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或许早就收到了某种暗示,所以毛艳很轻松的就收拾了局面,成为了此次罢工的大功臣。
事到如今,一切都很好处理了。
毛艳得到奖励,重掌工地大权,而林小莹则被踢出局,干掉了……
当然,为了表明这件事并不是针对林小莹一个人,所有的高层全都扣了工资,也受到了“惩罚”。
所以,我就算说有人整我,也没人会相信,反而会说我鸡肠小肚,气量不够。
这就是捧杀。
先把我提高到了一个高度,一个与我资历、能力都还不是特别相符的高度,然后再制造我不能处理的危机,最后顺理成章的让我滚蛋……
事情到这里,如果我还不知道南川地区的妖魔鬼怪是谁,那我就真是个笨蛋了。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燕少:“主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总工程师他们都有问题吗?”
燕少懒懒地倚在靠枕上:“一开始也不知道,不过他一开始捧你,我就知道了。”
我:“……”
怪不得燕少要说,什么事情直接告诉我,我肯定不以为然,但是让我自己经历一次,我就能长记性了。
我想说,这次的教训,真是终生难忘啊。
我正在无言中,何队长亲自来找我了。
我打开门,何队长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当看到我和燕少的杰作之后,也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小林,你这个房间搞得蛮有创意的嘛。”
他打量着我小资的衣柜和书桌,还有上乘的被单枕头,以及那些从万好家淘来的精巧摆设……房间外是尘土飞扬的简陋工地,房间里却搞得像个楼盘样板间,完全是两个世界。
我问何队长,找我有什么事。
何队长这才反应过来,很为难地告诉我,现在工地上的编制都是满的,我要么就直接休息,还是拿那么多工资,要是非要工作,就只有一个工地看门的职位,是可以看的……
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燕少已经在我身后口气随意地命令道:“那就看门吧。”
主人这样说了,我也只有失落地告诉何队长,我就去看门好了。
直接从工程技术小林降级成看门林大姐,这感觉不要太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何队长走了以后,燕少问我有什么感想,我就落落寡欢地对他说,我第一是深刻了解了捧杀的含义,第二就是知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简直从早到晚。
惹到毛艳这尊瘟神,搞不好我去看个门,都不会清静。
燕少却说:“不会,她自我感觉已经完胜了,不会再随便来找你麻烦。你安心看好你的门就行了。”
我还是很郁卒,也不想理会燕少,扯过被子就往头顶盖。
燕少钻进来,从后面抱住我,温热的气息在我耳边吹拂着,他的声音,又恢复到那种亲切温和:“亲爱的,我有件好事要告诉你,你想不想听?”
我一听到亲爱的三个字,就头大。
燕少对我一亲热,我就能预感到有重大任务要落到我的肩头上。
我只有按着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脏,小声地问是什么事。
燕少就用很秘密的口气告诉我:“我想起印章放在哪里了……”
我倒吸一口气,一下子从*上站了起来,结果……就撞到了天花板。
我捂着头,一惊一乍地问燕少:“在哪里?”
燕少招呼我重新躲到被子里,在黑暗中,悄悄对我说:“我当初来南川的时候,这个小学刚刚挖了地基。这边想拍一下马屁,就给搞了个形式上的开工仪式,我在铲土的时候,顺带就把印章扔下去了……”
我又吸气:“是哪栋楼?”
燕少默默地看着我,奕奕的眼神似乎告诉了我答案。
我按着行将爆炸的心脏,掐着嗓子:“是德育楼……”
燕少默默点头。
印章就在德育楼的下面,哦买噶,这个消息不要太刺激了。
我又揪心地问燕少:“你能拿到印章吗?”
燕少继续默默地:“原则上能,不过我碰不到它,印章里面制得有风水符……”
我于是明白了,这印章和集团大楼一样,居然都是辟邪的!
我抓狂:“家里和大楼做风水阵还想得通,一个印章你也搞这些劳什子来干嘛啊!”
燕少继续继续默默地:“嗯,当时大师一条龙服务,还买一送一,想着不要白不要嘛……”
我问燕少,他觉得我现在拿着一个铲子,去德育楼挖地基,可行性有多大?
燕少就抱着我的肩膀,声音里充满了蛊惑:“林小莹,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你独立承担一个项目,你想不想去做?”
我忙推开他,说得得得,燕少,您老要吩咐我什么事,直接吩咐就行了,不用给我下套,你我什么关系啊。
于是,燕少告诉我,事情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把目前的豆腐渣德育楼炸掉,趁着清理大楼把印章挖出来,然而再按照正常的标准,重建一个德育楼就行了。
他这话说得很轻巧,我却觉得有点头重脚轻。
炸掉德育楼、重建德育楼……
燕少,你以为这大楼是积木堆的啊?说炸就炸,说建就建的。
燕少揉着我的肩膀,对着我吹气:“所以,我才说是一个完全独立的项目啊,林总工程师,有没有兴趣来玩一票?”
我哭,我说,我没兴趣,就可以不玩吗?
燕少脸色一沉:“不可以!”
我真想对燕少吼,那你废什么话!
燕少摸着我的头:“好好利用守大门的时间,来筹备这件事吧。”
这个晚上,我和燕少头一次彻夜未眠,居然没有玩圈圈啾啾,而是玩炸楼建楼的策划游戏。
燕少让我一定要记住一个至关重要的基本点, ...
(那就是,不管是炸楼还是建楼,我都不能到台前来。
现在整个南川,上到总工程师,下到小技术,都是反派。
他们现在把我弄去守大门,就是要让我远离事件真相,好加紧盖他们的豆腐渣工程,以便在不久之后的上级检查中出事故,以达到搞垮集团的目的。
我不管做任何事,都要避开他们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计划。
这个任务,坦白说,远远过了我现在的能力。
但是燕少握着手,轻描淡写地:“没事,很简单。”
我只想掀桌。
燕少给出的基本方案是这样的,先,我要搞到炸垮大楼的炸药,其次,我必须做出精确的计算,以让爆破只在德育楼生,而不影响到旁边的实验楼。
由于德育楼本身就是豆腐渣,所以提前垮了,反派们也可能想不到,是有人拿炸药炸掉的。
燕少拍着我的肩膀,委以重任:“少女,我相信你能办到的。”
我哭,爆破工程是门大学问,虽然土木工程多多少少也要涉及这方面的知识,但很明显不是主课,我有一些理论知识,但是实践方面绝对是个门外汉。
我问燕少懂不懂这方面的知识,燕少就冷冷看着我,眼如寒玉:“八千块就能招聘一个爆破技术,我懂来干什么?”
好吧,这就是老板的气势。
于是我摊着手:“总裁,先给八千块好否?”
燕少打我的手心:“把匿名卡还来。”
然后我就屁颠颠地干活去了。
虽然说目前最关键的是搞定爆破的事情,但有些其他事却也应该先提上日程了。燕少告诉我,我现在要找个替身,开一个建材公司,先把重建德育楼的所有建材,全都屯起来。
等到德育楼爆炸倒塌,反派们怕总公司追查到豆腐渣事件,肯定不敢声张,绝对是立即重建。
我现在就应该把到时候需要的建材都准备好,以便届时替换那些次等材料,利用反派们的手,重新把真正的德育楼建起来。
说到开公司,我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青头帮老大,罗波娃。
上次吃饭的时候,波娃子一直给我诉苦,想要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公司,走上正道,可是没有启动资金,兄弟们又没本事,只能望洋兴叹。
我问燕少波娃子能不能去帮我们开公司,燕少头一次赞扬了我小脑瓜子很灵活。
于是,第二天,我借口身体不舒服,请了一天假,到南川城里去约波娃子谈开公司的事。
在一个茶铺包间里,我给波娃子说,我认识一个大老板,看中了南川重建,需要很多建材,所以想要在这里开一个建材公司。
但是这个大老板很忙,没空亲自来办这个公司,便托我帮他找个可靠的人,替他在这里开个公司。
我想来想去,只有波娃子最合适了,于是就给大老板推荐了他。
波娃子听我这样说,高兴得要原地打三个空翻,连说还是姐好,还是姐靠谱。
我又给波娃子说,那个大老板是个很江湖气派的人,相信这边的兄弟,所以连同公司的法人什么的都让波娃子来当,他只管出钱就好。
我还给波娃子说,这个大老板为人低调,害怕竞争对手对他插足南川建设不满,所以波娃子千万不能泄露了是有大老板出资。甚至于,连我都不能泄露出去。
因为万一别人知道我林小莹认识大老板,全都要让我找大老板给钱建公司,我和他们又没有和波娃子这么熟,凭什么帮他们要钱呢?
所以千万不能把我说出去了,免得到时候我不好拒绝人家。
112深度记者八点水 菓菓的菓
(说到开公司,我和波娃子都是外行。
但是不惧。
我们背后有个开公司的大拿,燕少。
而且,波娃子会成为青头帮老大,也不是没有背景的。他舅舅是工商局的二把手,叔叔又是警察局的老骨干……其实也是个黑白两道都通吃的主。
在燕少的指导下,我们很快跑完了工商注册的手续。关于公司名称,波娃子想叫青头公司,被燕少在一旁喷了个狗血淋头。
燕少说:“好不容易洗白,还要和黑沾边,没见过这样的蠢货。”
波娃子是听不到燕少的吐槽的,而且他好像已经忘记了当初在回头崖见过燕少这回事。
所以我只有充当解说,告诉波娃子,这样不妥当,万一遇到全国大扫荡,好好干正经生意的公司,说不定还会被连带。
结果,最后这个公司叫三波建材,取的是赵三头和罗波娃两个人名字中的第二个字合在一起。
波娃子是法人,也是董事长,注册资金两千万。
波娃子完全没有开公司的经验,公司构架、章程和人员职责也是燕少给拟的。
我能看得到燕少额头上火爆的青筋,他在集团的时候,身边秘书助理一大堆,哪里干过这么基础性的工作。
但是遇到林小莹和罗波娃这两个笨蛋,除了他总裁大人亲自上阵,别无他法。
公司弄好了,波娃子便要把他一大帮兄弟全都弄到了里面来,搞得个乌烟瘴气。
燕少不管,只是嘱咐我:“公司可以乱,但是屯的建材,质量绝对不能出问题,你要和波娃子打好招呼,定期去检查。如果有问题,上面的老板就要撤资,”
我给波娃子转达了燕少的要求,波娃子把胸肌拍得咚咚响:“姐你放心,我波娃子不懂管公司,但是绝对保证我三波建材出来的货,童叟无欺。如果敢卖假冒伪劣产品,波娃子提项上人头来见你!”
我知道波娃子这种人,其实比一般商人还要讲诚信,当然,仅限于对兄弟和自己人。
所以也就放下心来,一心一意地去守我的大门了。
由于现在有波娃子这个公司壳在那里,我也不太担心会搞不到炸药的原材料。唯二郁卒的,除了我在爆破工程上是个外行,就是要面对原本的工地守门,曹大爷了。
在这里交代个背景。
其实工地有个守门人,就是曹大爷。
但是这位大爷,实在连守门人的工作都干得很糟心。
我还记得我第一天来工地的时候,这大爷提着个酒瓶,坐在大门前,灌一口酒,唱一句山歌。
我多看了他两眼,他立刻涨红着脸,对着我喷出一口酒气:“看什么看!狐狸精!不要脸,*有妇之夫,呸!”
我被这彪悍的骂街风格所震撼了,倒是毛艳笑嘻嘻地:“曹大爷,你好。”
曹大爷;“哎——嘿——什么水面打跟斗嘿了了啰,什么水面起高楼嘿了了啰……”
婉转悠扬的《刘三姐》被大爷这粗喉咙一吼,整个画风都不对了。
大爷每天都喝酒,白天喝,晚上也喝,喝醉就骂人,逮谁骂谁。男的就骂人家是孬种,乌龟,*有夫之妇,头上戴绿帽。女的就骂人家是狐狸精,搞破鞋,生儿子没辟掩。
总之怎么难听怎么骂,但凡从他面前过,根本没人可以躲过这机关枪一样的猛烈攻击。
我一度怀疑这老头子重度酒精中毒,精神已经有了点问题。
最让人痛苦的是,大爷喝醉了酒,躺哪儿都睡,经常睡大门口正中央,挡着进进出出的车辆。有时候还不知道把大门钥匙藏了哪儿,门打不开,让车辆行人都没办法顺利通行。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守门大爷,工地上居然没想过要换掉。
现在好了,何队长和毛艳把我送到了这个疯老头面前,美其名曰是“休息式换岗”,其实是想让我跟着老头一起疯吧。
我守门的第一天,为了表示我的良顺和谦恭,还给大爷提了两瓶老白干过去。
我心咚咚跳得像是见到了初恋,小心翼翼地把酒提给大爷:“曹大爷,我叫林小莹,从今天开始,我和您一起守大门。”
大爷斜了我一眼,把酒收起来,他今天正好比较清醒,就嗯了一声,然后一边去了。
我见大爷没管我,暗自窃喜,便点开电脑,开始查有关爆破工程的资料。
有人来了,或者有车来了,我就检查一下对方的出入证,以及运输证明,放行或者不放行,实在是比工程技术指导还要轻松的活计。
大爷睡了午觉起来,就开始喝酒。
喝了差不多半瓶,就开始疯了。
“你、你是谁?”大爷指着我喷酒气。
我忙重新解释了一遍,我叫林小莹,现在来和他老人家一起守门。
大爷又问:“谁、谁派你过来的?”
我说:“何队长。”
我这话刚说完,大爷就提着酒瓶冲了出去,对着工地一阵怒骂:“何瓜皮!你个狗日的,狼心狗肺的!找个烂婆娘,烂你妈!你怎么不回去干你妈?擀死你妈!”
我再一次领教了曹大爷骂人的功力。
不过,我通过曹大爷的脏话,知道了曹大爷对于何队长十分不满,对于毛艳,就更加不满了,两个人的关系,全工地都知道,包括总工程师肯定都知道,但是没人敢这么空前绝后的骂出来。
曹大爷,也算是一个生猛大爷了。
曹大爷骂高兴了,便嘟囔着回来,也不管我,酒瓶子一扔,倒头就睡。
我暗自庆幸,大爷好像对我并没有什么看不惯的,完全当我是透明。
燕少在宿舍补眠,我午间跑去问他要不要来跟我一起守大门,燕少就反问了一句话:“你说呢?”
我额了一下,试探性回答:“不会?”
燕少就回了我他的经典口头禅:“那你废什么话!”
我知道燕少身为集团总裁,已经屈尊到帮我开公司订章程的地步了,断然不可能再来帮我守门。
要不然哪天我突奇想,到社交论坛一则帖子,名为《我和总裁守大门的那些日子》,燕少再华丽的名声都禁不住这样的爆料。
我在门卫室里,上网查阅了一会儿爆破方面的资料,也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有建设性的启。想去相关论坛求教,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郁闷了一会儿,又想起今天是4月3o日了,再过三天又是初一阴风洗涤的日子,心情更加不好。
我想和大爷商量一下,三天后的晚上,我就在宿舍呆到12点,等燕少的洗涤受过去了再来。大爷的鼾声和梦话一起传来:“……毛践货……何瓜皮……呼呼……”
我……
正百无聊赖之际,突然听到工地大门有人在叩响。
伸头出去看,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挥着手,也努力 ...
(地朝我这边看:“妹妹,能开一下门吗?”
我听惯了工地上机器的轰鸣声,突然间听到一个正常男人的声音,顿时觉得很是悦耳。
我走了出去,打量着外面的男人。
他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不是特别高,大概也就178厘米的样</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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