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默璇霍地背过脸去,闭上眼睛冷冷道,“不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嘿嘿!”楚东成莫名阴笑起来,笑了半晌,却又语转哀求,“我已经走上绝路,你若再不帮我,我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殿下!”高默璇慢慢转过身,哀伤看他,“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随我回去在陛下面前陈明心迹,诚心向陛下请罪,以求得陛下原谅。”
“原谅?”楚东成仰头狂笑,笑意中泪光隐隐,“他一直禁锢着母后,连见她一面都不让,又千方百计牵制住舅舅他们的势力,早就存了灭我之心,还谈什么原不原谅?这一步既然跨了出来,就再也回不到过去,只要你肯助我,离开了京城,日后自有荣耀不尽的一天,我定保你高家以后世袭皇爵,永不剥夺。”
蔚凌然心中一动,心想楚东成还不至于蠢笨不化,死到临头倒变得聪明起来了,又道楚东成退守望天楼果然留有后手,反出京师绝对有人接应他,不然在如今这绝境中,他不会说出这般自信的话。
高默璇沉默下来,小手温柔抚着肚腹,目光却凄凉哀转,蔚凌然在想刚才楚东成对高默璇说的那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这话有什么特别含义在里面,蓦地听得高默璇一声惊叫,“你要做什么?”
蔚凌然霍然抬首,透过重重帐帘望出去,只见寒芒闪动,楚东成狞笑表情里,手里执着锋利长剑,对准九皇子斜刺而去。
高默璇不顾自身安危,霍然起身扑了过去,试图阻挡楚东成,楚东成拔开她反身去追,低喝道,“他今天必须死!”
刹那间蔚凌然醒悟,楚东成不避讳九皇子说之前那些话,原来早存了杀他之心。
“我不准你杀他!”高默璇脸色苍白,掠身而来,直直站在楚东成剑尖前,“他是你亲弟弟。”
“你不准?”楚东成急红了眼,“你可要想清楚。”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高默璇脸色苍白,神情却坚定不退让,“你如此凉薄残忍,就算我帮了你,有了那事在前……”高默璇顿了顿,眼神灰暗光华如灭,再抬首却依旧坚定“将来你也不会厚待我,说不定还会编出千百个理由给我个更悲惨的结局。”
她死死挡在九皇子前面,对着楚东成直指心窝的剑尖毫不退缩,从蔚凌然站的角度,却突然看见九皇子身侧帘布上,闪过一道淡淡亮光。
此际星暗月淡,室内一切朦胧如纱,清淡冷月自窗逢透进来,正落在九皇子身侧帐帘上,帐帘厚重灰暗,越发衬得那一点亮光寒芒惊人。
蔚凌然突然惊出一身冷汗。
九皇子藏在袖口的薄刀!
高默璇毫无防备挡在他身前,九皇子的刀尖却微微偏着,对正楚东成侧腰要害。
如果楚东成要动,他刺向高默璇的同时就会中了九皇子暗袭,如果高默璇反应过来,要以己身去蘀楚东成……,蔚凌然暗自呻吟一声,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难道九皇子暗中得了珞王密令,要伺机除去楚东成?
她看见九皇子衣袖微微震动着,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出手杀了楚东成,布帘上那点亮光晃动得厉害,这说明九皇子内心交战得激烈。
蔚凌然摸了摸衣袖,突然一阵沮丧,出门匆忙,竟落下她平日从不离身的迷丨药,此刻想不动声色一把迷昏这些人也不能,将银针捏在指头,正待出手。
楚东成突然狰狞狂笑起来,“好,连你也不帮我,都不帮我!”
他长剑一送,直递高默璇胸前,看那来势凶猛的一击,竟真想将高默璇毁于剑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刹那间蔚凌然扑了出去,她身形未动手里银针已激射飞出。
刹那间九皇子手腕一翻,手中亮光一闪,哧一声微响已经架上了楚东成刺势凶猛的长剑,但因他手里短刀太短,抵不住长剑的下劈之力,他灵活地一转便将怔在当场的高默璇牵出剑花范围,并将高默璇以巧劲一带,扑向门外走廊,他一边扑一边伸手入怀。
楚东成被他一拦,已恼恨成狂,狡又被蔚凌然银针所滞,更是恨是加恨,九皇子伸手动作未完,楚东成第二招已劈到,凌厉剑风煞气将他罩住,逼得他不得不将伸手的动作缓了缓。
而怔呆失神的高默璇被九皇子一甩,一个收势不住,撞上了年久失修的栏杆,猛力冲撞之下栏杆立即断裂开来,高默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因怀孕而行动迟缓的身形却收不住外冲的下坠之势,蔚凌然大惊,倒抽着凉气,不顾一切扑了过去,手一搭刚好拽住了下坠之势的高默璇。
高默璇眼眶内泪光朦胧,惊喜一刹撞上她清澈担忧眼眸,乞求着她,以一个母亲的眼神乞求着她,蔚凌然忍着痛,正要将她拉上来。
忽然眼前黑暗沉沉的小楼天光大亮,脚步声急疾沓杂,接着在火光晃动里,有箭矢破空声音急射她身后。
身后有人隐约急促“啊”了声,随即有粘稠猩浓的液体喷落她颈项,什么东西重重一撞,将刚拉起高默璇一点点蔚凌然一齐撞落下栏杆之外。
一切发生都不过一刹之间。
蔚凌然只来得及紧紧抱住高默璇。
身边风声啸啸,有道急疾的碧影自帐帘后冲了出来,他礀势优美,冲出来手一捞,捞住了蔚凌然旁边急坠的身影。
小楼几人飞坠,楼前突然多了数千支火把,照亮他们身前身后,楼前有数万铁甲森然伫立,看着四条人影翻滚坠落,看着无处不在的密密箭雨,飞掠如流星,汹涌卷向持着滴血长剑将幼弟刺伤逼落小楼的楚东成,箭雨骤来,太子惊惶举剑去挡,剑起,箭落,落入他心窝的肩头的……密密麻麻,接着血溅喷涌如泉,他瞪大双目呯然栽落!
黝黑天际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回旋了点点雪白的花,似乎在为那身份高贵的人死得如此轻贱而默哀。
形如刺猬的男子自小楼栏杆处栽落,喷涌飞溅的血液还带着微温,飞在了与蔚凌然相持相拥翩然下坠的女子脸上。
高默璇猛地扭头,楚东成死状凄惨的尸首正在她不远入落入尘埃,她脸色刹那死灰,紧紧咬着下唇闭了眼睛,却突然展开狐裘兜了空中急射的箭,眼一睁开,带着一片决绝的冷光,狐裘里兜来那支箭已到了她手中,她手一抄箭矢向着蔚凌然心脏又急又狠插过来。
蔚凌然大惊,如果她立即松手,高默璇的箭矢自然失了准头,她虽会受伤却不致命,但高默璇却……她眼角掠了下面一眼,长茅森森,高默璇这样掉下去必死无疑!
她咬咬牙,正想拍出掌力,将高默璇托高以避开箭矢,眼前突然一花,碧影闪现,徒少爷修长白玉似的手已横空出现,伸进了两人的空隙,捏着箭矢以内劲将高默璇往外一带,蔚凌然便脱出了她可以射杀的范围,蔚凌然松了一口气,正想吩咐少爷将高默璇救下,却霍地看见高默璇对她凄凉一笑,手里利箭调转。
“哧”鲜血未溅,蔚凌然彻底惊大了眼,高默璇最终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摆脱她,成功自杀!
震惊中,身怀六甲的女子朝高踞马上清雅沉寂的身影绽放一枚释然的笑,那笑容隐隐的眼底映出女子终于放下愧疚悔恨凄凉等种种情怀,换了一身轻松自在安祥。
蔚凌然接着她下坠的身体,觉得这女子两人的重量怎比空中飘零的雪花还轻,悠悠的飘浮下沉。
“东成,我对不起你,现在我便来陪你!”女子气若游丝的低喃,还想再扭头去看一眼那个一直给她温暖却得不到她回应的男子。
然而,最终徒劳,她吃力地睁开眼睛,眼神却已开始涣散,即便涣散眼内仍冒着狠绝冷光,那闪芒的寒刹那冰冷了蔚凌然的心,她声若梦呓般低低道,“告诉他,他既然容不得他……那么我、我也不必再活于这世上了……死了一切都干净!”
第158章 封王
她容颜哀绝之伤逝去,面上浮起温柔暖和的淡淡笑意,断断续续又道,“孩、孩……子,宝贝不痛,在娘亲肚子里乖乖睡觉……永远不会再痛……!”
唇角那朵未来及灿烂的花凋谢在血泊中,曾经英气明烈豪爽的女子已经沉沉睡去,永远不会再睁开她疲惫的双眸。
看见女子自绝这一刻,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蔚凌然抱着她飘然落地,神情复杂望向脸色深沉如渊的马上少年。
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宫延叛乱,太子殁高默璇殉九皇子伤,大皇子、四皇子势力被削弱,接着皇后被废贬入冷宫了却残生,皇后娘家庆氏家族这个显赫的贵族从此没落,珞王早在三年前被其势力所逼迫驱逐亲子之后,就暗中开始瓦解庆氏家族的力量,或打压或制肘或明升暗降削权,历时三年开始初见成效,恰逢楚东成反叛给了珞王将庆氏家族连根拔起的好机会。
蔚凌然与楚千浔几个月前的布置不过是打在了要害上,占了个大便宜,珞篱朝堂历经一次大洗牌之后开始形成新的局面。
按理大皇子四皇子力量被削弱,楚千浔这个三殿下该受到珞王重用,事实却并非如此,珞王旧疾反复发作,病情日益严重,但却大力扶持七皇子坐大朝中,与声威民望皆极高的楚千浔形成对峙之局。
蔚凌然借助徒戈怰手下刺探情报的精英力量,慢慢挖开了事情的真相,令她最震惊的消息莫过于高默璇肚子里那个未有幸出世孩子的父亲,竟然、竟然是珞王!
仔细回想起来,才终于明白当日高默璇自绝于小楼前的话是何意,也终于解了当时珞王一再叮嘱她务必救下高默璇的原意。
原来这兜兜转转里,竟有这么一段肮脏的孽债。
再后来,蔚凌然得到消息证实,珞王这一生放在心上的女人并非楚千浔生母玉妃,而是七皇子早逝的母妃宛贵妃,玉妃因为容貌酷似宛贵妃,才暗中得了珞王几分顾怜,而高默璇……很不幸的因为她温柔笑开时的笑容最神似宛贵妃,有次被愁苦又灌了烈酒的珞王撞见,误将她当成宛贵妃给强了,才有了后来孩子的事!
楚东成死后,并没再立太子,珞王病重,无法再亲自主理朝政,群臣开始乱哄哄争论立储大事。
在某日,众御医努力使珞王神智清醒过来后,朝中几位重臣包括首辅与左右相内阁大学士共五人,一同跪于龙榻前恳请珞王立下遗诏,珞王手颤颤抓毫挥书,严肃而坚定地在传位诏书上方方正正写上七皇子的大名。
众臣心下震惊,他们中过半人数支持楚千浔为珞篱未来新皇,却猜不透珞王为何选了无论声望才智谋略皆稍逊于三殿下的七殿下。
然而,遗诏既定,他们除了能起到证人的作用外,就只得隆而重之将这份传位诏书收藏好,待日后珞王驾崩时拿出来公布天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隐秘的事只要存在就会有人知道,徒戈怰那群精英里最不缺的就是刺探情报的人,朝臣态度转变,楚千浔各种决策受到阻碍与质疑,令楚千浔与蔚凌然二人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诡异的气息。
珞王暗中立下遗诏将来传位给七皇子之事,终于被查了出来,他们一直都在做着各种防备与努力,自然不会允许这件事成真,这时,楚千浔充分体现出他最有资格成为优秀皇位继承人的才能,倾尽以前所学将谋略筹算运用得如鱼得水。
蔚凌然也不闲着,利用她的神医身份与另一项不为人知的异能——透视之力,经常出入豪门官家,没多久,她替人家治好了生理上的疾病,却留下了心理疾病折磨着这些达官贵人。
今天送一份刑库司三品官乙某些私隐的二三事给丙送了份无限详尽的记录,明天再弄一份银户帐司的二品大员材料放错在巡察司家,如此这般,虽然那些或错送或放错的材料没有写名那上面的谁谁谁,却足以令这批头顶乌纱的官员们终日惶惶不安,胆颤心惊害怕着这些见不得光的事被抖露出来。
这些人当然也暗中查访,想揪出这只幕后黑手,将他蹍成灰来解恨,敢掀他们老底那得看看这人够不够份量。
谁知从最初的积极乐观,查来访去之后,变成了后来的消沉沮丧,除了自己那些肮脏事又被添上几笔之外,他们对这只黑手竟完全一无所知,于是,这批平日眼高于顶出了门就横行的官爷们,开始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做人,开始日夜烧香念佛求菩萨保佑,原本是求菩萨保佑自己的,求来求去求到最后,终受不了这种被人无形摆拔的压力,变成了求那个专揭他们**的神秘之手快点出现,无论是要财还是要命,只求给他们一个痛快就好!
在他们快全体精神崩辣,珞王的病重得不能再重了,仕一口气吊着,很快就只有出气的份没进气的事了。
蔚神医受三殿下之托进宫给珞王续命,当然一向仁爱孝勇的三殿下不忘邀请了几位朝中重臣一起去看望珞王。
蔚神医有感于在这个时空吃毒药的亏太多,很是努力了一阵子研究下毒解毒,对于珞王这危危乎的快进棺材的人,医——已非药石可医,治不了不治便罢,蔚大神医今天要开创她新的称号——蔚毒医,在她的丫环发功帮助下,蔚毒医对行将就木的珞王以银针渡丨穴的方式,加入一点烈性刺激的毒药,焕发珞王坏死的神经最后一点活力,她今天只要完成让珞王回光返照,能够改立遗诏就好。
银针入丨穴,在药效起作用前,楚千浔当然联合蔚毒医对众大臣还做了一件事,一件叫他们不敢不从的事——拿出之前珞王立七皇子的诏书——毁掉!
那几名位高贵重的官贵们最先是义正严辞拒绝再批判楚千浔一番的,但当他们看见楚千浔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撂貎似他们犯罪的私隐证据时,所有人立刻改了口风,一致点头同意楚千浔的决定——当着珞王的面毁了诏书!
珞王巍颤颤睁开老浊双眼,他们迫不及待推荐珞王另立诏书,推举楚千浔为新一任珞王,无论是三皇子还是七皇子当皇帝,都是姓楚他们都是臣子,皇帝的意愿自然没有他们的身家性命与荣华富贵来得重要,于是,就快两腿一蹬游极乐去的珞王很悲哀的被众臣你捉住手掌、他托住手肘、我固定字形笔锋,刷刷刷以史上最牛逼的速度立下了传位诏书。
看见诏书上那个名字,再看看眼前一群阴笑算计的朝臣儿子,珞王真的两腿一伸早登极乐去了。
珞王驾崩,全珞篱举国哀丧,当然有个当事人其实一点也不哀更不伤,这个人当然是传染了某蔚无耻精神的楚千浔三殿下了,早在楚千浔明白珞王从小将他作为楚东成太子之位对手来培养,实则在为他心爱的儿子七殿下赢一个平安长大的环境,在等到他将一切部署好,其他儿子与太子争得两败俱伤削了势力,他再将皇帝大位毫无阻碍交到这个宝贝儿子手里。
当楚千浔明白他只是一个被利用作挡箭牌的幌子时,楚千浔对这个死得窝囊难以瞑目的父亲就完全冷了那份尊敬仰慕的心,连一丝怜悯的情绪都提不起来。
珞王死后,蔚神医的名号多了起来,而且比以前更响亮了,嘿嘿……医毒双绝!每回听到有人这么叫她,蔚凌然都会笑到露出白雪般的森森牙齿。
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老珞王死了,国丧期间珞篱全国上下取消一切庆典活动事宜,这也算是楚千浔给老珞王最后一点颜面,当然最重要的是要让百姓在悼念故王时,牢记他们新王的仁孝,有时候掳服人心就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
新君为给老珞王服孝,决定在一个月后正式举行登基大典。
楚千浔忙得不可开交,蔚凌然已将她该做的做完,自然当没看见人家多么消她再来插上个一手二手帮帮忙的恳求眼神,坚决拉着她的万能壁吃喝玩乐赚钱去。
如果不是楚千浔坚持要她等他登基之后再离开珞篱,某蔚早就收拾包袱云游去了。
新帝登基,场面自然是隆重而宏大的,仪式也是繁琐到不能再繁琐的,自然也更不缺少热闹的。
这热闹当中,怎少得了各国闻讯而来的恭贺声呢!
而这些笑容倍灿烂的各国来使朝贺中,蓦地出现了两张令蔚凌然瞪目的脸孔。
一张是即使来道贺仍绷得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银两似的,产自天邦王朝南宫家的第七子南宫谈是也,蔚凌然一对上这张欠扁的脸立刻便掉开眼睛,南宫谈留给她在堤城最后的回忆可不怎么美好!她发觉她最近与排行第七的皇室子弟们都不太对盘,先有天邦南宫谈后有珞篱七皇子。
她掉转头,却不期然几乎撞上另一张与南宫谈紧绷的木板脸形成鲜明对比的脸,这张脸她怎么看都觉得他从发丝到毛孔都在张扬神经质地笑,傻嘻嘻的笑,笑就笑吧,还将那大大的笑容凑近到她眼皮之前,唯恐她看不见,这人怎么每回见到都不能令人心情愉快,某蔚磨着牙恨恨地想。
姬沅和来珞篱是以夏饶国王爷的身份来道贺,他一眼看见静立人群的蔚凌然,顿时眼神便亮了,迫不及待又不动声色靠近她身边,这才发觉短短几月不见,她不止容貌比比以前美艳,纤尘绝世的气质更大胜从前,心想不知她在这里在这几个月里又有了什么奇遇。
“咦,这么重大人多口杂的日子,你怎么不戴着以前那张皮了,你不怕你这张脸污了新皇帝的视线吗?……嗯,虽然你与他认识,但好歹为其他宾客着想一下吧,若让别人因为你的脸……吃不下饭那就真是罪过了!”某人身姿翩然,绝代风华的笑容里掳获少女芳心无数,但他一开口立刻毒倒一大片。
“是吗?”蔚凌然笑意如花,盯着他卓绝容貌十分真诚说道,“我还真不知道我的脸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为新帝节省下你的口粮,我想我还是应该坚持让它露出来的!”
比阴损!就看谁比谁更毒!
两人面上俱笑容灼灼,眼底下却寒芒交锋,嘴巴里吐出的话句句都是气死人不偿命。
还了几句,蔚凌然没兴趣了,她今天根本就不该来这的,是楚千浔一定要拉她来,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又说他登基这样一件大喜事她不来,他直接丢了个很晦暗的眼神表示他会很失望云云……。
结果某慰心肠一软,站在了这金銮殿中,才遇见了这个忘恩负义见面只会欺负她的恶劣男!
蔚大小姐只记得人家怎么设计她的事情,人家舍命救她的那些早被她自动屏蔽,在她的脑袋里,就只有她一次牺牲二次牺牲的救了这只恶劣男无数回。
“……特赐封蔚凌然蔚神医为我珞篱大洛王,赐珞篱东南境十万林麓为其封地,钦此!”
楚千浔登基为王的第一道圣旨竟是要将蔚凌然封为大洛王,这圣旨一出,群臣哗然如炸开了锅。他们自然不知道楚千浔登上皇位里面蔚凌然出了多少力,他们只知道蔚凌然不过一个颇有些名气的大夫,治病救人是她的职责,当然不认为她有什么资格得到封赏更别说是封王赐地!
只有那五个领教过蔚神医手段的重臣听闻这圣旨,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巴不得蔚凌然立即离开珞篱离他</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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