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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一奇只知姜星宇是老将军夫妇唯一的儿子,从很久以前,就因武技超群,而被隆庆皇帝选在了身边儿做贴身护卫,对他这个人的品性,并不能算是十分了解,虽也常听人背后里议论,说他是个脑子不怎么够使的傻子,却一直都未往心里去,只当他是大智若愚,骗过了所有人去……

但今日,这第二次见他,听了他言谈之后,萧一奇便是明白,自己之前,真是高看了他了,他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大智若愚,他是真愚,还没来及的长大的那种,孩子一般的幼稚和蠢笨

“希望,你能好好儿的记住,你今时今日,在我面前说的这话。”

就算姜星宇是个这样的蠢笨之人,萧一奇也还是对他没露出半点儿的鄙视和不屑,他能得隆庆皇帝喜欢,定就是有他的道理,蠢笨点也好,以后,他跟他打探消息的时候,也能省掉不少的麻烦,“这件事,到我这里,也就止了,旁人,尤其是朝中的谏官们那里,一定不能让他们知晓!”

“是!三爷放心!”

见萧一奇不再用拧着眉头的表情瞧自己了,姜星宇忙急急的答应下了他的这要求,在他想来,这都是应该的事儿,就算星宇不嘱咐他,他也一准儿不可能把王诺兰给出卖了,对,他就是自己掉了脑袋,也一准儿不会把她给害了的,“星宇一定谨记今日之言,绝不再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夫人跟你说,这‘神药’非常金贵的,你也是这么跟皇上禀报的,是吧?”

萧一奇并不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对姜星宇,这明显是心智有些欠缺的,更是如此,谁知道他会不会在以后的某个时候,因为被人套了话儿,而把王诺兰给供认出来,依着他看,这事儿,还是……换种结果比较好!

可是,要换种什么结果才好呢?

伸手接了“惊云”的缰绳,萧一奇眉头微拧的思索了起来,以隆庆皇帝的习惯,这药,他即是收了,就一准儿是要用的,而王诺兰的医术如何……这世上,怕是再也没人能比他这个亲身经历过的,更有数儿了!

这药,一准儿是会效果极好的。

但,若是效果太好,让隆庆皇帝用上了瘾来,以后还想再要,姜星宇就会有被逼供的可能,如果他熬不住……(雪鹰领主 】。。

ps: 孩子终于好多了,这几天累死了,唔,好可怜的我

第一百零五章 满面愁容

“你赶了一夜的路,该也是累坏了,我就不留你了。”

瞧了一眼姜星宇,见他双眼里泛着通红的血丝,萧一奇便是知道,他一准儿是在昨晚赶的路回来,借着这事儿,立了一个台阶,就对他下了逐客令出来,“你且回去休息吧,待歇息好了,还得去护佑我们皇上安全呢……最近,这刺客闹的极凶,单是我这里,才七八天工夫儿,就抓起来三批了,你职守的时候,可一定要千万当心才行……”

萧一奇下了逐客令,姜星宇自不能再死皮赖脸的留下烦他,加之一夜赶路,又是困乏的厉害,当即答应了一声儿,就行礼告退了离去。

送走了姜星宇,萧一奇就又转身回了刑房,目光遇上正在受刑的两个刺客,顿觉眼前一亮,计上心头了来!

萧远。

这般好的一个扳倒萧远的机会,他刚才,怎么就没想到!

“还没问出什么来?”

想到了绝妙主意的萧一奇,唇角微扬的上前了一步,伸手,拍了拍那个正在代他施刑的手下的肩膀,佯装随意的,跟他问了一句。

“回三爷的话,这两个混蛋,嘴跟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不堵住嘴就一直乱骂,堵住嘴就……”

听萧一奇跟自己问话,侍卫忙停下了手里正在挥舞的鞭子,转身,态度恭敬的回了他一句,“奴才想……或许该换点儿厉害些的刑具,让他们多试试厉害了才行……”

“就让他们这么挺着吧。反正,他们家主子,也就是个秋后的蚂蚱。蹦踧不几天了。”

一脸嘲讽表情的睨了两个嘴硬的刺客一眼,萧一奇像是全不在意的跟自己手下“闲聊”了起来,“我已经让姜星宇打着‘隐世神医’的名义,去给父皇送了一颗服用之后,会意识不清的药丸,待今晚,皇上满心欢喜的把那药丸吃了……明日。朝廷里外,就都只会有一个人的声音了!介时……得啦,你也别费这劲儿了。就把他们两个都关进地牢里去,等以后得了闲,再慢慢收拾好了!现在,你先替我去趟外公家里。让他们依着我之前跟他们交代的。尽快准备!”

萧一奇的话,毫无意外的让两个受审的刺客瞪大了眼睛,对他们家主子萧远的担心,这一刻,也是本能的就爆发了出来。

要逃走。

一定要想方设法的逃走。

哪怕是拼上性命,也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他们的主子,萧远知道!

萧一奇的母亲。只是个伺候人的丫鬟出身,家中爹娘。也都只是平头百姓,即便这会儿,有了萧一奇这个外孙扶持,也就只是稍稍过上了点儿富贵人家的好日子而已,手里既无权势,又无兵马……

代萧一奇施刑的侍卫,是从小儿就跟在他身边儿的,对他的说话习惯很是了解,这侍卫知道,他家主子一旦是在说话里面,加上了他外公家的人,那这命令,就可以当成是虚设,换句话说,九成九的时候,这话,是说给旁人听的,完全不需要当真。

“是,三爷,属下这就去。”

睨了一眼两个被绑在木架上的刺客,侍卫不屑的又踹了他们一觉,然后,理都不再理他们的,转身跟着萧一奇出了刑室的门

侍卫明显是对刑室里的所有东西,都熟悉至极的,他的那看似随意的一脚,半点儿都不意外的,就踹松了木架,给了其中一个刺客挣脱的契机。

被缚在架子上的刺客,自然不知道这侍卫的“聪明”,感觉自己身后的木架一松,心里便是一喜,待听着萧一奇和那侍卫的脚步声远了,才忙不迭的扭动挣扎了起来,一边挣扎,一边故意压低了声音,跟另一个木架还不能活动的刺客说道,“我就说,咱家主子一准儿是天命之人,老天都会保佑,谁都不能与之相抗的那种,那群傻子都不肯信,非抱着他们自己家的主子不肯叛变,哼,瞧这回咱们回去把这事儿禀告了主子,掀倒了萧一奇这贱婢生的贱种,看他们还怎么张狂!”

侍卫只是趁着劲儿,把木架子稍稍踹松了一些而已,这受了好几天刑的刺客,本就体力不济,又双手被反剪着捆绑,要挣脱出来,怎么就那么容易?

足足一刻钟过去,那身后木架松动的刺客,才总算是把木架子彻底的从地里拔了出来,费劲儿的挪到了另一个刺客身边儿,让他用牙齿啃了半天,才给他啃开了一只手上的绳索,加快了两人“逃离”的进程。

手再不好使,也比牙方便,一只手解脱出来的刺客连啃带扯,很快就把自己彻底解脱了出来,然后,又动手给他的同伙儿,也解开了绳子。

萧一奇是个细心的人,自然不能让两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跑了,对他之前的话心生怀疑。

跟刚才被他“吩咐走了”的那个侍卫猫在暗处,见两人成功的挣脱了出来,要准备逃跑了,就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那侍卫的肩膀,朝着两人所在的地方,浅笑着努了努嘴,“放走一个,另一个……就让他在保护另一个逃走的时候,身中数刀的死了好了……”

“三爷就瞧好儿罢!”

听完萧一奇的吩咐,侍卫笑着舔了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唇瓣,绕去院子外边,装成是刚从外边儿回来的,唱着小曲儿,进了院门。

却不想,一场风暴即将来临!皇宫里出了事!

……

看着姜星宇睡眼惺忪,一脸呆傻有趣儿样子的跟自己问,是不是做梦都见着了自己,隆庆皇帝刚刚才被翎煽动起来的一丁点儿怒火,便顿时就又被扑灭了个彻底。

隆庆皇帝不信,一个像姜星宇这样,完全就还是个孩子心性的人,会做出与人合谋,意图伤他性命的恶举,还有萧一奇,这个前几天才带了南边盐务的消息回来,得了他暗中封赏的养子,也……

两人又略等了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侍卫的通禀,紧接着,太监总管便端了装盛“神药”的木质托盘,从御书房的边侧小门,急步走了进来,恭敬的朝着隆庆皇帝行了拜礼,就安静的立在他的身侧,“陛下,三皇子殿下已经到了,瞧样子,是有些焦虑。”

这太监总管,原本是隆庆皇帝的母妃一手教训出来的人,因做事张弛有度,又懂得谨言慎行,而被隆庆皇帝要来了身边儿伺候。

后来,隆庆皇帝被封裕王,这太监总管便随他去了封地,在家里担起了管家的职责,直到后来,嘉靖皇帝驾崩,隆庆皇帝回朝即位,才又把他带回来了皇宫,仼太监总管一职。

多年相伴,忠心不离,使隆庆皇帝这不易信人的,也对他颇多依仗,所以,这时听了他说,萧一奇在外面,显得有些紧张惶恐,心下里,本能的就紧绷了起来,对萧远所言,更多了几分偏信来。

听太监总管这般说话,萧远心里也是本能一喜,抬头看他一眼,想跟他表示,自己记了他这人情,却不料,这太监总管竟只低头顺目的盯着自己的靴子尖儿,全没发现他存在一般

被一个下人无视的屈辱感,一下子就让萧远这反复无常的人懊恼起来,之前的感激顷刻间荡然无存不说,还多生了许多怨恨出来,满心里想的,都是要等自己得势以后,怎么让他这个阉人不得好死的事儿了。

“让他进来!”

多疑是一回事,不分青红皂白的治罪于人,却是隆庆皇帝绝不会做出来的蠢事,“联倒要听听,他对这事儿是怎么个辩白法儿!”

太监总管答应了一声儿,微微抬头,面不改色的冲着门外,用那种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传唤了一句,“陛下宣三皇子殿下晋见一一”

早就等在了门外的萧一奇,在听了太监总管的这一声传唤之后,唇角顿时便微扬起了一抹浅笑来,只是,这浅笑极快,刹那间就又消失于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完全与之前时候无异的焦虑和愁容(雪鹰领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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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报复萧远

进到了御书房的门里,萧一奇先是扭头,瞧了一眼跪在他旁边的萧远和姜星宇,像是颇有些意外的拧了下眉,才依旧如常的跪地,给隆庆皇帝行了个中规中矩的大礼,“儿臣萧一奇,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有你这么个总盼着我死的好养子,我活个长命百岁,怕都是奢望了!万岁?那还不得让你着急死了!”

隆庆皇帝的这话,说得可谓艺术,凡人作恶,九成九心虚,若萧一奇当真心里有想谋害他的想法儿,一准儿就得被他给诈出慌乱来。

可惜,这事儿本就是由萧一奇一手谋划,要用来坑萧远,让他更失隆庆皇帝心意的,哪可能让隆庆皇帝,把他自己给套进去!

“儿臣盼父皇早死?”

早有准备的萧一奇闻言,先是佯装一愣,继而,便满面怒容的扭头,直瞪上了跪在他旁边的萧远,咬牙切齿的反问了隆庆皇帝一句,“儿臣一不为嫡,二不为长,母家又无根基兵权,儿臣不孝,敢问父皇一句,父皇驾崩,于儿臣这全无凭仗的人,有何好处!”

萧一奇的话,说很是有理,连隆庆皇帝这极难信人的,也是本能的轻点了下头,的确,如果他这时就死了,即位的人,一准儿是是自己的嫡长子,萧一奇……联想自己之前听闻的,萧远想在萧一奇去查办江南盐务的时候害他性命未成,萧一奇受伤藏匿山林。得了上山采药的大夫援手,才幸免于难……

隆庆皇帝的脸色,又稍稍沉了一下。双眼微眯,就露出了让萧远不安的怒意来,意图谋害萧一奇的那事儿,没有确凿证据,但今天的这事儿,可就不是了!

“儿臣所言,句句属实。父皇,父皇一定要相信儿臣,儿臣……儿臣的消息。是自己手下,亲耳从萧一奇嘴里听闻的!儿臣可以让那手下,前来作证!”

眼见着隆庆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差,看向自己的目光。也越来越冷。被逼急了的萧远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一咬牙,把自己的消息来源,跟隆庆皇帝说了出来,“父皇一定不要相信他的狡辩之词,儿臣刚才也跟父皇说过了的,他,他勾结姜星宇。进献给父皇的那颗药丸,是要控制父皇心智。让父皇变成听命于他的傀儡,并不是,并不是要用来直接害死父皇的!跟他的身份低贱,压根儿就没有半点儿影响!”

萧远的话,让隆庆皇帝又拧了拧眉,这几天听萧远吹风听来的,萧一奇回京不足十天,府中就遭了三波刺客的这事儿,一下子就明晰的跃然眼前了来,“你说,是你的手下,亲耳从萧一奇嘴里听闻的,是什么时候?”

“今天!就在刚才!儿臣一听说了这事儿,就立刻来告诉父皇了!父皇明鉴!”

萧远不知皇帝的意思,只因没有确凿证据是他对萧一奇手足相残,才未做计较,这会儿,听隆庆皇帝跟他问询这话,自然,也就未作他想,“儿臣对父皇的忠心,苍天可表!求父皇……”

“今天?”

萧远的话,像是让萧一奇微微一滞,继而,便蓦地瞪大了眼睛,像是以为讶异过度,而本能失言了般的念叨了一句,“今天……从我那里逃走的那个刺客,果真是……你的人?”

见萧一奇因为讶异,而露出了“马脚”,萧远怎可能不趁机将他逼上绝路?

“没错儿!那就是我遣去的人!要不是我遣了那人去刺杀你,又怎么可能发现,你这个乱臣贼子的不良居心!”

手足相残,至多,也就是被隆庆皇帝教训一顿,挨些惩罚,但若能因此而救下隆庆皇帝性命……那去去惩罚,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萧远这么想,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孝顺隆庆皇帝,而是他知道,除了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之外,对任何人而言,自己的性命安危,都比旁人的要紧,只要他能救了隆庆皇帝,遣人去刺杀萧一奇的事儿,就不能算是事儿,隆庆皇帝,也会因为他的“功劳”,而对这事既往不咎!

但很遗憾的是,萧远错了。

在这个萧一奇信手拈来的“局”里,他就是个从一开始,就被设计了进去的棋子,怎么挣扎,也脱不了被断送的命数。

“你果然是……果然是……你这个逆子!”

听萧远亲口承认,是他遣了人去行刺萧一奇的,隆庆皇帝顿时便气得满脸通红了起来,抄起书案上的镇纸,就朝着他摔了过去,“手足相残,还说得这般不羞不耻,你母亲那么温柔贤淑的一个人,怎么就,怎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蛋玩意儿!”

“他萧一奇谋害父皇,都能这样理直气壮,在这里跟儿臣对峙,儿臣为国除祸,为父皇分忧,有什么可觉得羞耻的!”

萧远信心满满的觉得,自己是有依有据,有萧一奇的“小辫子”在手,半点儿都不需要顾忌“手足相残”这种微不足道的小过错的,自然,这会儿跟隆庆皇帝说话起来,也就信心满满,底气十足。

对他掷向自己的东西,更是躲都不躲,任由自己的额头被打破,依旧腰身挺直,半寸不退。

“儿臣早知道他是个图谋不轨,想要以他卑贱身份,搅乱我大明朝的江山社稷,数次跟父皇觐见,父皇也不肯信,还一次比一次的重用他,儿臣这般作为,也是无奈之举,父皇若要责罚,那就只管罚罢!”

萧远搬了萧一奇母亲的出身出来,无异于往本就对他满心怨怼的萧一奇心口里,又撒了一把恨意。

说不句好听的,以前,萧一奇还只是想把他给挤兑下去,让隆庆皇帝不喜欢他,疏远他,这会儿……却是就只因他的这一句话,而跟他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萧一奇虽是出身高贵,却因他母亲身份的关系,而没少遭人欺辱刁难,为此,年幼时的他,也曾跟他母亲置气过几回,他母亲怯弱,不敢跟他争执,便只躲避角落伤心落泪,他出门在外时</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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