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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忆往昔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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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霄元看着被千赫渊推开的手，心痛隐隐的蔓延开来，仿若要让他窒息。谁能想到恭亲王千赫渊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却早已换成了皇上的暗卫，每月那巨毒的解药都是这个最亲近的人按照皇上指令给的。这一路保护她、支持她，不过是为了皇上的宏图。眼看着她对自己的照料、对自己的掏心掏肺，他却无以回报万分之一。那么刚才她说她知道，是什么意思？是早已知晓他的身份吗？是明知道会死，所以不在乎吗？

千赫渊并不知道季霄元在想什么，当然她也没心思想那些。她整了整衣服，清风拂过，吹起不加束缚的黑发，飞扬在天空犹如过往般肆意，之后落在宝蓝色绸缎的外袍上，华美绝代，如同昔日战争之后飞扬而起的招魂幡。一张因失血过多的素面因苍白而呈现霜色般的透明，好在阳光明媚，打在了她的脸上添加了些许颜色，不需擦粉，不用抹妆，这个曾在战场上睨视天下的人依旧完美如初，若说唯一的瑕疵，那便要数脚上的一双白色织锦高靴面上的一滴肆染的红，好在腰间的腰带是暗红色，且并没有染在白色的底衣上，浮华锦，素白衣，出淤泥而不着尘，果真名不虚传。

千赫渊提起一口气，左手握紧放有降书的锦盒，一步又一步坚定的迈上石阶，仰起头，环视四下的大臣。大臣们仿佛并不意外她的到来，却无一敢与她对视，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从几位大臣眼角中看到了惋惜、同情。不自觉地将右手抚上脸颊，一片冰凉，想来是苍白的吓着了他们，唇边绽放了一抹笑，挂上她无上的骄傲。

千赫渊缓步走着，眼中看着正位上的皇上，边走边沉声扬起：“千熵恭亲王，皇姓千赫，名渊，字熙辰，三岁能识字，五岁会吟诗，七岁作画换得黄金百两，十岁遍览群书胜过当朝状元，十二岁初次征战，以五万军队胜十万浮惊。轩仪殿上曾立誓，有生之年，定要踏平江山、合定四国，令皇…….皇上一世高枕无忧。”千赫渊走到碧云殇旁边，身形已经难以控制的颤抖，瞥眼见到地上这个自己视比珍宝的男子，如今浑身血迹斑斑，是不是她本身就不该珍视什么，越是珍视的，最后越会狼狈。捏紧了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中，千赫渊只能尽量保持挺直身体，可那轰然的跪地声昭示着她此刻的虚弱，不能现在倒下，再一点时间就好，一点时间nad1（千赫渊掌心上的指佳陷入更深，血顺延而下，仿佛只有那淡淡的痛楚才能支撑她的坚持，抬起头看着位上的皇上，恍惚间看到她眼中略过的泪光，是不是看到此时的自己，她的心中也会有一丝不忍，也会有一点想起那个曾经围绕在她身边叫着“皇姐、皇姐”的小女孩呢？

“皇上，臣不负隆恩，将黎遥国的降书奉上。多年征战，终应当日之诺，却已经油尽灯枯，个中缘由种种，与他人无关。今臣愿奉上一切，恳请皇上念在臣多年劳苦，放云殇一条生路。”说罢，一头磕重重磕在石板上。登时血蔓延在石板上，惊得大臣们皆是倒吸了一口气，连皇上也微微的颤抖。

“你……你这又是何必呢？若是没有他那一刀，你……不会现在死。”皇上思及此处，愤恨的看着碧云殇，“皇姐一定要替你报仇。”

听到‘皇姐’二字，千赫渊不由的身体一颤，缓缓抬起头看着正位上的君主，泪却不自觉的涌了出来，六年了，无论是负了什么伤、流了多少血，她从未流过泪，她以为不会再有泪了，却在临死的时候因为她嘴里的一句自称‘皇姐’而泪湿眼眶，只是泪终究没流下来，一时的激动终究抵不过一次次的提防、一遍遍的折磨，“皇姐，没有那一刀，我也会死啊。”

皇上闻语愣了，看着这个自己防了这么多年的皇妹，忽然想起眼前这个人曾是自己疼着护着爱着宠着的最亲近的妹妹，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却都是因为自己。是啊，那杯酒藏着巨毒，就算有解药，也不过是缓解，最多六年，她终究会死。只是她应了她当日的诺，而自己呢？曾几何时，她也温柔的将她搂在怀中，轻声的说：赫渊乖，皇姐一定会护着你，一辈子。一辈子，原来这么短啊，在最灿烂的十八岁便要结束了。

看着呆愣中的皇姐，千赫渊再次将头磕在地上，“求皇上饶了碧云殇。”

“好，朕饶过碧云殇，且允许你卸甲归田，从此，你可以做个逍遥王爷，不必早起上朝，不必征战疆场，不必明争暗斗，不必离家背乡。”皇上淡淡的开口，却只有她和千赫渊知道，这些话是十二岁千赫渊出战前她对千赫渊说的，那时为她战败后准备的最好的安排，只是当时千赫渊说自己不会败，只是最后千赫渊没有败nad2（

千赫渊看着眼前的皇姐，威严早胜当年，但温柔的目光却是依旧，若是当年她真的战败了，是否此刻还能扑进皇姐的怀里，讨要着最新的珠钗，央求着最美的锦衣……千赫渊慢慢闭上眼睛，头再次磕在地上，时间不往复，一切都成烟，“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身边的碧云殇满面泪流的看着自己，许是自己现在的样子吓到他了吧，他不住颤抖的肩膀好像那时在大火中的碧华宫。对于那场杀戮，她深感无以为力，对于那场大火，她只觉心碎不已。可她对他一句都没有解释、没有辩驳，错了便是错了，若要人为这场错误负责，她不介意。千赫渊用手抹去碧云殇脸上的泪水，她想告诉虽然他能哭出眼泪是好事，但这张绝世的脸不该为了挂着泪水，她想告诉他她知晓他心中的苦楚，不忍他受着煎熬，她想告诉他好多好多话，来弥补这么多年对他的冷漠、对他的歉意，只是没那么多时间了，她也没有气力了，千赫渊张了张嘴，很轻的说了声“走吧”。

碧云殇跪在地上，不住的摇头，“不要不要，皇上，求皇上赐我一死，求皇上赐我一死。”

千赫渊无力开口，只得看着曾经最了解她的皇姐。

皇上轻叹了一口气，“来人，将碧云殇松绑，免了刑责，逐出宫去。”

“是。”两名侍卫立刻架着碧云殇向宫外走去。

“王爷、王爷，千赫渊……”

千赫渊拼尽力气，站起身，想再多看一眼，看一眼那个自己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的人。

原本跪着的地方赫然血迹一大片，季霄元吃惊的看着那片血迹，又看了看千赫渊越发惨白的脸，那张脸上已经不见丁点血色，包括唇色也是白的近乎透明，但千赫渊浑然不觉，一双眼睛注视着碧云殇离开的方向。此时又是春天，春风拂面，柔和的像是父君的手一般，抚平她蔓布身躯的疤痕，安慰她苍凉不堪的心灵，不知从哪里飘来了无数的花瓣，是她最爱的桃花，花舞间仿佛还能看到两个小女孩在桃树间玩捉迷藏，姐姐告诉妹妹闭上眼睛，睁开的时候会有奖励，奖励是糖果吗？妹妹满心欢喜的想着，紧紧地闭着眼睛，闭着眼睛……

千熵元硕年，四国合并，千熵恭亲王薨nad3（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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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初秋乱世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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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赫渊仔细的询问了安尔南的住址，可无奈安尔南形容的乱七八糟，一会南走一会西行，最后千赫渊干脆不再问他，好在出了竹林走不一阵儿便看到行人，经过几次问路之后也总算知道了大致位置。

眼见着时辰近了黄昏，终于瞧见远处村落的模样，千赫渊不由地吐了一口气，看着身边累得疲惫喘息的安尔南，不由地一笑，可不能怪她不懂怜香惜玉啊，也不知怎么会有这么穷酸的地方，走了半天连匹马都没见到，更甭说马车、轿椅了。

“出来，都出来，我们将军辛辛苦苦为大家戍守边关，不过是想要个小哥陪夜，你们竟敢如此拖拖拉拉的，说你呢，还敢躲。”语罢，几声抽打加哭喊声传来。

千赫渊汀了要迈进村落的步子，拉住了身边的人。安尔南不明所以，回头看着千赫渊，“怎么了？”

千赫渊知道安尔南没有武功，自然听不到远处的吵闹声，但听声音官兵应该是在挨家挨户的搜索男子，而且人数还不少，若是此时带安尔南走进去，不知会否不妥。

“究竟怎么了？你怎么不走啊？我家就快到了，前面的巷子左转再走一点就是了。”由于快到家了，安尔南的神情轻松而雀跃，巴不得一阵风似得跑回家。

千赫渊低叹了一口气，罢了，纵然她半分不想招惹朝廷、官兵，可多得了一时又怎能躲不过一世？思及至此，拉起安尔南的手，“走吧。”

安尔南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千赫渊的背影，总觉得好像是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在发生，但是看着这样坚定的背影，又会莫名觉得安心。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哭喊声和叫嚷声越来越大，千赫渊感觉到身边的人手不自觉的颤抖，但脚步却不自觉的加快，心知他定然是害怕却又担心的矛盾着，握着他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单纯的想给他一些力量、一点安慰。安尔南也明白千赫渊的用意，想冲着她笑一笑，扯了嘴角却只徒增了苍白nad1（

纵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却还是为眼前的一幕所触动。年迈的老人被官兵叱喝鞭打着，有些还想着冲破官兵的阻拦在地上向他们被带走的孩子们爬去，却被发现了之后一通拳打脚踢，不远处稚嫩的少年们不断地哭喊爹娘，泪水中夹杂着深深的恐惧以及浓浓的担忧，几乎沙哑了的喊叫换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鞭落，负责驱赶少年的官兵满嘴的污秽之语，手上不是掐一把这个就是摸一把那个，嘴上还扯着令人不堪直视的笑，仿佛置身于青楼楚馆一般。

“你们什么人？站在那儿干嘛？”

一个官兵突然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千赫渊与安尔南，举着手中的棍棒指着千赫渊。

“你们是哪个将军的兵？”千赫渊眯着眼，看着那官兵手上对着自己还在滴着血的棍棒，浑身散发着凛煞之气。

“我们是……”那官兵被千赫渊的气势震慑，不自觉的颤了一下，“管你什么事，你个大胆的狂徒，这事你也配过问，”说着注意到了千赫渊身边的安尔南，眼神中瞬间放大，透漏着奇异的光彩，“美人啊美人啊，来人，快来人，把他们抓起来，我们将军今晚肯定能满意了。”

“我最后问一遍，你们是哪个将军的兵。”千赫渊厉声问到，语气中尽是寒冰怒气。

一条路上的所有人都因这一句话都呆愣了半饷，那声音犹如爆竹一般爆破在他们的耳边，不知是声音太过响亮还是气势太过慑人，竟让每个人都感到心上一紧，却一时都忘记了回话。

千赫渊轻抚上额头，极为随意的笑了笑，自语道：“通常我带出来的士兵，如果让我同样的话说了两次却还是没得到回答，那他的下场一般不太好呢。”

“大、大胆狂徒，难不成想造反吗，来人，给我抓起来。”声音刚落，周围的士兵迅速的向千赫渊袭来，摩拳擦掌、满目凶光。

安尔南见状收回目光，也无暇再去寻找他父母的踪影，拉起千赫渊就要跑，嘴上还不忘喊着：“快跑nad2（”

只是千赫渊却纹丝未动，借力将安尔南扯了回来，力量突然回转而站不稳的安尔南瞬间落入千赫渊的怀中，待回过神后登时满面通红，活像个红苹果般诱引着眼前的人。千赫渊一笑，眼中却多了些温暖，刚才安尔南拉起她跑的动作不觉间在千赫渊的心上添了几分温度，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纵然因他的相貌略加了照料，然对方却在生死之间记挂着自己，这淡淡的温暖竟让千赫渊不想放开怀中的人。“你这么记挂着我，帮我御敌，可好？”

第十四章 初秋乱世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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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尔南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出口，左脚便被弹了一下，瞬间抬起，落下时地上已经多出了个人影，“啊……”还未来得及思索身体已经被千赫渊甩向空中，在无数灯火下如同飞驳鸟般翩然于空，只可惜千赫渊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欣赏，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子，指风一带便将石子射了出去，只见石子纷纷打在那些较近的官兵身上，顿时倒地一片，无一空落。

仿若早知结果如此般，千赫渊脚下生风，人影穿梭在剩余的官兵之间，手腕转动间一个个石子弹飞了出去，待手上最后一个石子飞出去后，便转身站定，张开双手抱住那个迎面而来的躯体，几个回转后放落下了怀中的人，却不得不堵上耳朵，心下叹一句这小子的气还真是够长。

“落地了，不要再叫了。”

“啊——”安尔南根本不听千赫渊说什么，仿佛只有一个劲儿的叫出声才能压制住心底的慌张。

千赫渊堵着耳朵看着身旁叫声没完的人儿，若是平日里身边有如此呱噪的人存在，她早就当机立断的一掌打飞，可此刻看着身边的人张着一掌樱红的嘴，配合着脸上憋气而显现出的红色，样子竟像襁褓中的孩童受了委屈假哭的时候那样可爱惹怜，那樱红的唇散发着香甜诱人的讯号，偏偏他的主人还不自知的微张着口，若没有那一脸无辜与惨烈的叫声，千赫渊简直会以为那是对她热情的邀请。思及至此，不由地咽了口唾沫。

不多会儿，安尔南一口气再没了半分，遂红着脸大口的吸着气，睁开眼睛才发现身边的千赫渊堵着耳朵看着他，地上之前被官兵殴打的村民也皆是堵着耳朵，不由觉得自己太过失态，脸上的红更加通透。

看着脸更红的安尔南，千赫渊不禁起了逗逗他的心思，虽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的说：“其实你刚刚翩然于空的样子很漂亮。”

闻言，安尔南的脸色更红了几分，头也更低了些。

“若是没了那杀猪般的惨叫，就更好了nad1（”

安尔南闻言，脸色瞬间白了，瞪着千赫渊半饷，狠狠的剜了一眼，再不理会，自顾的往前走着，走了几步却不见千赫渊追上来，遂停下脚步撇着眼看她。

千赫渊掌风一扫，脚边的横刀落入手中。双手捧着刀，仔细看着，这刀上没沾染任何血迹，几处锈斑昭示着他的主人根本不将它当回事，甚至只是用它当做唬人的装饰，带着这样的刀若是上了战场，只怕是去找死。心中这样想着，脚下却有一步没一步的走到最近的一个瘫倒在地、叫痛连连的官兵旁边，“你说这刀砍在你身上，会不会很痛啊？”

那官兵瑟瑟颤抖着，看着自己眼前的刀，话也说不利索，“当、当然，姑、姑、姑娘饶命啊。”话到最后，已成呜咽之音。

千赫渊闻言一笑，随口答着：“不用这么客气，我还没老到能当你的姑姑。”手上的刀随意转了转，靠近了那官兵几分。

“姑、姑娘，姑奶奶，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那官兵死死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刀片。

“恩，那你说说你们是哪个军队的？”

“这……”饶是哪个官兵，也不敢在杀人放火之后大肆的说出自己的军队。

“在我还没消磨完耐性之前。”千赫渊幽幽的开口，仿若吐出的皆是寒气，刀片眼见着靠近。

“是从将军。”生死眼前，地上的人一咬牙，说了出来。

“从将军？”千赫渊皱眉，思索着四国间从姓为将之人，不由心上大惊，“难道是从怀卉？这里是黎遥？”

地上那官兵闻言也是一愣，黎遥国的军队向来名声不好，而她们从将军更是个中翘楚，因此才使得她们均被勒令不得擅自外传身份。本以为眼前这个人定是为了借机教训才执着追问，可如今看来她竟连身处都不自知nad2（不敢多想，惟恐回答慢了便丢掉了小命，于是忙答道：“是，是黎遥国。”

千赫渊低眉而蹙，醒来之后一直以为是在千熵境内，不想竟到了与千熵距离最远的黎遥，不由低声一叹，看来要短时间找回曾经自己身边的佳人恐怕是有些难度了，不知他们过得怎么样……思绪飘远，仿佛那一张张鲜活绝美的面容又如昔日般围绕身旁，遂柔和了表情，也没了惩罚这些官兵的心思，站起身踢了踢地上大气不敢喘的官兵，“滚吧。”

那官兵如获大赦，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起身就跑，一面跑一面还催促着自己的同伴，“快跑快跑……”

千赫渊眯着眼看那些逃跑的官兵，还不忘喊一句：“别再来扰民，不然下一次见面就是你们的忌日。”

只见远跑的官兵中有些闻声，脚下一绊，吓爬在地上。

周围的村民也站了起来，纷纷向着千赫渊靠近，有些胆大的指着那些官兵叫骂，更有甚者扔着向着那些官兵扔石子。

千赫渊淡笑着，也不多加阻止，民怨若是不得发泄，终有一日会爆发，这个道理，她再清楚不过。渐渐，周围那些胆小的村民也开始大声喊骂起来，冲着那些越来越小的背影，直到那些背影再也看不到，喊骂声才渐渐停歇。不知是谁的抽泣声先传入了大家的耳朵里，那些刚被救回来的公子纷纷掩面低头，千赫渊回头环顾，不经意间看到站在人群后面的安尔南，许是被周围气氛所感染，安尔南的眼睛红红的，苹果般嫩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微蹙的细眉随着哽咽的节奏一下一下的动着，不由的让人心上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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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问名之礼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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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回过头时正见一位男子走到自己面前，虽是普通姿色，却也清秀，“感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身无长物，无以为报，请受在下一拜。”话刚落音，便要往下跪。

千赫渊哪里肯让他跪下去，双手抬起那男子手臂，将他抬了起来，可抬起了这一个，身后却跪倒了一片，纷纷说着“谢姑娘救命之恩……”定睛看去，那如苹果般可爱的人儿也跪在地上，带着十分诚恳的表情向下一拜。千赫</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