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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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树莓墙。”他说,“大自然真应该让好奇者和散步的人免遭这种危险地带的毒手。它甚至没有在地图上被标明。幸亏阿希耶闻到了你的气味要是我们没有狗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亲热地拍了拍那尖爱尔兰塞特种长髦猎犬,作为回应,猎犬舔了舔主人的裤腿,在那上面留下了银色的唾液并欢快地细声叫了几下。

“哈,真不可思议”他又说道,“太奇怪了,一把密码锁。看上去这箱子像是一只保险箱,任何盗贼都休想打开它。”

朱丽摇了摇头,黑色的长发随之飘动。

“我看未必。”她回答道。

父亲掂了掂那箱子:“如果里面有硬币或者金条什么的话,这应该更重些。如果是成叠的钞票,就应该能听到声音,也许是走私贩遗留的毒品,也许是一颗炸弹。”

朱丽耸了耸肩:“如果里面是个骷髅头呢”

”那样的话,就先得让日瓦罗印第安人把它缩小,”父亲反驳道,“你这箱子还不小够大,装不下一颗正常人的头颅”

说着,他瞧了一眼手表,想着还有一个重要的约会,便很快离开了。那条不知为了什么总是喜滋滋地猎狗也摇着尾巴大声喘着气,跟他一起出去了。

朱丽又晃了一下那箱子。勿庸置疑,那东西是软的。如果里面真有一颗人头的话,她这么左摇右晃肯定早就把它的鼻子给撞歪了。突然那箱子一下子让她觉得恶心,她心想最好还是别去想它了。三个月后就是高中毕业会考了,如果她不想再续第四年高三的话,现在可得刻苦学习了。

朱丽翻出历史书复习起来。1789年,法国大革命攻占巴士底狱。混乱。无政府主义。伟人们:马拉、丹东、罗伯斯庇尔、圣朱斯特。恐怖时期,断头台

鲜血、鲜血还是鲜血。“历史只是一个又一个屠宰场”她一边想,一边把一块护创膏贴在一处又被弄破的伤口上。她越读,厌恶之感就越强烈,一想到断头台,她就情不自禁地联想到箱子里那颗被砍下的头颅。

5分钟以后,她以一把大螺丝刀为武器向那把锁发起了进攻,箱子进行着顽强地抵抗。她又用锤子来增加螺丝刀的撬力。但依然没有进展。“也许我得弄一把起钉器,”她想,“真见鬼,这把锁永远也弄不开的。”

她又把心思放回到历史书和法国大革命上。1789年。人民法院,国民公会。马赛曲三色旗,自由平等博爱法兰西内战,朱拉博。谢维耶。审判国王。还有到处都少不了的断头台如此多的屠杀怎能让人提起兴致来呢这些词句从她的一只眼睛进去,马上又从另一只溜了出来。

屋梁上一阵似木头里发出的刮搔声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只白蚁。这时她突然灵机动。

听。

她把耳朵紧贴在锁上,慢慢转动第一只小轮。捕捉到一丝轻微的松扣声,齿轮挂上了机簧。她又这样重复了4次。机械装置全都接合了,锁发出一阵阵支嘎声。硬夺不如巧取,耳朵的灵敏性要比锤加螺丝刀有效得多,

她父亲正巧出现在门口,斜倚在门框上,惊奇地问道:“你把它打开了吗怎么打开的”

他注意到锁面上刻着:“11=3”。

“什么也别对我说,我知道。你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这儿有一行数字,一行图案,一行数字,又是一行图案,又是一行数字。你便得出结论这可能与什么方程式有关。然后你又想到某个神秘人物并不想以类似于22=4那样的逻辑方式来隐藏其秘密。所以你就尝试11=3,这种逻辑方式经常能在那些古老仪式上看到。它的意思是指两者的充分结合要比它们简单相加更为有效。”

父亲眉飞色舞地捋着小胡子。

“你就是这么做的,不是吗”

朱丽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嘲讽。父亲可不喜欢被谁嘲笑,但她什么也没说。

她微笑着说:“不对。”

她按动了一个按钮,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青,弹簧弹起了箱盖。

父女俩起把脑袋凑了过去。

朱丽伸出那双被划破的手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凑着书桌上的台灯灯光看了起来。

这是一本书,又厚又大,有的地方还掉下些许粘连着的小纸片。

在封面上,书名是用漂亮的手写体写就的,大号字母由单线勾勒而出。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

埃德蒙威尔斯 教授

加斯东抱怨道:“这书名真奇怪。世界万物要么是绝对的,要么是相对的,不可能同时既相对又绝对。真是自相矛盾。”

在书名的下面,用较小一些的字母写着:第三卷。

再往下是一幅图案:一个圆包围着一个底边在下的三角形,在三角形中画有一个类似字母“y的图案,其实是3只触角相抵的蚂蚁构成的。左边的蚂蚁是黑色的,右边那只是白色的,那只在下面的蚂蚁是黑白相间的。

最后,在三角形的下面那条用来打开箱子的公式“11=3”又出现了。

“真像是一本天书。”父亲咕哝着说。

朱丽注意到封面并不像书那样古老,相反看上去还挺新的。她轻轻摩挲着封面,指到之处感觉光滑惬意。

7、百科全书:您好

您好。不知名的读者。

第三次或者是第一次向您问好。老实说,您可能在第一眼看到这本书或在读完它之后觉得它并没有多大的意义。这本书是用来改变这世界的武器。

不,请别笑。这完全是可能的,您能做到这一点。只要真的想去做某件事,那就一定能做成。一点点很小的因素可以引起许多的结果。在夏威夷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可能足以在加利福尼亚引起一场飓风。何况您的呼吸要比蝴蝶翅膀的鼓动更强劲,不是吗

我呢,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很遗憾,我只能通过间接的方式借助于这本书来帮助您,

我要向您建议的是进行一场革命。或者我也许更应该说是一场“进化”。因为我们的革命是根本不需要像以往的革命那样采取暴力或者耸人听闻的形式。

我更愿意把这看作是一场精神领域中的革命。蚂蚁的革命,谨慎、非暴力。采取在人们看来可能是并不起眼的行动,慢慢积累,聚沙成塔,最后足以移山倒海。

我认为过去的种种革命皆因缺乏耐心与宽容而犯下错误:那些空想主义者只是根据短浅的目光来作出判断,因为他们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在有生之年看到他们努力的结果。我们实在应该明白“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道理,

现在让我们一起来探讨一下吧,只要我们的交谈能够进行下去,您听或者不听我的这无关紧要您已经知道如何去听那把锁了,这难道还不是证明您懂得去倾听的有力证据吗。

我很可能错了。我既不是思想家,也不是道德宗师或什么圣人,我只是意识到人类历史的进程才刚开始,我们还只是处于史前时代。我们所不知道的还远无止境,一切都有待我们去创造。

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而您有能力去做得更好。

我只是与读者思想之波相互影响的一种波。而有趣的正是这种波的干涉现象,这本书对每一个读者来说都是不同的。就仿佛书是活的,能使其意义与不同读者的文化背景、记忆和敏感性相适应。

我将就这本书做些什么呢很简单,我会向您讲述关于革命、乌托邦、人类及动物行为的短小而简单的故事,而将由您推断出结论,去获得有助于您个人恩想发展的答案。于我而言,我不会向您提出任何真理。

只要您愿意,这本书就是有生命的。而且我希望它会成为您的朋友,一个可以帮助您改造自我以及改造这世界的益友。

现在如果您准备好了而且您不反对的话,我建议我们立刻一起完成一件重要的事:让我们翻过一页。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3卷

8、爆炸即将发生

她用大拇捐和食指拈住书页一角,正准备翻过去的时候,从厨房传来她母亲的喊声:“开饭了”

现在没法看下去了。

年方19的朱丽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身体苗条,一头又直又长的黑发瀑布一般直挂到腰间,充满光泽,又如丝一般的柔软,皮肤白晰,近乎透明,在手和太阳穴等部位有时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青筋。一双亮灰色的眼睛充满了激情和活力,杏眼顾盼间,似乎又蕴含着饱经风霜的漫长一生,让她看上去就像一只躁动不安的小动物。有时炯炯的目光会直直地盯住一个方向,仿佛一束极具穿透力的光线从那激射出来,射向年轻姑娘所不喜欢的人与物。

朱丽并不认为自己容貌出众,因为她从来都不照镜子,

她向来不用香水,不化妆,也不涂指甲油,再说涂指甲油又有什么用呢她有咬指甲的习惯。

她也从不刻意用衣着来装扮自己。她的曲线一直隐藏在宽大而朴素的衣服下面。

她的学生生活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在升到毕业班之前她曾经跳过一级,老师们也一直对她的智力水平和思想成熟称赞有加。但最近这三年过得一点也不顺。17岁那年她没能通过高中毕业会考,第二年又是同样的结果。现在她正准备参加第二次考试,但她的成绩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滑坡。

这些退步、滑坡都是与一件事紧密关联的:她音乐老师的去世。那是一个耳聋却专横无比的老头。但他在声乐教学上有一套特殊的的方法。这位杨凯莱维施老师深信朱丽拥有极佳的天赋,她应该好好利用这种天赋,

他教授朱丽如何掌握气流在腹部、肺部、膈膜一直到脖子和肩部之间的流动。所有这一切都影响到歌声的音质。

在他的调教下,朱丽有时会觉得自己像一把音乐老师努力使之完美的风笛。现在她已经懂得如何使心跳和肺部气流和谐一致。

杨凯莱维施同时并没有忘记面部表情的训练。他也教过朱丽如何调整嘴形和面部表情以使整个“人体乐器”至臻完美。

学生和老师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组合。即便老教授听不见,但只要观察嘴形变化并且把手放在她的腹部,他就能够分辩出姑娘歌声的音质,因为声音造成的振颤可以传遍全身。

“我听不见那又能怎么样呢贝多芬不也听不见吗但这并不妨碍他创作出伟大的音乐。”他经常这样大声辩解说。

他曾对朱丽说过歌声拥有一种能力,这种能力远非只是为了简单地创造出听觉美。他教会朱丽仅凭自己的声音去激发情感,以克服身体的应激反应或者是去忘记恐惧感。他更把鸟引入音乐教学中,让朱州学会倾听鸟儿的歌唱。

每当朱丽唱歌的时候,就会感到从丹田处有一股力量如春天的树苗一般茁壮成长,对她来说有时这是一种近乎于心醉神谜的感觉。

教授并不甘心自己一直失聪下去。他向来对各种最先进的治疗措施都了若指掌。后来,一位医道高明的年轻外科医生成功地在他颅下植人了电子助听器,使他终于克服了听觉障碍。从此以后老教授可以听到世界上所有的声音,真正的声音,真正的音乐。杨凯莱维施回到了人们的话语声和电台中的金曲排行榜,听到了汽车喇叭声、狗叫声、雨水滴嗒声、泉水叮咚声、脚步叭嗒声和门框的吱嘎声,听到了喷嚏、欢笑、叹息,还有呜咽,他还听到了全城各处电视机一直在播放节目。

他恢复听觉的那一天原本啦该是幸福的一天,但实际上却成了失望的一天。教授发现真正的声音并不像他原先想像的那样。所有的一协都只是嘈杂和喧闹、粗暴、刺耳难听。这个世界并不是由美妙乐符构成的,相反却充斥着不谐之音。老人无法忍受如此巨大的失落感。为了理想他选择了自杀。他爬到了巴黎圣母院的钟楼上,站到大钟下把头伸了过去。正午一到,他就死了,被那20下振聋发聩的美妙钟声所发出的可怕能量带到了音乐的天堂。

老师的死亡不仅使朱丽失去了一位益友,更让她失去了帮助她发挥天赋的良师。

她又找了另外一个音乐教师,那些满足于让学生们进行音阶训练的老师中的一个。他强迫朱丽拔高嗓子,一直高到对她咽喉造成伤害的音域为止。

没过多久,一位耳鼻喉科医生诊断她得了声带结节,并命令她不能再上音乐课了。她动了一次手术,在声带愈合的那几周内,她始终缄口不言。然后,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让她重新开口说话。

在随后的日子里,她想找到一位像杨凯莱维施那样有能力的老师来教她,但始终也没有找到,她渐渐变得孤僻起来。

杨凯莱维施常说如果人拥有天赋而不加以利用,就好比兔子长了门牙而不咀嚼硬物一样,慢慢地,门牙变长弯曲,不停地向上顶,穿过上腭,直到自下而上剌入自己的大脑。为了时常勉诫自己,教授在家里保存了一只兔子的骷髅,骷髅的两颗门牙像角一样从颅顶穿出,他一有机会就向那些差生展示这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以鼓励他们努力学习。他甚至还在骷髅的前额上用红墨水写下这么一行拉丁文:

暴殄天物是最为沉重的罪孽。

由于没法在音乐上继续深造,朱丽在度过一段情绪焦躁的时期之后,得了厌食症。随后一段日子里她的食欲又好得出奇,整斤整斤的蛋糕往嘴里塞,每天精神恍惚,手边随时备着泻药和催吐剂。

她再也不复习功课了,在课堂上也总是半梦不醒的。

朱丽的身体搞坏了,她觉得呼吸困难,更糟糕的是没过多久她又得了哮喘。以前唱歌给她带来的好处如今全都变成了祸害。

在饭厅里,她母亲第一个坐到了餐桌旁。“今天下午你们去哪了”她问。

“我们去森林里散步了。”父亲回答

“就是在那她把自己给弄伤的吗”

“朱丽掉进了一条山谷里,”父亲解释说,“没什么大碍,但她的脚跟被划伤了:她还在谷底找到了一本奇书呢”

但此刻母亲只对她盘子里正冒着热气的饭菜感兴趣。

“待会你再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讲给我听,现在快吃饭吧。烤鹌鹑得趁热吃,凉了就没味道了。”

朱丽的母亲津津有味地享受着缀了科林斯葡萄的烤鹌鹑。一叉下去鹌鹁那橄榄球似的肚子就被破开了,冒出氤氲的热气,她抓起那只烤禽,就着喙上的窟窿轻轻吮吸,然后撕下翅膀塞进嘴里 最后她用臼齿去消灭那些负隅顽抗的小骨头,发出响亮的咀嚼声。

“你怎么不吃了不喜欢吃吗”她问朱丽。

年轻姑娘仔细观察着那只烤鹌鹑。可怜的动物被一根细绳捆着,端端正正地躺在盘子里,它头上盖着一颗葡萄,就好似戴着一顶大礼帽。它那空洞的眼眶和半张的嘴让人联想到这鸟儿是被某种可怕的事件突然夺去了生命,譬如庞贝城毁于火山喷发。

“我不要吃肉”朱丽说。

“这不是肉,是家禽。”母亲打断道。

然后她又想缓和一下气氛:“你可不能再得一次厌食症,身体健康才能通过高中毕业会考,然后进入法学院。你爸就是因为以前读的是法律,现在才能当上河流森林管理处处长,也正因为他是处长,你才被照顾重读。现在该轮到你读法律了。”

“我对法律不感兴趣。”朱丽说。

“完成学业你将来才能踏上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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