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从那姑娘射中的猎物上拔下一支箭,便可以嫁祸于人。
就连到了这个关头,关心的也不是弟弟的安危,而是有没有人跟她抢夺皇位的继承。
姜氏女皇突然觉得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冲着姜幽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见你。明天好好收拾一下,跟我去贤王府道歉。”
“母亲,您不能这样!”姜幽心知不妙,连忙双腿一屈,立马跪在了姜氏女皇的面前,“您要是去道歉,不等于承认了那箭是我射的吗?您让女儿以后何处!”
“你当初作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承担后果。”姜氏女皇见姜幽如此,实在是失望至极,重重一掌拍在桌上,狠声训斥,“姜幽,你做的事情,凭什么让别人替你承担罪名!”
姜幽心下一惊,面上连忙装作一副惶恐的模样,一把抓住姜氏女皇的裙摆,“娘!我错了!我会好好照看弟弟,会好好照顾他,求您了,别说出去!您可是我亲娘!您不能弃女儿名声于不顾啊!”
姜氏女皇是什么人,她哪里看不出来姜幽根本就没有真正悔过。若是以往,考虑到女儿的颜面,她或许真的会轻易绕过她。可是今日,姜幽起的不仅仅是嫁祸他人的心思,竟连亲弟弟的性命也在算计之内。
这样狠毒的心思,当真是她的女儿?
可正是因为是她的女儿,就像姜幽说的,她再怎么都不能真的弃她的名声于不顾。
姜氏女皇越发觉得头疼,她不耐地拨开姜幽的手,冷声道,“从今日起至回国,你禁止出门半步。不该你的不要肖想,是你的好好珍惜。好好做你的大长公主,在西苍,没人去夺你的荣华富贵。”
说罢,姜氏女皇不再理睬地上跪坐的姜幽,负手起身,独自一人去了姜理的房里。
姜幽心下一沉,母亲的态度她看得分明,毫无转圜的余地。继承者的位置,无论是留给姜理还是那个莫名的哥哥,断然都没有了她姜幽的份儿。
凭什么!母亲自己是女皇,为什么她姜幽只能做一个公主,成年之后乖乖嫁人,守在一方庭院里相夫教子?
她不要!
姜幽猛地起身,伸手狠狠一扫,将面前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ww
“来人!”姜幽眉目间戾色尽显,她是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争取的。她思维一转,唤来心腹,“给我回国查清楚,母亲所说的哥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有消息,即刻飞鸽传书。”
来人得了吩咐,仔细应了,然后弯腰便准备退下,却又被姜幽出声唤住。
“等等。”姜幽嘴角浮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眸中冷意渐聚,“替我去请昭荣公主过来一趟。”
母亲虽禁了她的足,却没有说过不许她邀外人来访。
姜理中的那一箭,虽不至于夺他性命,但是想要恢复到受伤前的灵敏程度,想都别想。西苍国多年征战,从未停歇,一个失了武力的皇子,不足为惧。
至于那个所谓的哥哥……前十七年没有出现过,后十七年最好也别出现为是。
不然,她姜幽还真不介意手足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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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理虽然双目紧闭,面色仍旧苍白,但伤口已经清理干净,血也止住。好在箭上并未带毒,救治又及时,太医说只要好好休养调理,隔日醒来不成大碍。
姜氏女皇静静地坐在榻边,伸手抚过小儿子紧蹙的眉头,想替他抹平。
因为被带走了头一个儿子,她便把所有的母爱都倾注在剩下的两个孩子身上。无论是上朝,批改奏章,亲临战场,她都会带着姜幽和姜理,寸步不离。
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十多年的耳熏目染,竟在姜幽的心底埋下了一颗名为野心的种子。
皇位的诱惑,当真有那么大么?
不在其位者,争先恐后。在其位中,才深知其苦楚。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从亲情至爱情,很多事情都不再受自己所掌控。
如今看来,姜幽那般性子,断然不能成为一国之主,若如她愿,怕是要生灵涂炭。可是姜理受伤颇重,便是醒来也难保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西苍重武,姜理难挑大梁。君重人品,姜幽又难堪重任,实在是让人忧心得狠。
姜氏女皇揉了揉脑仁,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个孩子,或许真的该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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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官道上,暮色四合。一个藏青色的人影牵着一匹健壮的棕马,马儿正慢悠悠的踱着马蹄。
马背上的少女颠颠晃晃,她的身后是霞光,仿佛披在身上,艳丽至极。但是她却一直垂着头,教人看不出神色。那张俏丽的小脸上虽然抹了药膏,却仍有一道掩盖不住的伤痕。
“依依!”谢瑾的声音自身后急切传来,他在猎场发现顾依依和裴醉没了踪影,当即追了出来,找了许久,这才寻到他们二人。
“滚开!”顾依依抬眼,却是冷冷朝他瞥去,她学着姜幽公主扬起手里的马鞭,脸上的厌恶一点都不遮掩,“谢瑾,再过来信不信我抽你!”
谢瑾本就不太熟悉少女冷漠的样子,此刻被这话一噎,更是进退不得。
“阿醉,我不想见他,更不想回贤王府。”顾依依扭过头,十分不耐地说道。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看见谢瑾。
一直拉着缰绳的裴醉脚步微微一滞,他回头望了一眼紧跟其后却又不敢真正靠近的贤王殿下,微微垂眸,温声应道:“好,那我们回将军府。”
“恩。”少女抿了抿唇,轻声应了应,然后侧身弯腰,将手递给马下的裴醉,“阿醉,我想你陪我一起骑马。”
她的声音仿佛在撒娇,可裴醉却莫名听出了一丝委屈的味道。
裴醉心里一疼,却还是微微一笑,握住了顾依依的手。因为他记得,少女喜欢看他笑的样子。
果不其然,一直情绪低迷的顾依依见着裴醉笑了,唇角也微微弯了起来。
裴醉将少女纤细的手掌握在手心,然后一跃而起,跨坐到顾依依身后。他一手环着少女的腰,另一手则从少女手里接过缰绳,双腿一夹,便驾马疾行,远远甩开身后的贤王一行,直奔分岔口,改了路线而去。
青草淡淡的土腥味绕在鼻尖,这山间野岭,空气倒是新鲜。
好不容易到了京都城内,顾依依的屁股都被硬马鞍颠得有些疼。幸亏拉了裴醉坐在身后,自己懒懒的窝在他的怀里,倒是不觉着腰酸背痛。
路过贤王府的门口,顾依依想着要不要派人和母亲大人去知会一声,最终还是忍住了。她怕顾挽情听闻消息要和自己见面,那时撞到自己脸上 ...
(留下的伤痕未免担心,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她这边未见贤王妃,却不曾想,刚到将军府的门口,便远远望见母亲大人站在那里瞻望。
顾依依猛地提袖遮住自己脸上的伤痕,整个人也埋进裴醉的怀里。
“依依!”母亲大人欢喜的声音响起,顾依依心里急了起来,这种遮掩的法子太过明显,待会儿下马一定会被顾挽情发现脸上有伤的事情。
思绪在脑中极速转了一番,顾依依突然一把抱住裴醉,低声耳语,“阿醉,待会儿当着我娘亲的面,怎么亲密怎么来,记住没有?”
裴醉虽有困惑,却立刻照做。利索的翻身下马,然后从马背上将少女抱下。这期间他的手一直环在顾依依腰上,娇小的楚腰盈盈在握。
“亲我!快!”顾依依仍觉不足,轻轻扯了一把裴醉的袖子,脱口而出的话却让他呆了一瞬。
裴醉虽觉得自己有时也有些厚颜,但是光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他还真的没有对少女做过这等事儿。
“快点啊!”顾依依见顾挽情越发的近了,心急之下直接踩上裴醉的鞋子,捧着他的脸,踮脚吻了上去。
“哎呀!我的天!”顾挽情撞见这等场景,连忙避过脸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顾依依仿佛被吓着一般,惊叫一声松开裴醉,捂住脸装作娇羞的模样,连忙躲到他身后去了,“娘亲!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人说皇家猎苑出了事儿,怕你惹事生非,这才回来寻了你外祖想去探探情况。没想到你们倒是提早回来了。”顾挽情说着突然促狭了起来,“依依,你去求的赐婚的旨意可有消息?娘亲刚刚瞧着,有的人可是片刻都等不及了啊。”
顾依依“哎呀”一声,躲在裴醉身后跺了跺脚,声音又是撒娇又是埋怨:“娘亲!”
顾挽情见她这样,倒是不好意思再逗弄她了,又照例询问了两句,这才喊了伺候的嬷嬷来,扶着她缓缓走了出去。
顾依依一直仔细听着,直至母亲大人的脚步声远得几乎不见,她这才肯松了口气,放下双手,露出那张受了伤的脸。
“去查,是谁给我娘递的消息。”少女的嗓音甜美,声音却已然冷了下来。
皇后也好,祺贵人也罢,无论是谁,她顾依依,都不会再绕过她。
第26章
(顾依依如此冷淡的模样撞进裴醉的眼里,撞得他眼睛都疼。
在他不在的时候,在他照看不到的时候,他的少女,为何会被人逼到这种地步,需要竖起满身的尖刺,来保护母亲,保护自己。
“阿醉?”顾依依突然抬眼,被裴醉当前的表情吓了一跳,刚想开口询问,却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拥着。手劲之大,勒得她肩骨疼痛,可是她却不觉得难受,反而伸手反抱住裴醉,柔声询问,“怎么啦?”
裴醉默不作声,他的胸口微微作疼,他的心底也在拼命叫嚣。他想强大起来,他不想只当一个小小的暗卫。他要成为少女的盔甲,成为少女手中的利刃,而不只是做一个在她受伤之后,替她舔舐伤口的忠诚之犬。
顾依依老半天都等不到裴醉的回答,轻轻捶了捶他的背,娇嗔道,“你弄疼我啦。”
裴醉心里一急,连忙手忙脚乱的松开少女,仔细的上下查看,“哪里疼?”
“这儿咯。”顾依依仰起脸,指了指嘴唇,冲着裴醉得意的笑,“你亲亲就不疼啦。”
裴醉当场噎住,僵在了原地,他转了转脑袋,瞧着四处无人,这才迅速的弯腰轻啄了一下少女娇软的嘴唇。
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却把顾依依挠得心痒痒起来,伸出胳膊环住裴醉的脖子就想继续亲下去。
“别闹。”裴醉伸手把顾依依从身上扯下来,“乖,先回房去上药。”
顾依依偏生不依,一把拦住裴醉,“阿醉,平日里你不是主动的很嘛,今天怎么就不行了?”
说着伸手揪住他的前襟,强迫他弯下头来对着自己,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眨了又眨,“说,是不是因为我脸上有伤,所以你就觉得我变丑了,连亲都不想亲了?”
“不是的……”裴醉揉了揉眉心,想要解释,却不想顾依依本是为了逗他,说着说着反倒信了自己的话来,笑意慢慢收敛了起来,揪着裴醉衣领的手也渐渐松开。
真特么忧伤,果然无论在哪儿,都是一个看脸的社会。
受了伤的脸,姿色自然会被打折扣的。原主的这张脸虽然不是天香国色,可比前世的自己要好过太多。嘛,就算是在那个世界遇见了裴醉,他也不见得会喜欢自己吧。
裴醉喜欢的是原主,自己不过是机缘巧合,占了原主的身体,抢了原主的母亲,现在还霸占了原主的忠犬。ww
哎,这么一想怎么鼻子有点酸啊。
裴醉见顾依依没了笑意,以为她真的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切道,“真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偏生顾依依玩心起,一把捂住耳朵,装作生气的样子,“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
裴醉咬牙,直接扛起顾依依,扔回了将军府她的房里。这里的摆设还和离开前一样,每日也有人定时打扫,榻上依旧铺着软软的棉絮,摔在上面一点也不疼,就是姿势有点丑。
“裴醉!”顾依依完全忘记是自己先作死,才会被裴醉一路扛在肩上过来。此刻恼羞成怒,抓起枕头就朝裴醉砸了过去。
“好了。”裴醉把枕头接在怀里,重新放在榻上,拉过少女的手,半蹲了下来。
“这是白天,若是被旁人看见了会怎么想?”裴醉低声解释,他蹲在地上,仰头望着少女,一字一顿的认真说,“我不能拿你的名声开玩笑。”
他也十分的想与她亲近,每一刻,每一瞬,都想亲吻她的唇,触摸她的脸,握着她的手。只要眼里看不到她,就会慌张,就会害怕她受伤。
但是他更怕自己万一娶不了她,那样的做法被有心人瞧见,甚至传出去,只会影响她的婚事,让她在未来的夫家举步艰难。
“若是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裴醉轻声开口,他想这样的补偿,少女一定会满足。
果不其然,顾依依扑哧一声就笑了,她冲着裴醉眨了眨眼,“真的什么都可以?”
“是。”裴醉伸出手,将少女的手扣在掌心,一根一根温柔的抚过她的手指。
“那……要抱抱!”顾依依从裴醉手中将手抽出,张开双手,仰起一张小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就这样看着他。
裴醉站起身来,却不像预料中的那样将顾依依拦腰抱起,而是环住少女的腰,将自己的重量全部压在她的身上,带着她倒向了身后的床榻。
纳尼?这是准备开吃的节奏吗?
顾依依还没有反应过来,头上的束冠便被裴醉尽数拆去,一头黑发也铺散在榻上。
裴醉一手穿过顾依依的发间,捧着她的脑袋,使她可以仰着头接受他俯身而下的吻,却一点都不会觉得吃力。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撑在顾依依的耳侧,分担着自己的重量。
轻咬,舔舐,吮吸……裴醉的吻,从来都不会粗鲁无礼,他有的,只是怜惜和深深的爱意。
他在用尽自己的全力,摸索着亲吻的技巧,想要最大程度的取悦少女,让她觉得欢愉。
良久,他才松开气喘吁吁的顾依依,捧来药膏,替她仔细的抹着脸颊上的伤口。伤口不是特别的深,但是暗红的伤痕映衬在少女雪白的皮肤上,异常的触目惊心。
裴醉的手指轻轻滑过伤口,每滑过一次,他的心里便要痛上一分。他不明白承徽帝为何将他关押起来,如果他在,便是拼了性命,也不会让少女受伤。
“阿醉。”顾依依的声音将裴醉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起身指了指桌上摆放的精致酒壶,“我想喝酒。”
裴醉眉目微蹙,他不是很赞同少女喝酒。可是顾依依当下又闹腾了起来,“你都说了让你做什么都好,那你就得什么都听我的!”
裴醉心下本就对她内疚,此时更是没辙,只能将那个小巧的银质酒壶拿来放到顾依依的手中。
顾依依提起酒壶,却嬉笑着直接将它往裴醉嘴里倒去,见他眉目微皱,连忙伸手抵住他的唇,一本正经的娇声吩咐:“阿醉你可要含好了,不许咽下去也不许吐出来!”
待裴醉成功的含住一口酒,顾依依这才满意的将酒壶放置一边,然后凑上前去,将裴醉的唇连同酒水一起含入口中。
双唇交触,辛辣的酒水随着彼此纠缠的舌头一起探入口中,深入喉间,一直窜到肺腑,满腔满腹都是灼烧感。
“咳咳……辣……”顾依依艰难地将这个词在交缠的唇舌间吐了出来,她并不善饮,只是想着酒后裴醉可能比此时更容易放的开些,便捡了酒来喝。
哪知道酒水入口极其辛辣,直刺激得她连连咳嗽。
裴醉给她拍了拍后背,这才发现少女因为咳嗽,一张小脸涨得愈发的红润,唇上也水光潋滟,简直诱人犯罪。
他自己伸手提起酒壶,含住一口酒,凑上前去,将手插.入顾依依散落的发丝当中,捧住她晶莹如玉的小脸, ...
(将酒全部送进她微张的小嘴里去。
等着顾依依想要反回来亲他一口,裴醉湿热的唇却又从她的唇边慢慢转移方向,开始亲吻她的脸颊,眉毛,和闭上的眼睛。
就是不让顾依依反亲到自己。
顾依依被裴醉吊得心痒难耐,却只能等着他亲自己,轮不到自己主动亲他。终于恼了起来,反身咬向裴醉的脖子,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怎么学会咬人了。”裴醉惩戒般的轻轻咬了咬少女的嘴唇,低声问道。
顾依依昂着头,一本正经的强词夺理,“我才不是咬人,我只是盖了一个章,这样你就是我的了,谁都抢不走。”
“嗯,谁都抢不走。”裴醉低低的笑着,满心满意都是甜蜜。他又重新含了一口酒,将少女拉进怀里,再来了一次。
顾依依不胜酒力,在裴醉一轮接一轮的渡酒之后只感觉脸越来越烫,头越来越昏,胃越来越灼热。但是她的身体,却像八爪鱼一般,紧紧的缠绕着裴醉。
裴醉用唇轻轻蹭了蹭她的唇,想要松开少女,让她好好睡上一觉,“你今日好累了,早些休息吧。”
顾依依偏生不依,抓着他不肯放走,“你不许嫌弃我,不管是我变丑了,还是以后变老了,都不许嫌弃我。”大概是醉意上来了,顾依依觉着脑袋晕晕的,但还是死死扯着裴醉的袖子,闹着要他发誓。
“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裴醉伸出手,轻轻从少女脸颊上的伤口上滑过,他再无知,也晓得女孩子在意自己的容貌,“别怕,会好的。”
顾依依捧住裴醉的手,贴紧自己的脸颊,轻轻蹭了蹭,“嗯,会好的。”
虽然脑袋很沉,可是她的心底一片清明。她知道,她和原主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在原主那里,裴醉只是听话的忠犬,可是在她这里,他却是一生的爱人。
她要的,不是短暂的温馨甜蜜,而是一辈子的相守陪伴。就好像叶芝那首诗里写的,哪怕头发斑白,哪怕年华伤逝,他依然爱着,已</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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