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几句,见我有些疲惫,便吩咐我用过饭食后便好生休息,晚些时候他们再来看我,还吩咐叫阿古岱的丫头好生在我面前伺候着,满珠习礼还说,若是我出些什么岔子,他一定饶不了阿古岱。
看着那个见了我便惊恐的阿古岱,感觉这丫头怪怪的,像是遇见了一件让她惊恐无比的事。
等那群人离开之后,毡帐内便瞬间安静了下来,阿古岱垂首站在门口,不敢靠前。我一直看着她,看着她一点点将身子背过去,让我不再看到她的脸。
“你就是这么伺候我的么?”我语气一沉,吓得阿古岱一颤,转身垂首,就是不肯抬头看我。我下床,走到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
“我有那么可怕么?见到我,就吓得哆嗦成这样,我是鬼么?”
阿古岱浑身都在发抖,缓缓的抬头看着我,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格格……奴才……奴才不是怕。”
我浅浅一笑,转身回走,却想到刚才那个被他们叫做额吉的妇人,我好像见过她,还是在梦里……不过我是谁呢?
为什么他们会叫我妹妹,为什么布木布泰会问我认不认得她,难道我一定要认得她么?在他们眼里我是谁呢?我到底是呢?我捂着头蹲到地上,阿古岱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我,虽然她害怕见到我,但是她也害怕我出事。
傍晚时候,太阳早已从草原上落下,取而代之的便是极具下降的温度,我走出毡帐,坐在台阶上看着渐渐升起的明月与散发着黯淡光芒的繁星。
凉风拂过,我感觉有些冷,不禁拢了拢衣襟。心里空空的,那种感觉让我很是无措,我不认得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我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床上昏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认识所有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让我忘记了所有,我完全想不起来。
我额头抵着膝盖,明明心中有无限的难过,可为何没有眼泪。温暖的斗篷披在我的肩上,我回头看着身后站着的阿古岱,她一直垂首,不敢看着我。
“你知道那个额吉住在哪儿么?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带我去罢。”我轻声说着,看到她点头,我才让她将我拉起来,领着我往那个妇人住的地方走去。
妇人的毡帐是毡帐群里最大最亮的一 ...
(座,门口有少许的侍卫把守着,我踏上台阶,便听到里面传来争执的声音,我有些好奇,便凑近了想听听她们争执的内容,说不定还能劝解劝解呢。
“额吉,你就听我的罢!女儿知道你一直忘不了姐姐,如今姐姐回来了,你为什么又不想认呢!”布木布泰语气有些激动,我的心一颤,她的姐姐?她的姐姐又是谁?
“我又何尝不想认,可是你姐姐明明就已经……已经……”妇人哽咽,一句话也说不下去,随即便传来隐隐的啜泣。霎时间毡帐内便安静了下来,我在门口呆站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却又听到布木布泰开口了:
“不管额吉你认不认,她是我姐姐我认定了,她是我亲姐姐,不管额吉怎么想,不管旁人怎么说,她是我亲姐姐,我就不能不认。”
我的心一颤,正准备离去,却看到布木布泰撩开毡帐的帘子,站在我的面前。她的表情有些奇怪,看着不远处站着我阿古岱,厉声道:
“阿古岱!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这么冷的天,存心想让你主子受凉嘛!”
阿古岱一惊,连忙跪倒在地,磕头认罪。布木布泰看着我,一改疾言厉色,挽着我的手臂,分外亲昵:“姐姐,别冻着了,快到帐子里坐着。”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布木布泰便挽着我,拉着我进了毡帐,布木布泰的额吉坐在椅子上,垂首抹泪,见到我们进来,连忙抹干脸上的泪痕,露出笑脸:
“怎么不好好在帐子里歇着,出来做什么。”
“我……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不认识你们,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待我这样好,我想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忘记以前的事?”我看着妇人,一脸认真的说道。她微微一愣,然后看着布木布泰,我顺着她的眼神看着布木布泰,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她低头思忱,随即抬头看着我,缓缓道:“你是我的姐姐,哈日珠拉。姐姐早些年嫁人离开了科尔沁,我们姊妹便再也没见过了,一直听闻姐姐过得不好,姐夫一直对姐姐拳脚相加,甚至将怀孕的姐姐推下了峡谷,若不是满珠习礼哥哥赶到将姐姐救回来,我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姐姐了,姐姐由于头部受到撞击,又因失去孩子受了打击,大夫说姐姐这是失忆了,所以就不认得我们了。不过姐姐,以前都是些伤心的记忆,咱们不要也罢。”
看着布木布泰那动情的解释,我不禁有些动容,甚至有些相信了她说的话。不过事实真的是这样么?如果不是,她们为什么要骗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特别不好的预感。
第52章 疑虑 东家小娘子
(草原的夜色分外美丽,浩瀚夜空中的繁星似璀璨明珠散发着光芒,夜幕下的毡帐透着点点灯火,似梦似幻,如同一幅沉静的画卷。ww
阿古岱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直垂首不语。夜幕下,远处走来一个人,身姿曼妙,只是灯火隐约看不清她的容貌。待她走近,我才借着灯光看清她的长相,中午的时候见过她,只是她一直躲在人群的背后,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她,不过这么晚,她过来找我做什么呢。
“你好些了么?”女子抓着我的手关心的问道。我看着她,颔首点点头,借着灯火,看见她的眼里全是担忧之色,我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问道:
“我好多了,瞧着你的模样,你年纪应该还小,是我的妹妹么?”
她微微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反握住了我的手,眼里还微微的闪着泪光,紧紧的捏着我手:“你当真不记得我的了么?我只当你是骗他们的,所以我深夜才来找你,没想到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心中疑惑大增,她如果是我的妹妹,为何要深夜来找我确认我是否真的失忆呢?想必我失忆之前,姊妹之间感情一定很好吧。
“不记得了没关系,布木布泰说以前的记忆都是伤心了,忘了也罢,你就不必为我担忧了。”我拍拍她的手背,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心里头甚为喜欢,这般娇小可爱的女子,当真是惹人疼爱。
“我不是你的妹妹,难道你就一点儿也想不起来?那么在大金的一切都忘记了……”
“哈云珠!”
正当面前的女子快要说出未说完的话时,却被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我们循声望去,看着满珠习礼负手走上台阶,来到我们的面前,见到我时,原本沉着的面孔扬起了微笑,伸手捏捏我的肩膀,关心道:
“哈日珠拉,这么晚了,天这么凉,怎么能在帐子外头待着,阿古岱!”满珠习礼厉声吼道,在帐门口候着的阿古岱立马跪在了地上,满珠习礼走过去,一脚将阿古岱踹到,怒吼道:“你主子还未好竟然敢让你主子在外头吹冷风,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台吉饶命啊,台吉饶命啊。”阿古岱伏身在地,隐约的啜泣,听着不由的心揪,连忙过去将阿古岱扶起来护在身后,直勾勾的看着满珠习礼:
“哥哥有什么事冲我来吧,别为难阿古岱,是我睡不着要在外面看星星的,难道哥哥要连我一起大么?”
满珠习礼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轻弹我的额头:“傻妹妹,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责骂你,好啦,你去歇着罢,我也得跟你嫂子回去了。”满珠习礼笑笑,转身走到叫哈云珠的女子面前,拉住了她的手臂就往回走。哈云珠走两步便回头看看我,眼里露出隐隐的担忧。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燃起一阵疑惑,想着当时哈云珠没有说完的话,大金……为什么这么熟悉,听到这个词,我的心就跟着难受起来呢,似乎那个词承载了我所有的感情,心里空空的,那失落的感觉一直围绕着我,直到黎明到来,耀眼的日光洒满了整个草原。
从我醒来后半月有余,每日满珠习礼、吴克善与额吉都会来瞧我一次,却从不让我走出毡帐,就连布木布泰回大金,都不曾让我前去相送,布木布泰对我的模样,不是感情甚好么?为何她离去却不要我相送呢。
阿古岱为我编好了发辫,帮我穿戴好衣衫,随后便领着我走向阿兀住的毡帐。这是半月来,我第一次走出那百米见方的毡帐,看到了这科尔沁草原更宽阔的模样。主帐外头有步兵把守着,见我们来忙行礼将我迎进了主帐。
见到我时,身为阿兀的宰桑-布和并非是和颜悦色,一直沉着脸,似乎觉得我就不应该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样,我心里大为不悦,难道我不是他的女儿么?为何他见到我的表情跟见到了仇人一样,难道父亲见到自己的女儿不应该开开心心的么?尤其是我失忆前遭受了那么多苦难,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在乎么?
“听你额吉说你伤好了,身上可还有什么病痛么?”他未正眼看我,不冷不热的扔出一句话来。我露出浅笑,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么我也没必要笑脸相迎讨好你了。
“没有什么病痛。”
“哈日珠拉,怎么跟你阿兀说话呢。”吴克善出声责备道,他看着我,眼里竟然多了隐隐的埋怨,似乎就连他这个哥哥也不是特别的喜欢我。
“我就这么说话了,既然嫌我说话不好听,何必救我回来呢。”我反唇相讥,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直勾勾的对上他的眼眸,一点也不示弱。
“好啦!哈日珠拉,你回来了便好好的,我还有政务要处理,就不陪你寒暄了。”布和起身抖抖袍子,就连正眼都不瞧我的,径直离开了主帐。吴克善看了我一眼,也尾随布和而去,只留下额吉与满珠习礼、哈云珠三人面面相觑看着我。满珠习礼到是一脸欢笑的表情,走到我面前揉揉我的头发:
“罢了妹妹,想必阿兀与吴克善是真的有政务要处理,见你身子好的也差不多了,哥哥便带你去骑马涉猎。”满珠习礼看了身后的哈云珠一眼,拉着我便出了毡帐。
我回头看了一眼哈云珠,似乎总感觉她有话跟我说一样,可是却又不敢说,似乎在怕什么。
与满珠习礼涉猎回来时已经临近傍晚,看着夕阳西下的草原,到真正是有些醉人。回来的时候,我见到哈云珠正带着她的孩子正玩耍着,见我来,连忙垂首不再看着我,抱着孩子连忙回到了自己的帐子。
我深感疑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哈云珠没有说完的话,在大金的一切都忘记了……在大金的一切……听额吉说布木布泰嫁给了大金的汗王,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也在大金待过么,而且还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让哈云珠那么说么?
越是揣测,便越是不安,心头的恐慌便更加的严重了,我看着哈云珠离去的背影,决心找她问问清楚。可刚迈开步伐,便被满珠习礼叫住,回头看着满脸笑意的满珠习礼,连忙问候着。
“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啊?”满珠习礼看着我含笑问道,我看了一眼哈云珠的背影,直剌剌的看着满珠习礼,轻声问道:
“我有件事想问哥哥,不知道哥哥可否如实回答。”
满珠习礼眉头微蹙,随即嘴角上扬,点头示意我问。
“我是否在大金呆过,似乎还跟嫂子有段渊源,请哥哥告诉我,这是事实么?”
满珠习礼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便掩饰的很好,轻声笑笑,缓缓道:“妹妹先回帐子里去,我等下再来找你。”
说罢,满珠习礼转身便走却被我一把抓住,看着我坚定的眼神,他有些妥协,轻声道:“妹妹如果真的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不过,你在大金的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知不知道也是无所谓的。”
“怎么能说是无所谓呢,这是我的记忆,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没有理由 ...
(抛弃它,既然我知道我失忆前嫁过人,丈夫对我不好这些我都能知道,那么其他的我就没有理由忘记与抛弃。”我看着满珠习礼斩钉截铁的说着,满珠习礼有些动容,伸手捏捏我的肩膀: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诉你吧,那时如今的大金汗还是四贝勒,你去赫图阿拉城探望哲哲姑姑,直到十二岁的时候才回到科尔沁,或许你是那个时候遇到过哈云珠,而且哈云珠与我成婚时,你也与你夫君一同回来贺喜过,你是哈云珠的挚友,自然她也是担忧你的安慰了。”满珠习礼认真的说着,眼神中的真挚让我相信了他说的话。
不过我还是有些疑惑,既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为何提到大金我的心还是有些悸动,甚至有些期待。那些年在大金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我一定要找回我的记忆才行!
六月盛夏,几乎大半月的时间都待在帐子里,虽然偶尔哈云珠也会过来陪着我,但是当我问她一些我在大金时的一些事时,她总是避而不谈,眼神闪烁,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
天空中的云层压的很低,不多时便响起了炸雷,震的我耳朵生疼,一直无法安睡,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望无际的草原与天际相接,我茫然的在草原上行走着,身边没有战战兢兢伺候我的阿古岱,没有对我温柔的满珠习礼,没有不怎么待见我的阿兀与吴克善,只是我一个人,在草原上不知疲倦的走着。
“你当真还在还记仇!心里当真容不得我!既然这般不想见到我,我走便是了。”少年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连忙回转身,可是身后却空无一人,我的心有些疼,似乎被捅了一刀,我看着身后空荡荡的草原,有些无措。
“没有可是!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要你的心里有我!我对你,你难道不明白吗?我拿自己的命在证明啊!你当真还要记我的仇!容不得我吗?”少年的声音抨击着我的胸口,一字一字的,如同拳头一般打在我的胸口,疼的钻心。
那声音似乎来自我的心底,不禁让我浑身发抖,眼泪瞬间斑驳了我的视线,胸口疼的我天旋地转,险些摔倒。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个白衣少年,我聚精会神的想要看清他的容貌,可是我越是用力想要看清,视线就越是模糊……
天空一声炸雷将我从梦中惊醒,胸口似乎少了什么,空落落的,我摸摸眼角,那指尖的湿濡是眼泪么?梦中的男人是谁呢?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那个男人对我做过什么我会记仇,他又为什么要拿命证明……他在证明什么?
帐外的雨声越发的大了,我了无睡意,披了斗篷站在门口撩开帐帘,呆呆的望着天边那紫色的闪电与夜幕中的大雨,伸手抚上心口……
梦中的男人绝对不会是那个对我无情的丈夫,似乎另有其人,也许那个人在大金也说不定。
金秋八月,莽古斯贝勒开始张罗着要送东西去大金聊表心意了,遛马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满珠习礼,见到我时简单的寒暄两句便往帐子里走去,看着他的背影,我连忙跟上去叫住他。
“怎么了?”满珠习礼看着我,有些疑惑。
“听额吉说,满珠习礼哥哥要去大金是么?”我看着他试探的问道,满珠习礼点头表示回到了我的问题。我低头思忱着,然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想,我从大金回来十多年没有见过姑姑了,不如哥哥带我去大金见见姑姑罢,说真的,我还真有些想姑姑了。”
满珠习礼捏捏我的面颊,略微的思考片刻便点头答应了,不过他说还得问过额吉与阿兀才行,我爽快的答应,然后便开始静静的等着前往大金的日子。
和多尔衮一起的日子</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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