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1 / 2）

事啊。”

刘丽皱着眉头说完，说着就用袖子抹起眼泪。

石步庭也皱着眉头，走进屋里，客厅里的茶几上，放着一碗荷包蛋。卧室的门连着客厅，推门而入，看到躺在床上的石玉明，脸色铁黑。

“二叔。”

石玉明睁开眼睛，看到是石步庭，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躺着舒服就躺着吧，二叔，你觉得那里不舒服啊”

攥着石步庭的手，石玉明长叹一声，说：“哎，我就觉得胸口闷得荒。”

说完，石玉明咳嗽不停，忽然觉得后头发甜，拿起旁边的一个毛巾捂在嘴边，竟然咳出一口黑血来。

“婶子你快来。”

刘丽正在客厅里忙活着给石步庭下茶叶喝，听到石步庭叫自己，赶忙过来。

“怎么了，啊，怎么都吐血了啊。”

看到石玉明嘴边的血迹还有毛巾上的黑血，刘丽吓得差点摔倒。

“俺二叔让人打成这样了都，婶子你快点去叫俺爹来，咱得快点把俺二叔送到710，俺二叔怪厉害。”

刘丽一听，赶忙慌慌张张向香山上跑去。十几分钟之后，石玉亮、刘英和刘丽都跑了回来。

“怎么了，弟弟。”石玉亮一看吐在毛巾上的黑血，竟然呜呜哭了起来。

“爹，你快起来，去找个拖拉机，得赶紧把俺二叔送到710。”

正所谓人慌无志，好在还有一个石步庭头脑清醒。石步庭说完，石玉亮赶紧去找拖拉机。

“刘英你拿钱来了吗”

“拿来了。”

“拿了多少。”

“拿了五千。”

刘丽说：“家里有钱，还有两千，不用花嗯的。”

“你把家里那两千也都拿上，万一不够花的怎么办。吗了个笔的胡豫章，要是俺二叔有个三长两短，老子非扒了你的皮。”

拖拉机很快就找来了，司机进来一看，这石玉明的脸色很不对劲，赶忙连被子一起抬上了车。

710距离大寨村也就二三十里的路程，但是道路不好走，一路上石玉明咳嗽的厉害，吐了好几口黑血。

终于挨到710医院，挂上急诊，立刻抬到了治疗室。一个头发斑白的男大夫询问了一下情况，然后拿起一个很细的银针，慢慢捻进石玉明的腹中，然后抽出来，只见银针头上，竟然有一段黑色。

“病人情况危急，腹内大量淤血，必须马上做开腔手术。”

一听情况危急，刘丽吓得面色蜡黄。

“先交六千块钱押金。”大夫写了一个单子，递给石步庭。石步庭拿过单子，和刘英要过五千块钱，又对刘丽说：“婶子，差一千，你快给我一千。”

刘丽哆哆嗦嗦的手，怎么也插不进自己的裤兜，刘英一看，赶忙插进去帮忙拿出来。

石步庭火急火燎地跑去交了押金，回来的时候，石玉明已经正准备推进手术室。一个年轻大夫看了一眼账单，然后说：“谁是病人家属，签个字。”

刘丽哆哆嗦嗦地拿不住笔，石步庭赶忙拿过来，年轻大夫一把拦住，问：“你是病人什么人。”

“我是他侄子，亲侄子。”

“不行，得让病人直系家属签字。”

这时候从手术室里面走出一个护士，说：“王大夫，病人情况危急，主任让你快点。”

那个年轻大夫看了一眼石步庭，说：“你签吧。”

石玉明匆匆签完字，眼看着大夫进入手术室，关上了门。

刘英刘丽两个姐妹抱头痛哭，石玉亮蹲在墙角掩面抹泪，石步庭来回在家属等候区转悠，点上烟，使劲抽了一口。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张安花抱着石英秀也感到了医院。

“娘，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到你二叔家的时候，邻居们说上医院来了。”

“你怎么来的”

“让你玉曾大爷骑自行车带着我来的。老二怎么样。”

“俺二叔进手术室了，大夫说怪严重。”说完，石步庭的眼圈子就红了。

看着一家人都心情不好，张安花皱着眉头，说：“怎么弄到这种地步，哎”

刘丽泪眼婆娑的看着张安花，说：“都怪我，当时没拉住玉明，我要是拉着玉明走了就没后来的事情了。”

“那个胡豫章当时说啥了，谁先动的手”

“胡豫章说，石大刀都没了你充什么洋葱。”

“谁先动的手”

“俺也没看清楚，不过很快玉明就被张大把弟兄两个按到地上，宋二宝和孙二愣子一起猛踹玉明，打得都站不起来才松手。”

石步庭皱着眉头，一边抽烟一边听刘丽抽噎着叙述事情的经过。

早上九点左右推进的手术室，一直等到下午三点，才出来一个大夫。

“大夫俺二叔怎么样。”

大家看到大夫出来，立刻围了上去。

“如果晚来半个小时，病人就危险了。还好及时，手术很成功。不过还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二十四个小时，没什么问题就转到普通病房。”

隔着玻璃，看到石玉明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护士提出一大盆血水，里面竟是些成块的血块。

“好在手术比较成功，婶子，你身子还这样，这两天我和俺爹在这里照顾俺叔，你们先回去吧。”

“大妹妹，你先回去吧，你身子也很重要。”

刘丽本想不走，但是搁不住刘英拉着自己回了家。

第六十七章 胡豫章 探病房

九十年代，一个乡政府驻地的两千多人口的大村的大队书记，绝对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头脑不但要高人一等，打架也不能含糊。这两样，胡豫章都不缺，再加上跟着自己混的十二个彪形大汉，整个大寨村甚至整个大寨乡，都没有敢对这个强人说半个不字的。

胡豫章组织了一个十二个人的治安大队，表面上看是为了维护村里的治安，实际上，这就是胡豫章的私人武装，只不过没有武器罢了。尤其是张大把兄弟两个和宋二宝、孙二愣，这四个一米八五以上的大汉整天形影不离，简直就是胡豫章的贴身保镖。

胡豫章是大寨村最大的爷，大寨村上上下下事无大小，都要经他点头才能办成。从划宅基地到分田地，从结婚生孩子落户口到考学农转非迁户口，他都要插一杠子。

以前能镇住他的，可能就是石恒文了。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这石恒文就是个不要命的主，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八路，什么阵势没见过，什么场景会怕过。胡豫章从小对于石恒文这个当年横行大寨村的偶像佩服不已，但是胡豫章觉得石恒文这个大寨村的前任书记多少有点傻，宁肯自己挨饿，也不拿大队里的一粒粮食。

胡豫章信奉的人生理念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说，我会让你喝汤，前提是我得吃饱了肉。

“虽然胡豫章树大根深，但是既然热了我石步庭，也要把你连根拔起。”

看着躺在病床上身体虚弱的二叔，石步庭心里发着狠。

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的石玉明，脸色仍然蜡黄，由于失血过多，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调理过来。石玉明告诉了石步庭事情的来龙去脉：

胡豫章强行把刘丽抓走，同时被抓走的还有几十个村里的妇女，那些老实的有点怕事的男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婆被大队书记抓走，同时杀死了自己计划外的孩子。石玉明骑上摩托车，立刻到乡计生办拿了娃娃票然后到710。

当到710的时候，看到叉着腰自高自大的胡豫章，石玉明怒火中烧。好在刘丽还没排上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看到吓得不会说话的刘丽之后，石玉明肺都快气炸了，逮住胡豫章，照脸就打了一拳。这下子惊动了胡豫章养的四条“家狗”，张大把上来就从后边抱住石玉明，张二把抱住石玉明的腿，两个人把石玉明按在地上，宋二宝和孙二愣也上来又踢又踹。当时石步庭的腰就直不起来了，原来是内脏都被打出血了。

虽然说是石玉明先动的手，但是胡豫章的狗这么凶，不惩治惩治，肯定还会咬别人。

其实对于胡豫章豢养的这几条鹰犬，大寨村民是敢怒不敢言。张大把弟兄两个都三十岁出头，这两个人八三年那年，因为偷了村里一户人家一只鸡，正好赶上严打，被抓起来判了七年。七年出来，倒成了胡豫章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宋二宝和孙二愣也是村里出了名的光棍，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简直是两个人最大的生活乐趣。

正当石步庭喂石玉明喝米饭的时候，门口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只见胡豫章满脸堆笑，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来到病房。

“你来干什么”石步庭立刻站起来，拳头攥得紧紧的。

“真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闹到这一步，大侄子，你看。我真没想到会闹到这一步，我就是再混，也不能不忘你爷爷的旧情吧。”

胡豫章指了指眼圈，淤青仍然没有散开，这应该是石玉明的杰作。再说了，举手不打笑脸人，还有胡豫章提着这大包小包的东西，石步庭哼了一声。

“我听说你住院了之后，就知道那些光棍下手忒没数了。不过当时要不是被你一拳打懵了，我也就拉住他们了。”

“算了，当时我也太冲动了。”

胡豫章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放到石玉明床头，说：“这是一万块钱，不够我再拿过来。”

然后又转过头来，拍了拍石步庭的肩膀，说：“你看这大侄子，这事真不赖你大爷。”

“好了，老二，我先回去了，村里还一些事。”

胡豫章说完，匆匆离开了病房。石步庭赶忙从窗户上向楼下看去，只见医院院子里，一辆桑塔纳轿车旁边，张大把和宋二宝正在抽烟。不一会儿，胡豫章走到两个人跟前，说了几句，钻进车里走了。

“吗了个b，早晚让老子把你们这群毒草给拔了。”石步庭心里恨恨的想。

“步庭，你回家休息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在这里陪床就行。”正在石步庭盯着窗户看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刘丽已经进来了。

“没事，我在这里也不耽误睡觉。”

“步庭，听你婶子的，你山上事多，离了你不行。”

刘丽炖了鸡汤，趁热喂给石玉明喝。石玉明还只能吃流食。

“我自己在这里就行，这几天把你累坏了，也得回家休息休息。”

石步庭想，这里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看着吊瓶，该换药了去护士站找护士。

“婶子，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

“行，你放心就是了。”

“那好吧，我回家看看我那葡萄种的怎么样了。”

石玉明摆摆手，让石步庭过去，然后拿起床头的一万块钱，对刘丽说：“把这一万块钱给步庭。”

“这钱哪来的”刘丽接过钱，问道。

“胡豫章送来的。”

刘丽听石玉明说完，把钱塞给石步庭说：“既然胡豫章拿来，这就是咱的钱了，你拿着。”

“我怎么能拿这钱呢，这是给俺叔看病的。”

“你看，俺俩已经花了你这么多钱了，这钱你拿着。”

石玉明这时摆摆手，努力说：“步庭，拿着，这里放这么多钱，不安全。”石玉明说完，累得不轻。

石步庭看到累得喘气的石玉明之后，说：“行行行，这钱我先替你们保管一下。二叔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石步庭安抚了一圈之后，回到了香山。

香山上的十亩山地，已经全部种上了葡萄树苗，石步庭非常满意石步华的安排。

第六十八章 小小藏獒，将来保安

毕竟年轻，再加上刘丽的悉心照料，石玉明的身体一天天好转起来。但是石步庭心里的愤怒丝毫没有减退，他知道，一九九五年胡建设倒台，胡豫章没了靠山之后，再回过头来扳倒这个强人就容易多了。胡豫章太贪，太色，太狠，太狡猾，石步庭暂时还拿不住他的把柄。

农历三月份，正是草长莺飞，百花盛开的季节，同时也是春种的时节。

从过完年正月十六上山，胡豫文和石步华上山开荒到三月十六，中间二月份榨油作坊停产一起上山开荒，已经拾掇出来二十亩山地了。

柏树山脚下第一和二道梯墙已经垒完，开始垒第三道梯墙了。那些稀疏地种在地里的一百一十四棵樱桃树都长出了新芽，这说明这些树都活了，但是这些细弱的小树，在一大片山地里，根本找不到影子。石步庭打算在第一二层梯田都种上地瓜，以防止夏天一来，把这些地都给冲毁了。

地瓜爬秧子快，能护住土，而且在梯田靠墙位置，挖了一道泄水沟，这样就会在夏天雨水来时，防止冲毁了梯田。

香山的十亩山地已经被葡萄树栽子占满了，挑了地垄，扎起了木头架子。要说这石步华，还真实搞园艺的料，用土办法，把这十亩葡萄园收拾地利利索索。要是石步华再年轻点，石步庭真觉得有把这个哥哥送到齐鲁农业大学进修进修的必要。

用了两天的时间，石步庭带着自己的工人们把柏树山上三十亩的山地，全部种上了

种完地瓜第二天早上，石步庭刚从吴家峪子锻炼回来。从自己的二层小楼出发，然后跑到吴家峪子泉，按摩心包经五分钟，敲胆经五分钟，然后再走回来，这是石步庭每天的必修课。

“庭子，你快来。”远远地，石步庭看到刘英喊自己。

石步庭加快脚步，跑到刘英跟前，问：“怎么了”

“咱家的狗笼子里进东西了，把狗崽子咬死了。”

石步庭一听，心疼坏了，这些藏獒崽子，一个比一个可爱，而且品相也非常不错，如果拿到城里去卖，都能卖几万块钱。没想到笼子里进了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呢

“什么你多早发现的。”

两个人一边急匆匆地向狗棚子里走去，一边说。

“早上我去喂狗，看到小狗崽子都趴到地上，我用木棍戳了戳，一动不动。”

“不可能，这藏狗生性凶残，怎么可能老老实实让东西咬死，昨天晚上你听到狗叫了吗”

“没有啊好像也有啊。”

“不可能，我昨天晚上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两个人停在笼子前面，刘英说的没错，狗崽子都死了。张安花听到自己儿子和儿媳妇在外面吵吵戚戚，赶忙从自己院子里走出来，看到刘英和石步庭都站在狗棚子里，面有愁容，问道：“怎么了，步庭家的。”

一边说，张安花也走了过来。

“你看，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竟然把咱的狗崽子都咬死了。”

张安花一听也急了，因为有识货的人告诉她，这狗值不少钱，这要是死了，可就一分钱也不值了。

“是东西咬死的还是人害死的，这笼子里，能钻进去的东西可不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