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知道这些,但金佛陀却并不惧怕,他只是不想惹上麻烦而已,刚想喊话申明误会,眼前的形势突然又发生了变化。
四周的长枪兵突然全部撤下,可是所感受到的压力却有增无减,四周的营帐内仍然井然有序,显然大多数士兵并未受到此处打斗的吸引。金佛陀暗叫不妙,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原因,当他一踏入这座看似松散的营帐,就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如果说没有预谋,打死他也不相信。
果然,念头方起,长枪的破空声又一次响起,不过声音却显得有些异样。金佛陀抬头看去,这次刺到的再也不是先前的丈二长枪了,在长度上足足短了一截有余,大约只有七八尺的长度,而金佛陀的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
刀疤军的长枪兵,其中的实力是以手中的兵器:长枪的长度来表示功力和职位的高低。枪每短一分,同时也代表着功力高了一筹,据说刀疤军和长枪兵的最高头领薛刃手中的兵器,则是对短得不能再短的阴阳匕枪。
直到此刻,金佛陀才感觉到有些不妙,他贸然踏入营帐,士兵们做出攻击的反应是非常正常的,不过如此有组织和层次的进攻,那就不能用刀疤军士兵的反应训练有素来解释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是个针对于他的陷阱,而策划者估计并非是靖雨仇这小子,最大的可能就是前几天一直在追踪着的苏写意。这小妮子看似天真可爱,却拥有令他难以理解的奇特之处,武功的高低深浅也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或许他因为苏写意表现出的精妙的反追踪术而起意追上来的决定是错误的,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想这些是毫无意义的,金佛陀深吸口气,大袖鼓起,应风荡开,将再次攻上来的兵器一齐扫开,同时身形急退,准备溜之大吉。
“走到哪里去”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大兽人军师,今天就把秃头留在这里吧”
伴随着这话而来的,是道澎湃凛冽的气劲,气劲的中心,竟是对短得不能再短的似枪似匕的兵器。
“薛刃”金佛陀脑中闪过这个名字。看他的出手,显然是筹划已久,谋定后动的样子,说不定他刚从兽人武装出来就被盯上了,然后由苏写意把他引至此地,以逸待劳。如果能够成功的除去他这个兽人武装中的重要人物,相信对于己方的打击将非常巨大。
来不及退后了,金佛陀的脸色在真气的催使下变得血红,令靖雨仇惊讶和赞叹的拳法于焉再现。
气劲被拳风刮开,现出了刀疤军头目薛刃的真面目。
三十几岁的年纪,清瘦精干宛如长枪一般的身材和面容,嘴上两瞥小胡,以及斜眼角处的疤痕,整个人显得彪悍异常,不过他的年纪很有可能是做不得数的,似这类的炼气之士,根本就看不出其真实的年纪。
盯着金佛陀打来的不住旋转的拳头,薛刃冷笑道:“发三儿的落日也不过如此看来我实在是高估他了”话虽这样说,薛刃却半点也不敢大意,盖因为他口中的发三儿并不是个普通人。
发三儿是塞外人氏,并不是属于大武王朝,发三儿是他的小名,他从塞外入中原后偷师学艺,再加上过人的悟性和毅力,终成为一代宗师,因仰慕中原文化,他改名为陆文夫,位列天下四大宗师之一,纵横塞外,数十年未尝一败,而落日正是他的拿手拳法,据说由陆文夫手中亲自使出,拳风之灼热可以使太阳为之失落,因此落日而得名。
薛刃口中虽然如此说,全身却提起真气,毕竟陆文夫的落日拳号称可以夺天地之造化,虽然金佛陀顶多只是得其精髓的十之二三,但落日拳的盛名之下,却也不容小视。
阴阳匕枪左右分开,分成了两道不同的力场,其中所产生的气旋足以抵挡一般的重拳。不过落日拳的确有其霸道之处,虽受到阴阳匕枪力场的阻断削弱,但金佛陀的拳劲依旧破开阴阳匕枪直击薛刃的前胸。
“来得好”薛刃眼中闪过光芒,那是对这无敌霸道拳法的尊敬。这一招金佛陀使来显得有些半生不熟,只要能够挡过他这一击,金佛陀驾驭不住的拳劲必将回击他自身,不过这如此霸道的一拳并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阴阳匕枪收回,两道阴阳的力场和二为一,薛刃毫不畏惧金佛陀的拳劲,以硬碰硬,彷佛要和落日拳一比高下。
金佛陀全力出击,拳头眨眼间击中阴阳匕枪,两股真气正式相撞。
薛刃面色忽地一变,闷雷般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向后急退数步,而金佛陀只是身体略微晃动了一下,可见两人真气相较,金佛陀实是胜过一筹。不过令他惊讶的是,虽然落日拳中最厉害的灼火劲没有发挥出来,可是这霸道无比的一拳竟还是被功力逊色于自己的薛刃硬生生的挡住,虽然金佛陀显得更胜一筹,但同时薛刃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可见两人的功力纵然有差距,也只是相差毫厘。
薛刃脸上露出笑容,尽管这笑容显得比哭还难看,“落日拳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在我的手底下你是讨不到什么便宜的”
金佛陀心中诧异,受于功力所限,他所使出的落日拳,最大的弱点就是如若对方功力强过自己,那落日拳劲就将反激自身,但如果对方功力逊于自己,那落日拳的霸道性也就显露无遗,那就是拳下立毙当场,连缓口气的机会也没有。可薛刃虽然受了这一击,非但不当场毙命,反而显得个没时人般,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节。
金佛陀忽地脸上露出惨笑,“原来是邪宗的”
薛刃神色一动,纵身扑上,率先发起了抢攻。
金佛陀知道他是不欲自己说出他的出身来,落日拳已经不能使用了,以他的功力和对方武功的性质,即使他使得出来也是毫无用处。今次的行动实在是栽到家了金佛陀见招拆招,招架着薛刃的攻势,同时暗中留心退路。
四周虽然不见半个人影,但金佛陀知道营帐后隐藏着为数不少的长枪兵,虽然并不被自己放在限内,但却足以与他纠缠一招,一旦再有个类似薛刃的高手出现,那今天这里就是自己圆寂的地方了。只是有一件事令他大惑不解,先他进入的靖雨仇为什么没有半点声息的就悄然不见了。
真气交击中,长枪兵的监视环绕中,全部落在旁观者的眼中。
靖雨仇背着解忻怡,隐藏在不远处,扫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初入这座兵营,靖雨仇就察觉出不对了,兵营处没有应有的巡逻哨兵,而且更重要的,他可以在营帐内感觉到杀气,埋伏的杀气。抛开任何情绪,靖雨仇脑中快速的盘算着,苏写意就是消失在这座营盘之内的,以她那深沉的城府和心计,这里的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其中最大的可能是,这座兵营是属于她的势力范围,而营帐后的杀气是针对于某人。靖雨仇并不认为这个某人会是自己,相反的,他认为埋伏的对象应该是后面的金佛陀,要不然苏写意也不会巴巴的大老远把他诱到这里来。
当靖雨仇快速的穿过营帐后,立刻就近躲了起来,如他所想,埋伏的人并没有发动攻击,这也证实了他的想法,今次倒霉的人应该是金佛陀了。
精彩的打斗看得靖雨仇直想拍手叫好,不过这只是说说而已。忽地心中一动,靖雨仇微笑道:“我的苏大小姐,你可以出来了吧”
“呃”一直屏气凝息解忻怡一惊,一转头才发现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在两人身旁的苏写意。
靖雨仇凝视着苏写意,忽然问道:“薛刃在魔门中是什么地位”
苏写意脸上带着轻笑道:“如果你想试探写意的话,就不用再试了,可以从写意这里试探出东西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生哩”虽然像是狂言的言语却又显得那么天经地义,让人觉得她非是在胡吹,而是在陈述一项事实。
靖雨仇深吸口气,知道眼前看似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是个极其难缠的对手,他心平气和的道:“在忻姐面前,你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么”
苏写意心中暗恨,对方显是看出自己对解忻怡这个温柔爱羞的少妇抱有好感,所以才把她抬出来压自己。
靖雨仇嘴角带笑,手中虹刀垂下,左手打了个手势,右手虹刀则在地上画出个图形,正是当日大汉教过他的魔门内互相辨认的手势和标记。
苏写意微微鄂然,旋又笑了起来,“你是否认识雪青檀呢”
这回轮到靖雨仇愕然,不知她为何如此说。
苏写意笑道:“这两个的确是魔门内相认的标记,不过你也知道,魔门内讲究力量至上,即使同为魔门四艺,相互间亦不须卖什么帐”
靖雨仇心中灵机一动道:“邪宗原来如此”
苏写意没有半点意外的样子,点头道:“你既然猜到也就不需要隐瞒了,我的确是邪宗弟子,而且我也知道你要问什么,现在我就可以回答你,找上你们,并非是巧合遇到,而是故意为之”
靖雨仇沉吟道:“为什么”
苏写意带着笑意看着他,语气温柔得象个小妻子,“如果你死了,我就会告诉你为什么”
靖雨仇手一翻,拍拍后背上解忻怡的俏臀,阻止了她说话,接着从容抬头道:“一定是为了什么劳什子魔典吧”
苏写意点头,看向解忻怡道:“忻姐姐不要怪我,即使是不在这里动手,亦会有其他人找上的,魔门四艺都得到了消息,如果他能死在熟人的手里反而能减少些痛苦。”
“果然是魔典惹的祸”靖雨仇暗骂一声,他知道此话虽然是对着解忻怡,其实是对他说的,苏写意的确不简单,利用种种手段把他逼到了如此形势,要不是他意志极其坚定,抛开了魔典和水经集的心头一片空明,单是眼前的形势就足以令他心慌意乱,毫无办法。
“如此说来,除了自绝外,我惟有一战喽”
苏写意凝视着他,低声道:“既然你接受了天一和尚的魔典,那不但成为了花音派的敌人,也成了整个魔门内的敌人,而且你应该也知道,一旦天魔烽认主,除非主人死去,要不然休想能将天魔烽摘去,所以你除了死路一条外,再无第二条可走。”
靖雨仇心中涌起不解,不解天一和尚同魔门以及花音派有什么恩怨,但他同时心中涌起一豪情,誓要走出第二条路来给苏写意看看。一摆虹刀,靖雨仇沉声道:“是现在就动手,还是你把薛刃找来一齐动手”
苏写意露出甜甜的笑容道:“当然是等薛师兄一齐动手哩要不然写意怎会是能从雪青檀剑下全身而退的大高手的对手呢”
耳边一声巨响传来,是真气剧烈碰撞的声音,其中夹杂着长枪兵的惨叫和金佛陀的怒吼,接着脚步声迅速远去,听得出来,一定是金佛陀身受重伤而逃去,这个时候,薛刃也不必亲自追去,只要有百十来个长枪兵,估计重伤的金佛陀今天就难逃此劫了。靖雨仇忽然想起一事,暗骂自己糊涂,苏写意和他扯上了半天的闲话,一定是在等薛刃和金佛陀那边先解决掉金佛陀,然后再合力对付自己这边。不过,计策虽好,却有两</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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