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2 / 2）

陌生，是因为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到清澜都有些不记得了。

清澜一动不动地站着，甚至不敢再看院中的情形。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树下的两人只会是前世的6清澜和祁越。

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掐进手心，渗出红色。

身子不受控制地开始下落，双脚触碰到了地面，清澜苍白着脸色，被迫观看她自以为已经放下、好好地埋藏在内心一角的回忆。

回忆中的祁越尚显稚嫩，他兴冲冲地将自己的空间还有里面的神秘残魂告知清澜，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信任的人。

清澜听后大惊：“你、你怎么敢在这样的地方告诉我这件事情”说着她有些焦虑不安地观察着四周，特别是看守在院子门口的几名仆人。

祁越笑道：“前辈已经在我们周围布下了隔音结界，他们不会听到的”

清澜松了一口气，神情复杂地看着祁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我没有关系吗”

祁越摆摆手：“我连我是穿越者都告诉你了，有什么不能和你说的，再说”他红着脸挠挠头，“你不是我的妻子吗”

清澜一怔，轻声说：“我只把小越当弟弟看待。”

“哦，是吗”祁越看起来很失望，但他没有继续追究下去，换了一个话题道，“你猜我从空间里面给你带了什么”

清澜眨眨眼：“给我”

祁越凭空拿出一株仙草，一双澄澈的眸子温柔地看着清澜：“我问过前辈了，这是空间里药性最温和的仙草。这么多年来，你留下了不少的病根，这株仙草能够让你的身子彻底康复。”

清澜微微张开嘴，她讶异道：“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祁越急了：“我的空间里有很多这样的仙草的，况且给你我也不觉得浪费。”

两人僵持了很久，最终清澜还是败下阵来，她向来不是很懂得如何拒绝别人。

见到清澜终于妥协，祁越的神情仿佛飞扬起来一般，连两道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看着清澜低头的侧脸，他想，要是能和清澜一辈子这样过下去就好了。

彼时，光阴未老。

回忆还在继续，清澜目无表情地看着，只有手心不断渗出的红色表明她此刻心底的不平静。

场景变换到祁越的空间内。

清澜虚弱地躺在竹屋内，双目无神地望着远处：“祁越”

藏身于空间内的残魂现身，有些不忍道：“祁越去寻找能够帮你续命的灵药了。”

清澜喘了口气，她弯弯嘴角道：“凡人总是要面对生、老、病、死，虽然很舍不得，但我已经知足了。”

残魂道：“我终于明白祁越为什么钟情于你了，以你的心性，要是有灵根的话，恐怕是上好的修仙苗子。”

清澜咳出一口血，笑道：“没有灵根又怎样，和祁越在一起的这些年，我活得很自在，很快活。离开了6家的束缚，见识到了以前从来没有见识过的种种，也算是无憾了。”

“只是祁越”

残魂道：“你死了，他怕是要发疯了。”

清澜勉强开口道：“你会帮助他的吧”

残魂道：“那当然，我和他签了契约的，只有他修炼到一定层次，才能帮我重铸一具肉身。”

“咳咳”清澜努力咽下喉咙里的血腥味，“祁越，他太倔强和修真界格格不入，又轻信他人，不懂得防备，容易对他人托付感情”

“是了，”残魂道，“你早知道他把你当成感情支柱了吗”

清澜道：“毕竟我是他在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祁越他毕竟没有完全长大”

残魂道：“那你还和他在一起”

清澜的声音已经几不可闻，她喃喃着：“因为，祁越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会爱上他，很奇怪吗”

残魂道：“那小子也就这个优点了。既然你能爱上他，怎么不想想他也在相处过程中爱上你了呢”

清澜摇头：“我、我不敢想，要是真是这样的话，我死了之后，祁越不就太可怜了吗”

残魂“啧”了一声，“爱情”

清澜终于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状态。

看着回忆的清澜慢慢将目光转向门外，她感知到了祁越的气息。

残魂道：“偷听了这么久，还不进来”

祁越拿着一株雪莲，慢慢走近清澜，紧紧握着她的手。

残魂道：“所以我搞不懂你们年轻人啊，整天爱来爱去的，却又不知道对方其实也爱自己。”

祁越凑近清澜，脸颊磨蹭着清澜的手背，“很早以前我就确定了，清澜不仅是我的精神支柱，她更是我最爱的人。”

残魂道：“那个丫头之前的话又是怎么回事”

祁越将雪莲放入口中嚼碎，然后不顾及残魂的存在渡入清澜口中，道：“她不是说了吗，她不敢想，因为她只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或许她想，抱着她并不是我的爱人这样的念头死去，会比较安心。”

残魂道：“你想清楚啦，失去这株雪莲，你就永远失去了升级空间和提升自己灵根纯度的机会”

祁越没有回答，他紧紧盯着清澜，直到对方的脸色变得红润，他又在清澜体内确实查探到一根细细的灵根，这才缓了一口气。

清澜咬紧下唇，然后她听见回忆中的祁越斩钉截铁道：“我要变强的理由，就是为了保护清澜。没有清澜，这些东西一点意义也没有。”

她怔怔地看着祁越，胸口又在隐隐作痛，清澜喃喃着：“你总是这样但如果我的存在会让你流离半生，我情愿远离你的人生。”

一阵晃动后，清澜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巨船上休息的客舱。

清澜摇了摇头，抬手看着自己双手手心上一片鲜血淋漓，“是梦还是”

不管怎么说，太真实了

船舱外传来韩道之的敲门声：“清澜师妹，我们到了”

36036白雾

清澜从舱内走出的时候,惊讶地发现面前九人神情的憔悴,虽然他们极力掩饰这一点,但眼底的不自然与脸色的苍白还是暴露了这一点。清澜即使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与他们一样。

韩道之见清澜出来,勉强笑道：“巨船停留好一阵了,其他的小队们已经开始下船了。”

清澜点点头，努力压下用上心头的思绪,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她走到明凡和与博的身边,担忧道：“你们没事吧”

与博默默抱着剑,没有说话，但清澜知道与博绝对还没有调整好心情。以往他再冷漠，对着她点点头还是有的。只能说,他的心情已经糟糕到无视外界的一切了。

明凡也难得垂头丧气地敲敲头，嘟囔着：“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好难受”

清澜眸子一沉，果然她梦到从前的事情并不是偶然，看起来船上的每个人都做了梦。这点绝对不正常，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是炼气期的修士，虽然身体机能还需要一些食物的供给，但睡眠一般就由打坐代替了。清澜不认为，以她的警觉性会在秘境试炼前的那一段路途中轻松地睡过去。

与博的声音比平常下降了好几百度，他道：“不对劲。”

洛瑾恪难得没有挂着柔和的笑脸，她面无表情道：“你们也发现了吗”

似乎不管做梦梦到什么，都是自己非常不想面对的回忆呢清澜默默点头。

韩道之神情复杂地扫视在场众人，最终抬腿朝甲板走去：“其他小队都已经下船了，我们是最后一批，走吧”

梦中的阴影似乎还笼罩在每个人头顶，使得小队比之刚出发的时候多了一丝的阴沉和有气无力。

巨船降落的地方，是一片草地，他们名义上试炼的带队者，扶月正双手抱胸站在秘境前方看着他们。

“人都到齐了吗”扶月扫了众人一眼，确定没有收到异议之后，“各小队队长出列”

韩道之迟疑了片刻，直到清澜等人都看着他，他才道：“不如，让洛师妹去吧。”

洛瑾恪惊诧地看了韩道之一眼，以为他还被之前梦境所困扰，无所谓地点点头，迈出一步出列。

扶月分了一块玉符给每个小队的队长：“这是进出秘境的钥匙，一旦你们小队的试炼完毕，玉符就会自动发光将你们带出来。”

“没有疑议了吧”扶月又问了一次，得到的是无声的沉默。

扶月让出身后秘境的为止，“各小队依次按顺序进入”

进入秘境的那一刻，清澜感觉到一阵空间扭曲，那是相当高等的传送阵，至少要五名大乘期以上的阵修才能合力制作出来的阵法。昏迷之前，清澜再一次困惑了：这里不是秘境的位置吗若是只需要传送阵的话，之前大费周章地承载巨船又是为了什么

“清澜，你醒醒，醒醒”

这是谁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清澜，醒醒”

“清澜师妹”

一团乱的脑子顿时清醒，清澜费力睁开眼睛。

明凡和洛瑾恪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她有些困惑地直起身：“我、我怎么了”

明凡扶着清澜道：“你从进了秘境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还有”他环顾四周。

清澜顺着他的眼神看了一遍，皱眉道：“其他人呢”现场只有她、明凡、洛瑾恪、顾兮颜和萧靖轩五人，与博等其他五个人却消失不见了。

洛瑾恪轻柔道：“进入秘境之后，大家都感到一阵晕眩，等我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小鱼他们已经不见了，而清澜师妹就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

清澜无言，除了明凡和洛瑾恪以外，顾兮颜一如既往的不说一句话，萧靖轩站得离他们远远的。真是最糟糕的情况，她叹息着。

“其他小队是不是也遭遇到同种情况呢”等缓过了力气，清澜开动脑筋问道。

“这”洛瑾恪为难道，“我们也不太清楚。”

清澜抿唇：“难道没有遇到其他的小队吗”

明凡道：“我们似乎被困在这个迷雾里面了。”

“迷雾”清澜下意识地想起梦境中的白色，她的心狠狠一抽，之后又慢慢恢复冷静，“是阵法吗”

阵修的洛瑾恪摇头：“不，这并不是阵法，雾气就像是天然形成的，将我们与外界分隔。”

清澜又道：“韩师兄他们是在白雾之外，还是同样在白雾之内，只是我们两组被白雾阻隔了呢”

洛瑾恪叹了一口气：“一切都是一头雾水，若是小鱼在的话”

察觉到清澜和明凡疑惑的眼神，洛瑾恪解释道：“如果是化神期以上修士布置的阵法，以我目前的修为还真的看不出来，但小鱼不一样，她对阵法有着天生敏锐的直觉。”

明凡听后，插话道：“阿博他也是啊，不管什么幻术在他面前他都能很快看出来。”

“那个，”顾兮颜犹犹豫豫地凑过来，“我曾经、听师姐们说起过，秦师姐和傅师兄合力放出的法术，破坏了一位结丹祖师的阵法”

清澜和洛瑾恪对视一眼，双方终于确定他们被分成两组不是什么偶然了。

清澜走到白雾边上，轻声道：“这片白雾，一定有古怪。”

洛瑾恪正色道：“现在我们必须合力协作，尽早走出这片白雾和小鱼他们回合”她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玉符，毕竟和他们失散的五人没有洛瑾恪手中的玉符的话，是无法离开这个秘境的。

这话显然是对半闭着眼睛，一脸冷漠的萧靖轩说的。

半响，他吐出话道：“随便你们。”

清澜呼了一口气，终于最难搞定的那位也暂时同意合作了，现在只有

她一边思考，右手一边习惯性的抚摸左手手腕

突然，清澜的神情大变。

“清澜，你怎么了”

“清澜师妹”

面对着明凡和洛瑾恪关切的询问，清澜勉强笑着摆摆手，示意没什么。

心底思绪万千，她紧紧抿着唇，不死心地使用内视术查看丹田，却发现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

从上船以来就一直恹恹躲在她丹田内的重光，消失了

37037死亡

行走在白雾中,一股诡异的不安感萦绕在心中挥之不去,不知不觉间五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除了萧靖轩冷着脸走在后面以外，清澜等四人紧紧地靠在一起前进。

四周是诡异的越来越浓的白雾,还要警惕着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的敌人,每个人都承受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极限。

清澜是炼气大圆满的修为，自小习剑也有一段苦修,但并不代表她的体力很好。在诡异的白雾中,只能用双腿步行,不得不说十二岁稚龄的清澜是最吃亏的。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明凡每隔一段时间在地面上用剑刻画出标记，但这条被白雾笼罩的路似乎没有尽头一样。清澜机械地随着明凡朝前走去,蒙蒙的白雾迷惑了他们的视觉，甚至于连身旁的同伴们的面孔也变得模糊不清。

天空蓝得不真实，清澜有些吃力地抬起头，汗水刺痛着面颊，双脚不由自主，像踩着一团云。

洛瑾恪喘着气道：“这条路，没有尽头吗”

体力较好的明凡道：“不然我去前面探探路”

洛瑾恪看了看脱力的清澜和顾兮颜，无声点点头，随即叮嘱道：“每走十步的距离，我就大喊叫你的名字，如果走下去听不到的话，马上原路返回”

明凡也清楚洛瑾恪的顾虑，他郑重的点点头。

明凡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白雾中，洛瑾恪计算着明凡的脚步喊他的名字，开始明凡还有回应，最后不管洛瑾恪怎么喊他的名字，都没有了动静。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不断涌动的白雾，清澜等人心里彻底变凉了。

清澜费力站起身，洛瑾恪连忙扶着她，“雾气，越来越浓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可以看到十米以外的情景，渐渐的，就连身边人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顾兮颜蹲在地上小声抽泣：“我想回去，我不要呆在这里”

清澜和洛瑾恪对视一眼，这时候也不能说顾兮颜胆小，长时间被浓雾包围，还有身边同伴的不断消失，都令他们身心俱疲，顾兮颜心理素质差了点，现在已经濒临崩溃了。

清澜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这就是试炼的一部分的话，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洛瑾恪叹息道：“偏偏前辈们都对我们有所隐瞒，秘境试炼绝不像我们之前想象的那样。”

清澜注意到她握着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显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镇定，她转身对身后的萧靖轩道：“萧师兄，现在雾气越来越浓了，你还是和我们一起走比较安全。”

身后无声沉默了片刻，之后萧靖轩缓步走近清澜，冷着脸站定。

明知道他就是这样的表情，清澜还是失望了。眼下四人中，顾兮颜已经快要到极限了，萧靖轩还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只有她和洛瑾恪

清澜沉思道：“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想岔了。”

洛瑾恪道：“怎么”

清澜伸手触碰白色的雾气：“洛师姐，你确定这是天然形成的雾气吗”

“这”洛瑾恪迟疑了。

“果然如此，”清澜喃喃着，“也许我们一直都在原地转圈。”

洛瑾恪惊诧道：“你说这是幻阵不可能”她先一口否定，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犹豫地皱眉。

“洛师姐想到什么了吗”

洛瑾恪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她的修为，怎么可能支撑这么久的幻阵”

萧靖轩在沉默了一路后开口：“法力在消失。”

清澜一怔：“是了，主持幻阵之人抽取的是我们的法力。”

洛瑾恪终于肯定道：“主持幻阵的人是小鱼”

“小鱼自从在船上做了那个梦以后，就一直不对劲。我想，也许她回忆起当年的恐惧，进入秘境以后就潜意识地把我们当成敌人了”

洛瑾恪说话越来越快，她开始指挥着萧靖轩破阵。

萧靖轩在原地僵了一会，似乎也察

〖修真〗仙姝第7部分阅读</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