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相齐眉》
第1章 赐婚
(永乾十三年正月初七,春节伊始,年味儿正浓。ww
这也是舒然胎穿到大晋朝的第十三个年头。
就在这热闹的日子里,明睿帝在朝堂上下旨:舒氏一族,忠烈名门,护国有功,今有女舒然,贤淑良德,端庄明礼,特赐婚三皇子,待及笈成婚。
旨意一出,京城哗然,舒氏一族,八年之后又成了众人的焦点谈资,如此一来,茶楼饭馆、说书的唱曲儿的,又不免将八年前舒氏忠烈的事迹再说一遍。
原本就热闹的春节,更加热闹了。
“这红梅开得正好,”被人热议的主角舒然,此时正站在一株梅花树下,踮起脚尖,指着枝头开得正艳的一支红梅说道,“快剪下来,插在窗前正好,有颜色又添香气。”
“好嘞。”兰屏踩到一块大石上,将梅花剪下递给舒然,“小姐,还要么?”
舒然接过红梅,低头嗅了一下,说道:“已经够了,多了就没有那份神韵了。”
“兰屏,你这丫头,又在由着小姐胡闹,”林妈妈抱着一袭狐裘,匆匆走进梅园,边走边数落兰屏,“这么冷的天儿,正在化雪,小姐冻坏了怎么办?”
兰屏一见林妈妈来了,立马敛眉垂首站好,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林妈妈,我没那么娇弱。”舒然笑着任由林妈妈给她系上狐裘,又塞了手炉,“我的身子骨好着呢。”
林妈妈仔细看看,觉得妥当了,才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女孩子家的,本就是娇客,可得仔细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您是为我好。”舒然笑笑,柔声说道。
林妈妈侧头看着巧笑嫣然的人儿,十三岁的年纪,还没有完全长开,可一张小巧的脸蛋却是白里透红,娇嫩可人,又是这般好性儿,若是配个满腹经纶的翩翩公子,那又该是一段佳话了,可惜……
想起昨天的那道旨意,林妈妈忍不住轻叹一声。
舒然看到林妈妈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眉头微微一皱,语气有些冷硬:“妈妈,我昨天就已经说过,天家赐婚,且配皇子,是我舒家的荣幸,舒家上上下下只有欢喜感恩的。”她轻轻转了转手炉,看了看兰屏,又看了看林妈妈,“我不希望有任何埋怨不满的话语传出,尤其是我身边的人,今天我再强调一遍,你们可记清楚了?”
天家赐婚,由不得人拒绝不满,任何宗亲勋贵都只有叩首谢恩的份,若有一丝丝不满传出,那不就是辱没皇家尊严吗?抄家不至于,但那惩罚也不是舒家能承受的。
林妈妈在她开口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想岔了,此时连忙跪下,“小姐说的是,奴婢刚刚是欢喜过头了。”小姐虽是敬重她,但也是极有主意规矩的人,她生气起来,连夫人也要怕上三分。
“奴婢也只有欢喜的,点云堂上下都兴奋着呢,兰帘她们几个昨儿都激动地半宿没睡呢。”兰屏也赶紧跪下,心想着待会儿回去还是要把其他人的嘴管严了,省得传出什么惹小姐心烦。
“记得就好,你们都是我的近侍,有些事我不说也该明白。”舒然弯腰扶起她们,“起吧,雪地里跪不得。”
“谢小姐。”
“走吧,回去把红梅插上。”舒然转身,往点云堂走去,“我记得还有几张窗花没剪完,回去就剪几张‘喜鹊闹春’给母亲送去。”
却不想才走了几步,就见兰帘匆匆走来,地上湿滑,好几次差点摔倒。
“这是做什么,冒冒失失,冲撞了小姐怎么好?”林妈妈呵斥道。
兰帘刹住了脚步,没有急着辩驳,先喘匀了气,才走到舒然跟前,平稳地行了礼,说道:“小姐、妈妈莫恕罪,奴婢实有要事,才走得急了。”
“瞧你,头发都跑乱了,”舒然拿着红梅指指她的额头,笑道,“说吧,什么事?”
“舅夫人又来了,此时正在夫人屋里呢。”
舒然眉头一凝,有些不耐,又来了?有些人还真是不知道脸面为何物。
“走,把这红梅给娘亲送去,增点喜气。”
聚恩堂是永宁侯府主院,却不像其他侯府主院那样热闹,也不见有管事来汇报事情,反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八年前,图塔攻打大晋,前方军士抵御不利,图塔军队攻至大晋溶水关,舒家父子四人率众御敌,战死沙场,护住了京城最后一道防线,保家国安宁。
明睿帝追封舒老将军为永宁侯,长房承爵,老二舒进诚为永安侯,老三舒进明为永平侯,开创了一门三侯爵的传奇。
为家国而死,什么加封都不为过。
好在舒家还有后人,三房都有子承爵,不至于绝了香火。
舒然唯一的弟弟,九岁的舒云信,正站在母亲身旁,满脸戒备地盯着他的舅母。
姐姐说过,若是舅母来了,不能让她单独和母亲在一起,要赶紧派人去告诉她,他是听话的好弟弟,已经通知兰帘去找姐姐了。
“哎呀,才几日不见,小云信又长高了,”舅母杨氏摸了摸云信的包包头,又伸手要捏他肥肥的小脸蛋,“小孩子就是见风长。”
舒云信觉得自己长大了,不能再被人捏脸的,姐姐的魔爪不敢躲,可别人就不客气了。当下退了一步,避开杨氏,挤到母亲身边,替她盖好被子,问道:“娘,今天好些没?姐姐说您今年气色好多了,等改天暖和了,就可以带您去郊外看桃花呢。”
永平侯夫人孙氏,自丈夫战死后,就一直卧病在床,头几年要不是有好药养着,加之放不下一双儿女,恐怕早就去了。这些年在女儿、仆人的精心照料下,气色好了许多,也缓过了丧夫的悲痛,心情顺畅一些,自然就好的快了。
此时见儿子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自己,满是关心,心都快化了,“小心肝儿,有你们两个,娘怎么舍得不好?”
“就是就是,”杨氏倒没有注意云信的躲避,只见这插话的机会来了,开口说道,“小姑子的福气还在后面呐!”
孙氏向来不会拆别人的台,虽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还是问道。“哦,怎么说?”
“哎,这京城现在都知道了,侄女儿要配肃王啦,而且还是正妃!”杨氏说得眼睛都笑没了,仿佛是她女儿做王妃了一样,头上的珠翠都跟着摇晃,“咱们这样的人家,虽说有功勋,但要配王爷,那也顶多是个侧妃罢了,侄女这运道可大了!”
孙氏觉得此话十分有理,说道自己心坎去了,女儿是个好的,多大的运道都使得。
一旁的云信可就撅嘴了,什么叫“咱这样的人家”?这是他家好不好?亏她说得这么顺口!而且,什么叫运道好?连他这么小都知道,皇帝赐个正妃,是看在他死去的祖父、伯伯和亲爹份儿上,这运道,是用命换来的!
“侄女是个好的,只可惜了……”杨氏叹息一句,又看看孙氏脸色,果然见她神色一紧,问道:“可惜 ...
(什么?”
杨氏得意一笑,却又赶紧抿直了嘴角,拍拍孙氏的手,忧虑道:“我听闻呐,那肃王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府里侍妾都死了好几个,这侄女嫁过去万一不得他的意……”
“还有这样的事?”孙氏脸色惨白,直抹胸口,云信见了连忙给她顺气,然后刚想叫人来把杨氏请出去,就听到了一道清脆的声音:“舅母这是在说谁呢?”
杨氏一听这声音,脸就拉了下来,瞪了她的贴身丫鬟一眼,不是叫你看着点,别让人去寻这煞星么?
丫鬟把头低下,这是人家的地盘,她拦得住吗?
“姐姐!”舒云信蹬腿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舒然,“姐姐,舅母刚刚在说肃王呢。”
肃王,以前不知道他是谁,但大哥哥昨天跟他说了,以后,就是他的姐夫。
“阿然来了,快快进来坐着,别冻着。”孙氏连忙招呼着,“快给小姐端杯蜜茶来暖暖。”
杨氏看看自己茶盏里的冷茶,不屑地撇撇嘴。
舒然倒是没再理会杨氏,只走到孙氏身边,给她垫了高枕,又捂了捂她的手,见很暖和才放下心来,“虽说天气转暖了,娘还是注意点,我待会儿再说说丫头们,让她们夜里警醒一点,别让寒风进来。”
“丫头们都很尽心,不用你这样挂心的。”孙氏摸摸闺女的脸颊说道。
杨氏见孙氏这么快就忘了刚刚的话头,忍不住提醒:“三娘啊,刚刚那话可不是嫂子故意吓你啊。”
孙氏有些不好意思,女儿一来,居然高兴得把嫂子晾一边了,忙道:“那要怎么办?”
舒然也坐在一旁,她倒要看看杨氏搞什么妖蛾子。
自当家男人战死后,舒家只剩下四个寡妇和几个年幼的孙辈,加上又有“一门三侯爵”的富贵在身,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
杨氏的手段很老了,无非就是往永平侯府塞人,丫鬟仆人都塞,还是些重要位子。那时舒然年纪小,话都还说不清,到真是让她得手几次,搅得侯府不安宁。后来舒然当家,才把她拦住了。
这次想来又是想借她“准肃王妃”的身份讨些什么好处,她可不能让娘亲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胎穿到这十三年了,舒然可清楚孙氏性子了,典型的耳根子软,没有主见,经常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之前想过改造一下她,但失败告终,也就算了。她是自己娘亲,自己总会护着她。
“咱家可不能让肃王随意作贱侄女……”
“舅母什么意思?”舒然猛地站起来,质问道,“肃王何时作贱侄女了,侄女昨天才赐婚,连肃王都没见过,何来作贱一说?”
“这……”孙氏见女儿生气,连忙道,“你舅母只是听人说……”
“听人说?什么人说?”舒然逼近一步,“舅母,您这是在诽谤皇室吗?或者,对圣上旨意不满?”
“不是……我,”杨氏怎么能接这两顶大帽子,“我是为侄女考虑……”
舒然转而抱住孙氏,委屈地道:“舅母,您就是这样为侄女考虑?用那不知真假的话来吓唬侄女,让侄女对肃王畏惧,以后惶惶待嫁?”舒然抱着母亲,语气忿然,“皇上赐婚,那便是对舒家的恩宠,岂会害我?人无完人,即便肃王爷有什么不足,值得舅母这样夸大其词地侮辱吗?”
孙氏一听,对啊,刚刚杨氏也只说“听说”而已,“嫂子,你看……”
杨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什么时候说皇帝害她了?真是……真是……
“舅母,舅母,”云信跑到杨氏面前,见她脸色不好,朝母亲说道,“娘,舅母好像身体不舒服,还是赶快送回去看大夫吧。”
孙氏一听也急了,“好好好,安排马车送回去,你们几个丫鬟仔细伺候着。”她这是完全跟着儿子话说了,哪有人脸色不好就马上撵人的?
杨氏气得不行,今天目的没达成,又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这妮子太难缠!
送走舅母,兰屏过来了,说道:“小姐,舅太太本是要会娘家的,半道上想起夫人,顺便过来看看。”
“哦,”这顺便,也就是故意了,“你待会儿往舅舅府上送点东西,就说感念舅母挂记母亲,亲临探望。”想来舅舅会懂,她也可以清净一段时间了。
“是。”
“娘,”舒然给孙氏捏着肩膀,云信也连忙给她捶腿,“待会儿我要去大哥哥那一会儿,你好好歇着,晚饭咱们一起吃,我亲自下厨。”
孙氏笑道:“好啊,那卤面不错,多做点。”
“还有糖醋鱼。”云信两眼放光地道。
“好好好,待会儿你去找李先生念书,念的好了再给你做荷叶鸡。”
三人说了会儿话,舒然被杨氏打搅的心情好了许多。
第2章 聘礼
(舒然刚刚坐上去永宁侯府的轿子,来到大门口,却见永宁侯府大管家匆匆赶来。
“康管家,有什么事吗?小姐正打算去永宁侯府呢。”兰屏扶着轿子说道。
“哎,这正好,”康管家擦擦头上的汗,说道,“小姐赶紧过去吧,圣上来旨意了,正等着您去呢!”
舒然一听旨意,也顾不得多问,忙让轿夫加快脚程。
舒氏三房,虽是各自封侯,但由于人丁稀薄,二房、三房世子还小,所以一切事宜还是得仰仗永宁侯府,永安侯府、永平侯府行事也以永宁侯府为尊,这在京城是人尽皆知的事,所以但凡有什么事,大多都是先寻永宁侯府,这两次旨意也是如此,下到永宁侯府。
想来这次圣旨,也是和昨天的赐婚有关。
舒然猜得不错,她刚到侯府,就见从大门口被百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见她的轿子来了,连忙让出道儿来。
“这舒小姐真是好福气啊……”
“那么多金银珠宝,几辈子都吃不完啊……”
“你们就眼热吧,谁让咱们每个战死的爹呢?”
听着外面杂乱的议论,舒然忍不住仙了一角帘子,往外看去,却着实吓了一跳。
只见从大门口开始,摆满了一只只打开的大箱子,一直往里排开,直到厅堂。轿夫们只好寻了小路往里去,舒然也没来得及细看有些什么。
“哟,舒小姐来了。”舒然一下轿,宣纸的高公公就站了起来,朝她弯了弯腰。
“高公公。”舒然可不敢受他这礼,侧了身子,又朝他轻福一下。
高公公暗暗赞许,真是不骄不躁。他虽是内侍,却是有品阶的,舒然虽说是准肃王妃,但还是受不了他行礼的。
“让高公公久等了,”老夫人张氏拄着拐杖起身,说道,“烦请公公宣旨吧。”说着便要跪下。
高公公连忙拦住,说道:“圣上特谕,老夫人身子不便,不用下跪的。”
“谢圣上体恤,”张氏还是让两个儿媳扶着跪了,“圣上宏恩,可臣妇断不能无礼,对圣上不敬啊。”
有些恩典是不能接的,尤其是这样看似很小、无关紧要的恩典,一回两回无碍,次数多了,难免会有人做文章,尤其是万一以后舒家出了什么事的时候。
不让你跪,是圣上仁德,若你果真不跪,那就是无知无礼,目无章法了。
高公公感叹,老夫人真是个明白人,难怪这一家子八年来都能圣眷不断了。
高公公宣完旨就离开了。
旨意其实很简单,舒然既然赐婚肃王,那该有的赏赐自然不能少,只是舒然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罢了,而且……这其中居然还有肃王送来的东西!
旨意昨天才颁布,今天他就从塞北送了东西来?
什么马匹脚程这么快?不可能!
除非……皇帝的主意早就定了,而且肃王也知道,早早地打发了东西过来!
“天啊……”舒然无力抚额,她是什么时候被皇帝盯上的啊?怎么一点苗头都没有?
皇帝一直派传说中的暗卫盯着她吗?
“还让不让人有*啊……”
“*是什么?”耳边响起一道声音,吓了舒然一跳,转头一看,却是永安侯世子、她的三堂兄舒云智。
舒云智自幼习武,十五岁的年纪,硬是比同龄人高了一个头,身材更是健硕,此时弯腰看着舒然,倒向是个跟班的小弟。
“去去去,哪有偷听人家说话的?”舒然将他的脑袋掰到一边去。
“你说那么大声,大伙都听到了,怎么是偷听?”舒云智伸腿踢了旁边的永宁侯世子、舒然的大堂兄舒云礼一下,“大哥,是不是?”
舒云礼十七岁,从文,不如舒云智魁梧,却是如松竹一般修直挺立,是个标准的大家族好哥哥,也不斥责弟弟无礼,只是说道:“阿智,别欺负妹妹。”
“什么?欺负?”舒云智十分不理解他哥的逻辑,从小到大谁敢欺负她啊?差点当祖宗贡着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永宁侯夫人小张氏,打断他们的笑闹,“这些东西还得清理一遍呢。”
由于之前没有风声,侯府还得另滕库房安置,好在空房子多,收拾一下就是。
“不急不急,”老夫人张氏摆摆手,“阿然,过来。”
舒然过去,抱住她的手臂:“祖母……”
张氏慈爱地拍拍她的手,指指那些箱子,说道:“这些都是你的聘礼了,今儿好好瞧瞧去。”
“好啊!”舒然一笑,不管这其中有什么弯绕,既然注定要嫁,那何不嫁得欢喜一些?再说了,这么多宝贝摆在面前,由不得人不开心啊!
她又不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走,祖母、大伯母、二伯母,咱们去清点聘礼去!”舒然一手扶着张氏,一手拉了小张氏,眼睛望向对面的永安侯夫人李氏,十分豪气地道,“看重什么只管拿!”
“你啊……”李氏戳戳她的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什么叫‘看重什么拿什么’?怎么就不知道把钱财握紧一点呢?气死我了!”
小张氏见舒然额头戳出了红印子,连忙拦了李氏,“下手轻点,戳伤了怎么办?”
“哪那么容易伤啊?”李氏嘟喃。
“嘿嘿。”舒然傻笑一声,带着三人往前走,被冷落一边的舒云礼、舒云智两兄弟默默跟上。
皇宫赏赐的东西,都是按规制来的,无非就是些金银玉器,绫罗绸缎,由于她年纪还小,所以王妃的制服还没做。之前太子成婚、端王成婚的时候,那赏赐她也见过,除了太子妃外,差别不大,没多少新意。
倒是肃王的东西让她有些呷舌。
整整十个大箱子,第一箱是一个个拳头一般大小的夜明珠,圆润光滑。第二箱是玉器,但……全都是极品冰玉髓!其他几箱却是一些稀罕的小玩意儿,最后还有一个小匣子,放的居然是一些京城的地契、房契还有店铺!
乖乖……舒然觉得手心发烫,她成小富婆了啊!
可是……肃王你这是什么个意思?
张氏、小张氏和李氏,都知道这门亲事不简单,可知道也没办法,她们三个内宅妇人,只能坐稳侯府内宅,手伸不到前朝。况且……几个晚辈都不是庸碌无能的,相信他们能处理好,她们只要支持就是。
比起那些污糟事,她们更关心侄女嫁过去过得怎么样。如此看来,有这些在手,再加上舒然的能耐,即便没有夫君宠爱,那也能过的舒心!
“哎呀呀,这下我可放心了!”李氏拍拍胸口道。
小张氏也笑了,舒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再加上孙氏身体不好,所以这侄女基本都是她们两个照料长大的,当眼珠子一样护着,眼下这样,也就松了口气。
“好好好。 ...
(”张氏也高兴,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学着一切往前看、往好的想,她也挺不过丧夫丧子的日子。
舒云礼两兄弟陪着祖母、母亲说笑,一脸开怀,暗地里却悄悄朝舒然使了眼色:待会儿去书房。
舒然觉得,自己经历了雷劈、胎穿、丧父等等,以后再大的问题也能云淡风轻地面对了。
可是在书房里,拿着手上这张薄薄的纸,她脸色却变了又变,觉得老天真是爱玩,可也不带这样的啊!
“肃王,赵宁川,年十七,帝三子,生母为前嘉元皇后,后薨,养于淑妃膝下,七岁离京,于塞北历练……”
舒然一句句念着,“母族为塞北韩氏……”
“这些不算是机密消息,京城中年纪达官贵人大多清楚,只是这十年来却少有人提及罢了。”舒云礼开口。
“也就是说……这只是基本信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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