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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浔闻言眸光一黯,蔚凌然静静看定他,将他眼中一闪而逝似痛恨似悲愤的神色看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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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千浔的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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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浔悲怆转头,吞回眸底郁愤之意,半晌才扭回头,缓缓道:“家乡捎信来,说我母亲病了‰记住本站的网址:。”他说家乡二字的时候,肩膀竟然微微颤抖,似乎费了好大力气才平息内心激越。

蔚凌然默默垂下眼,心底无声发疼,千浔究竟遭遇了什么,才能使一个一直平静如渊的人,瞬间激愤难抑,她可没忘记她初见千浔时的情景……,一个被群殴的乞丐,还有透过他双眼看到虚无背后,华贵清雅的楚楚少年。

“千浔,别忘了,任何时候,我都是你的朋友,永远站在你身边的朋友。”她望进他闪缩卷着疼痛的眸底,语气平淡但坚定。

但楚千浔从不怀疑她的话,从她平淡的语气中看到了她对他默默却坚定的支持,顿时觉得心底阴霾破冰,犹如当头洒进一缕阳光。

蔚凌然看着少年担负红尘历历风霜,弯折成蜷痛孤寂弧度的双肩,当下决定了,谁让她的朋友痛苦,她便让那谁比她的朋友痛苦百倍千倍。

沉默良久,如竹少年勾起棱薄唇角,泛出淡淡暖意,轻轻道:“嗯,是朋友。”

少女折,拍了拍他肩膀,笑意如狐,“喂,朋友,你是不是该表示点什么呢?”

“凌然,谢谢你。”少年微微抬首,声淡若水,像无形抖落压在肩头千斤寒冰,透出如释重负的轻松。

“谢什么呢,免费出国游啊,多少人恨也恨不来。”少女摆手,目光清亮透彻,如浸了月光般纯澈柔软的泉。

“再说,伯母生病,我这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当然不能白白浪费占你便宜的机会。”

少年心底暖意流淌,看向少女的目光隐了微微感动,半晌含笑:“我的荣幸”。

少女昂起下巴,笑眯眯转头朝里屋喊道:“少爷,收拾东西,我们出国旅游去。”

旅游?清竹高雅少年无声抖抖肩膀,低垂眉梢轻泛困惑。

出国?碧衣少年手里提着包袱,闪电奔出,如玉脸庞现出似悟非悟的表情。

蔚凌然抚额,嘴角无声抽了抽,半晌她悠悠道:“纠正一下,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去千浔家里让某些人满地找牙来着……。”

碧衣少年顶着湛净如洗的眼睛看她,直看到她心虚低头忏悔为止。

去人家家里打人家家人满地找牙,这话天底下也只有她说得出口!

清雅少年沉寂万年不变的眼眸现出惊倒的神色,嘴角禁不住微微扬起,他向少女竖起了拇指:绝!

连带心底因母妃重病的沉甸负担也轻了几分。

“凌然,你随我……呃,出国旅游,那你不去沧月族了?”

“去,怎么不去。”少女眉梢一挑,答得铿锵有力,“不过——我去沧月族,为的是朋友,现在,你也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不会弃你而只顾她们。”她眼神闪亮,情绪昂扬,楚千浔顿觉自听到母妃病重消息以来的连日沉郁散了几分,“再怎么着,也要将该揍的人揍了,嗯哼,至少得将那些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还回去,我才安心!”少女话音一落,楚千浔脸上表情僵得精彩绝伦。

敢情她是想找人练手呢!亏他乱感动一把!

收回收回,不能浪费感动,便宜这小妮子!

“喂,发什么呆呀,你们俩?赶紧出发揍人去啦!”说完,少女一甩头发乐呵呵率先往外迈步。

楚千浔摸摸鼻子,拿起包袱跟上,徒戈怰目不斜视,保持笔直姿势,飒飒往外飘去,楚千浔默默测了测距离,嗯,戈怰离凌然的位置近了一步,是个好现象。

城墙上,某个制高点暗影里。

“师弟,她离开了,和那个人一起离开了,你就不的吗?她可是双瞳女……,你不怕将来,她成全别人的天下?”

“没什么不放心的,她只能是我的,天下也只会是我的……谁也夺不去抢不走!”铜色面具在猎猎风声中妖娆绽放光华,男子明澈眼眸盯着下面三人行,神情一片淡漠。

……

离开堤城,往正南方向走五十里,越过一带不大的丘陵,便进入珞篱国境,天色渐晚,蔚凌然一行三人,在边境小城中寻了间还算不错的客栈下榻。

冷月当空,月光幽幽泛着皎皎青辉,映出屋顶上孓孓独坐的孤寂少年冷郁身形如浸透腊月寒霜,远远一眼,便教人全身森凉,比大冬天被人泼了雪水还要寒上几分。

少女远远望了一眼,转身,片刻出来,手里拿着一瓶本地有名的雪酿,玉足点地,不沾片尘,如天宫披霞织彩的仙子,挽着柔柔月色在人心寂寞难耐的午夜踏风而来。

蔚凌然踩着沟壑成列的乌黑瓦片,笑意浅浅往少年面前一递,握在玉指之间的白瓷细颈酒瓶,直直便推到少年凝了薄薄霜气的嘴唇前,“夜里寒气重,尤其在高处,来喝两口雪酿暖暖身子吧,我刚才试了一口,味道还挺香醇的,你一定会喜欢。”

楚千浔低垂着眼帘,视线定在月光下泛着玉色光泽的纤指上,默默接过酒瓶,拉开塞子,往后一仰,对着喉咙咕噜咕噜直灌,他仰起的时候,眼睛是半眯着的,眼角不太自在的看了看亭亭玉立近前,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少女,他还不太习惯直视少女现在近乎完美的脸,那样直接的眼神会让他觉得,那是对她的亵渎或者还有点别的什么。

也许是看久了之前那张面具的缘故,对着麻子渐消的绝色脸庞带着几分陌生排斥。

少年自嘲低笑,笑自己心思无聊,不管她的脸变得美或丑,她始终是她,不是么!

这么想着,又猛地往口里灌了几口雪酿。

“哎哎,你打算一口喝光它呀,这么猴急,也不怕醉。”少女心下发急,伸手便去夺他手里的酒瓶,这一夺,手指不可避免的触上他的,指尖碰上细腻皮肤,微凉触感立刻反馈回大脑,少女脸上一热,怔了怔,飞快缩回手指,不敢再硬抢,嘴巴却不肯轻饶低声嚷道:“千浔,行了,再喝下去,待会该睡房顶了,你醉了,姑娘我可不会发善心背你,顶多赏醉鬼一脚,踢你下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清亮,声音低软,神态娇憨,是少年以前从未见过的少女风情,楚千浔不由得看呆了,半晌将酒瓶放至少女露着一截皎皎皓腕平摊面前的玉掌上,末了,竟无意识的愣愣抚了抚刚才两人触碰过的指背,那种微颤的陌生感觉似乎仍留在皮肤肌理里。

蔚凌然无意瞧见他的动作,悄悄侧过头,咬了咬嘴唇,握着酒瓶的五指紧了紧。

两人静默下来,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这一刻尴尬或静寂美好。

小院中,高冠屋顶的大树上,突然传出清萧之声。

蔚凌然抬首望去,如玉尊般盘坐树桠的碧衣男子,与树色自成一体,眼神专注,神情平淡而宁静,正专心吹着用叶子卷成的另类乐器,那袅袅之声仿佛来自天籁之外的九重云天,轻淡飘渺宁静致远。

“我从来不知道少爷还会这种风雅的技能,连一片叶子也能吹出高僧梵音的境界,真不简单。”少女看着树端,眼神柔软,轻声惊叹。

“嗯,戈怰从来不简单。”

“那是。”某蔚十分骄傲地抬起下巴,笑容邪恶,盯着月下树梢碧影的眼睛贼亮贼亮,连眉梢眼角流泻的温顺莹光都亮得灼眼。

那是她专属的万能壁呢,能简单么!

与她同坐屋顶的少年悄然别开眼,那么明亮灼人的眼神太具杀伤力,他突然害怕自己会迷失在这样的目光中……。

“珞篱就是我的家。”楚千浔在夜风里掠了掠乱起的发丝,淡淡道。

“嗯,我猜到了。”

“我母亲,哦正确的说,我应该叫她母妃,她只是宫宇高墙内三千佳丽中不受帝王恩宠的其中一名,母妃性子淡泊,进宫以来数十年如一日,一直保持极其纯真简单的心性……。”

少女偏过头,从楚千浔面上看不见一丝惋惜的神情,淡淡月光下,眼神平和,平日所见冷漠沉寂的气质也浅了,皎皎脸庞神态安祥徜徉眷恋,她半垂眼眸,掩去心底划过的羡慕,淡淡道:“虽然不得宠,但想必伯母喜欢这样的生活,况且还有你这么一个出色的儿子,她内心一定是快乐的。”

“在很小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大概还不到三岁,所有皇子皇女都得归在皇后名下教养,自此之后,我很久才能再见母妃一面,刚开始是一年,后来是半载,再后来渐渐短了些……原先我并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不允许我见母妃,后来他对我说,只要我将师傅们教的东西学好,就让我见她,初时年纪小,随了心性不断哭闹要见她,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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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千浔的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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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闭了一会眼睛,似乎想借着大地冷清气息平复沉淀心底深处少时的无助孤寂。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蔚凌然心下微微泛疼,生于皇室的孩子从小便没了普通孩童的快乐权利,连与生母相聚都被变相的当成了某些筹谋手段,这也许是老天平衡法则吧,给了他们锦衣玉食,自然得取走一些珍贵的东西。

“后来,我总算明白,哭闹是没有用的,之后为了早日见到她,无论学什么,我总是很用功很用功,每次父皇问我要什么奖赏时,我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母妃每次见我回来,总会很温柔对我笑,给我做可口的饭菜,给我讲动听的故事,陪我做任何我想做的游戏……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约十年,直到师傅教无可教,我满心欢喜,以为终于结束了。”

蔚凌然似乎可以看见那个踌躇满志神采飞扬的青涩少年,当时是怎样的欢喜难禁。

“我一心想着可以回到那个清静院落陪着母妃,看她眼神柔柔地笑,听她悦耳温和地讲故事……但是,我的二皇兄,皇后嫡亲儿子……”

少女目光一缩,她看见少年在提到二皇兄时,肩膀轻微抖了一下,神情也霎那黯沉下去,如同失了光华的明珠,明艳不再黯然失色。

“从小得尽父母爱宠的太子。”楚千浔沉沉吸了口气,唇畔带出一道讥讽痕迹,“我的好皇兄,他向父皇提议,说我军事谋略样样出色,只是娇华贵气太盛,性格优柔缺少英勇决断,若能到军中锻炼一番,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平述这些话时,他眉眼神色渐渐转出几分冷恨沉痛。

蔚凌然心下默然,想来千浔当时心里屈苦异常,如今提起仍旧恨意难平,当时真相只怕是太子平庸,妒忌千浔才能,有意趁早剔除身边威胁,所谏妄言。

“父皇听了他的提议,也认为我整日呆在母妃身边辱没才能,便当即令我投身边疆最困苦的黄沙军营,好让军队的杀伐之气将我身上优柔娇贵磨砺粗壮,后来我便去了,埋在漠漠黄沙滚滚风尘里,从最低等的士卒做起,这一离开便是两年多,两年多的时间,我从最差的兵卒一步步升迁……,军队的杀伐之气也确实将我娇矜的贵族之气消磨殆尽,就在这时,我得知两年多未见的母妃在日夜思念盼望中患了重病……”

珞王一定很偏爱太子吧,否则怎么忍心将一个娇贵少年扔到寂寂困苦的大营里两年不闻不问!

千浔——那段日子虽是苦的,但现在看他神色,其实心里也能平静接受那段造就他一身胆识、才能尽展的岁月。

“我发了疯般奔回去,父皇因为我不守军令,狠狠责匪我,但身体的疼痛我不在乎,我只在乎爱我逾生命的母妃为我受着病痛折磨,能见到她,什么惩罚我都可以承受……”

蔚凌然盯着他萧索容颜,突然伸手握了握他冰凉的掌,她能理解他们相互之间超越生命的血脉之爱。

少年没有看递在他掌心的小手,眼神亮光变幻,变幻眼底漫了微微激动。

“……后来,母妃的病渐渐好了,这时藩王境地正好出了些不大不小的乱子,父皇有意考究我在军中所学,令我去平息事态;再后来,许是父皇自感年迈,精力不如从前,便将我留在宫中,帮着处理一些事务。”

少年指尖突然收紧。

蔚凌然默默看他,随即垂下眼,她意识到接下来他要说的事,于他绝对打击深重痛苦难抑,这么一想,便略略抬首,冲他微微笑了笑,“嗯,千浔,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就是咱们将这痛苦加倍加倍的奉还给别人受去。”

少年目光一震,凝视少女如珍珠莹润美玉弧度完美下颌,神情渐回归一片明清,悲愤恨绝沉压气息慢慢冷静下来。

“她,是贵族中与我年纪相仿的女子,自小便与我们一道学习礼法文典,她性格爽朗率真,很合我母妃心意……在我五年那年,她成了我的未婚妻子。”楚千浔说得很慢,每一个字似乎都用尽他全部力气,而他凉漠透寒的语气在蔚凌然听来,更像一把把无形之刀,锋利入骨凌迟着他的血肉,刀刀见血刀刀无回。

少女悄悄收回叠于他掌心的手,默默低头端祥沾了寒气的指尖,暗叹一声,青梅竹马哎,千浔怕是十分喜欢那个性格阳光般明媚灿烂的女子。

“一天傍晚,我从外面匆匆赶回,就在那片回我母妃寝殿必须经过的兰竹苑,我记得那天夕阳低压头顶,天地一片猩红似血,我在大片摇曳兰花翠竹中,我居然看见、看见……”少年胸口突然急剧起伏,他蓦地闭上眼睛,面色霎时惨白如雪。

蔚凌然呆呆看着他激动至极的表现,心里莫名一紧,接下来他亲眼看到的事情时至今日,对他仍如剜入心口的利剑吧,痛至极,连再多努力也掩饰不住内心痉挛如生自骨血深处的疼!

“你不想说——其实可以不说的。”她小手无声轻柔拍上他的背,终是不忍看这高雅如华的少年再度受当日的蚀心之苦。

“不”楚千浔慢慢坐直身子,任凭冷月寒霜打在肩头,不再动摇分毫,“我看见一地零乱衣衫,她在太子怀中……娇若红玉,我不确定我在她眼角看到的晶莹是泪水还是翠竹叶上落下的露珠……,后来她对我说,是太子强迫她,我当时不发一言,转身提剑冲去太子府找太子拼命。”

蔚凌然沉默,谁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发生那事,谁也会怒火冲天失去理智吧!

不过,冲动是魔鬼,千浔后来也许也想明白这个道理了!

“在太子府里,他自认做了对不起兄弟的事,我进去便伤了他一条手臂,而他也不还手……,直接效命于父皇的禁卫军突然冲进太子府,将我拿下押至金銮殿,同时在太子府外围,还拿下大批我的护卫……,父皇怒斥我秘密谋害太子并且罪证确凿,一句话不曾容我辩白,便下旨说念在我尚未铸成大错,即刻将我逐出珞篱国境。”

楚千浔低低冷哼,微眯眼眸一刹迸出浓烈恨意,滔天恨意如阴冷气息无声缠上四周生物,少女浑身一冷,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推他。

手伸至半空,突然缓缓收回。

少年从她清亮眼神里看见自己冷鸷无常的影子,更看见她震惊蓦地蜷缩身体的动作,满腔难平恨意刹那便消退下来。

“对不起。”

蔚凌然一惊,顿时明白他满心歉意何来,抬头冲他浅浅一笑,一笑间释放暖暖气息,“千浔,别再拿过去再伤自己一次,因为——不值!”

“嗯,不值。”少年微微闭上眼,半晌睁开,眼神清冷如月,再不见一丝阴鸷执怨,“我的好皇兄太子殿下接下旨意,自然不遗余力将父皇意旨执行到底,他自京师一路调动他的力量,以层出不穷的手段将我追截暗杀出了国境,我的护卫用他们的鲜血表达了对我的忠诚,我眼睁睁看着一条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像开败的花朵凋谢于我眼前……”楚千浔揉了揉眉锋,深深吸了几口气,那些漫天盖地的血迹像大片大片冷韧勒喉的布,每每想及便顿生疼痛窒息之感。

静默半晌压下心头怨怒,冷然道:“出了国境,他的力量不方便出面截杀我,便暗中雇了大批江湖好手,誓要将我的命永远留在珞篱之外,差一点他就成功了,那天,天气很冷,野外露珠都结了冰,那些江湖人士挑了我的脚筋,将仅剩一口气的我与大石绑在一块,沉入湍急江水里,失去意识的我满腔满脑尽是不甘,他们走后,我竟然在冰冷的江水下醒过来。”

“千浔,我决定了,我要亲自将那个混蛋剁成肉酱做成肥料洒入湖里喂王八。”少女激愤难平,霍地站起,眺望北方的眼神狰狞如厉鬼。

少年目瞪口呆盯她良久,才勾起唇角,低低应了声“好”。

“后来你怎么挣脱绳子的?”不是好奇,只是想了解曾经的苦难事实。

“大石锋利棱角正好抵在我手肘处,我憋着一口气来回磨,棱角磨不断绳子,但磨破皮肤还是可以的,我知道江里有一种凶恶的鱼,它们最喜噬咬浸血的东西,绳子染了我的血,恶鱼咬断了绳子,我将以我血为食的恶鱼吃了,这也算因果循环平衡自然吧。”

少年说得漫不经心,冷寂神态再寻不着当时九死一生的惊险,蔚凌然只觉心里一下一下抽痛起来,一个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王子,沦落至以血肉喂鱼,为了活命再食自己血肉……这是何等凄凉困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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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探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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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再度昏迷,老天总算有一次待我不薄的时候,我虽昏迷,却没有被湍急江水卷入更深更远的漩涡或石缝里,而是随水漂浮,抛上了岸,有渔民看见岸边仍有气息的浮尸,悲天悯人给我灌了几滴米汤下肚,又见救不活我,干脆将我身上值钱东西搜刮干净,之后,将我晾在寒风怒吼的岸边听天由命,直接逃之夭夭去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少女猛地往喉咙灌了一口雪酿,仰头瞬间眼角飞快泻落一滴晶莹,**的味道也许可以冲淡她心头疼痛,吊着一口不甘断绝的气,躺在冰冷江水乱石堆等死,那是一种怎样至绝悲凉。

难怪他身上总是凝沉如渊寂寂冷漠,明明眼神明丽清亮,她却寻不着一丝生气痕迹,无论谁经过这样的遭遇,都再难有瑰丽明亮的笑容吧?

犹记得初见时,他沉寂无边,仿佛早看尽红尘不堪沧桑的眼神那样漠漠冰凉向她看来,她惊诧于那样冷寂寒凉的目光,才动了救他的念头,如今想起,那个眼神仍旧清晰如昨,历历惊心!

“你——”后来怎样从冰冷绝望中活了下来,又如何到了万州,沦为群乞的人肉沙包……,话至舌尖,蔚凌然终究问不出口,何必令他再回想那些苦难不堪呢,想一次就如同叫他再经历一遭,她不知道也罢。

“也没什么,脚废了不是还有双手么?我母妃还在珞篱等着我,所以我告诉自己不能死,就算是用手一寸寸地爬,也要爬到有人烟的地方去……其实也不算太坏,至少我饿了还可以吃鱼……,在江面完全结冰前,我终于看到了别人,再后来就遇上了你。”

蔚凌然完全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千浔现在说得轻巧淡漠,一身严重内外伤之下靠一双手自尖石利刺中寸寸寻找爬行,饿了以血诱鱼为食……!

非人经历煅就非凡毅力强大意志,这么说,千浔现在一身荣辱不惊寂寂如渊的风骨气质是那场皇室阴谋记造成的负面产物!

“我对你说这些,其实是想告诉你,珞篱京师就如龙潭虎丨穴,凶险难料,你如果坚持去,得做好万全准备。”

“去,怎么能不去,我还想看看太子找牙的样子呢。”少女手一扬,眼睛半眯,神情决绝,眼底炎炎之火足可燃烧天下。

珞篱太子,洗净脑袋等她来砍吧!哦不,是洗净全身,等她剁肉酱吧!

楚千浔默默看她,眉梢英气明锐,神态淡漠中带着有去无回的坚决,她扬手的姿势像极誓死捍卫稚儿的母鸡……。

嘴角慢慢勾起浅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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