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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下来。”她道。

“不舒服?”

“嗯,我要下去。”

男人足尖一点,飘落在地。他放下她。

“小白。”他唤她。

寻善浑身一抖,怔住,“你说什么?”

“小白,你的名字。”他伸出手,触碰她乌黑的发,“我是红尘,还记得吗?”

寻善退开一步,避开他的手,眼里迷茫。“你搞错了,我不是小白,我叫颜寻善。我也不认识你。”

“你生病了。”红尘依旧眉眼温和地同她讲话。“司简把你藏起来了,他不让我见你,所以你把我忘记了。但是他答应我会把你完好无缺带到我身边的。我要提前行使这个权利,这个拥有你的权利。”

他的眼里毫不掩饰地显示着他的欣喜,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在大街上见到她。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拥抱她。一别五年,又一别五年,加起来一共有十年了,终于可以好好看着她跟她讲讲话了。

寻善慌张地摇头,她不愿听到“小白”这个名字,她向四处看,一片荒凉,他们在一处城郊,没有人烟。

她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看着那个红衣男人,拉住他的衣袖:“不要跟我说小白,我不是,我是颜寻善。你带我走,我不要在这里,我要远离扶季宫,不要见到他们,太丑恶了,太虚伪了,都是假的,假的。我要走,离开王家,离开扶季宫!”她眸光涣散,找不到焦距,她扯着红尘的袖子,把脸埋在他胸前,开始又一场崩溃。“司简呢?”她喃喃,“司简在哪里?你去把他找回来好不好?我在城门外等他,叫他快来接我走,我们赶快逃走,离开扶季宫,随便去哪里……司简,司简,你在哪里……”

她扯着他的衣服哭泣,泪如雨下。

红尘眼里一沉,心下悲痛。“小白?”

她一直流泪,浑身颤抖。红尘想起五年前,司简将她抱到自己面前的样子,她也是这样浑身抽搐,搂着司简的脖子嘴里乱叫。司简没有办法,万般不愿也还是将她放在他那里照料一个月。那个时候她腹部流着血,像是被谁刺了一剑。司简一手捂着她的伤处一手抱紧她,模样也是无比狼狈,他向他求救,眼神痛苦:“救救她,只有你能救她了,让她挺过这一次,以后她就会好起来。”那个一直清冷高贵的男人,眼里划过泪水,掉在小白的脸上,凄凉苍茫。

他要司简一个承诺才肯救,“我要带她回大理。”其实即使司简不同意他也会救她。一命抵一命他还是会遵守的。

只是司简在那一刻慌乱无比,几乎不会思考了,即使要失去她,他也点头同意,“好,你救她,救醒她我就让你把她带回去。”再如何的分离哪里抵得上阴阳相隔?

司简将她放在他那里,就转身回去处理还未完结的事情,他的身上也全是伤处,血染白衣,有些地方甚至血肉模糊。就这样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继续回去战斗。红尘知道,那几日正是他们和王氏血战的时候,他刚和传说中神一样存在的青霜比试了一场,据说青霜死了。

小白似乎很恨青霜,在昏迷中一直喊着:“青霜死了,青霜死了,他终于死了……我自由了……司简,你杀了青霜,好开心……我们浪迹天涯,我们走吧……”

她反复说着那几句话。他喂她吃药,她也在喊,药水灌下去又吐出来。那一个月他也被折腾得心力憔悴。后来司简在灭了扶季宫后将小白接了回去。小白情况并没有好转,他可以想象司简照顾小白的样子会有多无奈多心酸。司简想起之前对红尘的承诺,便说:“她这副样子你带回去也是一个累赘,先放在我这里,待她好了你再来接回大理。”

“多少时间?若她好不了岂不是我不能带走她了。”

“这个是心病。我会治好她。六年。六年后你再来。我定当将她完好无缺送到你手上。”

“六年?你开玩笑。”

“不是玩笑。你若不愿意,可以现在把我杀了,正好,我去地下陪着小白,做一对地府鸳鸯。”他轻描淡写面无表情说着让红尘气极的话。

他本是不愿意的,即使她病着他也要把她带回大理照顾。但是那时千羽门适逢换掌门选举,他必须回去当选。带着生病的小白反而对她病情不利。如此一走,便是整整五年。他在千里之外的大理会收到司简的传信,不定期的一封,里面寥寥几字讲述小白的状况。突然今年无故断了来信,他失去了一切关于他们的消息,不放心,他才又亲自来到天朝江南。谁知被司简驳回了他的正当请求,还慌称小白已死。叫他再回去等一年。

他思来想去觉得不对,从青霜宫出来后一直未走。今日叫他撞见了小白。

时隔五年,小白模样并未有多大改变,依旧眉眼精致如画,小脸尖尖,薄唇轻抿含一丝笑,身子也依旧瘦弱。

但是,也如司简信里所讲,她失忆了。她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司简红尘,忘记了在扶季宫的一切。

小白。何时才能真正醒来?待你清醒,我便把你娶回大理为妻。红尘低首,在她面颊上落下一吻,无比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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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前尘记忆

(女孩丢了剑,小心从身后抱住少年的腰身,笑嘻嘻问:“司简,那两个泥娃娃还在吗?”

“在。”

“拿出来,我们玩一玩。”

“被人撞见不好,继续练剑,我教你。”

少年拉开女孩的手,摸摸她的发,眼里宠溺。

女孩往外面看一眼,撇嘴,“不会的,不会有人来这里,知道我的存在的只有你呀。你放心好了。我们还要出去看望外婆呢,好久没去了,明日去吧,好不好?”

少年往往对于她的撒娇束手无策,“仔细被你爹发现。”

“那又如何?我不怕他,他顶多把我们杀了。”女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抱住少年,笑,“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死也不怕,大不了我们死在一起。可是你要是不在我身边,一丝风吹草动我都会觉得惊恐。司简,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弃我而去好吗?”

“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除非我死。我死了也不舍得留你一个人在世上。”

女孩听了就咯咯笑,问:“那你死了,你怎么留我不孤单?”

“我一定会找一个人陪你,陪你白发苍苍,看尽人世风云。”

女孩心里一跳,佯装生气:“胡说,除了你,我还要谁呀?”

少年神色里却无比认真,“你不会一个人,小白。”

“我只要你陪我。”女孩黏上去抱着他的腰。

少年搂住她笑,笑里叹息。

午后,太阳正好。两人跑出去在大街上,女孩拉着少年的手在人流里穿梭奔跑,风吹起他们的青丝衣摆,将他们的笑声传出老远。

女孩转了个身,伸开双臂,笑靥如花:“司简你背我吧,你说要在太阳底下抱着我走,现在不用抱,就背我吧!”

少年笑着点头,眼里落满星光,一点点,一闪闪,都是宠溺和温柔。

他转身半蹲,女孩扑上来,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子。他起身,背起她,原地转了几个圈,在满街人异样的目光中欢笑着朝前走去。

男娃女娃,白衣青衫缠绕在一起,青丝飞扬,在风里荡开暧昧温暖的气息,缠绵悱恻,至死方休。一声声的欢笑,每走过一个地方,都像要开出满树玉兰花一样。

恣意奔跑,恣意畅笑,恣意打闹,牵着你的手游历五湖四海。这便是我们无法企及的美梦。

“往后的往后,我定当一一实现这些愿望,我要把整个天下都捧到你面前供你取乐。但是为何当我有了全部能力为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你把一切美好过往都忘却了呢?小白,你记得吗?流年羽化成深刻的思念,每一道都刻骨铭心,深深藏在我心底。我要把心剖开你才能想起这一切吗?”

是谁的声音,是谁在梦的尽头讲这些让人伤心的话?这般痛苦。

寻善捂住胸口,难受得像是有针在扎一样。有凉凉的液体滴落她脸上,又有一只透凉的手抚过她的面容,轻轻拭去她眼睫下不知是谁的眼泪。

小白小白。她的灵魂在挣扎。小白要出现了吗?小白是谁啊?一直以来都太过熟悉了,她跟青霜一样熟悉。

寻善细细想了想,脑子里像要爆炸一样,好多东西都堵在里面,它们都想要爬出来,但是太挤了,于是全都堵在入口处,她只能混乱着思绪找不到线索,也没法把它们理清楚。

哦,有一样东西挤出来了,她看见了这个出来的线索,然后一瞬间想起来了。

她想起了小白的脸,像在照镜子一样,如画的眉眼,小巧的鼻子,轻薄的嘴唇,小小细细的下巴。她还记起了梦中那个少年的长相,一瞧之下,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司简吗?

那个说话的声音正是司简的,太熟悉了,她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那个少年。不,他已经不是少年了,他长大了,好多年过去了,他长成了一个清俊温雅的男子,白衣飘飘,如神袛遗世独立。

挣开眼睛,她小心翼翼地,想要找寻记忆里那个人。

目光聚集的那一刻,她开心地笑了,就是那个人,她看见了,他就坐在她身边一直守着她醒来。

“司简!”她欣喜地喊,坐起身迫不及待地拥抱他。“司简,你来了?你来接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会撒谎骗我。”

司简的眼泪掉下来,落在她身后的青衣上。“小白……”他颤着嗓音,几乎难以置信。

“对呀,我是小白,我不是谁是啊?”

她正对着他的脸,轻轻吻他嘴角。“是你告诉我的,我叫落白,落花的落,白衣的白。是我娘给我取的名字。虽然叫小白难听多了,可是只要是你叫的我就喜欢。”

司简笑了,温柔抚着她的脸,问:“那你还记得我在颜老给你的信中是怎么写的吗?你本名落白,出生年月都写得清清楚楚,你怎么不记得呢?”

寻善闻言,眼里一亮,想起来了,“原来那封信是你写的啊,难怪字迹那般好看。”

“傻瓜。”司简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手掌一遍遍抚摸她的长发。“你记起来了吗?”

“记起来了。我要是不记得,你不是可痛苦了?”

“对呀,小白,我还要娶你为妻,我们还要一起去沛庄看望外婆,我们还要看着糖糖长大成丨人,我们要去游历五湖四海,我还要带你去大理看风景……”司简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他的眼里全是泪水。

寻善伸出手,摸着他的眼角,慌乱道:“你怎么哭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你这是干嘛?我好好地呢……”

司简用力抱住她,抱得紧紧的,将脸埋进她满头如瀑青丝里。“小白,这个世上幸好有你,你还在,你还活在我身边。谢谢你,小白,你还在。”

寻善的眼泪也掉下来,眼睛红肿,“司简,我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一直在梦里找你,但是都找不到,你在哪里?为什么我都找不到你?我很怕,你知道吗,比我一个人面对着我爹爹还要怕。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答应过我的,此生非死不离。”

“此生非死不离。我一直在你身后,你只是忘记转身看我了。”

“真的吗?”

“真的。”

“我怎么这么傻呢,都不知道转身看看你,我真傻。”

“是啊,你真傻,傻瓜。”

“那我以后要是还这样犯傻,你在我身后记得叫我。我听到你的声音就会转身看你了,然后就会找到你了。”

“好。”

“拉钩。”

两根小指,轻轻缠在一起。两双手也随即紧握住,十指相扣。

司简吻过去,轻轻吻她额头,眉眼,鼻尖,嘴唇。唇瓣间温柔的缠绵隐隐藏着他的一抹叹息。

------题外话------

啦啦啦,寻善就是小白啦,亲们有没有想到呢(*^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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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洞房花烛夜

(深夜,他抱着她走在空旷的大街上。ww

她将头埋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问:“这算是你的诺言吗?你要抱着我走在阳光下。可是现在是晚上,哪有人啊?”

“明日出了太阳,我再将你抱回来。我们散散步。”

寻善咯咯笑,“好傻。”

“嗯,好傻。”

“我喜欢。”

“我也喜欢。”

跟她在一起,什么事情都会变得有趣,充满喜悦。即使是最无聊的事情。

“我好像看见红尘了。”她说。

“嗯,他在这里。”他庆幸是红尘找到了她而不是刘扶萧。

“他的衣服好红啊,司简,你什么时候也给我一身嫁衣?”她伸手扯了扯他的长发。

司简轻笑:“给你准备好了,可是你自己跑了。我找不到你的人,我有多担心,你知道吗?以后不许任性,太危险了。”得知她不见的消息,他整个人几乎不会思考了,头脑有一瞬间是空白的。这个世上,也唯有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才能牵动他的心脏。

他不得不叹息,他这一生算是为她而活。

“泥娃娃在吗?”她问。

“在,一直把它们带在身上。”

“怀里吗?”

“嗯。”

寻善嘻嘻笑,手伸进他衣襟里,掏出两个憨态可掬的泥娃娃。她拿着那个男娃娃在他眼前晃荡,“你是不是不看他的啊?”

“此话怎讲?”

“看啊,女娃娃周围的漆都被蹭掉那么多,她的眉眼都看不清了,一定是你常常摸的缘故。这个男娃娃就要可怜多了,被你一直冷落。以后把他放在我这里。我要照顾他。”

她把女娃娃重新放进他怀里,将男娃娃藏进自己的袖中,一脸珍惜的模样。ww

司简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不禁莞尔。他把她抱进路的尽头一间房屋里。

屋内灯光明亮,点着数十盏灯笼。偌大的屋子,比起青霜宫稍显朴素,但是红木雕龙凤大床看起来不比青霜宫内的要逊色。笼着红色的双层帷幔,帷幔上是金色的流苏,闪闪发光,漂亮极了。榻上是鲜红色的锦缎薄被,铺了两层,一派喜庆气息。

像是喜房一般,寻善红了脸,问:“这是什么地方?”

司简没回答,门外响起叩门声,“主子。”

司简将寻善放在床榻上,开了门。

三娘进来,将一个大包裹放在桌上,抬头,看见屋子里头的寻善,双眼一晃,流出眼泪。

寻善看着她,喊道:“三娘姨姨?”

三娘身子颤抖,抹去眼泪,哽咽着应一声:“小白乖。”

“姨姨怎么也哭了?桌子上是什么东西?”

“主子……小简给你的礼物。”

寻善好奇,弯着头道:“姨姨,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嗯,你小时候你娘带你见过我,我还抱过你。”

“不是,不是那个时候,还要在我大一点的时候,离现在不远,几年前吧,是不是?”

“小白记性真好,是啊,你生病的时候我照顾过你一段时间。”

“我就说我不会记错的。”寻善眯起眼睛笑,像一只狡黠的猫。

司简忍不住笑:“好了,姨姨还有事,别缠个不清。”

“小白要听小简的话,身体好了外婆,知道吗?乖,姨姨走了。”

三娘背过身去,眼泪无休止掉下,她出了门,走远一点,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司简关上门,打开那个包裹,拿出一件流光璀璨鲜艳亮丽的衣裙来。

寻善眼睛都要看花了,眼泪流出眼角:“嫁衣……给我的吗?”

“嗯,给我最漂亮的小白。”司简拿着嫁衣放到她手上。“本就为你准备的,想着你就算记不起来我们之间的点滴也没关系,你就是我的妻子。可是你这个傻瓜居然自己跑了,从哪里跑的?是不是以前我们一起挖的那个小洞?这么多年过去,也亏你记得住。”

寻善嘻嘻笑,赖进他怀里,手指摸着嫁衣上的图案云纹,翻过来,看见背面绣着的星月,问:“那是何意?”

“披星戴月。一个民族的习俗,会在帽子上绣着星星月亮,因此我拿来叫他们绣在你的嫁衣上。”

寻善幸福得直咧嘴巴笑,她说:“司简,我一生得以遇见你,定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而我这些年受的苦就像是一场修行,修行满结,我就能欢喜嫁给你为妻。真的值得。我不觉得苦。再来一次,我也愿意受那一剑,愿意痴呆五年。”

“再来一次,我来受你一剑,所有的苦难我来担着。小白,够了,这些年,真的够了。倘若真的对不住谁,我们所受的一切分离之痛也该够偿还了。”

他握住她的手,俯身亲吻她的脸。寻善闭上眼,满足叹息。

司简解下她外衫,抱住她,在她耳畔呢喃:“小白,把嫁衣穿上。”

寻善微笑,娇声道:“你给我穿上。”

“好。”

他拿起那套繁重华丽的鲜红嫁衣,一件件,给她穿上,系上那条缀着璎珞的宽腰带。长长的嫁衣衣摆拽地,散开来,像是铺开一朵艳丽的红色牡丹,满眼迷离,满眼朦胧,红烛下,寻善娇艳无双,满脸绯色,眼波迷醉,像是含着情丝脉脉不离。

司简扎起她散落的长发,别一支牡丹金钗,他吻上她的发,绾青丝,挽情思。又取来那块同样一色艳丽华贵的方巾,盖上去。

寻善抓住他的手,小声问:“霞冠呢?就这样?”

司简笑着吻上她的手背,“你不是素来不喜这般沉重的东西?我就省略了。命人做的只有嫁衣和方巾。”

“那你呢?你怎么不穿红衣?你说的,你要穿得比红尘还要好看来娶我的。”

司简眼里的笑意醉人,面目无尽柔和。

他脱下自己的白衣,里头显现出一件红衣来。薄薄一件红衫,毫无多余点缀,只是在腰间围着一条金色坠流苏的腰带,跟她的相似。

寻善透过自己的方巾看到,那入眼的红,刺痛了她的心脏。她搂住他的腰,突然开始哭泣。

“司简。”她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

她无法想象这些年他孤身一人的日子到底承受了多少痛楚,不知道他想起她的时候是该有多思念,不知道他记起他们之间打闹玩笑的时光又该在心里如何流泪。五年来只有他一人记着他们的点滴,死死抱着记忆不肯放手。他一直想要跟她分享他的心情,在她没有半点意识的时候他一直守在她身边跟他讲他们之间的故事。他有血有肉,也会疲倦也会疼痛,但是对着痴傻的她他却没有一点烦躁,很耐心地交由不同的人照顾医治她。

“你怎么就那么傻?”</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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