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我先随便看看吧。”许韵寒面上儿冷静自若,但内心还是有些拘谨局促的。
这是她长这么大来,第一次进像这种精品名牌服饰店,以前没钱也没那身材,只能在街面上偷偷瞧上几眼,并不是她虚荣追求名牌,而是这种店就好像是许韵寒的梦想,奢望。
想到来平邑县买衣服,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家商场,这是平邑县最大最豪华的商场,里面冷气开得很足,逛得人却并不多。
许韵寒在店里看到件黑色连衣裙,精美的镂空复古花纹,简单的剪裁下却展现出别样的复古典雅。
“小姐,这款连衣裙可是今年我们品牌新推出的限量定制款,您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先试试这件,然后再由我们精心按照您的具体尺码来为您量身制做。”
一直陪着许韵寒的导购一看她驻足打量,笑意连连地开口介绍道。
“我再看看别的。”一听是定制款,还是限量的,许韵寒便知道很贵,她现在身家仅仅二十万,说不定都买不上这条裙子。
走了几步,看见一件白色衬衣,木制纽扣,也很漂亮,许韵寒翻了翻吊牌,立马被那挺长一串数字晃得晕了眼,天~竟然一万多!
许韵寒放下衣服,不打算继续再看,一件衬衣就要五位数,不是她能够消费得起的,转身便往外走去。
她推开门往外走时,从外面进来一个高大男人,奇怪的是她似乎觉得这男人一直在打量她,许韵寒侧头看了看,并不认识便没在意。
出了商场,她到街边一家小店随便挑了两件短袖t恤,两条牛仔短裤,一共才花了不到三百块,许韵寒很满意。
换上合身的新衣服,许韵寒便包袱款款地搭上火车,回到了京城。
第十四章 鬼市
(许韵寒也没想到在离开京城才几天后她就回来了,在京城东三环附近找了家连锁酒店住下。ww
现在她的模样还算得上不错,也就不再敢像以前那般大胆地住无证小旅馆,何况这次她还带回了家里所有的古玩文物资料,这个可不能丢。
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凌晨四点左右她就洗漱完毕出发,准备去有名的‘鬼市’逛逛。
‘鬼市’是潘家园最具江湖感觉的景象。‘鬼市’说的是凌晨三四点钟专卖古董的一种临时集市。
说起“鬼市”还要追溯到清末民初,当时国运衰落,许多达官显贵家道中落,便偷拿了家中的古玩站街变卖。毕竟这是件有失身份的事,只能选在凌晨三四点打着灯笼交易,这样买主看不到脸。因看起来像鬼一样,以此得名。所以古董行都知道,鬼市出好货。
还有一说法是鬼市开市时间早,天还没亮,又没有电灯,乌漆抹黑,穷人打燃火石,富人提着灯笼,幽幽晃晃如鬼火一般简陋的照明设备下,人影穿梭停走,飘忽不定。鬼没半只,鬼气先有了。再加上很多梁上君子也到此脱手一些见不得光的玩意儿,更有造假者趁乱兜售一些赝品,两者又都是鬼鬼祟祟的。前前后后总之是离不开“鬼”字,鬼市由此得名。
再往下就愈发带有传奇色彩了。说鬼市开在阴阳交替之时,周遭又忽明忽暗影影绰绰,你看不清我我看不清你,所以不光阳世间的生人来往,更引得阴间神鬼的兴趣,搞不好前脚从您这儿买下东西,后脚就躺回棺材里去了。
各种传说中最为有趣的是相传慈禧太后过六十大寿,非得让手下小太监们准备狐裘,那时正逢国难当头,上哪里弄狐狸皮去呀。眼见着时限将至项上脑袋不保,小太监无奈之下烧香拜佛,还真有了回应,趁着夜色在鬼市买来了极品狐狸皮,而卖家竟一个转身化为一缕青烟而去,再摸摸狐狸皮竟还是热的,小太监这才醒悟那卖家是狐仙化身,脱下皮来救他一命。『』
不管潘家园的鬼市到底是哪种出处,也不管可信度有多少,各种传说都为潘家园平添了神秘感。
这些消息还是她当记者那会儿,跑新闻时偶然得知的。潘家园每周有两天鬼市,周六和周日,其中周六鬼市尤为火爆。
而今天正好就是周六,许韵寒出了酒店打了个计程车,“师傅,麻烦去潘家园。”
计程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您这是要去逛鬼市呢吧?”
“是呀,想去见识见识。”
“呵呵,我在这一带开了这么多年车,还真是很少见像您这样的年轻美女去逛鬼市的,一般都是些中年男人,还有老头儿比较多。”
“不过,您要是一个人去逛,可得注意安全,这‘鬼市’可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您去随便逛逛,见识见识就得了,可别花钱买东西,不然呀。。一准儿被坑。”司机师傅看着许韵寒年纪轻轻,不由好心叮嘱两句。
还真别说,许韵寒瘦下来皮肤又得十分好,看起来哪里像二十七八岁,整个人就跟还在上着大学的女孩儿一样。
十来分钟就到潘家园门口了,许韵寒跟司机师傅道了声谢便下车朝门口走去。
这会儿大概凌晨4点钟,潘家园门口早已人影憧憧,摊主们用三轮车载着装满小件工艺品的纸箱子,顾客们开着车、走着路聚集在潘家园市场门外,噌杂拥挤,把大门顶得叮咚作响。
等到4点半大门一开,人群一拥而入,迅速各就各位。
开市以后,虽然人多,但市场并不喧哗,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有些压抑的氛围,使得许韵寒有些紧张起来。
进来之后就能体会大棚里面的拥挤,地摊所在之处都是人头攒动,不但有国人,还有不少外国友人。她注意到大多来淘东西的人手上都拿着一个手电筒,一束束的光柱照得大棚内里一片流光斑驳。
其实老顾客人手一只手电筒,本意是为了把货看得更清楚,这都是从上辈子传下来的规矩了,倒不必那么隆重,因为潘家园市场的灯非常亮。
但手电筒是必须要带的,这是一个标志,说明买家懂行。但显然是像许韵寒这种菜鸟不知道的,她就只是挎着个包,空晃着双手就来了。
人虽然很多,但并不是每个摊位面前都挤满了人,明显有的摊位人气很旺,而有些就差些,人气高的摊位前看得出是有些老顾客,十分懂行的。许韵寒猜想,那些挤满了人的摊位应该确有好物件的。
她倒是也想挤进去瞧瞧,试着往里挤了好几次,不得其径,最终只能无奈地放弃。
往里走了走,在一个位置有些偏的角落地上铺着一方灰扑扑脏兮兮地布,上面稀稀落落放着些东西,有一个穿着干干净净,长得也一脸书生气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坐在那里头一点一点地,看样子快睡着了。
他摊位前也是陆续来了些人,拿起东西看了看,就走了。许韵寒走近前,大概扫了一眼,有七八件,蹲下一个个都上手试了试,什么异象都没有,这些东西都是近年制的。
站起身准备走人,微微起风了,伴着凉风她竟闻到了土夫子身上那种特殊的土腥气,往前凑近,果然是从这个书生模样摊主身上传出来的。
这下许韵寒就不打算走了,重新蹲下,“老板,老板~”
“都在摊上,自己看。”男子睁开眼睛瞄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完就要阖上眼睛。
“都看过了,没我想要的,老板,听说这鬼市有土货吧?我来这儿是想买点土货的。”
书生摊主盯着她看了会儿,从身后拿出一个麻袋递给她,“你看看吧。”
许韵寒不多废话,打开麻袋,东西有些多,为了节约时间,鬼市天亮时分就会结束的,她都是拿起一件又放下一件,就和不懂鉴别的女人选衣服似的,全凭看得顺不顺眼来决定是否购买。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看完了所有东西,没有一件出现异象。
“老板,还有别的么?这些我都不喜欢。”既然他是做那行的,手上就一定有货,端看他愿不愿意拿出来。
书生摊主颇为意外地看了许韵寒一眼,又朝四周瞄了瞄,最后才从他一直坐着的那个小木箱里拿出个小小的细软棉布袋子,“就这些了,自个儿看。”
她点了点头,里面只有两件东西,一件绿玛瑙镯子,一个镂空雕花玉壶
处于女人的天性,她先拿起,那个外观很漂亮的绿玛瑙镯子,谁知刚一入手,竟然听见一阵阵凄厉尖叫的女人声音,吓得她身子一抖,倒抽一口气,差点就要将镯子扔出去。
赶紧放下,这镯子肯定是从一具女尸身上扒下来的,不禁毛骨悚然,不敢再触碰。
第十五章 玉壶
(定了定心神,许韵寒拿起那个镂空玉壶,倒是提前做好了可能会再经历些什么恐怖异象的心里准备,却出乎意料的,脑中闪现出一幅黑暗之景,死寂阴暗。ww
等了一会儿,也没出现其它什么,许韵寒心里放松了些,估计这玉壶是一直被放在密闭空间里。正想仔细看看,突然她身侧来了女人,一伸手就直接从她手里夺过玉壶。
“快来,快来,景铄哥,二哥,你们快过来,这个玉壶好漂亮。”
这是一个长得娇小玲珑,模样也十分甜美的女人,一手拿着玉壶,转身朝身后欢快地喊着。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这玉壶是我正在看的。麻烦你能不能还给我。”许韵寒面色不虞地看着她,伸出手摊在女人面前。
尽管在这行里人的身份、动机千差万别,但还是形成了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比如,别人拿在手里的东西,你不能问价。要等别人放下,你再拿起来问价;不能因为被人捡漏就恼羞成怒,要认栽。
而这女人问都不问一声,竟直接从她手里夺过正在看的东西,这就是犯了忌讳,有些注意到这边情况的摊主和买家也都皱着眉看了看这不懂规矩的女人。
“不能。”女人仍把着玉壶不放,蛮横地瞪了许韵寒一眼,“哼,你看了半天都不买,是买不起吧。老板,这个玉壶多少钱?我买了。”
正在这时又走过来两个青年男子,“白慧,别胡闹,快把玉壶还给那位小姐。”两人中那位穿着件细格纹衬衣的男子,走上前对女人说道,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严肃。ww
“二哥,为什么要给她?她看了那么久也没说要买,而我可是要买的,凭什么给她。”这叫白慧的女人,犹自胡搅蛮缠高声嚷道。
说着转头对另一男子说,“景铄哥,要看看这个玉壶么?你不是一直想给景爷爷淘换个好的玉壶么,这个怎么样?”白慧将手里玉壶往那叫景铄的男人递了递。
景铄不接手也不说话,就站在旁边,沉着脸。
“好吧好吧,给你给你。”白慧见景铄不高兴了,只好妥协退让,胡乱一塞就将玉壶一把塞许韵寒怀里。
“这位小姐,对不住啊,我叫白晋凯,她是我妹妹,不懂规矩,冒犯了你,我替她给你道个歉。”白晋凯歉意对许韵寒说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许韵寒也不想深究,简单对他点了点头,便不再注意他们。
看了看拿回来的玉壶,玉壶呈白色,口呈盘形,缩颈,蒜头形圆腹,平底实足。口内有盖,圆柱形钮,通体光素无纹,精细工艺。
抚摸壶身,许韵寒细细体味传来的热度,她可是比对着家里那堆资料书籍的存世时间,仔细感受过各种温度的差异。
这个玉壶大概存世时间在唐朝前后,整个壶身温度一致,并无修补复原痕迹,有收藏价值,喜欢这类物件的人不少,回头方便转手,许韵寒决定买下这个玉壶。
“老板,这个,多少价钱?”许韵寒看了看,正在这个摊位看之前那个绿色玛瑙手镯的那三人,想了想,主动向摊主伸出了右手。
这让摊主罗丰非常诧异,他还真没想到,面前比自己还年轻的女人,竟然还会这一手?
这种通过拉手讨价还价的方式,如今很少有年轻人知道,就更别说使用了。早是塞外买卖牛羊马匹时盛行的,塞外人穿的衣服很宽大,交易的时候就把手放在袖筒里,靠手势交流。
现在多使用于古玩领域、黑市交易以及一些走江湖,当做交易时,有第三方人士在场,这种拉手询价还价的方式最为适合。
这样对于买家来说避免别人截胡或恶意抬价,对卖家来说也避免周边人将谈好的生意捣乱搅黄。
而且这种办法,也可以让旁观的人最终都不知道物件是多少钱成交的,对于买家日后出手东西有利。
用这种手势商讨价格的时候,每根手指都有其涵义,拇指代表百万,食指代表十万,中指代表万,无名指代表着千,小指则是百。
两人两手相握,一番讨价还价后,以七万成交,许韵寒直接打开包,取出七摞递给摊主,鬼市交易十万内都是要求现金支付的,她来之前就去银行取了十万备用。
交易完了,许韵寒正准备装好玉壶走人,就见之前那冷气十足的男子站到她身边,“小姐,能把那个玉壶借我看看么?”顿了顿,“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见猎心喜罢了。”
“好吧。”许韵寒还是知道这些收藏家心情的,见到有点儿年头的物件都想上上手。
“景铄哥,你再帮我看看这个手镯嘛。”白慧看见景铄跑去跟那女人说话,心里大为光火,拿着那绿玛瑙手镯就走了过来。
“我说过了,这手镯还可以。”景铄冷冷地说,他真是有些烦透了,好不容易抽空来逛一逛,结果却不得不带上这个女人,又碍于好友的面子,他面儿上无法做得太绝。
闻言白慧竟恶狠狠地瞪了旁边许韵寒好几眼,“这位先生,看好了么?我得走了。”许韵寒觉得自己真是平白受闲气,想尽快离这几人远点。
“这玉壶倒是挺好的,”景铄将玉壶递还给她,道,“请问,这玉壶小姐是打算收藏么?如果不是用于自己收藏的话,可以考虑转手给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点点头,接过男子递过来的名片,许韵寒并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装好玉壶,就走人了。
“景铄哥,你干嘛给她联系方式,直接买下来不就行了。”白慧嘀咕了句,她私心里并不愿景铄和任何其他女人联系。
“慧慧,你还要这镯子不?”白晋凯见好友皱眉,忙打断白慧的话语,他也是难做,一边是好友,一边是妹妹,两边都不能得罪。
许韵寒听着身后白慧跟摊主询问手镯的价格,笑了笑,这白慧要真是常常戴那个手镯,只怕以后脾气更暴躁易怒,身体也会出些健康问题。
按她看到的古籍上讲,那个手镯沾染了煞气,人若佩戴,不利。
不过~与她何干?!挎着包,趁鬼市结束前,还是赶紧逛逛别的摊位吧。
第十六章 许大头
(许韵寒走了一段,瞧见有挺多人都围在一个小摊周围,她以为是出了什么稀罕物,便也凑上前去瞧瞧热闹。ww
“喂~我说许大头,我能给你一千块买你这青花瓷瓶,可是担了很大风险的,这青花瓷我可还真是有些看不准,多半都是瞎货,要不是想帮你一把,我可不会花一分钱的。”
站在那摊位前面的一个挺着硕大啤酒肚的中年胖子,正朝摊主说道。
许韵寒看了下,发现这个摊位上就只摆着个青花瓷瓶,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这还真是她逛了一圈下来见到最为简陋的摊位,连“一个马扎一口箱,一块破布走四方”这种最低标配都达不到。
“两千块?李胖子你真当老子是冤大头啊,老子就是饿死也不会一千块就卖了它,不识货就走,别挡着。”那被称为许大头的摊主气急败坏地喊着,连连挥手让那胖子走人。
“哈哈~笑话,你不是大头谁是?这行里谁不知道你玩儿赌石赔得倾家荡产,婆娘带着儿子都离开你了,许大头名号可是响当当的。这会儿活不下去了,就带着些不知道从哪儿拿的假货来坑人了。”李胖子嗤笑不已,大声嚷道,还向四周围观群众频频示意,介绍着许大头生平。
原来这许大头,叫许达,原本家里借着国家政策富了起来,有些家底,许达本人也好收藏,颇有些眼力水平,在这收藏界也颇有名气。
几年前,许达却突然迷上赌石,也许是那更甚于收藏的刺激新奇感吸引了他,自此一发不可收拾。ww
所谓“一刀穷,一刀富”的说法就是形容“赌石”的娱乐性与投资性。赌石是经验、实力与运气的较量。赌涨一玉,一夜暴富,但绝大多数以失败而告终。
许达就是其中那失败之一,赌涨了热情更高,切垮了赌性更甚,如此恶性循环,赔了就拿钱填上,没钱了就变卖资产,到了最后许达连他以前最爱的古董物件都保不住。
老婆劝不住他赌石,一纸诉讼离婚,带着儿子走了。
这些事听得许韵寒心里直叹息,一个‘赌’字从古至今害了无数人,但人却无法戒除它。
许达见人们都对他指指点点起来,面露尴尬,用地上铺着的布料包起那青花瓷瓶不顾李胖子地阻拦奚落,转身离开。
正主都走人了,人群也渐渐散开各忙各的去了,六点过天色也渐渐大亮,约定成俗的收市时间将近,卖家和买家也陆续地准备离开。
溜达了圈儿许韵寒没发现什么她能买下又是真货的玩意儿,便也出了市场,准备打个车回酒店歇歇。
许韵寒过马路走到一树荫下等车,却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微微佝偻着背脊的瘦骨嶙峋的男人,拎着个布包裹,沿着路边走着。那不就是刚才那许大头么?!
看着许达凄凉的背影,许韵寒心里一颤,竟联想到自己父亲,在爷爷去世那年,爸爸也是这般形容。
“大叔,您好,我刚从市场出来的,之前摊位人太多,现在能让我看看那青花瓷瓶么?”许韵寒朝许</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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