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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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对于这些工艺员,却杜绝不了。

我爸办这个厂子以来,所接触过的人员我们几乎全是陌生的,这下子全都认识上了nad1(

那一年的秋天,厂里的工人是越来越多,最多时足有四十人,都快没有地方安机台了,我爸在厂里巡视时,脸上不自觉的挂着淡淡的笑意,统筹法也再一次被我爸给用上了,3针半,5针,7针的活穿插轮流着干,为了使工人服从安排,我爸还要折算每种衣服的工时,好给出合理的价格定位,以力求做到公平,他以他的聪明才智还真就做到了

我们家的活也干得越来越好,厂子的状况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峰,终于见到挣钱的苗头了.

我大姑夫到杨山办事,顺便来看我爸,看到厂子里蒸蒸日上的景象,我大姑夫很高兴,说

“志超,你这样才是一个真男人,知耻而后勇,你没被打倒趴下,反倒是坚强地站了起来,东山再起了,真好!”

大姑夫那个老头可是一个惜语如金的人,得到他的表扬着实不容易.

不久以后,我大姑夫病了,我和小锦去阳杨看他。

我大姑夫头一次和我们说了很多,他说小时候家里特贫困,他因此养成了节俭的习惯,所以呢?对亲朋在金钱上也许算是有点抠了。

不知大姑夫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我们觉得我姑夫已经够尽力的了,无论金钱还是别的,虽然他对我爸怒其不争,可是我爸出事了,他急在头里,我们都看在眼里。

这时一个大姑夫过去的老部下来看他,顺口问我们是谁?我大姑夫说我们是他的两个内侄女,其实到这里他本可以戛然而止,可是他老人家还是没嫌寒碜地加了一句;

她爸,大名鼎鼎陈志超!

对于我大姑夫那样一位在阳杨的政界赫赫有名的人来说,他特看重声誉,可他并没有因为我爸的不名誉而羞于言他,可见他对我爸是真爱不放弃呀!

这种感情,我深深的体会到了nad2(

就像他和我大姑的感情,大姑夫睿智寡言,大姑强势多言,可这一点也没有影响他们两人的感情,有一次去大姑家住了几天,我发现,大姑对大姑夫特别体贴,她身体不太好,可是她总是在大姑夫下班回来之前的固定时间开始做饭,好让大姑夫到家时能吃上凉热适中的饭菜……

有一天晚上,我夜半醒转,听到大姑正在给大姑夫讲电视剧情,大姑的某个人名叫的不准,我听着怪滑稽的,心里暗笑不止,可那么有文化底蕴的大姑夫很是饶有兴味的听着,偶尔会插一两句话……

他们是包办婚姻,他们从来也不曾在人前言爱,可是他们这种感情难道不是真爱吗?爱情也许真的不是挂在嘴上的……从不言爱的感情何尝不是爱情!

爱屋及乌,所以大姑夫才会为我爸的事情那么上心……

……

我们家也陆续还上了一些盖厂房欠下的债.为了有个轻重缓急,有些欠款就得往后拖一拖,这些厂里拉下的债务多数由我爸去应付,可是我们还是看到了依稀的希望.

我爸最后被判了个一年半缓两年,好歹公职没丢,我们也算是把心放下了.

我爸把全身心都放在了厂子上,我们家的吃穿用度很快地也往从前靠拢。

我爸又开始画图了……

过去十几年间条件好时,我爸从来也没有想过要翻修房子,那时候我们家房子虽然设计不是很合理可也算是后翻新的,不落伍,现在眼见得我们周围人家的新房子一座座的拨地而起了,我爸也动了翻修的念头了,可是却没有钱,这下子厂子的形势不错,我爸又来了豪情了,他画新房子的图,又画厂房的图……

在我爸的笔下,我看到了我爸的事业规划蓝图,他计划着要把厂房扩大规模,在现在的基础上要加盖一层,他要增加工序,要走后道,要熨烫整理,要增加利润空间……

我爸不时地会一次次的修改完善这图纸……这成了他的一大乐事nad3(

有一次,大连辽虹来了一个工艺员小周指导工艺,她和我同岁,她的儿子也和强强同岁,我们很自然的就有一种亲切感,说话也是比较随和,晚上她和我住在一间屋子里,我说;

“小周,你说我们家干这买卖能挣钱吗?”

小周说;

“当然能挣钱呀!陈风,你们家的活的质量干得是很好的,只要把住质量关,增加产量,你们家现在这么多工人,你不用算多,你就算你们家一年能织十万件衣服,一件衣服净挣一块钱,那一年多少钱呢?”

我想不用算那么多,就是一年能净挣五七六万的也行呀!因为辽虹,因了小周,我更加相信厂子的未来会是那样的光明。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曾料到

然而,也不知是咱得意忘形了还是天生不是做买卖的料,反正在我们没意识到滑坡时突然又遇到一家不给钱的.

为了保证我们缝衣服的质量,他们家曾借给我们八台圆盘机,因为快过年了,他们也一点也没有要付给我们加工费的意思,李姐和忠哥都建议我爸,不让把机器还给他们家。

为了诚信,在我爸去他家催要欠款的时候,我极力主张把八台圆盘机先用大货车配货发给了他家,我爸听了我话,这么做了,可是我爸回来时只拿回了一张欠条,后来我仔细看看经过多次磨擦已然起毛的纸片,才发现竟然是一张欠条的复印件,可是原件哪儿去了?你又能上哪里去说清楚呢?只能怪我太天真,怪我爸他自己太草率了……马大哈的性格又给他来个现实报。

据我爸说那家的管理也是混乱不堪,甚至没有一个能对这事公然负责任的人,可是却会有人趁乱作手脚。

无独有偶,雪上加霜,半年之后又遇上了一家不给钱的,并且是欠了八万多元的加工费.而我爸因为朋友关系和他家并没有签合同.我爸又一次吃了兄弟朋友什么都好好好的大亏了。

那是鞍山一家针织公司,当初我们还没给他家干多少活,他家就主动预付了二万块的加工费,我爸一下子就把他当成了朋友,那天中午那个经理来送钱,我爸妈特意带着他们去了杨山酒店……

其实他们家的这批活难度很大,是扭麻花劲的,很不好织,价格也不高,可那时我们家的活恰好也是淡季,我爸就接下了这个单,我爸过去把杨山周边地区的针织公司差不多都联系上了,和许多厂家也算是关系单位,这时我爸又热心地给他找了几家和我们家有联系的厂子,一齐友情帮着他家把这批活干完.

干完活后,其中阳杨有一家的经理是个女的,急赤白脸的非要鞍山那家带款提货,否则不发衣服,人家也许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而我们这些家却耳后不知天鼓响,当时我爸都有点怨怪这个朋友,说她也太奸了,人家还能瞎了你的钱不成?这些家都没着急要呢!按规矩也是后给钱的呀!

事实证明那个女经理是对的,人家小心眼人家拿到了钱,不用上火,可是我们这些家,特别是我们家因为宽厚因为心眼大,损失最为惨重,

做买卖,我爸一向讲究诚信,我们把织好的衣服都发给了他家,他家承认欠款,就是死不给钱,说是没有能力,说他家也因为这批活垮了……这八万块钱再次把我们家推进了一个深渊.

我爸只有自认倒霉,我们家的经济状况再次跌入了低谷.

一到开资的时候就能愁死个人,不能按期开不说,每次都得倒腾倒腾才能勉强开出去.并且开资的日期越来越往后拖.

工人开不出资开始罢工了,可厂子是我爸的希望之所在呀!我爸厚着脸皮遭受着冷脸白眼又进出着一家又一家,也一分钱没借着,最后我爸把希望寄托在了贷款上.可是真的是你有钱时,钱不值钱,你没钱时,人不值钱了,你能行时前拥后簇的,如今你没钱没权了说话不算话,人家看你张嘴都害怕,连个保人都找不到,最后是我们家的两个朋友碍于抹不开的情面委屈地给我们担了保,我们家贷出款来得以度过难关,旧债没还又添新债,可小厂子最终也没有转活过来,因为开资的不及时,许多工人离开了工厂,我们无可奈何.

平时为了留住她们,我陪着笑脸听着她们的家长里短,可离开时谁又讲情面呢?毕竟有钱才是硬道理呀!

二零零三年的夏天里的某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厂里住宿的六个小姑娘一起向办公室那屋走去,我爸在家里看见了,阴沉着脸说:

“她们这肯定又是不想干了,想去阳杨那家和韩国合资的厂子,上次我没答应她们,我说等干完了这批活再走.这次这批活快完了,看来她们是坚决要走了,留也留不住了.”

我爸对于工人的去留问题是最敏感的,他最不喜欢她们的掉头儿不干nad1(nad2(

我爸怏怏不乐地出去了,我们也觉得堵得慌,过去办事,是主动权在我们手里,现在可倒好,还得哄着劝着顺毛抹着,真的好烦!又怕这个走又怕那个走的.

我爸终于答应让那几个小姑娘离开了,可是他心里很不高兴,这又等于是给别人家培养的熟练工人,曾经她们在这里从倒针学起,从翻板学起,从刚上机器时的十指僵硬,到如今的双手在机器上像燕飞一样的流畅,那是多少日月的积累!那也付出了李姐多少的汗水我爸的多少心血呀!可如今她们翅膀硬了要离开了,也不由得我爸不开心.

送她们离开的那天,我心里也很不得劲,好象她们把我们家的经济效益都带走了一样.

可是在某种程度上我又非常理解这些小姑娘们,毕竟她们还很年轻,毕竟她们的心也需要她们出去见见世面,老糗在我们家这么一个作坊似的小厂里是没什么前途的,我们对她们再怎么好,也没能管到她们的前程,另外开资还那么的不及时.

我觉得我们家这样的小厂就适合那些成了家的老娘们干.

她们离开的那天,微微下了点小雨,我亲自送的她们,在一起相处一年了,真的有一点难舍的情绪,心里也有一点点的伤感,我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这样,因为她们毕竟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因为在我们家,除了干活,她们的业余生活是很枯燥的,我们又不希望她们晚上出去回来得晚,怕出事,这在一定程度上的制约也是她们离开的原因之一吧?

在我爸出事的时候,她们没有离开,她们也算是在特殊时期有过贡献的人啊!如果她们当时就走了,势必引起一个潮流,从而这个小厂当时就会垮掉,这次她们的离开,工人也一点点地渐次的在减少。

我以为这小厂子会彻底垮掉了,可我爸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抓住它不放,哪个工人闹情绪了,吵吵不想干了,我爸有时会暗中给她加点价钱,哄着她继续干,哪个霸道的抓住了我爸的这个脾气就会不时地给我爸施加个压力,在着急交活的时候,她就耍赖怠工从而和我爸讨价还价.而每一次都是只有我爸妥协的份.

我爸不顾我们的反对,又招了两个黑龙江的小姑娘,她们在这里吃住两个月后,也没成个手,要走时,还撒谎,编造理由,哭哭啼啼的,看出了她们的心思,我给拿的路费,可是她们却相继离开,最后那个走一次又一次的,拖拖拉拉的一点也不干脆,到了饭点,我给她盛了饭她也拒绝,最后在我的坚持下,她好歹温温吞吞的吃了,也算是了了我的一个心思,否则她不吃饭离开的话,我们一家人肯定不得劲nad3(

一个人如果和我们没有过接触,他的冷暖和咱没关系,可是一个人如果和我们有了瓜葛,那么在你可能的范围内,你会漠视他的饥肠辘辘吗?至少我们做不到那么坦然。

我爸每天都在算帐,织每件多少钱,缝每件多少钱,管理人员工资在每件衣服上能摊多少钱,税多少钱,工商多少钱,地税多少钱,这个费用那个费用在每件衣服上能摊多少钱,总之一句话,那就是这厂子是挣钱的,要我们树立起坚强的信念,有时还得意地说

“你看,为什么织十件以上我要给工人每件加五毛或几毛钱工钱呢,那是因为,多织几件就全出来了,咱们这是记件的活呀!管理人员的工资是不变的,有些费用也是固定的的嘛!”

听得我们心里也觉着我爸说得对.

我妈有一次插嘴说;

“人家说,买卖挣的是毫利,你这加一点,那加一点的,除了给工人开资,咱还剩下了什么?”

我爸说;

“雅文,你相信我,我有数,只要能多织衣服,多出产量,就什么都有了。”

看到现在的工厂都有通勤车上下班,我就觉得我爸真是这个想法的开山鼻祖了,只是苦于没有钱,就是在当时的条件下,只要是下大雨下大雪或者加班,我爸总是雇车把工人们安全地送去接来,面对我们的不解,我爸会说出这样做的种种好处。

因为工人的日渐减少,我爸甚至想在杨山边的某处农村设立一个点,把闲散的家庭妇女动员起来,让她们就近就业,被我们毫不留情的给否决了,也是没有个可近的人,不然我爸肯定也会把这个想法付诸于实践的。

我爸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他本是一个纺织行业的门外汉,可是他刻苦钻研,短短几个月竟然成为这方面的行家,许多纺织行业的行家里手都不如他对于技术的研究来得精细。

比如说,有一次织三针半的衣服,由于三针半的纱线是由好几股纱合成,许多厂家都达不到工艺要求,可是我爸就能琢磨出在捻线时用一个落子加点转就能达到要求,后来我爸毫不保留地到处推广,甚至告诉了给我们活干的那家厂子,却没有和人讨价还价,追加些工钱。

你说我爸这样的心眼,他能挣到钱吗?许多人就是抓住了我爸好心眼的弱点一再地沾他的便宜,别的厂家需要纱钱什么的只要我们家有,人家上我们家的库房里随便翻找。而我们有求于别人时,却并没有这样痛快过,在这个圈子里,我爸也是个十足的好人,许多人都利用他的这一优点,也许也是缺点,可是我爸他自己浑然不觉。李姐和忠哥提醒他,他说;

“人干嘛要那么累那么坏呢?和气生财呀!”

第一百四十九章 罚款风波

那天,劳动局的人又来检查工作,法人代表是我妈,那些劳动局要求的资料就都在我妈的手里,我妈也不想让我爸太出头,省得在哪里又整出问题了,我们都成了惊弓之鸟了.

这些年,我爸也没有从前的气势了,在这些人面前谨言慎行的,甚至有一点点的卑微,在办公室没有稍作停留,我爸径直把这些人带回了我们家里,然后微微笑着以显示着轻松,让我妈拿出那些要求的资料.我妈拿出了一堆东西,他们一样样地看着,忽然间,那个坐在正位置的人问道

那个工人招工录用表呢?

我妈拿不出来.

他说,开会强调过了,怎么没有呢?

我妈表示真没有,示意他再看看里面的东西,看有没有落下的.

他说没有,随即就对我们毫不客气地说

“罚款一万元.”

从他们进门那一刻,我们一家人那一张张脸就有点巴结讨好的味道,希望检查能顺顺利利的通过,可是这句话,弄得我们脸上的表情全部凝固.

一万元,谁能轻易就拿出一万元的罚款?何况一万元钱现在对于我们家来说,那就是天文数字.

我妈当时一下子就哭起来了,

“我们上哪里去弄一万元,这个厂子本身它就不挣钱,为什么?还让不让人过了?”

“不挣钱你们家还干它干嘛?”

我心里想,这得问我爸.那人接着说

“我们罚款也是有法可依的,你把那个劳动法的书拿来.”

他对我们颐指气使,指着其中的两条条款说是他罚得怎么样的正确.我爸也呆呆地坐在一边,没了主意.我妈则哭得一塌糊涂.

我的劝慰此时一点也不起作用.

下班回家的勤进默默地听了个大概,一下子就掀翻了那张桌子,倒把那个打着官腔正吓着我们的人吓了一跳

“我们交不起,也不会交的,你们愿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个人一下子从椅子里跳起来说

“这是谁?他竟然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我一边往外推勤进一边听我爸说

“这是我侄子,他小婶身体不好,他怕小婶心脏病犯了,一时情急就动了粗,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岁数小,不懂事.”

勤进还不肯退呢!可我却吓得够呛,别再说勤进怎么怎么的被调查了,我们经不起这样一拨一拨的折腾了.

最后他们留下话,让三天之内把钱送到劳动局.

怎么办呢?依照惯例,又得找人了,可是现在,我们求人都求不着.

我给大哥打电话,大哥建议我们找一个人,那个人是劳动局的,当初他的工作还是我爸给促成的,他和我们家有点转折亲,可是这么多年了,我爸自己都忘了,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来.好在这位转折亲也没有忘恩,经过他一番斡旋,最终只罚款五百元了事.

可是他问我爸说

“小叔,你们家谁把桌子给掀翻了呢?”

我爸忙说是老五.

“老五那孩子溜精八怪的,这次的事处的可不怎么样啊!”

我爸在电话里又假装责怪了五哥几句.

事后,我爸对我妈说

“勤进那孩子就天生不是个会说话会来事的主,可是你看他心里有</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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