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雨仇听得大为钦佩,自己的先天真气果然是靠后天药物造就的,根本就发挥不出真正的先天真气的威力,充其量只能说是真气较一般高手充沛一些。对于大汉,他毫不隐瞒,连最隐秘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刚才在精神压力下,我差点崩溃,但后来领悟出了一些功夫,哦是在一次意外中捡来的水经集。」
「原来是它啊」大汉微微点头道:「可否念来听听」
靖雨仇立刻毫不犹豫的将熟记在心的水经集二十四句口诀背诵出来。
「若纳水,如转丸珠。夫岂可道,假体如愚。荒荒坤轴,悠悠天枢。载要其端,载同其符。超超神明,返返冥无。来往千载,是之谓乎。」听完靖雨仇念完的最后一句,大汉闭目冥想了良久,忽地手指凭空划出,在面前娇若龙蛇般挥舞,靖雨仇看得清楚,大汉写的是“流动”两个字,想是对水经集的这二十四句口诀深有所悟。
大汉长出口气,睁开双眼,「这水经集果然有些门道,不愧是天下六大奇书之一韵育深远,字字珠廉啊」他话锋一转,问道:「不知小兄弟从何处得来的这水经集」
靖雨仇将当日在羽然凤手下惊险且狼狈万分方才逃脱的情形道出。
一直没出声的岳红尘突然道:「原来当时妳就是个缩头乌龟啊怪不得对逃跑这么有经验」这话引得靖雨仇怒瞪她一眼,心里恨得牙耿耿的,暗下决心,日后一定要上到这个爱女扮男装的女人。
大汉一笑,「打不过就跑,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重要的是从中吸取经验,以便下次的时候打得赢他。不过,羽然凤嘛这种货色,打得赢他也没什么意思。」言下之意,羽然凤在他眼中是不值得一提的忽略级人物。
「这才是一派宗师的气派」靖雨仇羡慕万分,「不知自己何时才能达到这种视羽然凤这样强横的人物如草芥的程度。」
大汉接着道:「这水经集和魔门内的魔典香榭天檀的意书青天阕少林的心想诀以及轩辕录合称为天下六大奇书,实在是江湖中人纷争的对象啊据说这些功夫练到极处,可以达到上窥天地奥秘的境界。
除了其中的魔典外,其它的五个我算都已经看过了,这些东西修到精深处,的确远胜江湖上的其它武功」
靖雨仇注意到他用的字眼是“修”而不是“练”,他奇怪的询问。
大汉笑道,「小弟的悟性果然非同一般,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些武学都是最注重个人的自身领悟,而非按部就班的死练,一招一式的照练绝不可取,通常在艰苦的逆境中才能激发人体的潜能,领悟出平日里所悟不到的东西,例如刚才妳在我的精神压力下,脑中自然做出了反应,在外力的压力下领悟了水经集」
靖雨仇点头道:「到现在我才领悟了三式,可剩下还有二十一式摸不着头脑」
大汉低吟道:「欲返不尽,相期与来。明漪绝底,奇花初胎。青春鹦鹉,杨柳楼台。碧山人来,清酒深杯。生气远出,不着死灰。妙造自然,伊谁与裁果然奇妙无比,真正精华啊」他转头道:「不要奢望可以从别人的经验中得到这种领悟,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顿悟我能说的是,一切不用刻意去体味,水到渠自成」
靖雨仇低头细想大汉所说的每一句,从这一刻起,在一位武道上无可比拟的大宗师的引导下,他才开始真正了精神上的修炼,为日后成为与大汉比肩的一代大宗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岳红尘听得气闷,她本身并不是擅长武功的,所以对这类的话题也不感兴趣,而且两人说的话好象是在打哑谜似的,就更令她受不了了,岳红尘叫道:「凈说些没用的东西,妳们看獐肉都已经好了,再不吃的话可就焦了焦了是小事,饿坏了我的肚子可就是大事了」
正在谈话的两人相视一笑,大汉道:「罪过罪过险些把小姑娘饿坏了,来,我们动手吧」
撕开獐肉,肉香四溢,獐肉烤得外焦里嫩,恰倒好处,引得人食指大动。三人如对待敌人般风卷残云,不大的工夫就将之消灭得干干凈凈。大汉收起酒壶,忽然以郑重的语气道:「以小兄弟此时的武功,若让我说句公道话,遇到一般的高手,纵然不胜,亦无性命之忧,但如若碰到今日所见的人秀福秀一级的高手,务须要千万小心。尤其是遇到魔门中人,更是要加倍在意。
魔门中人大都手段毒辣,惯见笑里藏刀之辈,这才是最需要注意和防范的人物。」
靖雨仇趁机问道:「像今日的人秀福秀我认得了,但魔门中的其它人等应该是很隐秘的,要如何分辨呢」
大汉沉默了一下,像是在考虑有些话该不该说出来,终于,像下定决心般低声道:「魔门分四艺,每艺成一派。每派都有自己的武学,其中以花音派的魔典为最,魔门内隐秘高手甚多,而且有的隐藏极深,即便是魔门中人,也多是相见不相识。相互不认识的魔门中人互相分辨,凭的是两样手段。」大汉抬手做了个手势,姿势很奇特,他接着道:「这是魔门内大招呼的一个手势,还有另一种是」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剑。
虽然先前大汉出过剑,但靖雨仇从未看清楚过他的剑的样子,只到此刻,他才清清楚楚的看清大汉手中的长剑。
剑很长,几乎超过普通的长剑一半,而且更让靖雨仇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剑上竟好似生了些锈,整个剑刃显得暗淡无光,生涩粗糙。这绝不是他想象中的神兵利器的样子,看起来比之自己的虹刀还有所不如。
大汉手腕轻抖,在面前的石板地上轻巧的画出个奇怪的图形,剑刃同石板相接,却并没有发出应有的金铁交鸣之声,瞧来就像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划过的一样。
靖雨仇把这图形的画法暗记在心,看来这个就是魔门间相互证实身份的方法了。
靖雨仇忽然问道:「大侠莫非妳是魔门内的人」
大汉收起长剑道:「为何如此想」
靖雨仇忽地摇头,「大侠绝不是魔门中人,原来我曾经见过几个魔门中人,像石公山和阮公渡,好象是天演门的;另外还有颜传玉和浪琴,应该是天缺阁的。」
大汉皱眉,「妳说的这几人分属两支义军,看来魔门也加入到这场争霸天下的战争中来了」他接着道:「天演门和天缺阁在魔门内只能算是二流,真正强横的是花音派和邪宗,他们加上白道上的象征香榭天檀构成了武林中的主要实力,而且不只是在武林,更多的是」他忽地停口不说,轻叹一声道:「日后遇到魔门中人需要小心,若要遇到来自香榭天檀的人,更要小心」
「呃」这话令靖雨仇大惑不解,正要继续追问,大汉身形飘飘,已经向庙门外转去,看似缓慢,却已经在一眨眼的工夫中走出老远。
靖雨仇连忙追出,叫道:「不知道大侠的名字是」
人影迅速远去,眨眼工夫就只剩下个模糊的背影,但柔和的声音依旧清晰的传来,犹如响在耳边,「相逢何必曾相识小兄弟,好自珍重」
靖雨仇心中怅然若失,与大汉相处不到半日时刻,但却完全感受到了他的人格魅力,既使人对他有高山仰止之感,又分外感觉得到他的平易近人,尤其是大汉胸怀睨暌天下的气概,让靖雨仇心折不已,也使他立定决心,早晚有一日如大汉般,成为一代傲视天下的大宗师。
风停树静。
靖雨仇转向岳红尘道:「下一步妳做何打算」
岳红尘默想片刻,双掌一击,「我们回景川城,为死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
「啊」靖雨仇吓了一跳,「转回去那不是自投罗网」
「砰」岳红尘一拳打在他肩头,「不敢回去是不是,妳没带种啊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两个魔门的家伙一定是以为我们已经远远的逃离景川城了,但我偏要回去血洗黄山会给他们看看」
靖雨仇苦笑,「别看岳红尘武功不怎么样,但不知怎地,自己竟被她吃得死死的,好象真变成了个跟班的小弟。不过话说回来,她的提议真实非常大胆而可行,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他是深有体会。」
回到景川城的时候,正是日当正午,使人昏昏欲睡的时刻,但像岳红尘所说,也正是杀人的最好时候。
黄山会前的风景依旧,大门依然是那副被他劈碎时的样子,但院子里人影绰绰,好象是很多人在搬着东西。
靖雨仇和岳红尘二人举步跨入。
靖雨仇顺手揪住名黄山会的弟子,不理会他拼命挣扎,拿出虹刀架到他脖子上,慢条斯理的说一声:「说怎么回事」
那名弟子所表现出来的素质让他失望,两腿直打哆嗦,看样子差点要尿裤子了,不过还好,嘴的功能还未失去,说出了一段令他惊异的话。
黄山会的会首是黄璋,其下还有四个副会首,合起来有五魁首之称。黄山会中,只有这几人是直接受魔门驱使以间接控制黄山会的。而五人中惟有黄璋一人知道黄山会背后一直在支持他们的神秘势力是魔门中人。昨日黄璋袭击花帮不利,而且还身负重伤的回来,对于这样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一贯讲求利益至上的魔门中人卓天罡自然不会再留着他,解决掉黄璋后,恰巧靖雨仇前来寻衅,于是就发生了随后卓天罡寻上花帮杀人的事情。
前因后果靖雨仇很快就推断出来了,卓天罡黎明的时候追杀他和岳红尘不果,找上了福秀京百福和黄山会剩下的四个副会首做帮手。尽管大汉在街头处所画的“退”字所表现的惊天气势让他有所顾忌,但有人秀和福秀一起出手,相信必然可以摆平此事。但没想到大汉的实力远远超出他的预算,不但没能达到目的,反而在同去的四个黄山会副会首面前暴露了真实身份,还不得不将之杀掉灭口,如此一来,继续掌控黄山会的目标非但不能实现,而且黄山会首领尽失,实力大受损失,今后能不能继续在景川城内称霸,甚至存在都已经成了个大问题。
经此一事,黄山会内部已经乱做一团,人心思散。
靖雨仇放下手中抓着的黄山会弟子,回头询问岳红尘,「这种情况,没有必要再大开杀戒了吧」
岳红尘环目四顾,果然周围的黄山会帮众跑的跑溜的溜,眼看就是一副大溃逃景象。她点点头,「这些小喽罗杀了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教训还是要留给他们的」伴随着话音,岳红尘亮出火折,在四周点起了七八个火头,不到片刻工夫,黄山会的大片屋舍都已经燃起了火头,借着风势,呈现出愈来愈大之势。
岳红尘丢下手中的火把,语气中仍充满恨意,「可惜杀不了作恶的头子,那个死老道不过这也应让他好受了。」
的确,赶跑了黄山会的大部分帮众,再加上花帮的总堂被毁,景川城里的势力均衡被打破了,林立的小帮派没有实力如花帮和黄山会般控制这里,景川城必将陷入混杂的纷乱时期,魔门要想控制这里,为他们争霸天下找一个可靠的据点是不可能了。虽然破坏了</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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