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皇上允许,只要太后那里知道一声,一般都是放行的。
容妃住在锦宁宫,宫里只有容妃和一个前年刚入宫的秀女,比李华低一级,只是个常在。三年的时间,只混了个常在,说明这个女子也只是一般般。
现在容妃病了,由同住一个宫里的婉常在照顾。
尤氏和朱理入了宫以后,到达锦宁宫时,看到婉常在带了个宫女,宫女手中提了个食匣,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正要进到容妃的厢房。
“靖王妃,理王爷。”婉常在带宫女停在了门口,向尤氏二人福过身。
朱理比较心急,走上前问:“容妃娘娘近些日子身子有没有好些?”
婉常在细细瘦瘦的,说话温温吞吞的,头不敢抬对朱理说:“回王爷,容妃娘娘的身子,时好时坏,御医来看过,说主要还是情志所致。”
“母亲,我们进去吧。”朱理回头对尤氏说。
尤氏这一样是心急担心妹妹的身体,当年妹妹可是为了他们家才入宫的,便和朱理一前一后进了屋里。
之前有太监先进来通报,容妃换了身衣服,稍微让人打理下头发,让自己不显得过于憔悴,紧接着,绕过屏风来到花厅。
尤氏见到她出现,带朱理一同行礼:“臣妾参见容妃娘娘。”
“快抬起头来,姐姐。”容妃着急地说。
尤氏抬头,只见她立在绿柳莺歌江湖畔的屏风前,屏风还是那扇屏风,只是这个人,半个月前才见过的那幅花容月貌,突然之间圆润的脸蛋消去了一大半,脸颊都凹进去了,好像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尤氏内心里深深地一惊,皱了眉头,说:“是臣妾拖累容妃娘娘了。”
“姐姐这胡说什么。”容妃轻斥一口,马上让人倒茶,“珠儿,柳儿,还不快把皇上赐的那个碧螺春给我拿来。”
“是的,娘娘。”两个宫女马上手脚麻利地放茶叶,冲热水。
容妃自己坐在了榻上,招呼尤氏坐她旁边,又亲切地看了眼朱理:“几日不见,小王爷个子又拔高了一截,可喜可贺。”
尤氏道:“都是托娘娘的福。”
“我有什么福?”容妃麻木地笑了一笑,让朱理在她右侧的椅子上坐下,好近距离打量。
尤氏抬头再看她那身藕粉衣裙,腰带没敢多系,照样宽裕了许多,是身材瘦的不成样了,眉头皱成了两个疙瘩,问:“娘娘身子究竟是如何了?前些日子一直想来见,娘娘又说不用,早知道臣妾早点进宫。”
“姐姐,你我私下叫容儿就行了。”容妃说,拿起丝帕捂在嘴角上轻轻咳嗽了一声,“我这个身子,只是前段日子不留意,偶感了风寒。”
“可有吃药?”
“吃了。皇上让人请了御医过来看,原先,身子还挺重的,都起不了身。好在王御医妙手回春,几贴药下去之后,现在已经能起来行走几步了。”
尤氏听见说是万历爷来看过,心里头稍微踏实,安慰她说:“妹妹在宫里,不像那些新人,皇上始终都惦记着。”
容妃掩遮嘴角那丝苦笑:“姐姐不是不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每年宫里来的新人有多少,只见新人笑不听旧人哭的。皇后娘娘都换过两位了。如今这位皇后娘娘聪明在,心胸宽广,知道管不住,还不如不管。我这也是,想找个新人,都不容易。”
“婉常在到现在都没有被皇上临幸过吗?”尤氏深深地担忧,见过这个常在几次,婉常在娴熟文静,就是人过于安静了,仿佛习于安逸,习于在别人庇护之下,根本没有进取心。但是,容妃一旦年纪大了,想再吸引万历爷过来,只有容妃一个人肯定不行的。这点,纯嫔就十分聪明,在早知道李华刚入宫气势太盛惹得周遭人讨厌时,纯嫔却反其道把李华请进了自己宫里住,现在,万历爷时常往咸福宫走,不看李华,有时候也会到纯嫔那里坐坐。
不能说皇上没有一点旧情可念,但是,这宫里的旧人也不少。
容妃现在难就难在,一是自己年岁肯定不比新人了,二是自己最大的靠山,姐姐的夫家护国公府出了大问题。皇上每宠一个妃子,都有他自己的理由的。除了这个女人给他生儿育女之外,这个女人背后的势力,对他有利益的,都必须有所关照。
容妃当年进宫,不用三年,没有真正产下一个龙胎,都被升为了妃位。除了她自身姿色与姐姐一样为国色天香以外,更重要的原因,当然是护国公府了。
尤氏只有这个妹妹,她们两姐妹出自的尤家,是江南地方上一个有名的望族,但只是地方上的″里最大的官,是她们的祖父,曾经任过知府大人。余下的,也就平平而已。如今祖父早已去世,要不是尤氏在护国公府,万历爷没有理由宠容妃宠到,如今容妃病了貌似失势了,万历爷还要亲自来看过。
“如今不太一样了。”容妃却这样说,“以前,皇上来的时候,都会陪我坐一会儿,最少一炷香时间,如今,看过人以后就走了。”
朱理一直在旁边听她们两人说话,听到这儿实在忍不住,打开口说:“容妃娘娘不用担心,我下个月回北疆,到时候,皇上绝对不敢再这样对待容妃娘娘。”
听到他这句话,尤氏脸色一沉。
容妃更是皱紧了眉眼,对朱理说:“小王爷的好心好意,我都明白,但是,小王爷年纪尚小,怎么可以上战场?”
“怎么不可以了?我兄长我这个年纪都在军营里了。”
“那个时候,你父亲在!”尤氏都一样忍不住出了句声。
朱理被她表情吓了一跳,随即皱了眉宇,依旧不吭气的,坚持着。
容妃拦住尤氏,话声较为柔和,与朱理分析着事态:“你如今如果坚持上北疆,不过是中了人家的计。你想想,你兄长无缘无故忽然命丧于战场,本身已经够令人生疑的了。如果你这时候上去,哪怕战死了,人家恐怕也只不过认为你愚蠢,想为兄长报仇反而误了自己性命。皇上除了给你立个碑,歌颂德,我和你母亲可都惨了。因为护国公府已经后继无人。”
朱理眉宇间又皱了几分模样,耳听,容妃这几句话没有错,是听进了他心里头。
容妃回头对尤氏说:“姐姐你也不需要太担心,我看,要进护国公府的这个长儿媳,还行。”
尤氏和朱理一听,都愣了下。
“容妃娘娘怎么知道——”尤氏探前一丝着急。
容妃轻拍下她手,说:“上回是我糊涂了,给隶儿找的尚书府三小姐,本以为那三小姐与华才人是姐妹,华才人正得宠,若隶儿娶了三小姐,本宫与华才人亲上加亲,在后宫也就不怕失势了。”
“那个时候——”尤氏回忆着,“容妃娘娘对三小姐赞不绝口,无微不至。臣妾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变卦?”
...
(“恐怕谁想到当寡妇都不能接受。三小姐这个心情,本宫本也可以明白。问题在于,这个小女子的心思实在歹毒。竟然在此之前已经脚踏两条船。若今儿隶儿不死,本宫还真是害了隶儿。让这种女子嫁到护国公府里的话,恐怕一日都无安宁。”容妃眸子里闪过一抹芒痕。
“容妃娘娘说的是。”尤氏早已觉得,自己儿子不娶李莹也好,这种女子其实说穿了谁敢要,看着盘子里的想着锅里的。
“隶儿到至今都无任何消息吗?”容妃问。
“除了皇上收到的消息,至今我这儿,依然无消无息的。”这才是尤氏真正怀疑儿子未死的原因,因为,护国公府拥有的黑镖骑,是不属于朝廷的,为护国公府自己的部队,黑镖骑里面的每个旗主都是宣誓只效忠护国公府的,更别说伏燕等从小跟随朱隶的死忠,结果一个都没有出现,来向她汇报朱隶怎么死的。
据闻,黑镖骑在边疆依然坚守边疆,也不见全军覆没。『』皇上焦急的是,朱隶死了以后,护国公府并没有把军权交出来。上回百花宴里,太子与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可以听得出皇上的意图了。但是,不要说朱隶死了,只要护国公府有一人在,绝对不可能交出军权。
“不管如何。”容妃说,“这个尚书府的二小姐,算是误打误撞,指给了隶儿,不失为老天爷安排的一件好事。”
“怎么说?”这回连朱理都伸长了脖子。
在百花宴里,能听见许多人议论他大嫂,他早就对李敏很好奇了。
容妃笑笑:“你们可能都不知道。她拿到了百花宴的花魁。”
从光禄寺卿家提前离开的尤氏和朱理,并没有让人去打听后来百花宴的结果,结果,现在这个结果从容妃口里得知,是让他们两人都惊讶万分。
因为他们知道,当时李莹在的。李莹和李华一样,都是京师里有名的才貌双全的女子。李敏能赢得过李莹?
朱理由此想到那些人说过,说李敏曾经治好了鲁王妃的突发急症,于是咬到了舌头:“我这个大嫂,看来真的是不简单。”
“怎么,小王爷叫大嫂了,是承认了吗?”容妃笑问。
“什么人,都比那个李莹好吧。”朱理懒洋洋地靠回椅背上,像大人似地吐出颇为严重的一口气。他眸里继承了护国公府的那种戾气,说到狠处时锋芒毕露。
敢甩他大哥,这个女子有的账算了!
至于,敢在这个时候嫁给他大哥的女子,自然值得他朱理尊敬。
母亲顾虑的东西他是不太明白的,要他看来,必须风光迎娶李敏,不仅是要扫尚书府一个响亮的耳光,而且李敏这样的女子值得护国公府以诚相待。
尤氏经容妃这样一说,心里头本来还顾虑的疙瘩似乎有了些松动,对容妃道:“本来臣妾来找娘娘,是想请教向尚书府下聘的事宜,如今娘娘这样一说,臣妾心里似乎明朗了不少。”
“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容妃叹一丝气,“本来隶儿娶妻,我这个做姨妈的应该亲临婚礼的才对,可是我深在宫中并不自由。据闻,之前皇上和皇后召见过二姑娘了,只是和三小姐一起来的,没有我在场,那位二姑娘怕是受了些冷落,相比她妹妹而言。”
这事儿尤氏是没有听说过。宫里的消息容妃肯定比尤氏要灵通多了,包括她今早上才听说到的,说是李敏昨天下午有无进宫一事,好像都惊动了太后,李华今早在太后那儿好像受教育了。
容妃对于这事儿倒不敢和尤氏轻易提起,眼见皇上不吱声,皇后装作不知道,太后也就只处理了两个人没有再提此事。这个事,说起来是真是假,有没有证据,恐怕宫里自己人都有些犹豫。
如果和尤氏说了,只怕姐姐在节骨眼上又犹豫了,李敏失踪过的话,那可是名誉遭受到损失了,护国公府娶了一个这样的女子的话,未免是会被外人说闲话。但是,皇上这个指婚的旨令,是绝对不会撤销的,为了安抚北边民众的民心,绝对不会。
容妃身在宫中,深知万历爷这点心思,所以在哪些事该说不该说上面,有自己的尺寸,这也是为什么她之前不见尤氏的原因。只能说,好在,这个李敏,和以前传闻中的病痨鬼好像大相径庭。
“姐姐,娶了这个长儿媳,理儿以后有个长嫂照顾,你今后也可以宽心一些。”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确实是,李敏到了护国公府的话,如果心向着护国公府的,护国公府等于多了个人,尤氏只要想到这点,都觉得宽慰不少。至于这个儿媳是不是嫁过来会不会委屈了,尤氏定不会让自己人委屈的。不要说她不会,她小儿子也不会。
两人告辞了容妃。回程的路上,朱理忽然想起什么,对尤氏说:“据说我这位长嫂,医术不凡,不如到时候让她入宫看容妃娘娘时,给容妃娘娘看看。”
尤氏对此尚存犹豫,李敏究竟心是不是护国公府的,会不会是皇上有意安排过来的,都需要观察,不能太早下决定。
但是,不管怎样,尤氏第二天,即派了八辆大马车到尚书府下聘了。
王氏听见护国公府下聘的车队来了,原先不以为意,因为在她心里尤氏一直是个小气鬼,怎敢下重金迎娶一个病痨鬼,于是,随意遣了个人到门外看一看。
张嬷嬷到门口一望,隆重的车队绵延到了巷道尽头,吸引了沿途许多百姓围观,巷道里早已被挤到水泄不通。不断听见有人议论:哎呦,这是谁的车队?好像还没有迎娶新娘的,都这么大的车队来下聘。
是让人大吃一惊,没人会想到尤氏居然给自己的长儿媳下聘敢挥出这样大的大手笔。
护国公府不是没钱到连尤氏一套衣服都穿几年没有换过吗?
护国公府肯定不是没钱,只不过是府里的主人都不是那种挥金如土的。平常大户人家有几个银子,都是大兴土木,修建花园别墅,穿金戴银,尤氏和两个儿子都对此兴致缺缺。由于他们当主子善待下属,下属们对他们更是尽心尽力。护国公府拥有的店铺良田,都是被人管理的井井有条,每年帐目上进账都是净利润,财源滚滚。
尤氏现在这个在外人眼里看来的大手笔,对富可敌国的护国公府而言也不过是尔尔。
王氏听张嬷嬷报来,原先也不信,认为张嬷嬷的眼睛是老糊涂了,会不会看错了是别人家娶媳妇的车队。
护国公府的管家,带了聘礼的清单站在大门口等。
王氏只得带人出来到大门门口,一眼望过去,那个车队确实是绵延到了巷子尾巴不见末尾。王氏那只踏过门槛一半的脚,只被这望到的第一眼给惊吓到,脚底那样滑了滑,伸出手扶住张嬷嬷的肩头,才不至于摔倒了。
三小姐李莹的院子里,绿柳肯定是跑出来为自己小姐探查消息的。绿柳探出脑袋看到这个盛景,也是吓了一跳。
想她这么大,第一次见有人下聘居然如此隆重豪华,恐怕皇家都没有这个盛事。李莹坐在自己的小院 ...
(子里,只听不停有人来报,绘声绘色地描绘护国公府下聘的车队如何之长,车上的箱子如何之多,护送车队的人一个个如何之英武。百姓们都议论,只是下聘之礼都如此云云,到了迎接新娘子那天,岂不是更如何如何了。
如何如何,即是无法想象。
女人家,哪个不想嫁的最风光,最好是满城风光,娘家人自己有脸不说,女人嫁过去以后到哪儿一说,也都是最有脸的。谁谁谁,都会妒忌羡慕地说你嫁的多幸福,夫家多疼你。
李莹自从百花宴过后是一口气一直闷在心里不得解,没想到,李敏出事不过一天之后,还未让她爽快一下,今天护国公府又给她当头一棒。
本来,这些隆重的聘礼,都是为了迎接她李莹准备的,现在都给了李敏。
“有什么用?她嫁过去不是当寡妇吗?”李莹生气地说。
绿柳只知道,这是她第一次直言这样心中的秘密,肯定是被气坏了才会敢说漏嘴。哪怕是去当寡妇,这样嫁法,也是能让女人妒忌的要死的。
“或许箱子外面漂亮,里面是空的。”绿柳如此安慰李莹。
结果,当然不是空的。护国公府为了避免尚书府赖账,因为尚书府王氏已经赖过一次账了,尤氏特别交代,下聘时,不止王氏在,尚书府的老太太必须也在场,当着京师百姓的面,一箱箱清点东西。
李老太太是关在自己小屋里烧香拜佛,被下聘车队那些车轮子沉甸甸的辘辘声惊到,睁开眼皮问:“谁的车?牛车吗?”
她身边的人贴在她耳边说:“护国公府派了车队,八大车,来尚书府给二姑娘下聘了。有请老太太出去接收聘礼。”
对方家如此隆重的诚意,老太太没有理由马上起身出去大门口迎接。
王氏一看到老太太都出来了,牙齿咬着嘴唇,心里想:看来,不仅李敏是个麻烦,这个护国公府一样是个麻烦至极的。
本来,看对方送这么多聘礼来,王氏心里还打着小算盘,不如瞒着老太太和李大同,自己私吞些。
老太太在场的话,她这个私吞的活不好干了。
而尤氏想必早看出了她这个意图,特派自己府里的管家精明能干的,在大门口当着那些围观的百姓,展开了聘礼清单,一样一样念了起来:“全白鹿皮十件。”
“白鹿皮?!”
百姓们惊呼。
白鹿皮是个好东西,这个毋庸置疑。只有在古代的时候,那个时候是规定男方下聘时必须送鹿皮的。但是现在,抓一头好鹿不容易了,何况是被誉为白色精灵的白鹿,一般要去到北燕。在天冷的时候,一头整头的上等白鹿皮,有价值千金之说。只有那些真正有钱的大户人家能买得起。
如果白鹿皮金贵,白狐那就更价值连城了。
护国公府再报出:“白狐皮五件。”
嚓。
围观的百姓们都像打了鸡血,摩拳擦掌,已经是迫不及待伸长脖子听还有些什么令人大开眼界的聘礼。
护国公府隆重下聘的消息,不会儿传遍了京师,连皇宫里的人都听说了。
几个皇子遵万历爷的命令在太子宫殿陪太子念书。
十一皇子朱琪见到自家那小赣在门口把脑袋伸来伸去时,眼睛一眯,知道有好戏看了。趁上面的太子太傅打瞌睡的时候,让赣进来。
赣捏手捏脚进去后,打了个揖,道:“十一爷,护国公府的车队,到了尚书府门口,聘礼八大车。”
只听八大车,百姓围观数千人计,都足以让在场的所有皇子都站了起来。
“走走走,八哥,九哥,去看热闹去。”朱琪跳了起来,兴奋地摩擦掌心,巴不得现在一飞飞到了护国公府。
老九只得拉住他,提醒他:“八哥在凉亭陪太子下棋呢。”
十一由于是又调皮了,被万历爷拘束在学堂里背诵经书,太子他们是读了一会儿书之后,休息时在院子里走走,打坐,下棋,赏鸟观花,轻松轻松。
小皇子们,被老七带着,在小凉亭里围观几个年长的皇子对弈。
先是太子和朱璃下,太子赢了。太子高兴起来,让所有年长些的皇子都必须和他对弈。这样一来,轮到了朱济。两人杀了半盘以后,盘子上的棋局进入了两军僵持的局面。
“哎呀,老八,你这个棋,不太好下——”太子朱铭,像是苦恼地用指尖敲敲自己额角。
朱济嘴角始终擒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拱手答太子:“是太子殿下棋艺高超,我本该输的了。”
输?
其实,围观的众人也都看不明白眼下这个棋局上的输赢走势。但是,确实从开局不久,两军开始胶着了。
老八玩的什么名堂?连老实的七皇子,都不禁在心里琢磨了下。
“老八下的是臭棋。”朱璃突然冷冷地插入一句话,“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好好下,只想故弄玄虚,打乱对方的军心和阵脚。”
朱济对此微笑不语,展开手中的那把从老十一拿来的湘妃扇,悠悠地扇着风。
阳光好,天气不冷不热,可是,太子朱铭的额头上微微出了层汗,感觉到对面一阵凉风吹来时,他拿起明黄袖管一擦,嘴角像是勾起一抹苦笑:“这么说,我是上了老八的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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