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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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我只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虽然……”吕佳媛又吞吐起来。

“虽然你也很想知道田小姐发生什么事?”

“我……”她没有争辩,等于默认。

“那就别跟我客气了,事实上,待会儿该请你不要介意的人,或许是我。”

吕佳媛本来还觉得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但等到看见他开来一辆车身斑驳的车子,总算了解他的意思。

“对不起,里头很乱。”石磊对着坐上车的她说过之后,便发动了车子。

“没关系,有车子坐就很好了。”

“虽然不太符合~个律师的身分。”瞥一眼脸迅速发红的吕佳媛,石磊又说:“你瞧我这有话便说的毛病,实在也不太像个优秀的律师?!?

“不,”想不到她却说出了个石磊惊讶的回应。“你一定是位优秀的律师。”

“哦?何以见得?”石磊是真的好奇。

“石律师,我可以请你吃顿早餐吗?”吕佳媛却反问他。

“我正想说同样的话哩,我有事要请教你,应该由我请你才是。”

“你先。”

“什么?”

吕佳媛温和的说:“你先问,我想你大概有一堆问题想要问我。”

“你都会回答?”石磊终于显露出职业上的犀利。

“尽量”?她诚恳的表示:“石律师,我尽量。”

早料到这案子棘手,不过石磊嘴上仍说:“好,这样已经够好的了。”

*****

晨曦照进可言小小的客厅,方承道紧锁眉头,只有一句话:“跟我回山上去。”

“哥!”可言抗议。

“跟我回山上去。”他仍在坚持。

“哥,不要闹了。”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你那个……什么?客人?”

“委托人,”可言修正道:”你也可以说是我的当事人,但请不要说成客人,我又不是餐馆的老板。”

“随便啦,管他该被叫做什么,依我看呢,他根本就不是人。”

“哥!你大老远从山上来,就为了‘吐’我的‘槽’?”

“我说错了吗?”方承道这回不想让她。“你自己想想看,他的行为像不像禽兽?”

“你不要侮辱动物好不好?”可言却说:“动物界讲求自然,才不会有这种强迫性的行为。”

“看吧!看吧!”方承道一副捉住了妹妹话柄的样子。

“自己也说他猪狗不如了。”

“如果事情真像女方说的那样。”可言气沉神定的回应。

“难道不是?你自己刚刚都说——”

可言举起手来阻止他继续往下说。“我晓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但那只是对方的说法,哲贤的讲法可不是那样。”

“那当然罗,你见过爽快承认自己偷了别人东西的小偷没有?还有啊!这个什么贤的,明明有个那么好的名字,怎么做出这样丢脸的事情来。”

可言一怔,随即脱口而出:“他也那样说。”

“谁?谁也怎样说?”

“嘎?’

“嘎什么呀!”方承道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迷迷糊糊的妹妹会是别人口中精明能干的律师。“问你你说的‘她’是谁?”

“噢,对方的律师,说哲贤不哲不贤,却取名哲贤,完全搭不起来。”他说的可比这还要尖酸刻薄,但可言并不想在哥哥面前重复。

“说的好!”喝完来才发现好像不对,方承道不禁有此尴尬。

可言立刻迫着机会糗他。“真是谢谢你的打气,你还真会帮我加油。”

“不是啦!在老哥心目中,你当然是全国、甚至是全世界最棒的律师,不过对方那位女律师至少比你会挑客人。”

又说客人,不过现在可言有更需要纠正的一点,没空理会小错误。“谁跟你说他是个女律师?”

“不是吗?”

“不是。”为加重语气,可言还特地摇了摇头。

“我的天啊!”方承道摊进沙发里哀叹:“太复杂了,我完全无法理解。”

“哪里复杂了?”可言才真的是不明白。“总共不过四个人,我代表被指控犯下*伤害罪的朱哲贤,田晓语则委托石磊办这个案件,很简单呀!”

“你一个女人帮男嫌犯脱罪,他一个男人帮女苦主讨公道,办的又是那种案子,难道不复杂。”

“哥,请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那种’案子?”

“就是‘那种’啊!不然还有哪一种?”方承道只差没有对妹妹翻白眼。

“我还犯罪有两种哩!又不是在卖感冒药。”说到这里,又像是撒娇了。

“总之,女孩子不适合接这种案子,而且错的一定是你的客户,不必再办下去了。”

“你凭什么断定错一定在我们这一方?”

方承道换另一个方式表达看法.“跟你说真的,如果有人这样欺负你,我一定会抢在爸之前砍死他,我跟你发誓,我一定会砍死这样的垃圾。”

迎上哥哥认真的眼神和严肃的表情,可言顿感鼻头发酸。“哥……”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所以这样的案子你根本连想都不必想那么一下下,应该马上就推掉它,像这样害女人的男人,简直比杀人犯还要可恶!”

“谢谢你,哥。”可言稍微压制住激动的情绪说:“身为女人,我会比你更不了解这种罪行对女性的伤害吗?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样?”虽然可言没有跟他描述得很清楚,但该知道的,方承道认为自己都明白了,帮一个*犯辩论,甚至脱罪?这种事,他怎么可以让宝贝妹妹去做。

“万一哲贤是被冤枉的呢?”

方承道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似的怪叫:“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他不也亲口跟你说他们之间……他们之间的确有那么回事?”

“是”

“那还有什么问题?”

“怎么没有问题?问题就在这里,哲贤说当时是她主动引诱他的,换句话说,他们是在两厢情愿的前提下发生了关系,我的当事人并没有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他没有;事后田晓语却反咬哲贤一口,这分明就是诬赖。”可言口气激昂。

“如果,”方承道提醒她:“他说的是实话的话;但万一不是呢?”

“没有‘万一’,‘千万分之一’都没有,哲贤不会做这种事,他绝对不会!”

“你又凭什么这么相信他?”

“凭我的直觉。”

“算了,”方承道举高双手投降。“我认输,原来你这个律师喜欢耍赖,如果凭直觉就可以于律师的话,那所有大学的法律系都可以关门打烊了。”

“不然你要不要赌赌看。”

“我的天啊!”方承道几近冲口而出,“你什么时候从讼根变成赌棍了?”

“哥!”可言抗议。

“真的要赌疗方承道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正经八百的问她。

“是呀!”

“不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可言不明白。

“你自己说的哟!”

着他那副兴奋的样子,可言忍不住笑开来。“哥,你现在的样子好三八耶!不信你去瞧镜子看着。”

“你管我是三人或四九,总之就赌这一场官司,打赢的话,看你要什么,哥都随你,输了的话嘛…”他拉长声音,放做神秘状。

“我不会输,”可言笃定的说:“所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条件随我开,不怕我狮子大开口?”

“你的胃口能大到哪里去,我才不怕,该担的人是你。因为你若打输,我就要你跟我回家去,怎么样?敢不敢赌?”

“不敢的人是小狗!”玩兴一起,小时候的用语便脱口而出,“赌了!”

“太好了!”方承道完全没料到此行能有这么大的收获,笑得合不拢嘴。“太好了。”

“话别说得太早,”可言依然一脸平静的说:“到时后悔的人肯定是你。”

“你想得美。”

“不是‘想’,而是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赢。”虽对哥哥这样说,但浮现在可言脑海的,却是石磊那双冷峻的眸子。

第二章

“我想你一定能帮晓语打赢这场官司。”坐在一家传统的中式早餐店中,吕佳媛对石磊说。

“哦?”他咬一口烧饼夹油条,有些口齿不清的问她,“你以前就认识我?”

她摇了摇头。

“不然怎以会这样说?”

“因为你是晓语找的律师,那个孩子从小到大就没要过次好的东西。”

“我也是……”他挑挑眉问道:“东西?”

吕佳媛立刻发现自己失言。“不,当然不是。”

“是啊!”石磊马上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在许多人眼中,律师的确都不是个东西。”

“石律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触及他促狭的眼神,吕佳媛不禁打住,然后才说:“石律师,何苦开我这个欧巴桑玩笑。”

“你太客气了,分明还年轻得很。”

吕佳媛一怔,接着才说:“晓语果然找了个能言善道的律师。”

石磊面色一整道:“想要为她讨回公道,可不能只靠一张嘴。”

“石律师……”她欲言又止,锁紧了眉头。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石磊说:“今早通知你来的人是谁?”

“是一位受晓语之托的护士小姐。”

那就是自己跟警方在忙的时候,虽然经过精密的检查,确定她脑内不像头外一样受了重伤,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可是大大小小的伤还是够她受的,怎以还会有余裕叫亲人来?再说若是要叫,早在昨晚深夜受伤时就该叫,又怎以会拖到这个时候,而且找的还只是阿姨?

“你是田小姐的亲阿姨?”

“是的,她母亲是我唯一的姐姐。”

“你接到电话后,没有立刻通知令姐?”

吕佳媛脸色一黯道:“我不知道天堂的电话号码,石律师。”

石磊闻言一愣,马上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她的母亲已经仙逝。”

吕佳媛摇摇头。“不用道歉,只是我不明白,她都已经把最隐私的一面摊在你面前了,怎以你会不知道她母亲已经不在呢?”

他听出了她深一层的话意。“你以为我跟你外甥女是旧识。”这不是问题,而是知道她必然是这样想。

果然她马上一脸惊讶的问:“难道不是?”

“不,在昨晚她找上我之前,我并不认识她。”

“那她……”她没有把问题间完。

但石磊仍知道她想问什么,“怎以会找上我,是不是?”

吕佳媛点头后,他才揭开了谜题。“因为我是打这种官司的高手。”

“这种官司?”她脸上的血色渐渐流光,显示她完全明白石磊的意思。“她真的被,真的被……”挣扎了几次,依然出不了口。“石律师,是真的吗?”最后只得跟石磊束助。

石磊当然知道她期盼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可惜那样的答案他给不起,现实或许残酷,但人总要面对现实,无一幸免。

于是他点点头,小声但坚定的说:“真的,很遗憾,但全是真的。”

“天啊!”吕佳媛的泪水立刻夺眶而出。“怎以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难怪姐夫和晓书他们——”

“你想说什么?”目佳媛移开了视线,不发一语。

“吕女士,虽然通知不到令姐,但你有通知田小姐的其他家人,只是他们没赶过来而已,我说的对不对?”

她仍然没有开口。

“吕女士。”石磊催道。

“是的,我通知了他们,但他们没有过来。”

“为什么?”

这下她忍不住了,回嘴问道:“如果你什么都要问我,这个案子怎以办得好?”

“就因为想办好,我才必须问详细、问清楚。”

吕佳媛思索了半晌,再开口时,说的却不是石磊想要的答案,反而是:“石律师,你可不可想办法让事情到此为止?”

“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她再犹豫了片刻,才鼓起勇气来说:“据我所知,这种罪是属于告诉乃论,也就是当事人要告才算数,对不对?”

“哪一种罪?”

“石律师。”目佳媛露出求饶的表情。

“吕女士,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外甥女是受害者,受害者毋需觉得羞愧,受害者的家属也一样,如果你们无法理直气壮,我又该如何代表田小姐讨回公道?请你记住,应该受到良苛责和法律制裁的人,不是田晓语,而是朱哲贤”

“小朱!”吕佳媛惊呼。

石磊立刻感觉有异。“你认识嫌犯?”

“他是姐夫家司机的儿子,我怎以会不认识?但这怎以可能?石律师,他是不是个儿不高,眼睛不大,头发染成金色,很善良的一个孩子?”

“善良?”石磊挑了挑眉毛,有点讥刺的问道:“你称犯下*罪行的人善良?而且被他伤害的还是你的外甥女?”

“石律师!”吕佳媛反驳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晓语只比小朱大一岁,小时候还经常玩在一起,小朱也常问晓语功课上的问题,我实在没有办法相信他会伤害

“但事实就是事实,不是吗?”

吕佳媛面色如土。“这下可怎以办?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石律师!”她突然扬声叫道。

石磊正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并庆幸没有呛着,“什么事?”

“小朱现在人呢?”

“他逃不掉的。”他满以为她怕的是这个。

不料她担的却是,“他应该要进,要躲,要藏起来。”

“你说什么?”石磊真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石律师,你根本不知道小朱生长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这件事若是被老朱,我说的是他爸爸知道,那,”她猛然打了个哆嗦“就算法官不定他的罪,他爸爸也会要了他的命呀!”

是吗?石磊突然有些迷糊起来,这不是一个相当简单的案件吗?怎以感觉越来越复杂?而自己现在脑中浮现的,又为什么会是朱哲贤那位律师的俏丽身影?

她可是他的对手啊!不是吗?

******

可言打了个喷嚏,方承道立刻紧张起来。“你着凉了?”

“拜托,哥,怎以从见面开始,你就一直希望我生病,好将我往医院里送?”

“我知道你不喜欢医院,但人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应该去看医生,这是可言打断他接下去的说:“从小就该知道的事情,对不对?我明白,我知道,但我真的没事,好端端的上什么医院。”

“你要真的设事,刚刚为什么会打喷嚏?”

“没听人家说过打一下喷嚏表示有人在想你吗?”

“那是日本人的说法,没想到你堂堂一个大律帅也会哈日。”

可言觉得她这个哥哥实在可爱,一边千方百计想要说服她别当律师,一边却又把她捧上了天。“律师也是人呀!大家喜欢的,我自然也会跟着好奇。”

“别让你的客户知道,免得他们对你丧失信心。

“啐,你少诅咒我,还是早点回去吧!”可言关切道:“你昨晚一夜没睡,路上不会有问题吗?”

“当然不会,你别乌鸦嘴好不好?开车的人又不是我。”

“对噢!”可言这才想到该跟货车司机打声招呼。“鲁先生,今天要辛苦你了。”

“小姐大客气了,昨天全程都是小老板开的车,今天换手,理所当然。”从来没有想过方可言是个如此亲切、美丽的妙龄女子,姓鲁的司机实在有惊艳之感,她踉老板、老板娘长得都不像,更不像方承道。

“小老板,”可言玩味道:“哥,不错嘛,现在是小老板了哟!”

“不过是一句称呼,要他改口叫我名字,他又不愿意,真是别扭,像我一早便叫他鲁蛋,不是简单得多。”

“谁个个跟你一样爱耍宝呀!”可言退后一步道:“好,上路吧,鲁先生,一路拜托你了,还有哥,鲁先生刚开始帮我们的忙,路一定不如你熟,你可不要一路睡到底,让他迷了路也不敢叫醒你。”

“知道了,管家婆,”方承道对她挥挥手,再示意“鲁蛋”发动引擎。“我们走了,你赶快回去睡一觉,在花香中睡觉,保证醒过来时,精力更加充沛。”

“知道了,爸种的花还会错得了吗?”

“什么!你这个丫头真不知道感激,在田里忙的可不只是爸而已。”

“这以大了还会吃醋,你有没有搞错呀?”可言笑开一张俏脸,亮得一旁的司机都看的傻了眼。

方承道注意到了。“傻小子发什么愣?”虽说女大不中留,但可言才“二十七”岁而已,他可舍不得这以早就把她嫁掉。“走,开车,上路了。”

“哥,帮我多孝顺爸妈及奶奶一些,等忙完这件事,我就回家去。”可言一边挥手一边说。

车子已缓缓驶开,助手席上的方承道却探出车窗喊道:“你说的哟!”

“对!”她干脆用手圈起喇叭状,一样大声回应。“做不到的是小狗。”

方承道满意了,咧开嘴直笑,比了比再用电话联络的手势后,货车便渐行渐远,终究驶出可言的视线范围。

其实可言也好想回家呀!但眼前的案件棘手,若办得不好,可能就会断送哲贤的一生,怎以能够掉以轻?况且……

对方律师的实力不容小觑,可言赫然警觉到一个残酷的

其实——她对他的了解,可能远不及他对她的认识。

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搜集他的资料,自己哪有时间休息?

******

两天后,可言瞪着助理为她整理出来的资料,脑中几近一片空白,不是因为资料不齐全,而是因为它太详细了,尽管简洁,但是详细,而且震撼力十足,绝对足以令她目瞪口呆。

“可言,怎以了?”有人走过她桌前,好奇的发问。

可言听到声音,立即回神。“盛先生!”

“盛氏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盛学文笑道:“我长得很可怕吗?吓得你变声。”

她这位老板英气逼人,和“可怕”两字绝对扯不上~有</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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