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却制止了他。因为燕父认出来了,这个男人,正是之前在监狱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磅空。
燕父有些吃惊,摇下车窗,问磅空为什么在这里。因为燕父记得,当时在监狱里,他只是看了磅空一眼,并没有和他说过话。
然而磅空却说:“我是越狱出来的。”
一旁的警卫听到这话,又要举枪,燕父却抬了抬手,示意对方等等。
磅空又说:“我之所以会越狱,是因为你曾经救过我一命,而你现在却有大难要临头,所以我冒死也要来提醒你一句。你的车如果再开两条街,就会有人将你拦下来,然后把你带走关押起来。”
燕父觉得很震惊,因为再过两条街,就是他的目的地,而他有一位朋友,正在那里约好了等他。
磅空仿佛能看穿燕父心里所想,他说:“你的那位朋友,已经被你的敌人收买了。现在你过去,无异于送死。如果我是你,趁着车刚加满了油,我立马掉头出省,去西边的邻省。你有一位最好的兄弟在那里,你只要投靠了他,谁也不敢动你。”
燕父觉得磅空真是神了。
他知道他刚给车加满了油,还知道他有一位性命相交的兄弟在邻省,更知道那位兄弟能保他平安。
那时候局势有些混乱,各种争斗层出不穷。燕父自己也是如履薄冰。
磅空所言的一切,似乎都能说得通。
于是,燕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立刻吩咐司机:“掉头,出省!”
谁知道这时候,警卫员突然把枪对准了燕父,说了一句对不起。
原来,燕父身边的警卫员,也已经被买通了。
然而磅空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这一切,他手指突然弹了什么东西出来,击到了警卫员的脸上,警卫员毫无防备,抽了抽,一下子倒地不起了。
燕父俯身去看,看到警卫员脸上插着几根普通的牙签。
他这才知道,看起来平平常常的算命先生,其实是一位身怀绝技的大师。
在磅空的指引下,燕父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去路。
燕父要磅空和他一起走,然而磅空说:“我是越狱犯,和你在一起,只会拖累你。不过你救过我,这个情分实在太大,我今天救你一次,也还不了。将来你会有两个儿子,必然都会出一点事故,若是出了事,请务必到泰国来找我,让我把你的情分还清。”
那时候燕父还没有结婚,完全不明白磅空这是什么意思,磅空却给了燕父一个泰国曼谷的地址,然后就飘然而去了。
后来……燕父结婚,有了燕少,又有了小少。再后来,他离开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创立了如今的集团。
当然,燕父一直都记得磅空的话。
在他看来,那个男人简直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所以,在小少脸部受伤之后,他立刻翻出了那个泰国的地址,带着两个儿子飞了过去,找到了磅空。
我听燕少没有任何隐瞒地把关于燕父和磅空的故事讲完,然后思索了一阵子,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
我说:“嗯,你父亲很有可能,对你说了谎。”
204爱不是想象,也不是期盼(感谢我爱小说03的打赏) 菓菓的菓
(我不这样说,估计燕少也是这样想的。
这次缅甸之行回来之后,想必燕少已经对父亲当年的说辞产生了怀疑。
我把自己的见解分析给燕少听。
我说:“我们假设四十年前,磅空生变故,远走东南亚,途经缅甸进入泰国。那四十年前,你父亲是多少岁呢?”
燕少略微沉吟了一下,回答我:“我父亲二十八岁那年生的我,现在五十五岁,四十年前,就是十五岁吧……”
这实在是太简单的一个算术题了。
因为十五岁的燕父,是不可能身居军中要职的……
但是时间是不会骗人的,和猜不会说谎,也没必要说谎。
更重要的是,就算和猜说谎,达古也没必要说谎。
磅空四十年前,在燕父十五岁的时候,经过缅甸,毁了达古的阴谋,救了和猜,然后才去了泰国。
这个事实应该没有错。
那么,就只有燕父在撒谎了。
燕父为什么要说谎,当年的真相又是怎么样的,我和燕少都不得而知。
唯一让我觉得欣慰的是,现在很多事情,燕少也不会怎么瞒着我了。
反正我们已经被绑到了一起,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不过,当我问他那天黎明,战完达古之后,他到底要对我说什么的时候,燕少一脸认真地看着我,然后非常诚恳地吐出一句让我抓狂的话。
燕少说:“我要说,林小莹,我们干到死吧?”
我直接一个滚字出口。
燕少立马脸色一沉,捏住我的下颌:“不肯?”
燕少这种时候下手从来都没点轻重,在武力的胁迫下,我只有闪着眼泪花:“肯,肯……”
燕少嘴角斜了斜,邪恶而玩味地微微颔:“是肯干还是肯死。”
我这次一点顿也没打,直接说:“肯干死!”
“好。”燕少放开了我,如同拍小狗一样拍了拍我的头顶,“一边玩去吧。”
我去他的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你去他的我是主体,你是附体。
我去他的不可独立。
这换汤也换药了,结果还是我奴隶,人家主人的份儿!
传说中两人不可分割否则直接玩完的后果就是,人家燕少一个人潇潇洒洒到花园里和弟弟晒太阳去了。
我呢?
我当然是在房间里画地图了!
这简直颠倒了。
燕少现在是妖煞2.o升级版,可随意屏蔽或者开通任何人的可视化功能,并且自带小窗私聊功能。
他和小少在花园里聊天、喝下午茶,来来往往的佣人都不会察觉出任何异样。
我每天也会见到燕父。
大多是早上晨跑的时候。
燕父也会很早起来晨跑,他见到我,很冷漠很倨傲地点点头。这种神情,燕少最得遗传。
不过总的来说,燕父不是特别在乎我这个人。
在他眼里,燕家不缺我这双筷子。
我可以从燕家得到钱,可以得到丰厚的物质条件,还可以得到小少的爱护,但换种说法,我其实也什么都得不到。
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
这就够了。
在燕父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供豪门子弟玩乐的女人,是他儿子的大玩具。
我甚至连一个人都算不上……
所以,小少把我捧上天,在老爸面前蹭我逗我,燕父都可以视而不见。
平时小少也挺舍得在我身上砸钱的,吃穿住用都往奢侈路线走,但当我听说小少一件人偶的外套就要上万之后,也觉得自己没得到什么特殊待遇了。
燕平青半年绝对不止花五百万,以他花钱的度和方式,五百万只能当成常人的五千块来花。
和燕少相反的是,小少非常喜欢在自己的二楼各种折腾。
昨天觉得墙壁颜色不好,就要重新刷新。今天看不惯贴脚线,就要全部清除重新装修。
但是他干这件事,燕少制止了他,燕少说:“装修会产生甲醛,对人体有害。”
小少叉腰仰天笑:“哈哈哈,愚蠢的人类害怕甲醛,我却对其甘之如饴。”
燕少直接一巴掌招呼:“等我们走了,随便你折腾。”
小少看了我一眼,端出认真的表情:“姐姐又不生孩子,也不需要怕的。”
燕少这次一耳光把小少扇到地板上。
燕少只有一句话:“给我停下来!”
我心想这么暴力的哥哥,也只有燕平青这个奇葩才承受得住。
回想起第一次燕少在我面前提到弟弟时候,那温柔的眼神,那关爱的表情……燕少你确定不是在逗我玩?
我们在燕家呆了一周以后,秦总和汪总又来了一次。
他们见我恢复如常,都有些惊喜。
当天晚上,我和燕少商量了一下,我有点想回集团工作了,成天闲着,在燕家名不正言不顺的,也不是个办法。
燕少考虑了一下,最终同意我依然回小米的贸易公司去。
小米已经回澳洲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
于是,我问了燕少一个我从前都不敢问的问题。
我问燕少:“为什么你平时最忌讳我和秦总接触,但是每次出事,又都找秦总来解决呢?”
南川的时候,燕少要找的是秦总来救我;被小米戒指伤了之后,燕少想的是让我跟秦总在一起;缅甸的时候,最后他也是直接让秦总进入森林找到我。
那时候整个缅甸的森林区都在他的控制之中,我不信他不是故意把那个武装分子放到秦总的车前去,也不信不是他故意把秦总送过来,给了我一份压缩饼干……
燕少对秦总的态度,总归是有点奇怪。
十分信任,但又十分提防。
我问完这句话,见到燕少的脸色以我肉眼可见的度阴沉了下去。
我心里直打鼓,心想这次可是问到他最忌讳的问题了。
很有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没想到,两秒钟之后,燕少就给出了我答案。
并且,不是敷衍,而算是比较良心的回答。
燕少此时微微闭着眼,他说:“其实我也说不很清楚……概都是因为,觉得秦月天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吧?”
我听到这样话,觉得心头有些寂寞。
燕少睁开眼,看了一眼微微怔的我,眼神里有种刻意的冷漠和轻蔑:“别告诉我我说错了。”
我此时原本是和燕少坐在*上。
他靠着枕头半坐着,我半跪在他的面前。
见他把这般貌似漠不关心的眼神投过来,我便换了个坐姿,微朝他那边斜了一
我也仔细思索了 ...
(一下燕少的话,这才回答道:“没说错……”
这话说完,我就看到燕少眼里连冷漠的神情都不存在了,完全是一种放空的状态,什么神色也摸不到。
我又犹豫了好一阵,才说:“其实,四一你……不是我理想中另一半的样子。”
燕少这才倒是非常快地回我:“我知道。”
他很生疏和公式化的语气,仿佛是在同意一份文件的签署,而不是在说情感方面的话题。
我继续说道:“在我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最理想的生活,就是找一个合适的人,踏踏实实地过稳定的生活。我不需要什么浪漫激丨情,也不需要轰轰烈烈的爱情。我只要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就好。”
燕少依然直视着前方,眼神是放空状态。
我知道他的情绪这时候应该已经在极度的不悦区域,还需要一点火花,大概就能大爆炸。
不过,燕少似乎还在享受这种负面情绪的累积,因而也还愿意让我再给他的怨怒添点柴。
我说:“我大学的时候,曾经悄悄写过一个理想另一半的想象。我认为他应该是一个稳重、有原则、洁身自好、品学兼优的人。他要有决策领导的能力,又要有宽厚仁慈的心肠。他要专一、要够执着,但同时要对我有宽容心,有耐心……”
我顿了顿,有些自嘲地:“但是我却遇到了你。”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燕少的喉头微微滚动了一下。
我看着他:“四一,你真的特别不是我理想的那种人。你很高傲,很目空一切,又很喜怒无常,让我觉得和你之间的距离特别远。有时候,你真的非常不尊重我,不管我的感受和我的想法,你很*,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还有,你心特别不静,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燕少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依然不能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然而他的声音却是很冰冷的:“然后呢?”
我愣了一下,转过头去:“然后我认识了秦月天,在你的要求下。”
这时候,我看到燕少的手心在收拢,拳头在渐渐捏起来。
我尽量忽视掉,我说:“秦月天,如果从我的择偶标准来看,真的很完美。我记得有一次,他问我,他和你的区别,是不是只在认识的先后而已。我竟然无言以对。”
我刚说完这句,燕少突然别过头去:“你不用继续说了。”他不看我,“你如果更向往秦月天,现在也可以走,我也不会拖着你。每周我们见一次面就可以,让你的体魄和我的魂保持一点基本联系。其他也没什么必要经常见了。”
我听他说得这么轻巧,我便小心翼翼地:“那……我就走了哦。”
燕少很自然的“嗯”了一声。
我说:“我真的走了哦。”
燕少很无所谓地嗤笑了一下:“随便你。”
于是,我默默地下了地,往外面走去。
我还没走到一楼,小少就追了出来。
小少穿着小怪兽的连体睡衣,拖着我:“姐姐你干嘛啊,大半夜的突然出来?我问我哥,他说你要去找秦月天了,真的吗?”
我很无辜地看着小少:“对啊,你哥都同意了呢。”
小少抓头:“我勒个天啊,姐你开玩笑合适点行不行?你就算想我哥死,也要考虑现在他死了你也得死对不对?”
我就把我刚才和燕少的对话告诉了小少。
我说,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燕少那么忌讳秦总,为什么那么不相信我。
小少跺脚:“你不也承认了吗,秦月天是你理想的对象,我哥不是理想的啊。天哪光是这一点,都够我哥生一年的气了。你还不赶快回去,说我爱你来哄哄他。”
我依然不理解,我说:“可是难道我爱秦月天吗?我不爱啊。我明明爱的就是你哥啊。”
小少跳:“爱都爱了,你还提以前的事干嘛?”
我很正色地看着小少:“我只是不想以后每次见到秦月天,都一副自己做错什么事的样子。好像我不小心见到他,就跟不小心跟他睡了一样。”
其实,燕少对于我和秦总之间的忌讳,非常类似于我对于他和赵安蒂之间的忌讳。
只是,他和赵安蒂是真实的男女朋友关系,我和秦总却是朋友关系都只能说勉强。
小少拖着我往回走:“什么睡不睡的都别说,赶快回去哄我哥,哎哟喂,都不是省油的灯。”
小少把我推进房间,大概是不想观战,自己居然跑隔壁睡去了。
房间里很安静。
燕少整个趴在*上,面朝下,也没有声息,根本看不到他是什么状态。
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去推他。
他没有回应我。
于是,我又接着刚才的话题,我说:“其实刚刚认识秦月天的那段时间,我也常吃己问自己。为什么他明明是我理想中的另一半,我见到他的时候,面对的他的时候,却没有我理想中的轻松、满足和期望呢?甚至,我觉得不自在,觉得局促,觉得生硬。为什么明明是计划中的那个人出现,却没有心动,也没有爱上。”
我看着依然一动不动的燕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那时候,我才知道,爱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并不是我画好一个框,那就是爱,并不是我认为会出现,那就是爱。”
我趴下去,轻轻伏在燕少的后背上。
我说:“原来,我是根本没有见过爱,我没有遇见过,没有感受过,就好像没有吃过盐的人,以为盐是甜的一样。所以我才画出一个以为的样子。一直到我遇到你……”
这时候,燕少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
“你现在认为爱是什么样的?”
很短、依然很生硬、很淡漠的语气。
我闭上眼,把脸贴在他后背,轻声,却是他能够听到的声音:“爱不是我认为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爱是就那个样子,就是那个样子的。”
我伸手,抱住了他。
我说:“四一,我的爱就是你的样子……是你这幅灵魂,是你的呼吸,是你的气息,是你的所有。”
我说:“你存在,我的爱就在这里,你如果不存在了,我的世界里就没有爱。不管你是不是我曾经想象中的那个人,不管你有多么不合适我的期盼……爱从来不是想象,也不是期盼。它来了,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谁也无力改变。”
燕少这次反问:“你试图改变?”
我真是哭笑不得。
不过我还是很诚实地回答:“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燕少又问:“那为什么要问我关于秦月天的事情?”
我双手趴他肩膀上,有点委屈地:“因为你对于我和他之间,关注度和思考点总是太用力了啊。如果不是你非常介意,我也不会提这个问题啊。”
...
(我去扳他的肩:“我为什么要想去改变啊,你每次在我面前,我就觉得特别自在,特别满足,我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想去改变啊。真是的,我只是想像正常人一样,和秦月天相处而已。我就是怕总不小心触怒你了啊。”
燕少沉默了一会儿。
才回答我:“我办不到。”
我愣了一下,他说办不到的意思是。
燕少已经继续道:“我明确你告诉你,我会继续介意你和秦月天接触。不要问我原因。你爱不爱我,与我妒忌与否无关。我不单单是因为他是否曾经符合你的择偶标准,或者他爱不爱你而是这样的态度。”
我真的不解了。
我坐起来,声音提高了:“为什么啊,你们不是朋友吗?你不是非常信任他吗?”
燕少只回答我:“不要再继续问了,这和信任朋友无关。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我只能回答你,这或许就是男人的直觉和本能吧。”
我还想说什么,燕少却突然问我:“林小莹,你爱不爱我?”
205就喜欢你不要脸 菓菓的菓
(我不知道为什么燕少突然要问这样的问题。
刚才难道我还说的不够清楚吗。
燕少却再一次的问:“你爱不爱我?”
我说,我刚刚不是说了吗?
刚说完,燕少突然翻过身来,他抓住我的肩膀,我看到他的面色,和之前毫无表情是截然相反的景象。
此刻,他的面容上有太多的情绪——期待、不安、愤怒、以及想要掩饰掉,让自己从这些情绪中脱离出来的急迫。
他问我,紧紧捏着我的手臂,甚至有些大声的:“林小莹,你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这种反复的问话完全不是他的画风。
不过我感觉得出来,燕少的魂魄此时极为不稳定。
甚至我能感觉得出,我的七魄之中,隐隐有不安稳的气流在流动。
燕少这样的状态,突然有点吓到我了。
我急忙说道:“我爱你,我爱你的,我爱你的,燕少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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