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皇妃身边伺候的丫鬟,名卢兰,嘉靖年间,因家乡灾荒,而跟着做泥瓦匠的爹爹来到大明朝的皇城,后逢当泥瓦匠的爹爹重病,急需用钱,便把自己卖了十两银子,进皇宫里当了一名最下等的宫女。
时皇妃失宠,被嘉靖皇帝降了位分,送到了皇宫西边儿的一处废旧宫殿居住,这卢兰,就是当时唯一的一个,没有因为主子落魄,而“转投明主”的宫女。
隆庆皇帝记得很清楚,那时,他还没有被封王,也没成亲,每次来皇妃住处探望,都能看到他穿着一身素衣,在一个人忙里往外,他不懂的跟她问询,为何她宁可跟着他母妃在这废旧宫殿里吃糠咽菜,也不像旁的宫女太监们一样,去别的妃子那里讨生活。
卢兰回答他说,买她进皇宫里的人,是皇妃,她卖身所得的十两银子,救了他爹一条性命,她欠皇妃的,是她爹的一条性命,即便是陪着她苦一辈子,也不足以报答,而且,这里还算不错,能遮风,能挡雨,她闲暇时候做点儿针线活儿,让小顺子带出皇宫去卖了,便足足够她跟皇妃吃用了,并不想他想的一般,吃糠咽菜。(武道皇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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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举荐
那时的小顺子,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太监,没有伺候主子,寻常里,就跟着采买太监出入宫门,做些拎提重物的粗活儿,有遇上宫里的宫女们,想要把自己做的针线带出去换钱的,就好心的帮忙带上,东西卖了,也不沾人家便宜,得多少,就给人家多少,很多小宫女都跟他关系不错。
“臣妇每次来太后这里打扫,都会换上这身衣裳,这样……就好像太后她老人家,还在这屋子里一样,臣妇……”
说到这里,卢兰便是忍不住红了眼圈,四下里又看了一看,更是连眼泪珠子都掉了下来,声音哽咽,让隆庆皇帝一听,便是有些心疼了起来,“臣妇想太后娘娘了,臣妇……宁可自己还是在她老人家身边儿伺候的宫女,换她老人家……能够安好……”
“现如今,像你这么重情重义的女子……卢兰,能遇上你,真是她老人家的福气!”
感动至极的隆庆皇帝,半点都不顾忌还有萧一奇这个儿子在场,就一把将卢兰揽进了怀里,伸手,轻轻的拍打起了她的后背来,“不哭,不哭了,太后那么喜欢你,若在天上见了你为她哭泣,可又该难受了……”
“嗯,臣妇听陛下的,不哭。”
听隆庆皇帝这么说,卢兰忙伸手出来,小心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一边儿点头,一边儿反跟他劝慰起来,“陛下把照料太后娘娘寝居的重任交给臣妇。臣妇真是欢喜,每日前来扫洒,就像是。又回到了过去时候一般,哦,对了,还忘了告诉陛下,太后娘娘最喜欢的那棵海棠花,今晨萌了骨朵,瞧样子。是今年能开了……都道是草木无情,臣妾却是觉得,这草木。可远比许多人都重情义的多呢,就像这棵海棠花,太后娘娘走的时候,盛开的一朵好花。就在第二天清晨时候。没受半点儿伤害的坠落下了枝子,两年都没再有半个骨朵,今年这要开……八成儿,也是为了要祭奠太后娘娘的第三个祭日的……”
“还有这事儿?”
卢兰的话,顿时就让隆庆皇帝讶异的瞪大了眼睛,“那花在哪里呢?快!带朕!”
海棠花,是一种富贵人家女子喜欢的金贵花种,尤其是被培育成盆栽的那些。可以搬进屋子里面,在冬天里开放的。
古籍有载。海棠丧主,三年不放,放则家有大喜,亡则族有衰亡。
隆庆皇帝是一国之君,整个大明朝的天下,都是他的家,这皇妃昔日所养的海棠花,在即将到来的,她亡故的第三年时候,长出了花骨朵……不就是要预示,大明朝,要有大喜,要兴盛?
听隆庆皇帝要看花,卢兰忙答应了一声,小心的退后一步,红着脸从他的怀里出来,就引着他往后面的屋子里走去,“陛下来得可真是凑巧,要是早来一天,都还没有呢!”
目送着自己父皇跟母亲去了里面的房间,萧一奇心情很好的往四下里环视了一圈,这是个收拾的极好的宫殿,看样子,他娘寻常里,的确是没少在这里下工夫。
不过,这工夫没有白下,至少,隆庆皇帝在今日里来到这里时的所见,是又对她多了几分旧情的,比起他的亲生父亲,怕是……
皇宫这么大,一个男人,数不清的女人,像她母亲这样,身份低微,又眼见着就要年老色衰了的女人,若不能得皇帝的疼惜,后果,就只有一种,死,确切的说,是死无葬身之地。
隆庆皇帝跟卢兰去里间看完了吐了花苞的海棠花,再出来外间,脸上也是满满的笑意,抬头,见到萧一奇,才是记起,他来这里是为了避寒,跟刘凯宁说事的,不能有后宫之人在场,扭头,半点不顾自己的皇帝身份,径直冲着还在里间的卢兰,就喊了一句,“卢兰,朕一会儿要跟刘尚书在这里议事,你且回去自己的住处,避一避嫌罢!”
卢兰乖顺的听命离开,留下隆庆皇帝和萧一奇两人在屋子里,寻了一处桌子旁边儿,隔着桌子的坐了下来。
因以前在这宫殿里伺候的太监宫女,自打皇妃亡故之后,仍被隆庆皇帝下令,留在了这宫殿里做事,所以,两人刚刚坐下不久,就有两个小太监态度恭顺的给他们端上了茶来。
茶是上好的碧螺春,皇妃生前最爱喝的品种,茶汁映着在已经开了片的汝窑瓷器上,好看的像一副画。
“一奇,你之前跟朕说,你在从江南往后回返的时候,遭了人行刺,受了重伤,那救了你回去施治的人,跟星宇说的那位神医,可是同一人?”
想到还在御书房侧厢里“忙活”的姜星宇,隆庆皇帝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从他之前带了萧一奇离开,到刚才,他们用完了午膳回去,这期间,至少也有两个时辰了,而听那厢房里面……咳,这药,果然是如姜星宇说的,神医所赐的神药啊!
“回父皇的话,给儿臣施治的,是神医的弟子,星宇跟父皇说……是神医送他的药,还是神医的弟子?”
萧一奇自然不能让王诺兰“变成”这个给隆庆皇帝赠药的人,不然,以后……他可不想在他准备好之前,就让王诺兰跟隆庆皇帝见上,给他们日后的相守,平白增加麻烦,“若是神医的弟子,那就是给儿臣施治的那位,若是神医……那就是那位一奇也只见过一次的隐世高人了……”
“你当时,受了多重的伤?对那位你见过一面的神医,又是个什么印象?”
隆庆皇帝想的,当然是要招揽那位能制造“神药”的隐世神医,他是当真受够了现如今的这种美人在怀,他却只能“坐怀不乱”的感觉了,要是能让他……那真是给那神医付多少的俸禄,他都是乐意至极的,“你说的那位,神医的弟子,会不会制造星宇带回来的神药?”
“回父皇的话,当时儿臣是周身上下,三十余处伤口,七处腐烂,五处淤脓,再晚两天,怕就该殒命了的情景,那位神医的弟子救了儿臣回去之后,当日便给儿臣刮骨疗伤,收拾了所有伤口,至第二日天明时候,儿臣便退了高烧,伤口也开始愈合了。”
对柳王诺兰的医术,萧一奇并不打算隐瞒,毕竟,纸里总也是包不住火的,如果将来,隆庆皇帝心血来潮的要去探望老将军夫妇,他说的不符实了,反倒容易遭他不喜,“那位神医,在儿臣于彼处养伤的第三日时候,去过一次,跟那位救了儿臣性命的,他的弟子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若要说印象的话……看样貌,该是有六七十岁,但头发,却不见半根花白,走起路来,健步如飞,比许多年轻人都利索……至于,神医的弟子会不会配制星宇带回来的这种药丸,儿臣也不知晓……”
“竟是……这般重的伤口!那混蛋玩意儿,可真下得去这狠手!你可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听萧一奇说,昔日在归来皇城路上,竟是受了那么严重,几近丧命的伤,隆庆皇帝顿时便拧紧了眉头,他这辈子,最是讨厌的,就是不顾手足轻易的互相倾轧,不曾想,他还是皇子的时候需要经历,现如今,他成了皇帝,又还要看着自己的干儿子们,继续折腾,“可真是多亏那神医的弟子,待……待过去年,折腾完了盐务和江南大营的事儿,朕定亲自颁旨,封赏于他!”
“儿臣病愈之时,曾跟那位神医的弟子恳请,让他跟儿臣回京,到御医院里供职。”
皇城可是是非之地,王诺兰一个全无官宦背景的女子,还带着个孩子,若是来了皇城,哪还能有活路,且不说,拓拔野那家伙一准儿会找见了她,逼迫她归家,就是萧远这样的“牛鬼蛇神”,都是足足够她死上一百回了,他想保护她,所以,在他积蓄够实力之前,一定是不能让她来皇城的,“他没有同意,说是神医的年纪大了,很快就该要人照顾了,他这做人弟子的,于情于理,都该侍奉身侧……儿臣觉得他所言有理,就没再强求……”
“首孝悌,次见闻,这人,能不为名利所动,安心行孝,倒也是个值得称赞的。”(武道皇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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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恩泽
隆庆皇帝自己就是个孝顺的人,所以,对其他懂得孝顺的人,也就格外看重,随口夸赞了萧一奇所说的这个“神医的弟子”一句,就不再多言,只伸手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碗来,浅浅的啜饮了一口,“这茶……还是你母亲泡得好喝,朕记得,以前到你皇祖母这里的时候,总能喝到她亲手泡制的,跟这味道相比,全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正说着话的档儿,便听到门外,传来了太监总管小顺子的唱喏。
“吏部尚书,刘凯宁,刘大人到一一”
小顺子话音落下,又过了约莫七八个呼吸的工夫,便见身着红袍的刘凯宁,一路小跑的进了大殿里面来。
见隆庆皇帝正在和萧一奇一起喝茶,忙匍伏在地,态度恭敬的跟两人行礼起来,“臣刘凯宁,拜见陛下,拜见三皇子殿下。”
“爱卿平身。”
索性这茶泡的也不合自己胃口,隆庆皇帝便索性丢下了茶盏,不再喝了。
当然,隆庆皇帝并没想到,他的这个随意之举,可吓坏了跪在地上的刘凯宁,让他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儿,惹来隆庆皇帝不悦,这会儿唤了他来,是准备要问他的罪的……于是,几个呼吸也不到的工夫儿,这汗珠子,就忽忽的开始往外冒了!
“刘尚书一瞧就是着急忙活的跑来,这一头汗珠子的,要是吹上风。可该染上头风病了。”
将刘凯宁突然就出了一头的汗,萧一奇便是知道,隆庆皇帝刚才的举动。是吓到了他了,忙笑着站起了身来,上前,递了一条自己的帕子给他,“来,快擦擦干净,你可是得父皇信任的良臣。若是染上了头风病,可得让父皇多操心呐!”
听萧一奇这么说,刚刚掐了一把冷汗的刘凯宁便是明白。今天,隆庆皇帝找他来,不是要找他麻烦的,忙不迭的谢了他一声。接过他递上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上汗。
“听去传话的侍卫说,陛下有要紧事情,让臣火速过来,所以,走得稍稍急了些。”
擦过了汗,得知自己没事儿的刘凯宁深深的吸了口气,想把帕子还给萧一奇,却发现。上面沾了自己许多的汗,有些脏了。“这帕子……臣就先不还给三皇子殿下了,待归家之后,亲自清洗晾晒之后,明日下朝之时,再原物奉还……”
萧一奇倒是没想刘凯宁说的这么多,见他有意客气,自然也不好推拒,只浅笑着点了点头,就退后到了隆庆皇帝的身边,安静恭敬的立在了那里,不再作声了。
“来,爱卿,到朕的身边来坐。”
隆庆皇帝并不因为生气才丢下杯子,所以,也就没觉得萧一奇的所为有什么不妥,再加上刚才时候,萧一奇他娘讨了他的欢喜,这会儿,瞧萧一奇,也就是更是顺眼起来,“一奇,你也来坐,这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的完的,你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没养过来呢,光这么站着,还不得又累坏了!”
屏退下人们,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坐着,说了需要刘凯宁去督办的,江南大营的事情。
在听到萧一奇说,马商传言,每年春日,便可去江南大营之外“赌马”,刘凯宁顿时便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他是掌管吏部的人,大明朝上下,所有官员的资料,都要由他来过目,若是当真有人敢如萧一奇说的这般,私卖军马,那……他这个负责官员调任的吏部尚书,责任,也不会太小,往少里说,罚一年俸禄,那都是隆庆皇帝额外开恩的了!
“此事关系重大,绝非一人之力能够遏止,尚书一心忠于我大明,父皇英明,怎么会不察。”
见刘凯宁的额头上,又冒出了汗珠子来,萧一奇便是明白,他这是被他自己给吓着了,浅笑着回头,看了看隆庆皇帝,见隆庆皇帝只是浅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便不再顾忌,继续跟刘凯宁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一奇向父皇推举尚书,便是因为刘尚书清正廉洁,不是徇私之人,此事,又只适合暗访,所以……”
“臣刘凯宁,谢陛下信任,谢三皇子殿下信任。”
听萧一奇这般说话,;刘凯宁便是知道,隆庆皇帝压根儿就没想过要罚他了,心下松了一口气,便忙起身跪地,朝着两人又是恭敬一拜,“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彻查此事,绝不让相关之人,漏网一个!”
皇城是个消息传递最快的地方,在萧一奇的推波助澜之下,很快,萧远残害手足,想要害死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事儿,就被闹了个沸沸扬扬。
对此事,隆庆皇帝非但没有出言喝止,反倒是采取了一种,让许多人都看不明白的“放任”态度……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不明白,像萧一奇,就是知道,隆庆皇帝为什么会生气萧远的气到这样严重的程度。
药丸。
就是王诺兰送给姜星宇,叫他用来献给隆庆皇帝,末了,却在萧远的坚持下,被姜星宇“试药”吃掉了的那颗。
那一日,隆庆皇帝跟刘凯宁吩咐完了严查江南大营一事之后,便又带了萧一奇回返御书房,想跟他再问问江南盐务的事情,却不想,这第二次走进御书房的院子,他们二人,就又听到了侧厢里传出的,女子告饶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发出声音来的,不是蓬莱公主。
当时,隆庆皇帝先是拧了拧眉,然后,便扭头看向了跟在他身边的萧一奇,嘴唇抖了好几下儿,才费力的跟他问了一句出来,“星宇服药至今……几个时辰了?”
“回父皇的话,天已经黑下来了,于理,该是已经有四个时辰往上了。”
面对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萧一奇也是轻轻的咽了口唾沫,这药丸,真可以说是“神药”了,四个时辰往上……就算姜星宇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也有些,太过恐怖了些,这……屋里的三个女人,尤其是蓬莱公主,那未经历过人事的……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来人。”
隆庆皇帝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当然,这让他咬牙切齿的目标,是萧远这个想要自作聪明的扳倒萧一奇,却跳进了他挖的坑儿里,倒了大霉的人,“给星宇再送两个宫女进去!”
隆庆皇帝再怎么狠心,再怎么生萧远的气,想要让萧远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痛苦懊恼,也终究还是个当爹的,对蓬莱公主这个……他原配所生的女儿,还是颇有几分心疼的……他不想让她出事,至少,不要就这么死了才好,将来,她嫁给了姜星宇当妾……只要能识礼懂事,好好儿的跟姜星宇过日子,位分,也不是不能提……
只不过,也就是他一纸诏书的事儿罢了。
当然现在,是绝对不行的。
他要让萧远后悔,要让萧远痛苦抑郁,要让萧远知道,他,隆庆皇帝,才是一国之君,才是能主宰所有人命运的那个,而他萧远,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是的臣子!
他还没资格跟他叫板,亦没资格,自以为是的决定,旁人的命运
皇城风起云涌,“热闹”的一塌糊涂,王诺兰居住的小镇,却是一片祥和安宁。
金银匠终于赶在瑞儿“百岁”之前,为他打造好了长命锁,带上小徒弟一起,亲自给王诺兰送上了门来。
彻底完工的长命锁,精美到让王诺兰忍不住惊叹出声,忙取出了一千两银子,打算用来给金银匠当做手工钱……在她想来,人家那么大一间铺子,为给瑞儿打这银锁子,一个多月都没再接旁的生意,就照着一天三十两来算,这银子也就刚好,并不能算多。
“夫人,你,你这……”
见王诺兰一下子拿出这许多银子来,给自己当手工钱,金银匠顿时便僵愣在了原地,忙不迭的跟她推拒起来,“这,这太多了,夫人,就打一个长命锁,小的,小的哪能收你这许多的银子!”(武道皇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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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中毒
“这也不能算是很多了,大师,为了我家瑞儿的这长命锁,你忙活了那么久,我哪就能按照一个寻常的长命锁的手工给你银子呢,收下,收下。”
金银匠的推拒,并没让王诺兰生出趁机占人家便宜的想法,一来,她的确是不缺钱花,二来,也是因为她觉得,这些银子,的确是金银匠该得的,“以后,我这儿还少不得要麻烦你呢,你要是不收,我还哪好意思再跟你开口呐!”
“那,那这也太多了,小的一个月,满打满算的接生意,能得着三百两,就已经是要高兴的蹦高啦,这些,这些真的是太多了,夫人。”
旁人家买东西,都是买主拼命往下讲价,卖主可劲儿朝上抬价,可到了王诺兰跟金银匠这里,却竟就反了过来,“而且,给小少爷打的这只银锁,还让小的想到了许多好的雕工纹路,夫人就是跟小的要银子,小的都是舍得给的,哪能……哪能敢恬不知耻的要夫人这许多的银子……一百两,夫人你给小的一百两,就足足够了,再多,小的,小的真心不能收的……”
“对啊,夫人,给小少爷打这把银锁子,我跟师父两人,可是研究出了几十种新纹路啊!”
对王诺兰,小学徒的态度,可不是一般的好,这会儿,听到自己师父说话,更是忙不迭的帮腔起来,“来之前,我还跟师父说呢,要是能跟夫人商议着。常来夫人家走动,或者,多得夫人指点……那可比要银子。要有意思的多了呢!”
“我一个妇道人家,能给你们</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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