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几日与我?”
“代替你在药堂里坐堂?”
“是,等找到合适的良医,本药堂肯定不会少付一分辛苦费给公孙先生的。”
这种小事,朱隶想都不用想,拍下大腿:“本人答应了。”
被卖了?!
公孙良生心底里,哎,一声长叹。
朱隶眸影里微光一闪:“此等小事,李大夫其实不需到今日才与在下提起的。”
李敏也没有多想,人家大叔都多爽快,说借人就借人,她要是小人心思再去揣摩大叔的君子之心,那就是错了,反正这事儿要和公孙说的,不如这会儿说了:“有人到药堂买甘草,买的用量比较多。请公孙先生为本人多留意一下。”
甘草?
公孙的脑子里也是极快地转了几下,立即明白这事儿不简单,与自己主子对了下眼。
李敏交代完事儿,肯定不敢在人家男人的屋里久坐,起身道:“本人先谢过祝公子和公孙先生。”
“李大夫客气了。”
伏燕掀开竹帘,李敏直线走了出去,步履匆匆,赶着回去继续给淑妃安排治疗方案。
朱隶从窗口眺望她出去的背影。刚才到她后院的那辆马车,确实是从宫里来的。淑妃都跑到了她这儿来看病,应该不久之后,肯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的。
小心脚步跟在他身后,公孙良生细声说:“主子,是谁想害淑妃娘娘吗?”
“想害淑妃娘娘的人多着呢。”朱隶也是回想着,自己几次进宫的经历,“淑妃当初是一年从秀女升到了绍仪。”
人美也是一种祸。淑妃那个美,尤为惊人。否则,怎会有万历爷放出那句,谁敢多看淑妃一眼,戳了谁的眼睛。
“哪怕王妃把淑妃娘娘的病治好了,淑妃年纪也大了。”公孙良生眉头稍稍拧紧了说。
这话是没错的。只能说,那人早逮住了淑妃的心思。淑妃那懦弱的,好像羊一样只想薄自己的心思。淑妃想反抗,犹如已经头伸入了虎口里的那头羊,能不能保下来,很难说。
“淑妃娘娘要是也倒了。景阳宫里,已经没有主子了。”朱隶手指头轻轻敲打了下窗棱,眉目肃穆,眼中,微微射出光亮。
“要么,在景阳宫里再安排个主子,或是,从其它宫调个主子过来。景阳宫里,刘嫔不在了,怀上龙胎的齐常在死了。淑妃娘娘再一死的话——景阳宫里其实已经没有人可以做主子的资格。”公孙良生道,“只能从其它宫里调主子过来。”
“结果这些人想看锦宁宫,不是更容易了吗?”朱隶喉咙里一声低笑,犹如寒风。
“主子。”公孙良生神情一肃。
“代替王妃好好看管药堂。肯定,会有人再继续动作的。只等本王的王妃如何揪出这只老虎。”朱隶旋身一转,跳回榻上。
伏燕、公孙良生等,神情肃穆,久久无话。
淑妃在李敏这里喝过一碗药,见时辰差不多,必须回宫,才坐上马车回去。
李敏这样,一晚上,几乎没有合过眼,却不敢在药堂里继续逗留,赶紧回护国公府去。她现在是人家的儿媳妇了,一夜未归,哪怕是为了病人生意,都是不合情理的。
尤氏知道她昨晚没有回来,早上得到他人报来的消息后,眉头皱起了一丝,吩咐:“让大少奶奶到我这里一趟。”
李敏洗过脸,听到婆婆叫,整理下衣裙,过去尤氏院子里。
尤氏的花厅里,早饭已经摆好了。尤氏坐在那里,喝着羊奶,让李敏在旁边站着。
朱理进来给母亲请安时,只见李敏站着没有说话,惊异了下,问:“母亲,大嫂为何事站在这儿?”
“没你的事。你昨天我要你抄的经书,抄好了没有?”尤氏问。
由于朱琪说漏了嘴巴,朱理挨罚。尤氏让朱理在书房里抄经书,十遍。像护国公府里的男人,写字等于要他们的命。不要说十遍,一遍都能让朱理举白旗投降了。
“母亲。”朱理据理力争着,“她敢那样对大哥,我也只不过是代大哥回来前教训下她。”
“行,抄二十遍吧。没有抄完,不准骑马,不准射箭,不准舞剑,不准习棍。都吩咐下去,二少爷要在书房里抄完二十遍经书才可以出门。”
啧啧。
朱理直接跪下了,连道:“母亲,孩儿错了。孩儿知错了还不行吗?”
尤氏扫了儿子一眼:“抽她鞭子,你还不如直接扒了她的皮。有你这样做事的吗?”
李敏嘴角抽了抽:自家婆婆是什么样的人,在她眼前算是露出一点了。
朱理翘了翘嘴角:“我抽她鞭子,她脸上的皮都掉了。”
“你问问你大嫂,这皮能再长起来吗?”
不知觉中,尤氏把矛头指向了她。
李敏与把视线瞟过来的小叔对了对,见小叔实在可怜,不由为小叔说两句:“皮,是能再长起来的,但是,能不能长到和以前一样,恐怕不容易。”
朱理立马给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回头对尤氏说:“母亲,身为名医的大嫂都说了,我这鞭子抽的不赖。”
“你什么时候这张嘴学的十一爷油嘴滑舌了,他狗嘴里都吐不出象牙来,整天被皇上说,你学他?!”尤氏那把气无处洒,气呼呼地转过身。
朱理起身过去,给她捶背:“母亲,不要气了。都是孩儿的错。”
李敏赶紧接上一句:“都是儿媳妇的错。”
尤氏要是真想罚他们两个,早将他们两个扔进喂猪了,张口一叹:“都坐下吃早饭吧。”
结果,这口饭刚吃到一半,门口有人来报信,说十一爷又来了。
“这家伙,天天来这里做什么?这儿又不是他住处。”朱理抱怨道。
十一爷未搬出皇宫里去自立王府,由于年纪未到,是在皇宫里住着。皇宫里的皇子们,年幼的,是在母亲和养母的宫里住。像十一爷这样年纪稍大些了,没有在母亲宫里住了,是搬到皇子们在皇宫里集中的住所。
其实,李敏昨天听朱琪说起自己的事时,都已经察觉到这个皇子,貌似对养母和生母都不是很感兴趣,但是,秀慧宫,朱琪会经常过去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规矩。
朱琪一如既往,风风火火在人家报信后不管人家答应不答应接客,自己跑进来了。
朱理见到他就想起昨儿的气,质问:“你怎么又来了?想找谁?”
“找你。”朱琪上前拉他的手。
“找我做什么?”朱理挣开他的手。
朱琪回身,冲尤氏鞠躬:“靖王妃,我十哥那十嫂子快不行了。八哥叫所有兄弟最好都去十哥府里探望下十哥。”
【75】真的太迟了?
这个八爷和十一爷,真是!
以为人家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吗?
尤氏皱了眉头,筷子搁在碗边,问:“禧王妃是怎么了?”
十一爷像是焦急的,愁眉苦脸地说:“我十嫂前段日子身体不知怎的不好了,找过大夫,吃了约一个月的药,昨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吐血了。”
吐血?
尤氏深知吐血的厉害,才知道这十一爷想大惊小怪吓唬人,也不会拿十王妃吐血的事来说。
“怎么会弄到吐血呢?”尤氏的叹息声在小花厅里徘徊。
与十爷不熟,十爷府上可以说,从没有去过,只是在公众场合遇见过禧王妃一两次面。对十爷这个媳妇,尤氏对其的印象只能停留在皇上太后皇后评价这个儿媳妇的几句话说,比如说贤淑良德,恭顺敬孝,这样的好儿媳类似的话。这些话,等于打官腔,也不知道皇宫里的长辈们对这个儿媳妇究竟有没有关心过。
话要说到,这个十爷,十皇子朱禧,前头有个哥哥,是老四,结果,这个四哥很早的时候,好像是在宫里玩耍时溺水不幸死了,那会儿,万历爷未登基呢。朱禧是生母庄妃的第二个儿子,他底下,还有一个小弟弟,十六爷,年纪还小,才八九岁大,住在宫里。
朱禧从皇宫搬出去,自立门户,娶媳妇,才都是年头的事。
短短半年,这个十媳妇就不行了?
不要说尤氏吃惊,论做任何人听见都会很吃惊。给皇子找个媳妇,那都是精挑细选的,无论样貌、才华、身体各方面都要经过重重考核以及筛选,因为这些女子身上都担负着给皇室血脉开枝散叶的重大任务。所以,李敏之前是个病痨鬼的时候,说是与三皇子朱璃有婚约,不要说静妃不答应,皇帝和太后那一关肯定也不可能答应的。
“这——”尤氏一只手按在大理石桌面上,来显示自己内心里的惊讶。
十一爷朱琪伸出去的手再拉了拉朱理:“走吧,十哥,你我本来是一家。十哥以前,不是和你们兄弟俩一块玩过吗?你哥还教过我十哥拉弓。当然,一比射,你朱理又让我十哥气歪了嘴。但是,你不是不知道我十哥那个性情,心里头是软的。”
十皇子朱禧,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所以,在皇宫里的时候,难免得罪不少人。说是心直口快,这个词可能用的还不太准确〖确点来说’妃教儿子教了一半,朱禧知道有些话不能说,于是憋在肚子里,闷在心头上,可表情掌控不住,什么心情,想说什么话,都写在自己脸上了,哪怕他都不说。
这样的性情,其实比十一爷那张贱嘴干脆说出来更糟糕。谁看到十爷那张臭脸哪个心情能好,偏偏问的话,朱禧一句话都不说,都是听从庄妃的教导沉默是金。搞到最后,人人都怕了这个十爷。这也是为什么九爷都没有娶媳妇呢,只在府里先收了个妾。一伙人急急忙忙,却赶紧先给十爷找媳妇了。万历爷和众人想的都是,等十爷娶了媳妇,这个老十应该懂得怎么做人了,毕竟男人成家立业了会变得不一样。
可见,连万历爷都怕了这个儿子。
李敏在旁边听着十一爷一五一十地说,只知道一点,这样的人,娶的媳妇会是什么样。人家都说夫妻相处久了会有夫妻相。人的影响是相互渗透的,何况是日日相处的夫妻。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这个十爷,因为身为皇子却在皇宫里不得志,干脆娶了媳妇以后从此窝在自己的王爷府里了。
人无论生什么病,心病好,身病也好,都与自己周围的环境有莫大的关系。这个环境,小范畴地讲指居住的环境,大范围来说,人际关系直接影响到心病。所以中医才说万病皆由心生。
朱理再次甩开了朱琪的手,挑起英武的眉梢,几分嘲讽挂在嘴角上:“我说,你是想替禧王妃找我大嫂给人看病你直说就是了,何必遮遮掩掩的?”
尤氏听到这话,一个锐利的眼神扫到小儿子头上。
朱理年纪尚幼,有些事哪怕看的出来,心直口快也就说出来了。
李敏都感觉得到,都说十一爷那张嘴巴贱,可是,人家十一爷不该说的事反倒真的是捂到严严实实的,不像朱理的性情被一激真的说了出来。难怪了尤氏对小儿子这个耿直的性格心怀忧虑。
“理儿。”
尤氏一句声,朱理马上知道自己错了,由此白皙的脸更是涨了一丝怒红,怒火熊熊地冲朱琪吼:“你诓我,你给我设套!”
“我什么时候诓过你了。”朱琪试图伸手拍他肩头安抚他,“我哪敢这样做。你小理王爷一鞭子能让我半个月都起不了床。我这只是实话实说我十哥府上的事。”
尤氏终于忍耐不住插上了嘴:“十一爷,都是一家人,都实话实说吧。你带理儿去了十爷府上,不是到最终,还得让理儿派人请他大嫂过去。”
“靖王妃?”朱琪像是惊异。
尤氏起身,目光咄咄两道射到朱琪脸上:“不行。我儿媳妇,他理儿的大嫂,是护国公府的大少奶奶,怎么可以经常拎着药箱上人家家里给人看病。宫里皇上和太后的圣旨,那是毫无办法的事,另当别论。让八爷打消这个念头吧。倘若三大药堂的大夫都看不好禧王妃的病,十爷又不好向太后开这个口的话,由我入宫去向太后说,让太后让太医院的御医过去十爷府上一趟。”
这话算是将了朱琪一军。
朱琪咧咧嘴角,像是惨笑了下:“靖王妃,请御医,不用靖王妃说,莫非我十哥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媳妇有事?十哥哪怕没有这个本事去请到御医过来,难道我们这些做兄弟的,都能袖手旁观?宫里太后皇上或许不知情,可是,我十哥的母妃庄妃娘娘能不挂心自己儿子王府上的事?”
这些,尤氏当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想借太后压一下朱琪。结果,没有压住。
朱琪拱手:“如果靖王妃执意不让敏姑娘过去我十哥府上看一看病人就算了,我和八哥也不想为难到拿皇上的圣旨来让人就范,本就是一家人,弄到公文出台让人做事儿,这不是让人心寒吗?”
所以说,人家不是风风火火什么都没有想过就跑过来叫人的,是都盘算好了,择了时机再过来的。
李敏走上前,对婆婆说:“母亲,我随十一爷到十爷府上一趟,可能也就一两柱香时间,母亲不用太过挂心。犹如十一爷说的,都是一家人。”
尤氏心头挂的是,这儿媳妇天天拎药箱到人家家里给人看病跑腿,不是委屈了吗?李敏自己不觉得委屈,因为她穿来之前,已经是一名给人看病的大夫了。再说了,当大夫哪会委屈了,人家有病不得求着你,治好了人家的病人家不得对你感恩戴德。大夫这个行当,本来就是个受人尊敬的行业。
李敏当然也知道婆婆心里头所想的,说:“母亲倘若是担心禧王妃的话,反正母亲终究也是要禧王妃的,与儿媳一块坐车过去,如何?”
尤氏心底里一琢磨,儿媳妇这话没有错。都说十爷这媳妇病了有一个月长久了,自己都不闻不问的。之前自己不知情是一回事,既然现在知情了,而且十爷媳妇病的还蛮重,自己肯定是要的。即便见不到病人,坐在那里问候一下病人家属也是必要的。
谁让护国公府与皇上一家是一个祖宗≡己两个儿子小时候,也都少不了和皇子们在一块称兄道弟。
就此,尤氏让人准备了大马车。朱理和朱琪骑着马在马车前后护驾,尤氏和李敏坐在马车上,一行人匆匆赶往十皇子府。
十皇子府里头已经是一团乱了。
只见门口有人拿着张板凳,好像是要更换门前灯笼的样子。这莫非是要给病人准备后事了吗?
尤氏的心头抓成了拳头,七上八下的,不经意时那手指在李敏的手背上抓了一把。
小的说,尤氏是怕儿媳妇这进去给人看病不是时候,病人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会不会赖上李敏说是李敏治死的。大的来说。十爷府上发生这么大的事,好好的媳妇娶不到半年就死了。这还得了。说到外面去,岂不都说十爷是克妻命了。到时候,皇宫里肯定没有一个高兴的。
想那景阳宫里的事未完,这会儿十爷府上马上发生这样的事,太后娘娘不得又挂上心了。
尤氏这样想真是没错的。他们的马车刚停,迎头一辆大马车从东边来。太后也是突然得到十爷府上的报信,不知道是不是庄妃到太后那里哭过,太后立马下了急令,让太医院赶紧派人过来。
来的御医,正是那日李敏在太医院遇见过的刘御医。
这刘御医也够倒霉的,上次齐常在死的时候,是他替了王兆雄收拾了这个烂摊子。王兆雄今日又称有事调休在家了。
晦气!晦气!刘御医拎着药箱下了马车时,迎面看见了李敏和尤氏,心头连念两声,很不爽快。
拂了膝盖头,刘御医对在大门前遇到的几个主子打了个揖:“臣参见十一爷,理王爷,靖王妃,隶王妃。”
既然太后都让太医院派御医过来了,尤氏打定了主意让太后的尖兵在前面给李敏探路,说:“刘御医快请起。理儿,十一爷,还不快给刘御医带路。”
刘御医眸子里闪过的一抹晦色,想必是恼火的很。明明面前已经有了个医术听说比他高明的,居然让他先去当替死鬼。
十一爷让人打开大门,刘御医低头,戴着自己那顶官帽,小心翼翼地尾随十爷府上的人,进了门里。
尤氏见着刘御医消失在了门口,仿佛安了心,对儿子儿媳妇说:“我们走吧。”
李敏跟随婆婆,走进了十爷府里。
十皇子府,听说以前是前朝一个宦官家的府第,万历爷将其赐给了儿子,重新修整,修整约一年后,十爷和媳妇住了进来。
这个宦官家里应该是被抄之前家底很不错,进了门里,李敏发现,府中的石板路,全都是由大理石修葺过的痕迹。
院内凉亭小院,鱼池假山,样样不缺。是个闲情逸致的好地方。说起来,万历爷并没有亏待这个儿子。可能是念着这个儿子虽然总摆着一张臭脸,好歹,让他这个做皇帝的父亲,心里头从来不需要操心过。
往里走,未走到府里的后院,只听见一阵哭声从后面传来。
尤氏听带路的人说,才知道禧王妃的母亲听闻女儿消息已经从自己家里赶过来了。
十爷的媳妇,禧王妃,父亲是鸿胪寺的官员,官位不高只是个六品官。因此,知道女儿出事以后,禧王妃的母亲曹氏基本已经觉得无望了。
虽然说,能嫁给皇家的皇子很风光。可是谁不知道,嫁皇子有高有低,要是能嫁到三爷或是八爷府上,哪怕是七爷九爷府上都不差,因为外界都知道这些皇子做事比较可靠。可十爷的名声,其实比李敏之前的病痨鬼称号好不了多少。
都知道十爷是个不靠谱的皇子■事样样不成,而且晦气,到哪儿都惹人厌。
要是禧王妃娘家有点势力,还能帮自己女儿撑一撑腰,但是,想十爷在宫里是什么人,宫里能给十爷指个多好的对象基本不可能。所以,宫里才会对刚嫁给十爷不久的禧王妃诸多夸誉,说其样样好。
禧王妃是好,好在跟了十爷以后,基本一样是窝在十爷府里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事当然也就惹不出来。皇宫里,皇上和太后都认为,只要不惹祸不添乱的女人,已经是最好的女人。禧王妃这点颇得圣心。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好人短命的缘故。年纪轻轻的禧王妃,嫁了不到半年,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曹氏只是在女儿床前哭着,看到对面坐着的女婿,十爷那一头愁眉苦脸闷声不说话像棺材的神情,真想一头撞过去干脆和十爷抱着全家一块死算了。
真真是十爷那张晦气的脸,到老婆快要死了都还能无能为力的脸,让人怎么看能不想死。
门外进来小厮报告,说太后派人过来看禧王妃了。
曹氏的绣帕在脸上胡乱一抹,连福下身去代替女儿向太后感恩戴德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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