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身后却忽然伸来一只手将她衣袖拉住轻轻摇动,许后回头去看,正是林晓贞正朝自己摇头示意,见到是她,许后一腔怒火这才勉强克制下去,长长吁出口气,将目光转开,不再注意那姐妹二人。
却听王太后笑道:“今年花开的早,天气还不太暖,这园子里却已然是满园春色,美不胜收了。”刘骛道:“难得母后喜欢,让他们将开的好都给搬去长信宫吧 男人上路帖吧。”王太后笑道:“那就不用了,我那里整日清烟弥漫,不适合花树生长,何况清修之地也闻不得过分的花香。”刘骛含笑点头,还没说话,一旁的许后却道:“是呀,花香虽好,可是若气息夺夺逼人,妖娆地过了头,倒失了花卉本来的性情,不合佛家清淡无为的道理。”
刘骛眉头一皱,分明觉着她话中带刺,却听王太后笑道:“皇后这些日子真的是进益了,你看看她说出话来,都有佛经里地道理,可不简单呀。”刘骛只她这么说也只得笑笑,许后甚是得意,斜眼往赵氏姐妹看了一眼,冷哼一声。
只听赵合德声音轻柔,道:“太后求佛以来,愈发显得神情淡雅,眉目之间更是流露着缕缕仙气,只要见到您的面容,不知怎地便觉心中杂念一眨眼功夫都没了踪影似的,心平气和起来了。”王太后很是高兴,道:“赵婕妤这话可是真心?”赵合德笑道:“绝无半分虚假,对太后说话可是最要不得丝毫虚假的,在太后这样仙风道骨的活神仙面前说谎什么地,可不是亵渎了菩萨,乱说一气死后说不定便要下拨舌地狱呢。”
王太后笑地合不拢嘴,指着她道:“这丫头真是惹人疼爱,怪不得皇帝这样地喜欢,”刘骛笑道:“她虽年岁小些,倒是确实比许多年长的妃子更明白道理。”许后在一旁气的面色雪白,气呼呼地瞪着赵合德,赵合德目光自她脸上滑过,更不是毫无停滞,分明没把她放在眼里。
一时间,准备好地歌舞开始上演,众人不再说话,看眼前一众歌姬翩翩起舞,长袖轻扬,假山之侧各式乐曲也跟随起来,众人都沉浸在歌舞之中。唯独许后忿忿不平,气呼呼地看完一支舞,却忽然灵机一动,转头笑道:“对了,今日太后兴致这么好,何不让赵婕妤姐妹二人来献艺一曲,为咱们助兴呢?”
赵氏姐妹脸色一僵,赵合德更是脸色排红,转头向刘骛看一眼,便似眼中泪水立时就是流淌出来一般,刘骛忙道:“有这么些个舞姬呢,何必……”许后道:“早就听闻赵妹妹舞技堪称一绝,本宫只恨没机会得见,如今这样的好日子,赵婕妤……你不是要败兴吧?”王太后看许后一眼,道:“皇后,赵婕妤不比从前了,既是婕妤,在这么多妃嫔面前只怕拉不下脸来,依哀家看就算了,这些舞姬也跳的不错。”许后没想到太后会帮赵合德说话,只得忍气吞声应了,不再说话。
却没想,那赵合德与此时款款起身,走到王太后与许后面前,楚楚可怜地道:“皇后既然想看,臣妾哪敢违拗。今日大家高兴,确是也不能因为臣妾扫了大家伙的兴致,那就由臣妾献舞一首,以姿娱乐。”王太后看她这样懂事明礼,不由得笑逐颜开,点头道:“果然是个明理的好孩子。”
赵合德抬起一双泪眼勉强含笑向太后敛礼,然后侧过头来伸袖子似是在轻拭泪水,却与许后的目光相对上,她脸上的神情与方才面对太后时已是全然变换,斜眼相向,尽是冷笑嘲讽。她侧着头又拿袖子遮脸,这幅模样也只有许后一人看到,可把许后气的全身发抖,只见那赵合德留下一声极轻的冷笑,顾自朝空地上走去,许后紧紧握拳,连指甲因她使力过度而折断都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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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修罗道场(下)
赵合德走到场中,便听乐声悠扬而起,她并不立刻移动身体,眉目间尽是风情,凝神注视刘骛片刻这才开始展臂舞动起来。
她的鹅黄衣裳在一片日光下便像微微泛着光亮一般,双臂时而伸展,时而转动,便如一只飞蝶在花丛间起起落落,随着乐声渐变,她舞的也越来越快。众人只觉眼前恍恍然全是一片影子,仿佛她于这瞬间变幻成了无数个自己,令人目不暇接,根本无从分辨哪个才是她的真身。耳听那乐声高遏入云的一刹那,忽然遏然停止,赵合德双手交抱,站在场中,身周遍地花瓣。原来她跳舞时挥动衣袖所带起的风势,竟使得一旁的花卉都纷纷扬扬地掉下地来,宛如下了一场花雨,她身形已住,那些花瓣依旧围着她环绕许久,这才缓缓落下。
这惊艳的场面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片刻,这才响起震天响的喝彩声来。赵合德含笑走来,王太后高兴的叫住她道:“真是让哀家也开了一回眼界,果然跳的不同寻常。”赵合德微笑道:“太后喜欢,下次只管叫臣妾去长信宫侍候,臣妾再跳给您看,”王太后笑的合不拢嘴,竟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来,道:“这个你带着吧。”赵合德慌忙推辞,刘骛见太后喜欢她,也是分外高兴,便道:“这是太后的赏识,你收就是了。1--6--k-小-说-”赵合德这才收下,叩谢了才回原位坐好。
目睹眼前一幕地许后。却觉如坐针毡,心里又气又恨,苦于无法发泄,只咬的牙格格做响,眼看其它舞姬正陆续进入场中,她便站起身来向太后提及要整理妆容,借口告退下来。林晓贞看她面色不善,自然尾随离席。
二人走到一处侧殿。有宫女端水上来,却被许后一手掀翻,林晓贞看看她的神情,叹道:“这赵合德也太张狂了,全不把娘娘放在眼里,从来就有陛下护着,如今又巴结上了太后,真是气人。”
许后一阵气苦,怒道:“你还没见到她方才给我看的那幅嘴脸。要不是有太后在跟前,我恨不得撕破她的脸皮。那一张虚伪假笑的样子,真是……”说着握紧拳头,眼中满是恨意。林晓贞沉吟片刻。说道:“其实上回陛下来昭阳宫,我看多半便是她的唆使。眼下又这样让娘娘难堪,娘娘生性宽厚,什么都自己忍了……可臣妾看在眼里,却是义愤填膺……”
许后听她话中有话。转头看她。道:“你待怎样?”林晓贞道:“臣妾有心想为娘娘出气。又怕娘娘不允……”许后忙道:“你能这样想,真不亏本宫疼你一场,只是……这口气要怎么出才好?即要达到目的又不能让人疑心到我头上,可不容易!”
林晓贞笑道:“娘娘尽管放心便是,此事就交给臣妾去做便好,”许后想到她地能耐,哪里还会拒绝,慌忙点头应允。一想到终于能对赵合德还以颜色,光是想想便已觉得那美妙滋味似乎已在眼前,便是心里真有那么一丝半分的担心也立刻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二人略加整理,再度回到席上。花园里众人饮酒赏舞,欢悦如常,场中的舞姬们正好跳完一曲舞纷纷退下场去。许后坐回原位,忍不住转头向赵合德看去,只见她们姐妹二人一边一个都歪在刘骛身上,正为 厉天传说帖吧他饮酒吃水果。许后冷哼一声,刚刚走开的林晓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并附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许后眼睛一亮,朝她点头示意,林晓贞便又消失到假山之后去了。
这边乐声停了一会,又开始响起,却被许后喝止了,道:“赵婕妤,方才你那支舞跳的那么好,太后都赏赐了你,本宫也想赏你点儿什么。”赵合德道:“太后所赐,臣妾已经愧不敢当,哪敢再要娘娘破费?”
许后笑道:“你能让太后这样高兴,也是代本宫尽了孝道,赏赐是一定要有的,遮莫……赵婕妤是怕本宫拿不出什么来赏你不成?”赵合德慌忙摇头,王太后笑道:“赵婕妤,皇后既然要赏,便是她的一番心意,你拜谢就是了,推脱谦让,便显得娇情作做啦。”
赵婕妤这才含笑站起,走到许后面前盈盈拜下,许后满脸笑容,自发间取下一枚银簪插入她的发鬃上,笑道:“本宫的东西自然没有太后地东西精致,权当是一片心意罢了,你不要嫌弃。”赵合德也满脸笑容着叩拜了,又说了一番感激的话,正要起身离开,却听许后叫住她道:“慢来,本宫还要敬你一杯呢,”她只得停步回头。
只见许后端起酒盅,正微笑着向她递来,赵合德便伸双手去接,手指刚刚碰到酒盅,那许后却忽然将手一松,一杯酒水就这样滴水不漏的全倒在赵合德的衣裙上,许后哎呀连声,道:“是本宫失手了,赵婕妤你没事吧?”
赵合德被泼了一身酒气,却仍笑道:“都怪臣妾没接住,换身衣裳就是了,倒是浪费了娘娘地好酒。”一旁王太后道:“皇后酒量浅,才喝了几盅就手软了。”许后笑道:“可是不吗?忽然手脚无力,可惜了赵婕妤这一身衣裳。”赵合德叩拜二人,自行下去更衣,许后眼角带到,林晓贞远远跟着她也下去了,不由得嘴角含笑,一旁宫女换了新酒杯上来,她便得意洋洋地喝起酒来。
过了片刻,赵合德换了一身月白衣裳回到席上,隔了片刻,林晓贞也悄然来到许后身后,许后转头与她目光相接,点了点头,回过身来道:“方才赵婕妤一支舞跳的尤如天女下凡一样,人人称赞,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便由她们姐妹二人再合舞一曲,让大家再看一回那般妙漫的舞姿,便各散了吧,太后您看可好?”
王太后觉得这个提意很很心意,便向刘骛点头,刘骛见赵氏姐妹这一回都没有气恼模样,反而听了许后的话便自觉起身离席,自然也没有异议。
二女走到场地中央,从一旁宫女手中各取了一把蒲扇在手,伴着乐声,再度舞将起来,这一番舞姿又与方才赵合德的独舞不同,二人不停变换姿势,手中地甩动地云袖与灵活转变地扇子相互配合,再加上二人在场中不停游走,更是带得一边的花卉又纷纷扬扬地下起花雨来了。
众人赞叹中,便听得乐声又开始变的急促,有了上一回赵合德地舞曲在先,众人知道这正是此舞的独特之处,随着乐声渐高,便是此曲完毕之时。因而众人都是闭气凝神地注视花雨中的这两个妙人儿,眼见二人随韵律越舞越快,就在将停未停的时候,忽然听得许后大喝一声:“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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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半斤八两(上)
她的声音急促异样,使得众人闻言都不由自主回头看她。却见她双眼直视场中,目光却并未停留在赵氏姐妹身上,而是投向她们的脚边。
众人遁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片花瓣落叶中,隐隐有一方白娟掉在其中,此时花卉遍地,若不是仔细分辨,还真瞧不出来。
场中赵氏姐妹也已停下脚步,才顺大家眼光朝自己的脚边注视一眼,便早有许后身边的宫女上前将娟帕捡起,交到许后手上。
那许后将那帕子展开,只看了一眼,顿时神色大变,飞快地瞟了一眼身边的王太后,用无比凶悍的口吻向赵氏姐妹喝问道:“你们将此物带在身边,是何用意?”王太后与她同席,见她怒形与色,便收手接过帕子,低头看去,果然也是脸色大变。
原来这帕子上记着的正是王太后的生辰八字。虽说知晓皇帝、皇后与太后的生辰,以便于祈福祝贺是宫里的规矩,每个女子入宫后必须记住的大礼。可是像这样记下来带在身边,却是大违常理。何况这白娟黑字,历历在目,望之便会让人心生惧意,似有一股不详的预兆涌上心头。
许后看一眼王太后的神情,更是面如寒霜,喝问道:“你们将太后的生辰用这样的黑墨白娟写就,带在身上,是何用意?”赵飞燕怒道:“哪有这样的事?”许后道:“在场这许多人亲眼目睹。这帕子是从你们姐妹二人身上掉下来地,还敢狡辩?”
赵飞燕怒目而视,分辨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生辰呀帕子呀的东西……你……”许后冷笑道:“你即不知道,那就必然是你妹妹身上掉下的了,”她斜看赵合德一眼,再道:“反正你们姐妹一体,不管是谁搞的古怪,都逃不了干系。这般忤逆大罪……”
赵合德眼中含着眼泪。楚楚可怜地道:“皇后,您如何能凭这样一张帕子,就咬定这是忤逆大罪呢?”许后“啪”的一声,一掌拍在桌上,喝道:“这上面记着太后的生辰,白娟黑字,你分明是在诅咒太后,还想抵赖?似你这般包藏祸心,要不利于太后。人人有目共睹,光凭你一张利嘴就想脱身么?”
她气势汹汹地说完这番话,不待赵合德再说什么,慌忙转向刘骛道:“陛下。自古忠孝为大,这姐妹二人居然做出这般罪不可恕的事,请陛下重重降罪。”刘骛没想到一场欢宴会变成眼前这情形,看看满脸不平的赵飞燕和轻声抽泣地赵合德,心里很是迟疑。一心想要帮她们说话。可转头又见王太后紧皱的双眉。只得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合德泪眼汪汪,道:“陛下明鉴,臣妾姐妹二人……是冤枉的。一路看中文首发”许后在一旁冷笑连连。刘骛道:“你带这东西在身边做什么?”赵合德道:“这……这真的不是臣妾的,臣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许后冷笑道:“当面撒谎!这么多人看着,难道你当我们都是睁眼瞎吗?”
赵合德急的满脸通红,好似心乱如麻,却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冷静聪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哭泣。许后道:“别以为装做这幅可怜相就能蒙混过去,”又转身刘骛道:“陛下身为人子,有人对母亲存着如此祸心,便当以孝为大痛下决心,陛下是臣民的 智慧珠全文阅读表帅,切不可因一时心软惹人非议。”
刘骛满脸不快,皱眉看她,又看看太后,委实有些难以取舍,却见场中赵合德泪流满面,哭道:“陛下对臣妾恩重如山,今日臣妾受了冤枉,苦于无力辨白,可是……臣妾看到陛下为难,却更觉心如刀割。陛下的恩情,臣妾只有来生再报,今日便死在陛下眼前,以示清白。”话音刚落,便见她忽然向一旁地假山撞去,众人惊叫声中,就这样眼看着她朝那山石冲了过去,她身旁的赵飞燕,她身前的刘骛,连同许后与王太后都在一时刻惊的目瞪口呆,待到反映过来时,她已经快要撞上假山了。
眼看她与石山不过几步之遥,这绝色美女便要香消玉殒之时,斜刺里却有一人横冲出来,便像是早已预料到一样,已经紧紧抱着她地身子,虽阻了她的去势,可那赵合德向前撞去的力道却没有减缓,只听的“”地一声,这人背部撞到假山上,与怀中赵合德一同跌倒在假山一旁。
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在场地人所受惊吓不小,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才见赵合德慢慢站起,伸手去扶身旁那人。这人一身素装,面有苦楚神色,想是方才撞地不轻,众目睽睽下瞧地分明,这人正是最近刚刚受到许后气重,升做容华的林晓贞。
她分明是许后身边的人,却竟然会去相救许后地死对头赵合德?众人都是惊讶之中,有人却是又惊又怕,这人自然便是许后。她便是想死也不明白,眼看自己计谋就要得逞,这一个妖女撞死在了假山上,实在是没有想到今日会有这么大的收获。却没料到斗转星移,林晓贞居然舍身相救,许后虽不明其中的隐情,可却已经感到一股冷汗自背脊处缓缓流下,手里也全是汗水了。
林晓贞救了赵合德后,立刻走到场中跪下,道:“臣妾完全没有想到赵婕妤她会以死以示清白,本来……臣妾以为……这只是对她略施小戒而已。”刘骛听的莫名其妙,到她最后一句,这才生气起来,怒道:“什么叫略施小戒?好大的胆子!你是什么东西?”
林晓贞叩头道:“臣妾……只是受人指示,可是看到赵婕妤以死明志,心中实在是愧疚难当……”刘骛道:“你受谁指示?”林晓贞却支吾着不敢再说,刘骛语气凶狠,连问三声,她都只是俯首磕头,没有回答。
一旁赵飞燕冷笑道:“陛下,其实这还要问么?她是跟着谁办事,自然就是谁指示的了!”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朝许后看去,许后脸孔涨的又青又紫,大怒道:“你这妖孽信口雌黄,你……你有什么证据?”
赵飞燕冷笑道:“林容华就是证据,”许后上前几步,走到林晓贞面前喝问道:“你说!是本宫指示你的么?”赵合德在这时上前,与林容华并肩跪在地上,道:“求陛下为臣妾做主,林容华救了臣妾一命,却望陛下从宽发落才是。”
刘骛点点头,道:“林容华,你实话实说,朕绝不会为难你的。”林容华神情暗暗转变,眼神流转,似是在赵合德身上略为停留,再不看许后一眼,仰头说道:“陛下……”
就在这时,却听有个声音打断她,也道:“陛下……这场求证,不听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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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半斤八两(下)
赵合德听到此话,便觉心中剧震,这个她全心盼望能够找出的人眼看就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便是平静如她也控制不住身体微微颤抖,缓缓转过身来向此人出声处看去。
只见池塘那侧一片五彩缤纷的妃嫔之中,一个身着白衣长裙的女子正向这边慢慢走来。这人乌鬃如云,除了发鬃上斜插一支纤小银簪,全身上下再没有半分装饰,眉未描、唇不点,素白干净的一张面庞,自这花团锦簇着意打扮的妃嫔中走来,却是宛如天仙,委实令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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