家的儿子对自己叩头,不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刚刚看到他对赵府求棺木,差点认为他要反出家门了呢。

既然他还知道自己是他主子,说不定日后就会是老管家第二,自己还真是缺人手的,此人倒要好好的收一收他的心才成;如此想着,赵俊杰伸手过去相扶:“自家人何必行此大礼,福伯的事情,我们回去好好商议,一定不能委屈了老人家;你我以后就是兄弟了,我一定好好的照顾你和福娘,让福伯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说着话,赵俊杰又掉下了泪来。

老管家的儿子听到赵俊杰的话,他把手握了又握才忍下了这一口怒气:不能委屈了父亲?不委屈父亲就还他一个清白啊,如此惺惺作态真让人作呕。

他知道赵俊杰一定不会还老父的清白,所以他没有理会赵俊杰的话,直接道:“请少爷允许我自赎其身。”

赵俊杰闻言当时便愣在了当场:他对自己叩头就是为了这个?!

而赵一鸣和红裳看到这里,都极为欣赏老管家的儿子:尽管因老父的身死对赵俊杰满腹的怨恨,却还是依着规矩求去;不愧是那样一个老人教导出来的儿子啊。

并且,此人并不像他的父亲一样,只知道愚忠;他知道只有在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对赵俊杰提出赎身,赵俊杰就算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他也只能接受。

屋里的人都看向了赵俊杰,等他答话。

赵俊杰看着老管家的儿子,他略略一想便猜到只要自己答应了此人,此人立时便会投到赵府为奴——此人如此做却对自己太不利、太过危险了。

赵俊杰的心中立刻便生出了杀意: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能除去了;他恨恨的想到,福伯这也不能怪我不给你留条根,只是他已经心生外向,而且知道我的事情良多,我不杀他如何安心?

老管家的儿子看赵俊杰不说话,便又连叩了三个头:“请少爷允我自赎其身!”

赵俊杰悄悄环视了一圈,他知道现在不答应是不行的,会让众人都去同情老管家的儿子;但是答应了此人,再想除去此人却也太难了;他想了想后道:“我知道你心伤福伯的西去,所以才想求去的,只是你不再是我的家仆而是我的兄弟,哪里来的赎身一说?” 老管家的儿子叩头:“请少爷允我自赎其身,我感激不尽!”却根本不理会赵俊杰的兄弟之言。

赵俊杰如此低三下四了,不想老管家的儿子根本不领情,心下更是恼怒,只是面上却没有带出来一点来:“好,你说什么都好!只是先让我们把福伯的身后事情料理清楚再说吧,眼下哪里还有、还有比福伯的事情更重要的事儿呢?”赵俊杰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老管家的儿子依然如故的叩头求恳,对于赵俊杰的话不理不睬。

红裳和赵一鸣在心中为老管家的儿子喝了一声彩:做的好!如果他接了赵俊杰的话,一定会被赵俊杰纠缠上,想今天就同赵俊杰脱离主仆关系就不可能了;他只是求恳,便会把赵俊杰逼到角落中,不得不答应他的所求。

赵俊杰依然还是拿老管家说事儿,可是老管家的儿子只是一味求恳,其它的什么也不说,最终他恼怒的几乎想把老管家的儿子杀死在当场!不过他知道除了答应这个该死的贱奴之外,他今天什么也做不了。

赵俊杰想了想长叹一声:“好吧,一切都依你;其实你是福伯的儿子,有什么所求我会不答应呢?只是福伯尸骨未寒,你就离家而去,怕福伯九泉之下也难安心啊。”他依然不死心,还想着把老管家的儿子留住,只要回去了就不会容此人再离开!赵俊杰而且已经想到另外一个法子:就算此人一定要今日同自己反目,自己只要不给他身契,他也就还捏在自己手里;只要过了今日,赵府还有谁会在意他家这么一个奴才,到时——,哼!

老管家的儿子却还是不理会赵俊杰的话:“请少爷说出银两数目,还请少爷赐还身契。”他是一点儿后患不留。

赵一鸣在一旁看的眼睛亮:好一个心思细密的人啊,只要多家tiao教,一定可以独当一面的。

赵俊杰却险些被老管家的儿子气死:居然要身契!他居然现在要身契!

如果不是因为赵一鸣坐在上面,如果不是因为老管家死在了赵府人的面前,他一定要问问这人,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忠义!为仆者居然要舍主求取,还步步紧逼,真是没了天良!赵俊杰气得几乎变脸,也只是几乎,而没有真正变脸。

魏太姨娘却有些着急:这个仆人也是,你磨蹭这些什么?说到底你就是要为你的父亲报仇嘛,现在就把赵俊杰让你们父子做得事情,同老爷和太太说个清楚明白就可以了,有什么仇都报了,还非要和赵俊杰求去——岂不是多此一举?你把事情说清楚了,赵俊杰自然不会有好下场,而你自然也不会再是他的家奴了!

魏太姨娘暗中瞪了老管家的儿子一眼:像他父亲一样愚!

香草自外面悄悄的进来了,立到魏太姨娘身后悄悄的、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魏太姨娘,画儿刚刚出去同方家的事情无关。

魏太姨娘却没有放下心来:她对于香草已经不像原来那样信任又加了,香草进来做事总是出差错,她如何能相信香草?只是她一来没有可用之人,而来香草知道的也太多,想不到万全的法子之前还不能动她,只能让香草留在身边。魏太姨娘此时也起了杀心,只是她做事向来稳妥,不会像赵俊杰一样想起来便会去做。

老管家的儿子又求恳了一次,赵俊杰扫了一眼上座的赵一鸣和红裳,心知已经不能不答应他了;便暗自咬了咬牙道:“不要再提什么银子不银子的,身契明日你到我书房来取就是。”

他依然是想留个后手:明天?哼,只要过了今天,不及日以后我就会送你和你的父亲去团聚,也算是我成全你的孝心。

老管家的儿子连叩了三个响头:“少爷既然答应了,就请少爷今日赐还身契!”

赵俊杰气得七窍生烟,可是推脱的借口也说得差不多了,只能为难的看了赵一鸣,然后道:“父亲唤我来有事要问,待事毕你同我去取就是。”

他恨此人恨得牙痛,已经决定给了他身契后,就不会再容他活在世上。

老管家的儿子闻言对着赵一鸣就叩起了头来,却并不说话:他知道今日想让赵俊杰把身契拿出来,只能求助于赵一鸣;只是他不能直接去求赵一鸣——只会让赵一鸣为难,也易落下话柄与他人;所以他只能一步一步逼得赵俊杰把话引到赵一鸣的身上,他才好求肯。

赵一鸣看老管家的儿子叩得额头都见了血迹,终于轻轻一叹:“按说此事是杰儿的家事,唉——杰儿你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为了让他安心去守孝,你今日便把身契给他吧;赵安,你随杰儿去取身契,快去快回也就是了。”

赵俊杰这次再也无话可说,只等自地上爬起来随赵安走了;他一直在假装伤心老管家的去世,可是他走的时候却忘了对着老管家行个礼——假的,永远都是假的;在不经意间,就能让人看到事情的本来面目。

魏太姨娘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看到赵俊杰如此,心下更是恨香草:这样一个自视过高,心计手段过嫩的人,居然也能入眼?误了她自己也就罢了,却误了她的大事!

香草一面担心自身被魏太姨娘处置,一面又替赵俊杰担心:他不会被老爷和太太捉住痛脚吧?担心归担心,却无法可施,就是求魏太姨娘出手相救的话,她都没有机会说——不能当着老爷和太太的面儿说出来吧?

香草最最担心的,还是赵俊杰的安危,对自身的担心要少很多。|

第二章 释疑

赵一鸣趁此机会让人把老管家抬了下去,并命人去购买一口棺木来安置老管家的尸身;老管家的儿子又叩谢了一番,跟着出去把老父安放好以后,不用唤便又回到厅上。

宵儿已经自屋里出来,说老太太还好并无大碍;红裳和赵一鸣这才放下心来。

帘子挑开,原来是方老先生来了。他已经换过了一身衣服,看上去并无什么不妥,想来众人绑他时并没有下狠力,没有让他吃苦头。红裳和宵儿等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赵一鸣已经起身迎了几步上前,深深一躬到底:“累老人家受苦,我这里给老人家赔礼了!还请老人家莫要见怪。”因为儿女不能言父母之过,所以赵一鸣说得极为含糊。

方老先生避过一旁,连连摆手:“老朽可不敢当老爷的一礼,此事说明白就好,说明白就好。”他知道老太太不会无缘无故问他那些话,而且也是他说不清楚那解药是如何而来的——他一向不懂机变,所以才会让老太太真正的误会了他。

老太太听说方老先生来了,又自屋里出来,非要给方老先生赔罪不可;方老先生自然不肯受礼,双方颇有些争执不下的意思。魏太姨娘这时上前要扶老太太坐下:“老太太您就坐下吧,不然方老先生也只能立着;再说了,这事儿依婢妾看来谁都有错儿,不只是老太太和婢妾的错儿;老太太和婢妾呢,女人家头长什么的,方老先生就多担待了;婢妾代老太太和自己先向先生赔罪!”说完就是一礼。

因为她只是个姨娘,方老先生避开后并没有还礼。

老太太斥责魏太姨娘:“分明是我们误会了</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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