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都准备好了。请了媒婆,又租了一顶花轿,虽然没有礼乐,这两样也足够了。”
丁顾氏听了难免心里慌张,“会不会惊动衙门里的人?”
厉妈妈一脸自信,“那还得了,陶家二小姐还要不要见人了?如果陶家能舍出面子我们又怕什么,毕竟陶二小姐的庚帖在我们手里。”
丁顾氏仍旧忧心忡忡。
厉妈妈道:“等到天亮,我就带着花轿去迎亲,陶家不给个说法,我们就将花轿一直停在那里,看她姑娘要不要脸。”
不是我动手了,是容华积累下来的呀,没有容华哪有腰花的今天。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丢脸(下)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丢脸(下)
比起陶家忙乱成一团,容华屋里有些闲情。
青色的幔帐换成了浅绿双绣花卉草虫烟罗,容华要看书,锦秀准备了两个攒盒,里面设着各种果子,茶盘里放着一套烟雨楼的茶具,春尧在一旁边做针线边侍候容华喝茶。
冯立昌家的进房里回话,“顾家轿子都已经准备好了,还请了喜婆,这下子是要闹大了。”冯立昌家的看一眼容华接着道,“空口说无凭,顾家带了东西去就麻烦了。”这样就不能随随便便将人打了。
瑶华成亲的日子,有两顶花轿来接,这样的情形恐怕在京城大家闺秀里还从来没过。要么是嫁不出去,要么是一下子许给了两家,瑶华的婚事果然办的和别人的不同。
容华抬起头来看冯立昌家的,微微一笑,“木槿今天做生日,大家都过去凑热闹,春尧正等着妈妈一起过去。”
冯立昌家的不由地惊讶,木槿虽然不是一等丫鬟却是最先跟着少夫人的,极得少夫人信任,木槿做生日,只有少夫人身边得力的丫鬟才能过去,她们在少夫人面前矮了一等,就算知道了也不敢随便去凑热闹,尤其她和高金瑞两家是大太太安排过来“看住”少夫人的陪房。
虽然她一家没有像高金瑞一家被少夫人安排去庄子,而是在府里得了差事,可是她心里明白,少夫人一早就摸透了她的底细,她若是像高金瑞家的那样仗着大太太的脸面在少夫人面前放肆,迟早也会被赶出府去,唯有尽心尽力为少夫人办事,彻底绝了做大太太眼线的心思,将来才有可能会被信任。
冯立昌家的连忙道:“木槿姑娘不嫌弃,奴婢就过去凑个趣儿。”
容华点点头笑了。
……
瑶华在屋子里听教引嬷嬷教各种礼数,教引嬷嬷下去,丫鬟们将大红底绣彩凤团花嫁衣熨好撑在木衣架上。
瑶华正挑香让丫头们熏衣,湘竹急匆匆地进了门。
丫头们将几件小衣捧下去,湘竹走上前低声开口,“常宁伯夫人打身边的一位管事妈妈来了,正在老太太房里说话呢。”
瑶华看向湘竹,微微蹙起眉头,似是忧心忡忡。
湘竹不等瑶华问就开口,“大太太也过去了。”说着又宽心瑶华,“应该是常宁伯家不肯像老太太说的,许多礼节都不要了,所以才会让人来和老太太商议。”
“老太太虽然这样想,到底还是要以常宁伯府为主,只要常宁伯府坚持,老太太说的也就不算了。”世子让人捎了几次话,都是让二小姐放心的,再说常宁伯府那是送了不少聘礼来的,怎么就能草率地办了婚事。
翡翠伺候瑶华躺在贵妃榻上,也是一脸的笑意,“常宁伯府那是娶大*奶,又不是一般人,不将婚事办好,常宁伯府脸上也没有面子。”
湘竹道:“我再出去打听,等有了消息就回来禀告。”
湘竹匆匆地走了出去,翡翠看瑶华脸上有倦色,忙拿了珐琅的香炉点了安息香来。
瑶华刚迷迷糊糊地睡着,就听湘竹的声音,“这可如何是好?”
翡翠也道:“你听清楚了没有?”
湘竹道:“都问清楚了,常宁伯府的人都走了,我还去了大太太屋里问陈妈妈。大太太被气病了,府里正急着叫郎过来。”
瑶华睁开眼睛,抬头看见湘竹和翡翠在门后的幔帐旁说话,两个丫头早已经慌了神,不知不觉就放开了声音。
瑶华喉咙一痒咳嗽了几声,湘竹这才回过神来,忙去伺候瑶华。
翡翠端了茶水给瑶华润嗓子。
瑶华喝口茶抬起头来看湘竹,“到底是怎么了?”
湘竹脸色一阵青白,咬咬牙道:“奴婢听说常宁伯府送了通书,还说都按老太太的意思办。”
瑶华之前听到一言半语心里有了准备,可是听得这话仍旧胸口一闷喘不过气来,手脚顿时一阵酥麻,浑身起了冷汗。
湘竹和翡翠忙将瑶华扶住,“二小姐先别急,奴婢才去问问,说不定……”
就算是让她做最坏的打算,也绝不是似这样偷偷摸摸地嫁人。
常宁伯世子还没除服,顶多一年之后再圆房,也不至于将婚事办得这样草率。再说他明明是答应过她的,总要想办法将婚事办的风风光光,不会让她受半点的委屈。
这些话他前几日才让婆子带来,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不可能。
常宁伯世子为了见她一面遣人来向她百般央求,见了她又在她面前自称小人,整颗心都扑在了她身上,为了娶她过门又这样大费周章,怎么可能到了节骨眼上就这样宁可简便?
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模样,明明都是她算计好的,只要顺理成章地进行,她不但能风光地嫁人,将来去了常宁伯府做了大*奶,也能笼络住世子的心。
却怎么会到了今天的地步?不但嫁妆要比容华的少,礼数也不周全起来,以后让她在人前怎么抬起头来?
湘竹看瑶华怔愣的模样,顿时焦心,“小姐您千万不能想窄了,或许是不得已……毕竟老太太是长辈……”
老太太是她的祖母,不是常宁伯府主事的老夫人,祖母说的话不过是个意思,最后点头的还是常宁伯府。
常宁伯府这样随便地应承了,可见并没有在意这门亲事。
等她嫁过去情形会如何?万一真的被当成是冲喜的媳妇……
瑶华捏紧了手帕。容华握着她和常宁伯世子私通的把柄,祖母又对她没有了往日的宠爱,陶家还随时有可能被顾瑛的案子卷进去,她想着只要离开这个家,嫁进常宁伯府去,这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也就没有再思量别的。
冲喜这两个字不但能打开常宁伯府的大门,还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怎么一早没有想透?
瑶华想到这里,胸口一热顿时咳嗽不止。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应该怎么办?
瑶华猛然想起老太太让她青灯古佛的事来,不由地出了神。与其这样被人折辱还真的不如……免得在人前忍气吞声。
不,不行。她努力了这些年不是为了进家庵了此一生。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正经的大*奶,以后的路还长着,她还有的是机会将今天的事扳平,她不能就这样认输。
瑶华咳嗽一阵喘过气来,吩咐湘竹,“扶我去母亲房里看看母亲。”
……
瑶华服侍大太太吃了汤药,又软声软语地劝慰了几句。
大太太默默流泪,“只是委屈了你。”
瑶华眼睛一红低头道:“母亲快别这样想。”
大太太擦了擦眼泪,又吩咐陈妈妈将东西都准备妥当,母女两个叙话到了很晚这才各自睡下。
瑶华只是阖了会儿眼睛,就听到外面的婆子叫湘竹起来,丫鬟们刚准备了洗澡水,陈妈妈就进来嘱咐湘竹几个道:“太太说让你们缓些叫二小姐,二小姐身子不好,能多休息就要多休息一会儿。”
湘竹几个应了。
瑶华又躺了一会儿,等到湘竹来叫,穿了衣服去套间里洗澡。瑶华换好了衣服出来,陈妈妈带着全人刚说了几句吉祥话。
就有婆子匆匆忙忙地进来,见到陈妈妈立即就道:“花轿来了。”
陈妈妈被说的心里一慌,忙去看时辰,“怎么这时候就到了?”常宁伯府送来的通书她是看了又看,按照她的安排,等到二小姐梳妆打扮好了,还有一段时间花轿才会到的。
瑶华抬起头来看陈妈妈,旁边的全人都变了脸色,“这头还没梳呢,可不能误了吉时。”
那婆子还有话要说,陈妈妈看了她一眼,转头笑着看瑶华,“兴许是姑爷性子急,先过来接了,花轿停在门口那是给小姐积福呢。”说着上前将瑶华扶坐在椅子上,“奴婢到前面去瞧瞧,一会儿就回来。”
瑶华从镜子里看陈妈妈笑容满面的脸,轻轻颌。
那全人周太太也笑着道:“对,对,对,憋憋轿子是福气。”
陈妈妈从瑶华屋里出来,走过抄手走廊这才问那婆子,“跟轿的妈妈呢?快请进来,我先去向大太太禀告。”
那婆子应了一声,忙去垂花门前喊人。
陈妈妈这边进了大太太屋里,将话向大太太说了,“轿子早早就到了。”
大太太穿了藕色的妆花褙子,正让媳妇子戴上赤金的步摇,听陈妈妈这样一说,也微微怔愣,半晌道:“虽然姑爷不能来迎亲,轿子倒是来的早。”
陈妈妈道:“可不是,我让人将跟轿的管事妈妈叫了来,”说着微微一笑,“按理说,花轿来了就应该燃炮仗,只是吉时还未到……”
大太太嘴角翘起来,半冷笑,“那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家要憋花轿,毕竟姑爷不能来迎亲,也该有些补偿……就去燃了炮仗让邻舍都听一听。”
陈妈妈应了一声立即出去喊了个婆子安排家人点炮仗。
那婆子去了一会儿,跟轿的妈妈带着喜娘进了院子。
虽然天还没亮,借着灯笼的光亮仍旧将人看个大概。
那妈妈尖瘦着脸,眼睛四处乱转,双手插进袖口里,弓着腰,见到人还有些怯意,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缎子却也不十分合身,旁边跟着的喜娘一脸市侩的笑容。
两个人这样走过来,不由地让人觉得有几分古怪。陈妈妈撩开帘子这样一怔愣,外面的鞭炮声已经响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名分(上)
第二百四十八章 名分(上)
寂静的早晨鞭炮声尤其响亮,陶府左近的人们都醒过来,拉开门一看才知道是陶家二小姐要出嫁,轿子已经到了陶府门口。
老太太也从梦惊醒,芮青拿了灯来,低声道:“老太太安心,是常宁伯府的轿子来了。”
老太太皱起眉头,“怎么是这个时辰?”
芮青道:“也不知道呢,听说是特意来等二小姐的。”说着话丫鬟已经端了茶过来给老太太,老太太喝了茶,芮青又扶着老太太躺下,“好容易这时候凉快,老太太再休息一会儿。花轿虽然来得早了,时辰还是照旧的。”
老太太点点头闭上眼睛。
芮青重新放下幔子刚要走,老太太又道:“去探听探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日里常宁伯家让管事妈妈来,那意思还是花轿按时辰来,接上瑶华就去府里,因世子不能来,过程就尽量简单,怎么今天会让人这么早过来,要知道只有夫家比不上娘家,夫家人才会这样示好,常宁伯家分明没有这个意思,再说天不亮就来接,她还没听说过哪家勋贵这样做过,毕竟成亲是好事,再早也要顶着亮才能取个吉祥。
芮青道:“老太太歇着,有了消息我就过来禀报。”听到老太太“嗯”了一声,芮青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芮青出了老太太的院子,提着灯笼走过翠竹夹道,到了寿山石处两个婆子忙碌地铺毯子,两个婆子没见到芮青,仍旧低声说着闲话。
二小姐出嫁,府里人手不够,这些眼生的婆子是特意从庄子上抽下来的,比府里的婆子少了规矩,说起话来也随便。
芮青停下脚步没有出声,听两个婆子说话。
“我还没听说谁家黑灯瞎火就来接亲的,这时候接走了,前面的人点着灯笼,又没有姑爷骑马引路,还不吓死了人。黑天娶亲的只有冥……”
另一个婆子道:“快别说了,让人听见可不得了。二姑爷随便病了,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
那婆子道:“管事的将我叫起来说轿子到了,我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了变数。”说着声音更低了,“你没瞧见那轿子,破破烂烂的哪里像勋贵家的,轿夫也不像府里的家人,倒像是外面卖命的粗人,那喜娘我瞧着眼熟的很,似是来给我们家葵儿说过亲的。”
另一个婆子道:“快别乱说,怎么会有这种事。我看你是睡糊涂了,随便一瞧花了眼。”
那婆子道:“我可是出了名的眼睛好,怎么会看错的。”
芮青听到这里,故意脚步放重一些,两个婆子听到了回过头来,看是芮青脸色顿时都变了急忙行礼。
芮青淡淡地道:“将毯子赶紧铺好,别误了时辰。”
两个婆子恭谨地应了。
芮青过了月亮门去了瑶华的院子,屋外站着几个穿着新衣的丫鬟,见到芮青笑着上前打帘,芮青点点头进到屋里。
全人已经给瑶华梳了头,屋里的丫鬟、媳妇子都给瑶华道喜。
丫鬟捧来彩冠、嫁衣和各种精细之物请瑶华过目,瑶华看后羞怯地一笑。
芮青上前给瑶华行了礼。
瑶华忙问,“祖母怎么样?”
芮青恭谨地道:“老太太惦记着二小姐,让我到这边过来看看。”
瑶华还没开口,屋里的嬷嬷已经道:“府里这么多小姐谁也没有我们二小姐有福气,常宁伯家的花轿早早就来等了。”
瑶华眉毛轻微地扬起,面容像花瓣一样缓缓绽开,露出了难以压制的笑容。
毕竟是自己的好日子,听到了夫家这样善待,会自然而然觉得幸福。
芮青和屋里的丫鬟说了几句话,刚要回去侍候老太太,瑶华屋里的翡翠从外面急匆匆地进了屋。
翡翠看到满屋子的人,视线一缩,快走几步到了瑶华身前,低声在瑶华耳边说了些什么,瑶华花一样的脸顿时变了,舒展的面容紧张地僵在那里,整个人似是从云端一下子掉入了泥淖,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
“大*奶说了,这门亲事早该做成了,偏拖到了现在,还请亲家不要挑饬才好。”
大太太一怔,本来要拿茶碗的手停在那里,上上下下将那管事的妈妈看了一遍,转头看向陈妈妈。
陈妈妈已经听了外面婆子的话,早已经惊在那里。
大太太看陈妈妈这种模样,手指不受控制地抖起来。心脏慌跳个不停却要佯装镇定,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家大*奶?”
管事妈妈道:“按理说这件事应该是长辈出头,可是亲家少爷如今在大牢里,除了大*奶身边也没有别的亲人,大*奶才让我跑这一趟。”
大太太总算是听了明白,“你说是顾家?”
管事妈妈道:“亲家太太说的是。”
大太太眼前一黑差点就晕死过去,她怎么也没想到大门口停的竟然不是常宁伯府的花轿,没有让人仔细问清楚就点了炮仗,现在炮仗也点了,迎亲的人也被请进了府……周围的邻居全都知晓了。
大太太紧紧攥住椅子的扶手,嘴唇铁青,半晌才哆嗦着道:“我们家之前虽然和顾家有过婚约,可是如今顾瑛进了大牢,两家的婚事早已经作罢,今天你们家将花轿抬来是什么意思?”
丁顾氏挑的这位管事的妈妈素来胆大,管事妈妈来之前又早做了准备,虽然听到陶大太太这边质问,仍旧面不改色,一字字清楚地道:“亲家太太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两家何时退过婚?二小姐的泥金庚帖还在我们奶奶手里呢。既然早就换了庚帖,成亲的日子就该我们家来挑,”说着顿了顿,似是再自然不过,“我们是小家小户不比府里的规矩大,婚事办的仓促亲家太太也要见谅才是,毕竟我们顾家少爷还在刑部大牢里。”
陈妈妈看一眼绿釉,绿釉忙带着屋子里的小丫鬟退下去。
大太太用手捂住胸口,“你们家是知道瑶华今日出嫁,这才来我们家里威胁的是与不是?”
管事妈妈没说话,旁边的喜娘已经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本来是大喜的日子,坏了喜气那可是不得了。”
无论怎么说都似油盐不进,尤其是两个人有恃无恐地站在旁边……
管事妈妈道:“府里已经燃了炮竹,我们家挑的吉时也到了,不知道二小姐有没有准备妥当。”
大太太气得牙齿颤,伸出手来将茶杯扔在地上,“你们这是无法无天……”
管事妈妈仍旧笑脸相迎,“您这话说的,我们怎么敢……”
大太太怒急了,“别以为你们这样我就怕了,这样的事我见得多了。”不过就是一顶轿子……
那管事的妈妈早就见过泼赖的事,现在就学了来,“我们家还请了礼乐来,一会儿就让他们吹奏起来,一直到二小姐上轿为止。再说来陶府的路上我们也安排了人手接应,大太太不用怕我们不周到。”只要能挡住常宁伯府的花轿,陶二小姐这门亲事就难成了。
听得这话,大太太顿时不住地咳嗽起来。
陈妈妈急忙劝慰大太太,“太太不要动气,”又去看顾家派来的管事妈妈和喜娘,“你们到底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那管事妈妈这才笑着开口,“退婚总是要有凭据的,若是府里不愿意与顾家结亲也要拿出个说法才是。我们家大*奶因为亲家少爷的事天天以泪洗面,不知花了多少钱财都没能见上亲家少爷一面。”
“我们***意思,或是想办法将亲家少爷从牢里放出来,或是赔些钱财,都是使得的,我们也不会强要许多。”
就是为了勒索钱财。大太太靠在椅背上,捂着嘴顺过气来,“要多少银子?”
管事的妈妈道:“也不多,一千两银子就够了。”
……
顾家竟然要了一千两银子。
不给顾家银子,顾家就要将事闹大,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一天,不能有半点的闪失。给了顾家银子,她一样要成为笑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两顶花轿进了门,她如同再嫁之妇。
嫁衣的颜色鲜红刺目,穿着嫁衣的女子一脸的苍白,目光慌乱,紧紧攥着鸳鸯戏水的帕子。
一千两银子。
官宦人家的小姐不过是几百两银子的嫁妆。顾瑛之前送来陶家的定亲用的东西加起来不过几十两银子。
瑶华艰涩地开口,“母亲怎么说?”
湘竹目光闪烁,“大太太气晕过去了。”
这个时候需要母亲主事,母亲却晕了过去。再这样拖下去,等到常宁伯府来迎亲……瑶华紧咬住嘴唇,“祖母和父亲怎么说?”
湘竹一时之间不敢说出口,看了瑶华一眼这才小声道:“老太太一直睡着,芮青叫了几次都没叫醒。老爷那边也知晓了,老爷的意思是让大姨娘帮忙将顾家先稳住,这件事怎么也要遮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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