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们终究是玩艺术的,文字不是我们的长项。这让我很受伤,所以,很少让别人上网看我写的东西。他怎么知道?
他笑着摇摇头,突然一挑眉,“你说家境丰裕,人物风流,好冶游的杨德昌更象李白,但在我看来,侯孝贤电影里流露出的那种洒脱才更有太白公的遗风,同样面对丑陋不堪的生活,侯孝贤可以潇洒地‘仰天大笑出门去’,而杨德昌是会用他的摄影机,指给你看这茫茫世间是如何一幅‘豺狼塞路人断绝,烽火照夜尸纵横’的惨淡景象。看似冰冷,实则却饱含一片悲悯之情,难得说上洒脱——-”
此时,男孩儿的一切都显地如此鲜活,是我真还不了解他吗?简简单单的运动装扮,和普通的男孩儿有什么区别,可谈吐时就是透着股说不出的潇洒与肆意。和三呐,蛟龙潜潭中,这个和你玩玩闹闹有几年的你认为的“纨绔子弟”,你真的看清他了吗?
抚开微风吹乱的发丝,我淡淡地弯开唇,看着远方,“是呀,或许侯孝贤更洒脱,可我就是看中杨德昌的电影,一面让你血脉贲张,一面让你毛骨悚然,因为,他一直拍的,”我望向身旁的男孩儿,相信,我的眼睛一定很亮,“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激昂也最绝望的东西————青春。我喜欢透过他的胶片,看见他愤怒地质问上帝:既然你已经给了我们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却又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可以安放它的位置?减元,也许我剩下的只有青春了,我想把它安放在最美丽的地方——-”
“三子,”男孩儿抬起手,我摇摇头,让开了。我已经让他碰触到我杂乱的心事。有时候,这个叫和三的脑袋里梦幻伤感地让人咬牙切齿。我这样的人,生活在这个世上,应该更现实些。
男孩儿终究还是握上了我的手。两个人,一路再无言。
“那就是南子的碟店,生意还不错吧,”我指着碟店,现在正下晚自习,进进出出真多人,我笑着就要走过去,减元却拉住了我的手,“等等,”表情突然很严肃,
“怎么了,诶,减元,要去哪儿,”他握着我的手竟然往碟店旁边的小路走去,这里,只有一只昏暗的路灯,因为都是这一排老屋的后门所在,所以很少有人往此去。“别做声,看看那是怎么回事,”男孩儿沉声说,
看什么?我眼睛不是很好,那里又黑,只模模糊糊看见几个黑影,那是南子碟店的后门!!我一下子警觉起来,“他们要干嘛?!”减元安抚地捂住了我的嘴,我们此时窝在墙根处,看见从路那边又过来几个人,手里提着几个桶,————“他们可能要点火,”我惊恐地望向他,还没有会过来,他拉住我急急地往外走,一路拿出手机,“喂,110吗,这里有人纵火,地址是——-”迅速但不失冷静地说完,挂上电话,把手机放进我手里,“三子,有多远走多远,我过去拖延他们,警察马上就会过来,”一边只推我。我一下意识过来他要干什么,“不!减元!我现在就去告诉南子——-”
“不能告诉他!你没看见他店里那么多人,他一慌,那群外面的人真会狗急跳墙!快走,有多远走多远!”他青着脸孔吼我,又拍了拍我脸庞,“别担心我,我只装路人走过去,他们反而不敢做什么——-”转身就跑了过去。“减元——-”我心脏蹙紧地都不该如何是好,猛然看着手里拽着的手机,再次拨通,“110吗,你们快过来,这里——-”
当终于听到熟悉的警笛声时,我那象灌了铅的身体再也控制不住,慌张飞快地跑向小巷,“减元!!”
里面的景象,让我倒抽了口气,横横竖竖躺在地上蠕动的人影,警察正在一个个排查,我一眼就看到靠在墙边站都站不稳的减元,警察竟然也在拉扯着他,“减元!”我竟然疯狂地推开拉着他的警察,“你们认不认识好人,他被他们打成这样————”我颤抖地抚摸上他流血的唇角,声音里都有哭音,“哎,你是哪来的女孩儿,我们正在办案——-”“是我们报警的,笨蛋!是我们报警的!!”终于,我哭喊着冲着那个警察,看着眼前脸上都是血的男孩儿,我心疼的————
“是我们报警的,别怪她,她是女孩儿,————我们跟你去警局,是这么回事——-”男孩儿气弱地说,手还无力地抹着我不断掉下来的眼泪,“别哭,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
“减元——-”泪,只有越流越多,真的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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