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节（2 / 2）

深呼了一口气，沈孟岩抬步走到倾城的面前，轻声问道：“倾城，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在私底下，沈孟岩仍然不愿意对倾城称呼一声“辰妃娘娘”。虽然他如今已经放下了对倾城的念想，可是毕竟曾经他们也是最亲近，感情最要好的青梅竹马，而且如今他也算是倾城的妹夫了，这样生疏的称呼，也就只会将他们两人越隔越远而已。

做不成夫妻，至少曾经的情分还是依然存在的。

而方才倾城来找他时，也并未用“本宫”来自称，想来也是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世界上有很多的人，并不是每两个感情要好的男女都一定非要成为夫妻，这样才能够维持他们之间友好的关系，其实就像他和倾城这样也不错。

他是倾城的妹夫，又是倾城的青梅竹马，就算是他们今生没有缘分可以走到一起，可是至少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会改变的。

这样也就够了。

第293章 她是我的妻子

？“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谈话吗？”良久，倾城这才开口，目光有些犹豫的落在了沈孟岩身后的房间门上，意有所指。

顺着倾城的目光朝着身后的房间看去，沈孟岩一下子便联想到了上官雨汐。

这才明白，一定是倾城担心他们在这里说话会打扰到上官雨汐的休息，而且以他们两人的身份，的确也是不适合站在这里谈话。毕竟一个是皇上的皇妃，一个又是皇上的大臣，如今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的站在院中，要是被其他有心人看到随意乱传的话，不论是对他也好，还是对倾城也好，都不会是一件好事情。

想了想，沈孟岩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

仙乐宫沈孟岩不过就只是来了两次，若说论对这里的地形，肯定是倾城比较熟悉，所以倾城便在前边带路，领着沈孟岩来到仙乐宫中的一角。

站在原地，沈孟岩大致还记得走来这里的路，这里似乎就是上官雨汐所休息的西园的东边。

此刻月黑风高，沈孟岩虽然看不见这里的景致，透着月光却是可以依稀看见前边有着一个石桌。而且这里安静异常，一路走来也并不见任何的宫人，想来倾城选在这里，也是因为少有人来的缘故。

倾城站在石桌前边，对着沈孟岩挥了挥手，说道：“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吧。”

闻言，沈孟岩也不多想，抬步上前，与倾城相继坐下。

还不等沈孟岩开口，倾城已经率先解释：“这里是仙乐宫的另一个小花园，因为这里种了许多稀有品种，也是皇上所赐，所以这里除了我指定的一些照料花草的宫女之外，是不会有其他人敢擅自来到这里的，晚上也就更不会有人经过。”

“有什么事情非要在这个时候找我出来说？皇上知道吗？”刚才倾城的一番解释，沈孟岩大致猜得也一样，所以并没有什么好过问的nad1（倒是现在大半夜的倾城出现在这里，沈孟岩却是很疑惑，他今天是亲眼看见南宫亦辰来到仙乐宫就没有再离开，倾城此刻出来找他，南宫亦辰就会同意吗？

“他已经睡了，并不知道我出来的事情。”就知道沈孟岩会这样问，所以倾城也没有太多的惊异，便如实说道。

的确，在她出来的时候，南宫亦辰便已经熟睡，根本就不会知道她半夜出来的事情。

她看得出来，这些日子南宫亦辰过得真的很累很累。他不但要操心国家大事，而自己母后和妹妹的事情也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就仅仅只这两件事情，便足以能够让他烦透了心。她是有想过帮忙，可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外人是没有办法插手的。

隔着夜色，沈孟岩并看不清楚此刻倾城脸上的忧愁，但是却对她的回答并没有抱有任何的疑问。因为就算是倾城骗他，以倾城的聪明，相信南宫亦辰的事情她也一定可以处理得好，况且，她也没有理由要骗他不是？

“其实来我找你，是有事情要告诉你的。”

“什么事情？”沈孟岩不明白。

“你还记得我今天下午问你的那个问题吗？”虽然她已经有了南宫亦辰的回答，她也放心了不少，可是上官雨汐呢？所以，她还是要问一问，希望沈孟岩不要叫她失望才好。

“记得。”沈孟岩回答，“可是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这个问题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方才在房间中的时候沈孟岩便有想起过这件事情，所以在倾城问起的时候，他也没有过多的沉思，便已经知道了倾城在问的是哪一句话。只是他不明白，这件事情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倾城为什么要这么问他？

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过，倾城之所以会问他这个问题，除了是要帮助上官雨汐知道沈孟岩的心思之外，也不过只是给他敲了一个警钟，提前告诉了他一些消息而已，也好让他在得知上官雨汐不能够再生孕的这个消息之后，不会有太大的意外nad2（

“你先别问这么多，先回答我的问题。”倾城不依，这件事情她必须要事先知道答案。

虽然她了解沈孟岩，知道他不是一个寡情薄幸之人，可是南宫亦辰还是有一句话说对了：没有一个人会不在乎孩子的，尤其是像那种大户人家，他们还指望着自己家能够有子嗣后继香灯，又怎么可能会不在乎孩子呢？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倾城越是不肯告诉他实话，沈孟岩的心里就会是更加的疑惑重重，就从倾城这么晚瞒着南宫亦辰也要出来找他，还奇奇怪怪的问他这些问题，他就知道，倾城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你信我吗？”倾城知道自己的三言两语绝对不足以能够让沈孟岩相信自己的话，从而回答自己的问题。所以她在赌，在赌她和沈孟岩之间的感情，赌他们之间的信任。

沈孟岩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感情便是他的软肋，倾城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才会一言制住沈孟岩。

的确，凭着多年的相识，从小就了解的关系，沈孟岩的心中对倾城是深信不疑的，哪怕他们已经相隔这么多年没见，随着时间的推移，什么事情都可以变得物是人非，可是在心底的某个深处，倾城的身影依旧存在着。

他……相信倾城。

可是……

“我不知道。”沈孟岩垂了头，他现在的头好痛，思维好混乱，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不知道当他自己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之后，他又该怎么样的去面对这件事情。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呢？”倾城也急了，愤急起身看着沈孟岩。

倾城这一句话瞬间将沈孟岩从烦扰的思绪当中带回，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也起身看着倾城，有些着急的问道：“到底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雨汐出什么事情了？”

“我不知道nad3（”倾城也在赌气。

在没知道沈孟岩到底会不会因为上官雨汐没有孩子就嫌弃她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告诉沈孟岩事情真相的。

虽然她相信沈孟岩，也了解他的为人，可是没办法，那个出了这种事情的人是她最在乎的妹妹，就算对方是沈孟岩也好，还是其他人也罢，她都绝对不会拿自己妹妹后半生的幸福去冒这个险。

她绝对不能够忍受上官雨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因为，没有孩子的女人，不能够做母亲的女人，真的很可怜。

“不，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心里的担心越来越重，沈孟岩着急地一把抓住倾城的手臂，着急的问道：“你告诉我，雨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心里因为担心是上官雨汐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沈孟岩捏住倾城手臂的力道很大，倾城隐隐吃疼，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仍旧没有叫出一声。

“你告诉我。”沈孟岩也急了，说话的声音也不觉得大了许多。

他今天一定要知道雨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心里的直觉告诉他，雨汐一定不只是流了产这一件事情，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倾城瞒着他不告诉他的。

倾城也是一个硬脾气，原本心里就已经很不好受了，可现在沈孟岩不但弄疼了她，还这么大声音的与她对吼，倾城的心里更加来气，一把甩开了沈孟岩的手，依旧还是那一句话，“我不知道。”

不。

这个答案沈孟岩是完全不会相信的，纵然倾城不肯说，但是他也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

绕到倾城的面前，沈孟岩抓住她的肩膀，不依不饶的说道：“倾城，好歹我们也是从小就认识的，我相信你，可是你却瞒着我。那个人她不但是你的妹妹，她也是我的妻子啊！我这个做丈夫的，难道就没有这个权利知道自己的妻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沈孟岩大吼出来的，可是倾城却在因为听到了这句话而忘记了反驳，忘记了生气，一时间呆愣在了原地。

是啊，沈孟岩说得不错，他是上官雨汐的丈夫，可是哪怕她是上官雨汐的姐姐，可是毕竟她的妹妹也已经嫁人了，是别人的妻子，而她妹妹的丈夫叫做沈孟岩，是她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真的是太在乎上官雨汐这个妹妹了，从小的疼爱不会因为相隔十年没见就淡忘掉，就像是血浓于水的亲情，那也是割舍不掉，也斩断不了的事实。所以，她才会在看见今天上官雨汐昏倒在地，拉着她的手说着“姐姐，我好疼”的时候，她才会那样的惊慌失措，那样的心疼害怕，才会想着要让自己竭尽所能的去保护这个妹妹。

在知道上官雨汐的孩子没了的时候，倾城的心，就好像被什么生生地刺疼了一般。尤其是在听到张太医说上官雨汐再也不能够生孕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她明白一个女人在知道自己不能够生孕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心碎，她明白，也了解，所以也同样害怕上官雨汐知道这件事情。

她知道上官雨汐最在乎的人就是沈孟岩，哪怕是全天下的一切，在她的面前怕是也抵不上沈孟岩的一根头发。可是没有了孩子，沈家便是没了后，这种事情沈尚书是绝对不可能会同意发生的。她没办法可以保得住上官雨汐的孩子，却是要拼尽一切薄她的爱情。

她千方百计的瞒着沈孟岩上官雨汐不能够再生孕的消息，却又忍不住想要问问他，如果上官雨汐一生都没有孩子了，他又会不会嫌弃她的妹妹？

可是她忘了，没了孩子，不能够再有孩子的那个人，不但是她的妹妹，也是沈孟岩的妻子。

第294章 我不会放弃她的

？的确，沈孟彦说得不错，上官雨汐是他的妻子，他应该有权利知道自己的妻子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就算是她再怎么想要保护自己的妹妹，可是无论怎样说来，沈孟彦也有这个权利知道有关上官雨汐的一切，也不见得他就真的会因为没有孩子而抛弃上官雨汐。

即是如此，那好吧。

“孟彦。”倾城松了口，夜色之下，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眸看向沈孟彦，犹豫三番，这才开口：“你我从小相识，虽然后来遇到了很多不尽如人意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你秉性善良，重情重义。说实话，将妹妹嫁给你，我真的很放心。”

沈孟彦不明白倾城话中的意思，可是抓着倾城的手劲却在渐渐减小，抓着倾城也没那么痛了。

可就算是这样，倾城的为难也只增不减，垂下的双手紧紧地拽着衣角不放，似有将其扯坏的趋势。

“孟彦，雨汐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虽然我和她的母亲仇深似海，有着杀母之仇，可是那也与她无关。更何况，现在我与她母亲已经冰释前嫌，我不恨她母亲，自然也会如同小时候那般心疼雨汐，对她好。所以，我希望她幸福，这只是一个姐姐对于自己妹妹的关心，你明白吗？”这是倾城第一次在人前承认自己也是上官家的人，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她承认自己的身份竟然会是在这个时候。

倾城的这番话似乎和上官雨汐的病情并没有任何关联，可是沈孟彦却是在认真的听着，并没有开口打断。

从倾城的这番话中，他看到了一个姐姐对于自己妹妹无微不至的关心，也了解倾城身为姐姐，对自己妹妹的一番良苦用心。

他虽然在上次三朝回门的时候对倾城的过往有所了解，也知道正是因为安眉的陷害，所以她和她的母亲许曼卉才会被赶出左丞相府，在外过着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的日子，还差点儿……可是在那一次，他也看见了倾城的善良，看见了倾城的宽宏大量和她的容人之度。所以，在他与她过往的交情当中，他也敬佩倾城nad1（

“我明白。”沈孟彦说道：“倾城，曾经的我们那么熟悉对方，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善良，最美丽的女子。这话不是恭维，不是谎言，是真的出自于我的内心。”

倾城低头微微一笑，却是苦笑。

善良美丽有什么用，倾国倾城，最后在人们的眼中也只会是红颜祸水罢了。

她要的从来不是有着倾城之姿的外貌，而是一个不在乎她的外貌，即使她貌丑若鬼，却也依旧对她不离不弃的人。

“说实话，我曾经的确是很喜欢你，哪怕你离开了整整十年，哪怕我已经和雨汐有了婚约在身，可是在我的心里却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听到倾城提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沈孟彦也忍不住愿意敞开心扉和倾城来一次出自内心的交流，当然，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他深深藏在心里，从来不曾吐露的真心。

倾城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沈孟彦，他……他竟然说他喜欢她？

在倾城诧异惊愣的同时，沈孟彦继续说道：“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喜欢的是小时候温柔乖巧的那个云汐妹妹，不是十年后坚强果断的倾城。”

听到沈孟彦后面的这句话，倾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沈孟彦垂头微微一笑，说道：“很多事情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物是人非，就好比你我。”

“小时候的你乖巧可爱，善解人意，美好的就像是一块毫无瑕疵的美玉，又好像脆弱得就仿如一阵微风都能够将你吹走。所以你一直都是大家捧在手心里疼着、呵护着的上官大小姐。而上官丞相待你更加是心疼如命，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回想起以前，那是沈孟彦最美好的回忆，话语间也不知不觉的带了一丝温柔，“可是后来，你和大夫人都离开了左丞相府。十年后你回到这里，你从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蜕变成了一个坚强果断的女子，你聪明美丽，大胆坚强，却也变得不似从前，这让我们所有曾经认识你的人都大为意外nad2（而我呢？我从小就只知道听着父亲的安排，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会有什么二话，就是后来他让我考取状元，我也拼尽了全力不让他老人家失望。我一直不知道自己一生的追求是什么，直到现在我才明白。”

“是什么？”倾城不解，“是报效朝廷，成为一个有用之人？”

沈孟彦摇摇头，“这只是其一。”

“还有什么？”倾城不明白。

“我想要的，其实是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仅此而已。”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就是他也不例外。

倾城沉默不语，他的这个愿望，在今天之前是可以拥有的，可是现在却是……

“所以……”沈孟彦转身，握着倾城的手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倾城，你告诉我，告诉我雨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真的很担心她。”

倾城犹豫不决，目光游离闪烁。

沈孟彦知道她还是不愿意说出事情的实情，心里更加是焦急万分，握着倾城手腕的手不禁又紧了紧，“告诉我，不要瞒着我。”

倾城回头，正好撞见沈孟彦焦急担忧的目光。

那不是虚假的，他是真的很关心上官雨汐。

也罢，就算她此时不说，早晚有一天他也还是会知道的，倾城咬紧了牙关，终于启口道：“还记得我下午问你的那个问题吗？其实……那是真的。”

握着倾城手腕的手无声地滑落，沈孟彦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看着倾城，希望这一切只是倾城所开的的一个玩笑，并不是真的nad3（可是倾城回给他的，却是只有坚定不移的目光。

她没有撒谎。

“我之所以迟迟不肯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一是担心你会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毕竟几乎没有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妻子流了产之后却不能够再次怀孕。再则，我也是担心你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影响到你和雨汐的感情，我不想她受到伤害。你明白吗？”倾城字字恳切，既然沈孟彦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所有的话最好就挑明了说。

沈孟彦不语，倾城的一番话犹如一个重磅炸弹在他脑海当中炸开，他竟一时之间失了神，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到底该怎么办。

方才他还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整件事情，如今倾城已经告诉他了结果，可是他却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雨汐流了产。

她没了孩子。

今后也不能够再次生孕。

今天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打得他猝不及防，也茫然了。

“孟彦。”倾城走近沈孟彦，轻轻地拉了拉的衣角，“雨汐是无辜的，没了孩子她一定很伤心，如果这个时候连你也……”

“我不会放弃她的。”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孟彦，倏然开口打断了倾城未说出口的话语，“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她</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