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2 / 2）

完蛋啦——唐积德脑子里面只剩下这个念头。

“大头叔叔——”小虾米挥舞着火把也冲上来。

何田田爬着捡起手枪，然后单膝跪地，扣动扳机。不过这个过程已经有两三秒钟，足够唐积德死上十回八回的了。

“砰砰——”枪声在山洞里面显得异常沉闷。

一个身影轰然倒地，不过唐积德依然好好站着，倒下的竟然是土肥次郎。

何田田惊愕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鬼子，她那两枪到底是没敢往要害地方射击，全都打在鬼子的腿上，可是那个鬼子为什么没开枪呢？

这也是唐大头想不明白的地方，死里逃生的他用鱼叉戳戳土肥次郎，对方没有一点反应。伸手试了试呼吸，竟然死了。

“我就说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行善积德是快乐之本，行凶作恶是罪恶之源。”唐积德长出一口气，然后才觉得后背全都是冷汗，刚才简直是到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啊。

“大头叔，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是你的鱼叉。”小虾米躲到何田田身后，不敢看地上的两具死尸。

唐积德抓抓后脑勺：“我只不过在他屁股上捅了一下子，好像不会致命吧？”

“箭毒木！”小虾米则很肯定地吐出三个字。

“总算找到试验品，事实证明，箭毒木真够毒啊！”唐积德恍然大悟，这根鱼叉曾经沾过箭毒木淌出的丨乳丨白色汁液，所以在刺中土肥次郎之后几秒钟就致死。要知道，见血封喉可不是白叫的，在那些使用毒箭的地区，就流传着“七上八下九不活”的说法。意思是，凡是被射中的猎物，上坡顶多能跑七步，下坡顶多跑八步，平地顶多跑九步，就必死无疑。

等到大星和小虾米钻出去系好藤条之后，唐积德将山洞里面的“宝藏”彻底搬空。除了那些瓶瓶罐罐之外，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金币，大概二三十枚的样子，很快就被瓜分。至于那两具尸体，则谁也没有理会。

那两把枪自然成了何田田的战利品，当看到山洞外面倒着的那只奄奄一息的野狗之后，唐积德也大致想明白，两个鬼子肯定是追寻着受伤的野狗，这才来到此地的。

野狗的伤势很重，一条后腿被轰掉半截，一片血肉模糊，目光都有点涣散。它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腹部在快速地一上一下起伏着。

不过当小虾米将篮子里面的小雪和阿黄放在它身前之后，野狗的眼睛立刻恢复神采，竟然抬起脑袋，伸出舌头在两只狗崽身上深情地舔了几下，然后又无力地垂下头，眼神之中充满了留恋。没错，连唐大头都能读懂这种深深的依恋。

小雪和阿黄吭吭唧唧地爬到野狗肚皮下面，开始吸吮丨乳丨汁。幼小的它们还没睁眼，还不知道母亲已经身受重伤，即将永远地离开它们。

这一刻，所有人都肃然起敬：是什么力量支撑着这只野狗啊，拖着重伤的身躯，在敌人的追堵下跑回家，难道只是为了看孩子最后一眼吗，只是想给这对幼小的兄妹再喂最后一次奶水？

“你不要死，小雪和阿黄也不能成为孤儿！”小虾米哭得稀里哗啦，何田田跟着她一起垂泪。唐积德也黯然神伤，小丫头肯定是想起了海难中逝去的父母，和这两只小狗同病相怜。虽然一方是人，一方是动物，但是这种母爱，何其相似？

泪水模糊了小虾米的双眼，但是她的小手却无比坚定地伸向了野狗受伤的大腿，然后，一阵淡淡的红光从她那小小的手掌散发出来，没入野狗体内……

第十八章 大海的馈赠

这一趟出行，大伙满载而归。

唐积德肩膀上挑着一根长长的竹竿，两边各拴着一只大竹篮子。其中一个里面躺着那只三条腿的斑点野狗，身下还蜷着两只狗崽；另一个篮子里则放着那只大鼎，大鼎里面放着一只死兔子，筐梁上还趴着小星。这个猴崽子眼皮浅，看到两只狗崽进了筐，它说啥也要享受这种待遇。反正小星轻飘飘的没有二两肉，唐积德也就由它。

在经过小虾米的救治之后，母狗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只是还很虚弱，而且还落下残疾，不过没有人嫌弃它。母狗用它的母爱，赢得了尊重。

其他人手里也都没闲着，何田田挎着的筐里装满了瓶瓶罐罐，小虾和大星抬着一个篮子，里面是采摘的蘑菇、竹笋、野葱之类，大星另一只爪子还抓着金灿灿的金碗。

等一行人回到山洞，正给母猪喂食的李少白都傻了：这是刚刚打劫完哪个部落吧？

将战利品送进山洞之后，又简单垫吧一口东西吃，众人再次上路。还有两个鬼子没解决呢，绝对不能留下后患。

不过当他们来到那片海滩之后，却惊异地发现有两个人正跌跌撞撞地向着大海冲去，仿佛后面有恐怖的魔鬼在追赶他们一般。

“知道哥的厉害了吧，大头横空出世，敌人望风而逃！”看到那俩鬼子手上没有家伙，唐积德胆气大壮，拎着阻击步枪，怒吼着追上去。那两个鬼子回头瞧了一520小说了。很快就爬上救生艇，然后开始拼命划桨，小艇渐渐驶向大海。

“这是老子的海岛，以后见一次打一次！”唐积德从沙滩上捡了两个螺壳扔过去，砸在一名鬼子头上。

“嗷嗷嗷——”大星也跟着大喊，爪子里也飞出一物，划过一道金灿灿的弧线，落到救生艇里。

唐积德一瞧就急了，使劲敲敲大星的刺头：“你这个败家玩意，那是金币啊，这个做法简直比肉包子打狗还愚蠢！”

大星抓抓耳朵，卡巴几下无辜的大眼睛，估计是心里有点搞不明白：气死猴先生，为嘛你可以扔，俺扔就不行呢？

看着救生艇渐渐远离了小岛，唐积德不由回头埋怨起来：“田田，你咋不开枪呢？”

“你手上不是也有枪吗？而且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呢，就已经开始逃跑，肯定是在岛上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田田感觉有点委屈。

“我，我不会用枪啊——要说恐怖的东西，还有什么能比魔鬼恐怖呢？”唐积德将手里的阻击步枪摔在沙滩上，然后就看到一只藏在洞里的沙蟹飞速向远出爬去，不由灵机一动：“既然来一趟，干脆下去弄点吃的好啦，海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嘛。”

没等唐积德说完，小虾米就已经跑进海里，沙滩上只留下一串小脚丫。

“等等我啊——”唐大头也紧追上去，沙滩上面印上一串大脚印。

何田田犹豫一下，也放开心扉，投入大海的怀抱☆后，沙滩上只留下大星母子在那抓耳挠腮。要说上树啥的，自然不在话下，不过猩猩要是去大海里面扎猛子，那就真有点不知道深浅了。

要说何田田最喜欢的一项运动那就是游泳了，当她看到唐大头的狗刨式之后，便更加信心十足。像美人鱼似的在对方身前游了几个来回：“大头哥，要不要比一比呀？”

在和唐积德与小虾米的相处中，她真的卸下了所有负担，感觉无比轻松。而且在适应了唐积德表面的没正行和不着调之后，也可以跟他开开小玩笑。这一切，仿佛又令她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孩提时代。

唐积德很是不屑地撇撇嘴：“知道我徒弟是谁，听说过菲鱼吧，那是我徒弟里面最不争气的一个。”

“chaelphelps？不许你侮辱我的偶像！”何田田撅起嘴，留学期间，菲尔普斯是她心目中的王子——虽然长得丑了一

赌气之下，何田田决定给大头哥一些教训：“看到那块礁石了吗，我们比赛。”

唐积德望了望，只见远处有一大片礁石若隐若现，刚要答应，然后就看到何田田已经劈波斩浪而去。

“哥今天心情好，陪你玩玩。”透过清澈的海水，唐积德看到了海底或红或绿的海藻，嘴角浮现出一抹坏笑。

何田田游泳的水平确实很高，雪白的身躯就像是大海中的精灵，出没于碧蓝的海水之中，一路破浪猛进。

那片礁石就在眼前，回头望望，唐大头都被甩没影了，何田田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不过当她回过头准备胜利登顶的时候，却发现礁石上忽然坐起一个人，笑嘻嘻地望了她一眼，然后伸了个懒腰：“我都睡一觉了，不过我可不像那只笨蛋兔子，要睡的话也得到终点再睡。”

何田田表现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她搞不懂大头哥是什么时候游到前面去的呢？

“我还顺便在海底抓了几只海螺，采了点石花菜，收获嘛，还算凑合。”唐积德从礁石上面拿起一只半尺多长的大海螺，向何田田扬了扬。

何田田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大头哥，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吧？”

将何田田也拉上了礁石，她这才四下望望：“小虾呢？”可是苍茫的海面，根本就没有人影，只有一群一群的海鸟时起时落。

这下可吓坏了何田田，两只手拢在嘴边，呼唤着小虾米的名字。茫茫大海，对一个小孩子来说，还真是一件很危险的一件事。

“不用担心，你听说过有淹死的小虾米吗？”唐积德当然一点也不担心，脸上反倒流露出一缕温馨，因为就在刚才潜水的时候，他还看到小虾米骑着海豚从他身边经过。有那几位大侠小侠的，当然放心。

有点出乎意料的就是那几只海豚看来是在这附近海域安家了，不知道是受了小虾米的吸引，还是这周围食物丰富，总之，这是一件好事。有大侠在此行侠仗义，可保一方平安。更重要的是，在大海中一起乘风破浪而结下的情义，能够得以延续。

身后哗啦一声水响，惊得何田田连忙转头，只见一只白色的海豚腾出海面，在海豚身上，笑语盈盈的小虾米正向她招手。

哦——何田田死死捂住嘴，她还是在海洋馆里曾经见过驯养员骑海豚的一幕，想不到如今就发生在身边。

“大头叔，别忘了采点紫菜——”小虾米随着海豚一起扎进海水里面。

唐积德四处望望，只看见在高处的礁石上生着一层绿油油的海藻，于是就等小虾米再次上演出水芙蓉的时候嚷了一嗓子：“没有紫菜啊，都是绿海藻——”

这一次小虾米干脆骑着海豚游过来，小脸上写满了无奈：“大头叔，你不是国家二级厨师嘛，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紫菜没晒干之前都是绿色的！”

“我那个证是出国前期才花了二百块钱办的。”唐积德也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紫菜没少用，不过都是干的，紫微微一大片，谁知道这玩意开始是绿的啊。

“办假证。”何田田有点摸不着头脑。

唐大头也不甘示弱：“主要就是为了忽悠那些老外的——”

一边说着，唐大头一边攀上礁石。上面常年被海水冲刷，滑不留脚。而且还附着一层海藻之类，黏糊糊，滑溜溜，想要爬上去，除非是从上面吊上绳索。事实上，从前的人们采摘野生的紫菜，确实是一项非常危险的劳动。

不过这一切对唐大头来说都不是事，要不是担心再出现力竭跌落的情况，他直接就走上去了。

看着铺满礁石的紫菜，唐积德刚想动手，就听海里的小虾米又嚷嚷起来：“大头叔叔，仔细点，用刀割，留着根以后就可以一茬一茬割着吃啦——”

有没有小丫头不知道的事儿呢——唐积德又汗了一下，小心地掀开一片紫菜，好家伙，将近一米多长。留下十多公分，剩下的直接用那把短的大马士革刀割下来。

“真是好刀啊！”大马士革刀第一次出场就得到表扬，只是这个用途实在叫下面看热闹的何田田连连皱眉，心里不知道念了多少遍“我的大马士革啊”。

收了一大抱紫菜，才不足这片地方的百分之一，唐积德便心满意足地下了这一片礁石。这一趟可谓是满载而归，极大的丰富了餐桌，感谢海洋无私的馈赠。

自从经历了这次海难之后，唐大头越发学会了感恩，在奉献和索取之间，也能寻找到一个最恰当的平衡

跳到地势较低的一大片礁石上的时候，脚下咔嚓一声，踩下来一片黑黢黢还夹杂着黄乎乎的东西。拾起来放在眼前瞅了瞅，里面还掺杂着零星的小海螺、贝壳、干海藻之类。唐积德心里一动：“这个不会是晒出来的盐吧，可惜杂质太多，好像不能吃。”

盐是百味之首，本来计划着收拾那四个鬼子之后就开始晒盐的。

“大头叔叔，多弄一些，回去我们可以煮盐啊。”小虾米很是兴奋地喊着，看来是有办法进行提纯。

对小丫头的话，唐积德言听计从，又鼓捣了半天，弄下来好几块：“回去好好吃一顿，庆贺我们赶跑了鬼子！”说完将那捆紫菜和其他几样海藻扔给何田田，抱着盐块跃入海中。

“大头叔叔，等你游到岸上，盐都化没啦——”小虾米无奈地声音再一次响起。

“大头哥叫我好像回忆起了那头驮着盐袋的蠢驴。”何田田想起了小时候读的伊索寓言里面的一篇，脸上也绽放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

第十九章 幸福的滋味

山洞前，大鼎用它那三条腿巍然屹立。下面架着柴火，火苗就像是一群贪吃的小家伙，用它们火红的舌头争抢着舔鼎底。

鼎口开始冒气，里面是浓浓的卤水，从下午开始，已经煮了三个多小时，这才有白花花的粗盐开始结晶☆后收拢干净，大概有一斤半左右，叫大伙也很有成就感。

煮盐的工夫，唐积德也没闲着，着手准备丰盛的晚餐。虽说他那个厨师证来路不明，不过实践经验还是有的，而且现在他对植物性的食材有一种天然的熟悉感和洞察力，自然游刃有余。尤其是在野外找了不少调味品，跟据它们彼此间的属性，唐积德配制了几种不同口味的调味料，也算是独家秘方。

鲜嫩的竹笋切成长条，在大鼎里面滚水之后捞出来，放在一个玻璃盏里面过凉。水是李大少和大星一罐一罐运回来的。大星跑了一趟就撂挑子，不过当小虾米赏了它一小粒粗盐之后，这家伙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干的那叫一个欢实。

蘑菇也如法炮制，焯水之后滑溜溜的，被馋嘴的小星偷吃了好几片∠菜漂洗之后撕成碎片，就在唐积德因为没有鸡蛋做不成紫菜蛋花汤而犯愁的时候，李少白则摸出来四枚比鸡蛋略微大出一圈的鸟蛋。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给野猪打食的时候，在草丛里面捡到的。

在得知李大少给人家连窝端之后，唐积德狠狠地批评了一下他这种断子绝孙的做法，硬是逼着他给送回去两枚。此举深得何田田赞赏，不过当唐积德得寸进尺，将厚脸皮凑到她嘴边的时候，还是被推开了。

兔子也被李少白用小弯刀剥了皮，虽然兔皮被割得千疮百孔，但是兔肉还算完整。去了内脏之后，就泡在清水里面，去除土腥气。

最麻烦的就是海螺，去壳之后，用刀子将肠子啥的剔除干净，然后切成薄薄的大片，在开水里面滚了一下之后，立刻用竹笊篱捞出来，然后放在清水里面泡着。

雪白的螺肉渐渐饱胀，小星又要偷嘴，结果被唐积德将它的小爪子拍回去，不能吃糟蹋了。

大鼎里面炖着的鳟鱼已经烂熟，出锅的时候，上面撒了寸许长的野葱段，用木头勺子浇上浓浓的汤汁，立即香气四溢。

另外一个火堆上，兔子被穿在大竹签上，已经烤成金黄。大玻璃盏上的水已经煮沸，翠绿的紫菜上下翻腾。唐积德将搅好的鸟蛋液淋了进去，黄绿相映的紫菜蛋花汤便出锅了。再撒上唐大头的秘制配料，引得大伙一个劲吸溜鼻子。

石花菜早就凉拌好了，上面稍稍点缀了一点细辣椒丝，看着就清脆爽口。

最后一道大菜就是炒螺肉了，只见唐积德从火堆里面扒拉出一块几乎烧红的大石头，上面很是平整。清扫干净之后，大伙便一起动手，用竹筷夹着一片片螺肉放在石头上，立刻滋啦之声响成一片。

“螺肉不能烤的时间太长，老了就不好吃。这个叫石锅炒螺，可惜这个锅不成形。”唐积德一边吹嘘着，一边将蘑菇、竹笋和红辣椒片放进大鼎里面飞速翻炒，最后将烤好的螺肉加进去，又撒了一把纯天然的调料，一股奇特的香气便散发出来。引得大星一个劲吸溜鼻子，小星抓耳挠腮。

“各就各位，开饭！”唐积德抹了一下脑门上汗珠，能这么快就脱离原始社会的生活，他的心里很有成就感。

其他人早就迫不及待，几双筷子齐齐向装在玻璃盏里面的炒螺肉夹去，期间还有大星毛乎乎的爪子。

“用筷子，文明进餐。”唐积德啪的一下将猴爪子敲了一筷头。

大星朝他咧咧嘴，攥住筷子一戳，便戳了一片螺肉，然后填进嘴里。虽然螺肉微微有些辣，但是大星依然坚定地又戳了一筷子。这次更狠，一下就穿上来两大片。

李少白一瞧这架势，不抢是不行了，于是虎口夺食，从唐大头的筷子上抢下来一片，放到嘴里一嚼，清香滑嫩，食材中的原始风味被最大限度的保留下来，别具一格。即便是他这个吃遍世界风味的大少，也不得不叹服。

不过就在他回味之际，盘子已经见底，无奈之下，李大少只好盛了一小碗紫菜蛋花汤。</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