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宁雨桐急切的否认,一旁的长歌突然间身形一飘,人转瞬间已经飘落在院子里。
“下来,切磋一下。”
宁雨桐愣了一下,却还是飞快的起身,随着长歌落在了院子里。
“小心了。”
长歌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长剑已经出手,寒光逼人的长剑带着森然的气息逼人而来,宁雨桐一个闪身,抽出了自己的霹雷鞭,长歌的武功路数非常诡异,宁雨桐已经和他切磋过很多次,但是依旧对他那些飘忽的招数束手无策。
“九招!”
当长歌的剑锋对准宁雨桐的胸口的时候,他终于再次沙哑的开口:“今天你只在我手下过了九招。”
宁雨桐咬了咬嘴唇,有些无力反驳。
“那个人,他是你的心魔。”
长歌的声音在这漆黑的深夜里显得非常的鬼魅。
心,魔?
宁雨桐诧异的看了长歌一眼,秦瑾霖,他是自己的心魔吗?
“如果你破除不了自己的心魔,那么你会很危险,他,会成为你最致命的弱点。”
长歌继续说着,那沙哑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感情。
宁雨桐暗暗的攥紧了手心的霹雷鞭——
说到底,秦瑾霖还真是她的心魔。
这心魔如影随形,在平日里看不出来,但是一旦遇到秦瑾霖,遇到与他有关的事情,这心魔就会暗暗作祟。
原来不爱、不恨、不想还远远的不够。
上一世的刻骨纠缠,化成这一世的鬼魅心魔,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该怎么办?”
宁雨桐有些失神的喃喃低语。
“解铃还须系铃人。”
长歌收起了自己的兵器,垂头看了宁雨桐一眼:“你的心魔,没人帮得了你。我该走了,这两天你最好也少来这里,叫兄弟们都小心谨慎些,最近……不太太平。”
留下这句劝告,长歌高大鬼魅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宁雨桐的视线里。
82:夜贼【收藏加更】
(冬夜的京都,冰寒刻骨中涌动着澎湃的暗潮。
年末,各地的官员都逐一的回京述职,甚至有很多多年不在京城露面的外姓藩王也都仿佛约定好了似的往京城里涌来……
帝国历一百三十三年末,距离陛下驾崩还有三年的时间。
宁雨桐很清楚的记得当今陛下会在一百三十六年的初冬驾崩,而那时候才是整个京都动乱的开始。
只是,现在的京都到处都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一切,早就和前世不同。
冬夜里,房间里的炉火还正旺,宁雨桐坐在桌边却是思绪重重——
管天跃突然出现在京都,还有他随身的那把血饮剑,一直让宁雨桐耿耿于怀。
“雨桐,你看看这把剑怎么样?”
“剑名血饮,锋利无比,见血封喉!”
前世,宁雨桐见过那把血饮剑,甚至和那把剑的主人熟悉的不行。
因为在前世,那把剑是属于林彦表哥的。
血饮剑,是林彦表哥和紫溪表嫂的定情信物。
紫溪,来自北疆。
管天跃,来自漠北。
宁雨桐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北疆和漠北土壤相连,都是大乾帝国的最北方,难道紫溪和管天跃有关?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前世,林彦和紫溪成亲的时候,管家早就灭亡,若是两者真的有什么关系,恐怕只有紫溪自己心知肚明了。
“大小姐!”
就在此刻,欢喜穿着厚重的棉袄快步的推门而进,红扑扑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小姐!前院好像进了贼,我刚刚看到宁城带着一大队侍卫在院子里急匆匆的搜索着什么。ww这贼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连咱们宁将军府他都敢……”
欢喜的话还没说完,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一阵刻骨的冷风袭来。
“住手!”
宁雨桐一个箭步冲到了欢喜的身旁,目光复杂的看着欢喜的身后。
“把门关上。”冰冷低沉的男声在房间里飘荡,欢喜呆立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欢喜,没事的,你去把门关上。”
宁雨桐安慰的拍了拍欢喜的肩膀,这才抬起头看向房间里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影。
宽大的黑袍,狰狞的金面。
此刻,其中一个黑影已经摘下了金面,露出一张平凡之极却又满是杀意的脸孔来。
“严封,你们……”
宁雨桐问了一句,目光却落在严封的肩膀上,他还扶着一个人,那宽大的黑袍遮盖着,她看不出那个人的身形。
“长歌中毒了。”
严封打量了宁雨桐的闺房一眼,几乎是毫不迟疑的背起长歌,把他放到了宁雨桐的榻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一旁的欢喜只是听话的关上了门,随即又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宁雨桐的身后。
眼前出现的这人看起来很可怕,但是竟然还是大小姐的熟人?
欢喜不敢抬头去打量严封,只能低着头,偷偷的看向床上的另一个人。
床上的长歌还在昏迷,他身上的黑袍隐隐的还能看出一些血迹,甚至在他的面具上也沾染了鲜血,只是那鲜血的颜色却是紫黑色的。
中毒和受伤可是完全不同的, 至少宁雨桐就懂得处理和包扎伤口,但是她除了会用解毒丸,对于解毒这方面可是一窍不通。
“是谁干的?”
宁雨桐的神色一紧,她看向床上的长歌,忍不住的疑惑——长歌一向飘忽鬼魅,而且非常小心,能让他着道的人,一定非常厉害!
“是管天跃。”
听到宁雨桐的话,严封再次狠狠的开口:“严欢在管天跃手里!”
提起严欢,严封的声音更加的冰冷起来。
严欢!
宁雨桐又是一惊,这丫头,不会真的不顾一切的去找管天跃那魔头拼命了吧?
“严欢怎么样?”
对于严欢,宁雨桐显得更加的关心。
严封一直冷厉的面孔上闪过一丝恍惚:“暂时还不知道严欢怎么样了,管天跃那边有个用毒的高手,我们今夜的计划失败了,长歌就是被她暗算的!”
用毒的高手!是紫溪!
宁雨桐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紫溪,因为宁雨桐听林彦提起过,来自北疆的紫溪不仅是一位医女,还是个非常厉害的用毒高手。
看来她真的和管天跃在一起?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大小姐!我是宁城,你休息了吗?”
宁城是宁府的侍卫首领,以前也是宁家军的一员,后来因为一些家事从军队里退出来,一直呆在宁府做了侍卫统领。
“大小姐……”
欢喜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看了看宁雨桐,等待着她的决定。
“欢喜,去告诉宁城,就说我睡下了。”
宁雨桐用力的握了一下欢喜的手心,这丫头的手,早就一阵冰凉。
“嗯。”
欢喜用力的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的快步走了出去,而就在欢喜走到门口的时候,屋内的严封突然挥动了一下衣袖,房内的烛火立刻全都熄灭了。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嘎吱!”
此刻,欢喜已经推门而出,这个一向聪颖的小丫头,像往常一样冲着宁城笑了笑:“宁城大哥,大小姐都睡下了,你有什么事吗?难道还没找到潜入的贼人吗?”
宁城看了看欢喜,又看了看 漆黑的房间:“我也没什么事,大小姐这边没什么特殊情况吧?”
“能有什么情况?”
欢喜抬起自己的小拳头晃了晃:“大小姐还巴不得那些贼人凑上来,好叫她打个流花流水呢!”
“呵。”
宁城无奈的一笑。
落花流水?
今晚的人可不一般,只是到现在还找不到影子,难道已经走了?
“今晚上……不平静。街外刚过去一队刑部的人,看来是在追捕一些要犯。欢喜,你记得提醒大小姐小心为妙。”
宁城嘱咐了欢喜一句,这才转身带着身后的侍卫队离开了,看着他们走远了,欢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稚嫩的小脸上已经是一片煞白。
83:严封的托付
(宁城的话,宁雨桐在房间里早就听得很清楚。ww
刑部的人都出动了?那群人在京都里可是酷刑和死亡的代名词。他们不会也在找长歌和严封吧?
想到这里,宁雨桐忍不住看了严封一眼,低低的问了句:“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如果只是和管天跃的私人恩怨,根本不会牵连到刑部才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严封冰冷的低语道:“严欢那丫头偷偷跑去找管天跃报仇,结果被管家的人抓住了。我们只是想要和他们一人换一人而已。”
“你们抓了管家的人?不对!管家的大板营在漠北啊!你们……”
宁雨桐的呼吸一滞,一个极其荒诞的念头在她脑海里产生:“你们不会是……”
“没错,我们抓了仁和公主的女儿!”
仁和公主是当今皇后的长女早已经出嫁多年,而她的女儿按照辈分是管天跃侄女!
“疯子!”
宁雨桐忍不住的低咒了一句:“你们敢在京城里动皇室的人,你们是想要死的更快些吗?”
“严欢就是我的全部。”
严封的声音,此刻却是出奇的平和,为了妹妹,他有什么做不出来?
听到严封的话,宁雨桐沉默了下来——
严欢是严封的全部。
而宁府的家人也是宁雨桐的全部,如果有一天她最珍爱的家人们也遭遇如此困境,她,也什么都做得出来吧?
…… ……
欢喜一直守在门口没进来,直到宁府的侍卫队走出去很远,那丫头才蹑手蹑脚的进来,随即点亮了房内的烛火。
“大小姐?”
见宁雨桐和严封都沉默着,欢喜犹豫着,还是来到宁雨桐身后低低的问了一句:“要奴婢去请大夫吗?”
宁府的大夫一定不能用,但是这床上的人看起来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不用。”
宁雨桐还没开口,一旁的严封已经冷冷说道:“长歌已经吃过我们追魂殿特制的解毒丹,以他的体质,熬过今晚应该没问题。”
宁雨桐拍了拍欢喜的肩膀:“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欢喜看了看宁雨桐,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沉默的走了出去。
在欢喜离开后,宁雨桐这才看向严封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严欢还在管天跃的手里。对了,你们追魂殿不是有个暗杀高手吗?”
“你说暗夜?他现在不在京城。”
如果他在,今夜又怎么会如此狼狈不堪?
管天跃。
在心底默念着那名字,严封的眸底闪过嗜血的冷意。
“那该怎么办?”
严欢是宁雨桐的朋友,她真的不希望那丫头出什么意外,可是现在这情况被搞得一团糟,宁雨桐真的为严欢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先帮我照顾长歌。”严封低低的回答了一句。
宁府,距离他们遇伏的地方很近。
在长歌中毒昏迷前他也只说了三个字就是“去宁府”。
相比较追魂殿的总部,宁府要近很多,也安全很多。
想到这里,严封侧头深深的看了宁雨桐一眼:“我们不会拖累你的,过了今晚,明天就会有人过来接应,宁大小姐今日的相助之恩,我追魂殿也会一直铭记于心。”
84:毒发(1)
(追魂殿欠的人情?
好吧,这听起来还不错。对于严封的托付,宁雨桐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要立刻离开了,记住一定要照顾好长歌!”
留下这句话,严封已经飞快的闪身离开了。
今夜,真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善后。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宁雨桐缓步来到床榻前,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长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今晚她这宁大小姐要打地铺了吗?
“咚咚咚。”
宁雨桐正要收拾被褥,屋外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谁?”
宁雨桐立刻警惕起来。
刚刚她并没有听到脚步声,来人绝不会是欢喜和欢乐,也不会是宁城的人。
“雨桐,是我。”
门外传来宁飞远低低的声音。ww
“爹爹?”
宁雨桐的语气一低:“爹爹,你有什么事吗?我……我都睡下了啊!”
“呵呵。”
随着房门打开的声音,宁飞远乐了两声:“丫头,门都没栓,油灯也点着。你连老爹都想骗?”
宁雨桐听到了开门声,身子僵硬了一下,下一秒她立刻反应过来,整个人飞快的脱掉外衣和鞋子一个闪身就钻到了榻上的被窝里。
宽大的锦被遮住了长歌的身体,宁雨桐还是有些焦急,下意识的攥紧了被角。
宁飞远终于缓步的走了进来,虽然他走得很慢,但是宁雨桐还是觉得这时间太过的急促。
“爹爹?”
宁雨桐盖着被子露出大半个身体,有些奇怪的看着宁飞远:“这么晚了,有什么要事吗?”
宁飞远深深的看了宁雨桐一眼:“你这房里……”
宁雨桐的心下一紧,但是紧接着,宁飞远却是话锋一转:“你这房里换了香料吗?怎么香味有些奇怪?”
香料?宁雨桐自然从来不用那东西。
只是听宁飞远说起香料,宁雨桐这才用力的呼吸了一下,她微微蹙眉——
空气中的确飘荡着一股有些诡异的香气,而那味道,似乎是来自长歌的身上。
“是……用了新香料。”
宁雨桐犹豫着还是撒了个小谎,在她的记忆里这是宁飞远第一次来她的房间,所以关于她房间里的一切,宁飞远并不熟悉。
“爹爹,到底出了什么事?今晚好像很不太平?”
宁雨桐看向宁飞远,见他似乎在愣神,她立刻主动的问了一句。
“是刑部在抓人。”
宁飞远回过神来,不在意的回答了一句:“我刚刚从外面回来就见你房里还亮着烛火,就过来看看你,顺便提醒你,晚上小心点。”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宁雨桐用力的点了点头,而一旁的宁飞远则笑了笑,他并没有走近,也没有再看宁雨桐的床榻。
“好了,早点睡吧,爹爹回去了。”
冲着宁雨桐微笑了一下,宁飞远这才缓步的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他还用力的关了关房门……
院落之外,宁城笔直的站在那里,见宁飞远出来,他立刻恭敬的向前:“将军,情况如何?”
夜里逃入宁府的黑影,宁城搜索了很久,依旧没有找到,而整个宁府唯一没有搜查的地方,就是宁雨桐这里。
宁城因此很担心宁雨桐的个人安危,害怕她被人胁迫,所以宁城一直等着晚归的宁飞远,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没事。”
宁飞远的声音很低,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那就好!”
宁城深呼了一口气,他是宁府的侍卫统领,要是大小姐在府上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是难辞其咎的。
“走吧。”
宁飞远招呼着宁城离开了宁雨桐的院落,不过在离开之前,宁飞远还是非常隐蔽的回头望了一眼那紧关的房门——
房间里,藏了一个男人。
宁飞远没点破,不代表他没发现。
85:毒发(2)
(房间之内。
在宁飞远离开后,宁雨桐发觉自己已经紧张的满身都是汗水。
好险!
若是被爹爹发现,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咳,咳咳。”
就在这个时候,宁雨桐身边的长歌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
“噗!”
紫黑色的血液吐在了宁雨桐的锦被之上,那一股奇异的味道越来越浓烈。
这到底是什么毒药?
宁雨桐手忙脚乱的把被子换了下来,弄了半天才把房间里最后的一张被子盖在了长歌的身上。
就在宁雨桐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的手腕忽然间被人用力的抓住了。
“紫桐。”
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从没有过的虚弱。
“长歌,你醒了?”
宁雨桐愣了一下,这才有些激动的低头看向一旁的长歌。
“我……”
长歌艰难的吐出一个字,随即又没了声音。
“你说什么?”
宁雨桐没听清他的话,忍不住弯下身子,靠在了长歌的脸庞:“长歌?”
长歌抓着宁雨桐的手突然一紧。
“该死。”
床榻上的长歌狠狠的低咒了一声,又猛的松开了宁雨桐的手腕。
什么情况?
毒药发作?
“别靠近我。”
床上的长歌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整个人蜷缩在了床榻上宽大的黑袍下隐约的可以看到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似乎非常痛苦的模样。
“毒发了?”
宁雨桐有些不知所措,严封不是说他已经吃过特制的解毒丸了吗?
“对了,我这里还有解毒药!”
宁雨桐忽然间自语了一声,随即急忙的跑到一旁的柜子里从自己平日里常用的那些金疮药里找到一瓶解毒散快步的来到了长歌的面前。
“没用的。”
长歌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我……熬得住。你别……别过来就行。”
其实在发觉到中毒的第一刻,长歌就封住了自己心脉附近的要丨穴,并且吃下了追魂殿的特制解毒丹,只是这毒药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诡异,所以长歌不想让宁雨桐接近,以免发生什么意</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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