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厉红眼眸里,只容得下姬沅和一个人的身影。
她静坐里,看见他背影清瘦,看见他乌发如丝,看见他轮廓精致却又苍白无血的侧脸,看见他低垂眼皮下长长睫毛平静扫着眼眶。
这样的他,自陵墓他们相遇开始,他的容颜便在不知不觉中刻成了她记忆里永不磨灭的烙印,她可以不拥有不占有,但却绝对不情愿就这样任其永远消失。
她要看见他活得好好的,就如她之前遇见他那般,尊贵、潇洒、自如、强大、高深莫测,他不是还有未竟的心事,不是还有阔装天下的宏愿,她就算不助他,也绝不愿让他曾经的努力奋斗化为一汪流水。
就让她这一生,自私这么一回吧!
哪怕以后的人生她终将再不敢无愧仰头。
冷风密雨里,有人粗狂狰狞的大笑,有人凄厉无声在哭。
雨幕下暗夜里,身强体壮精虫过多的男人们,在雨水啪打的地面上也似游鱼跃动般欢快扑腾,轮番品尝着年轻女子的身体,在暴雨中体会此生从未有过的“滑如游鱼的滋味”中肆意驰骋,惨叫声渐渐弱了下去,在历经多次多人翻腾滚打的地面,一汪淡红色泽不断混入雨水中,四散冲流开去。
男子们纵情哈哈张狂的大笑,互相拍打着肩头,轻蔑不屑的嘲笑声,自窗外雨中传入死寂一般沉静的室内。
“哈哈……我就说了,就在他们屋外面玩,奔他们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错了,按我说,他们是有屁要放,却也得夹着屁股躲在角落里偷偷的不声不响地放……”
“哈哈……对,对极了,什么东西,敢和我们铁衣作对!”
“哈哈……”
一阵狂肆的狰狞笑声里,夹杂着那个被蹂躏得跟死鱼差不多的女子拼尽全力的厉喊:
“苍天瞎眼,不怜无辜!”
“轰隆隆”
一声响雷震慑人心,这声愤怒如涛的雷声震得屋子都似乎晃了晃,苍天震怒,震得满院豺狼般凶残的男子都住了声,震得缩在角落里的凤初式半僵扭的身子一歪,脚步一浮竟然撞向了床柱,床上蔚凌然与姬沅和都晃了晃,这阵摇晃过后,蔚凌然衣襟内突然滚落一个小盒子。
盒子滚落时被打开,现出珞篱时云尊送给蔚凌然的师门练气精元——仅剩一半的圆润珍珠般的精元。
光泽灼眼,淡香四散,蔚凌然霍地睁开双眸,眼光明亮如闪电从精元上面缓缓掠过。
这东西……能够提升功力,功力提升……她就能加快速度,就能早点疏导完姬沅和体内逆流的真气,她就能早点出去……也许能救下那个凄惨女子!
她自动略过徒戈怰的再三警告——这东西十分霸道,服下后须静养一个月,静养期间万不能动武!
若是在以前,不用徒戈怰告诫,她也不会在自身实力未到那个程度之前用这东西,她自己本身也是医术高超的人,怎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但现在,此时、此刻……她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静静抬起沉压的目光,望向凤初式,示意他将精元拾起喂她。
蔚凌然知道绝不能让徒戈怰看见这事,否则他一定会阻止,是以此刻她看向凤初式的目光沉压无声息却又露出殷殷急切恳求。
一直垂目的南宫谈似感应到什么,眼皮竟然在此时陡地掀开一条细缝,看见她示意凤初式的举动,也同时目光凌厉的盯着凤初式,微微摇头!
南宫谈与姬沅和自楚千浔登基后,两人一直住在蔚凌然的大洛王府,自然对云尊赠精元的事有所了解,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
凤初式在两人目光中被压出一身冷汗,略略犹豫中,蔚凌然眼神愈加凌厉恳求之意愈盛,凤初式在她渗着血迹的嘴唇与她面前被褥那一摊湿濡鲜血上掠过,咬了咬牙,快步上前,飞快拾起精元一把塞进她嘴里。
脸色莹玉光泽暗淡泛了淡淡透明的徒戈怰霍地回过头,正好看到凤初式将精元塞入蔚凌然嘴里这一幕,他一步滑来,就要扼着蔚凌然喉咙逼她将东西吐出来,然而,蔚凌然终是快他一步,将精元吞落肚子。
徒戈怰无奈,慢慢松手清透眼眸闪出锋利寒光盯着凤初式,可怜的凤轩六皇子,在这个连空气都寒冷得成冰的雨夜里,再次被这些强悍少爷们的眼神生生给压出一身又一身冷汗来。
第185章 堕落
徒戈怰盯了他一会便转了目光,担忧满怀的凝视着床上少女,精元入口,几乎是一刹间,蔚凌然肌肤突地转成深红,连未做过易容的手腕都渐变成通红的,仿佛全身血液都被激起集中,徒戈怰眼底一沉,却又见蔚凌然肌肤上那些通透血红渐渐消退,随即她恢复正常。
精元入口,蔚凌然只觉脑袋一晕,仿佛有个潜力型的炸弹霎那在她肚子炸开,炸得她血肉模糊意识混沌,浑身血气上涌直冲喉头,然而随即觉得肚腹丹田处有一股和风细雨似的暖流在牵引安抚这阵轰晕的爆炸之力,她意识刹那回复清明,立刻便将这股源源无尽的真力往姬沅和经脉渡去。
真力疏导经络,引流着姬沅和本身内功气息,她觉得贴在他后心的手掌微微震了震,姬沅和龟息般自我保护的真气,在这股真力的冲撞疏导下,终于苏醒,并开始了缓慢的自我修复过程。
蔚凌然轻轻地舒出一口悠长之气,然后小心翼翼拿开手掌,她收回手离开姬沅和后背的一霎还是极其稳定而小心的,然而她的手一脱开姬沅和的身体,她立刻起窜起化作一抹淡紫的闪电。
淡紫色的,却燃烧得啪啪烈火艳红的闪电。
那淡紫色在室内一窜一掠,快到众人眼前一花只觉四周都是淡紫色的影子,然而风声未歇,只听她一声低喝,“戈怰,你留在这保护他们!”
外面,风雨无穷尽!光明未降临!
“轰”第二声震天响地的巨雷在庭院上方炸开,那群豺狼一样的铁衣齐齐抬头,却见对面屋子的窗户突然破碎,接着一道紫色影子,快如奔雷的窜出来。
这影子比雷更烈,比暴雨更猛,比闪电更迅速,比血色更浓厚。
这道挟雷而出的紫色影子在半空中就是伸脚一蹬,一脚便踢翻了半面墙,墙体轰然倒塌她脚尖顺势挑起,踢出漫天碎石花雨,铺天盖地凶猛无比的朝那群铁衣们劈头盖脸砸去。
“摆阵——”不愧是训练有素的,这些铁衣们反应极快,光着身子齐齐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身影纷飞如雨瞬间布成了阵法,那些原本凶猛绝伦砸向他们的碎石反而全部飞向地上的女子。
脸色冷若冰霜的蔚凌然却已从半空飘落,到了地面,伸手一抄,在身形灵巧的飞掠中,便已捞起女子,霍霍旋转光影里挥起零乱破损的衣物给她裹了身子,接着将女子往门前一个小墩上一放,她随即一个转身,足尖一点,便已飞掠到阵法中一个铁衣的侧边。
这个人是整个阵法中最薄弱的一环——这畜牲刚刚发泄完毕,摆着阵法还在伸手拉裤子。
蔚凌然微微冷哼一声,眼底是一望无际冰冷的黑暗,筝一声微响,寒玉剑出鞘,她什么招式也不用,直接提着剑贯满她一身激荡真气与满腔愤怒,在众铁衣头顶着踩着他们的头颅,似踩西瓜般,在霍霍声里,手里寒气噬魂蚀骨的寒玉剑一溜圈的切切割着一颗颗人头,这些头颅在她怒气下剑光中就如利刀削豆腐一样,迅速、直接、血腥!
紫色影子寒光绰绰,牢牢锁定了阵法中每一个铁衣,每一颗头颅割落每一柱喷礴血浆,都惊得其余铁衣心惊胆寒。
剑芒刷刷闪现,积水地面上泼落一道道暗红的血雨。
蔚凌然突然大笑,和着血泪疯狂的快意痛恨大笑,铁衣们在她的笑声里惊恐万状,一个铁衣眼看着鲜活的同伴倾刻全成了无头鬼,那些瞪大眼珠的头颅突然飞到自己面前,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智摧残,然而他还未来各及露完惊恐的表情,喷射的鲜血却突然粘住了他的眼,模糊了他的视线。
然而,他才觉得脖子一凉然后一热!
再然后,他也成了无头鬼!
一个接着一个,烈风暴雨里,已经看不清那道纤长的淡紫色人影,只见风影绰绰里,只剩一个模糊轮廓在一群白白花花的铁衣来来去去,反复回旋,闷响声亦连绵如雨,一声声惨叫中,淡紫色人影越来越快越旋越令人眼花瞭乱,所有人都被这道淡如一抹流云的影子转得晕乎乎的时候,砰砰砰……,连声踢响挽着一溜溅血的剑花,所有的铁衣全部倒地。
浓稠猩臭的血液混在一起,在地面汇成细流,搅动着本就混浊的积水,荡涤着这午夜不知休止的狂风暴雨。
顷刻之间,连毙暴雨中十四人。
雨中泄欲的铁衣还有一人未死,这人是这队铁衣的头首,是这群人中武功最好精力最旺盛的一个,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能力在寒冬暴雨中行房事,铁衣们一向以最铁血最残酷的手段训练,这些人还是精英中的精英,遇上怒火涛天的蔚凌然,他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在雷霆震怒下一击已陨命当场。
蔚凌然昂着头,挽着尚在哧哧滴血的宝剑,踏着十四具铁衣尸首,在狂风暴雨中霍霍前行,剑尖指着那名铁衣头首,一身紫衣凛冽在寒风中,浑身罡气四射,那头首看她一眼便惊得心寒胆缩,这女子简直比地狱的罗刹还恐怖可怕。
蔚凌然眼神森冷,一步一步沉重前行中,已到了那头首跟前,那个最先将张家媳妇扔在她屋前窗外的狞笑铁衣。
这人也最聪明,在看见墙体倒塌碎石漫天的时候,蔚凌然寒玉剑还未开光,他便悄然后退,借着雨幕掩护想要退出后院,然而,他刚刚转身移步,前面哧哧呯呯的声音还未被风吹散消绝,他却突然觉得身前掠过一阵自然香气。
这阵香气里,他抬眼便看见那个提疆子如罗刹一般冷冷立在他前头,冷笑声起玉指如幻,幻影里银光一闪,划过重重成串雨帘,划破他的裤裆,如大把千面利刃的刀,刀刀冰凉贴过他灼热的皮肤,却瞬间尖细锋利如钢发,针针刺入他的子孙根。
他眼角一低,大腿处形如刺猬,鲜血一滴滴沿着针头落入雨中,这才觉得钻心的痛,他一声大叫,然而这一声大叫还未出口,眼前寒光闪过,他突然发觉他的眼睛怎么到了裤裆下看自己!
蔚凌然呸一声,满眼厌恶的表情拿着宝靳他铁色衣裳上刷了刷,然后嘴角噙着幽幽冷笑,转身!
铁衣头首瞪大眼睛,一双圆突的眼珠死死瞪着院子外面,他本来可以不用死,只要出了院子,就可以联络到留在前院寻觅财物的三个小队,再远些,还有四个小组在外围巡逻,每小组三十人,只要他出了院子,惊动了前院的兄弟惊动到外围四小组的兄弟,他肯定不必死。
前提是,只要他逃得出这个院子。
然而,此刻,他自己的头滚到了自己的裤裆下!
不甘啊!直立无头的身体居然昂昂的往院外动了动,脚下竟然迈开了两步。
蔚凌然扭头,反手一掌,那具无头身体这才颤了颤,然后轰然倒落。
闪电自苍穹直下劈开一道幽暗裂缝,地下那具身首异处的东西忽然又动了动,这具身体生命竟如此顽强,凌迟至死仍旧残留着一息,蠕动着向院外那扇门爬去。
那扇门——隔开了前院与后院,隔绝了生机与消。
门前小墩上,突然冲过一道人影,连滚带爬的扑过来,扳着那具队长的无头尸首,用力一扭,竟然扳断了队长一条腿。
蔚凌然瞠目结舌,这个柔弱女子用尽她此生最大的仇恨力量,居然生生扳断了小队长的腿骨。
“咔”一声响后,女子松开手,坐在地上,和着血泪雨水疯狂的大笑起来。
她浑身上下青紫红绿,没有一寸肌肤完好,目光随便往她身上一瞄,到处都惨不忍睹,破碎的衣物根本遮不住她的身体,各种清晰斑青凌虐伤痕撞眼而来。
蔚凌然看得气息一窒,女子的笑声疯狂愤恨,蔚凌然在这样的笑声里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仿佛这笑声是把锋利森凉的刀,刀刀凌迟着她的身心。
那女子却突然侧过头,一张嘴狠狠咬上蔚凌然的手臂。
她尖细洁白的牙齿甚至比蔚凌然的银针还锋利几分,一咬上蔚凌然手臂便破了衣裳直入皮肤下的血肉,在森森寒意里,手臂很快有猩甜的液体流出来。
蔚凌然没有动,只是低低吐出一口绵长叹息,道,“假如这样能让你好受点,那么……你便咬吧!”
“呸!”
女子突然松开蔚凌然,将满嘴血腥连同咬断的碎牙一同吐出,然后仰头看着蔚凌然的眼神充满轻蔑与鄙夷,带着无边憎恨的声音狠烈凄厉的道,“脏血——污我!”
第186章 成魔
蔚凌然如遭雷击,全身一震,脚下跄踉,腾腾的倒退了几步,这一退再退的距离正好绊到了地上的无头尸首,她身子一斜,颓然跌坐在死血横流的铁衣身上,暗红的液体汨汨外涌,沉压黑暗中风雨飘摇,风声凌厉,无头尸、红血、暗夜、暴雨,这画面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惊悚。
然而蔚凌然浑然不觉,愣愣傻掉的木偶般坐在尸身上,任凭额前雨水滴溚。
女子站在大雨里,那只死尸断腿甚至还歪斜斜挂在她臂上,她直直指着蔚凌然,眼神鄙夷如看苍蝇。
“一身好武功,眼睁睁看着我张家满门被害,却乌龟似的缩在壳里!”
蔚凌然瞪眼望她,无意识低声喃喃道,“我……不是……”
女子破碎衣衫七零八落挂在身上,眼神落在蔚凌然身上,鄙视如泥淖,狂笑中厉声起,“枉我家翁热茶好酒,正堂上座高床暖被以诚相待,还不如一只流浪进来捡了我家一根骨头的狗,至少它还会摇摇尾巴!”
“而你呢?你呢?”
蔚凌然瞪大双目,微仰起脸,望着雨中对她指着鼻子冷声谩骂的女子,只觉这一霎,满世界都是狂风暴雨,却又满世界寂静无声,只十子声声质问“你呢你呢你呢……”
这声声谩骂落在地上再反弹起来,字字如箭,不分方向向她全身包围射来,她却无力言语无力躲避,任那万箭穿心,箭箭入身见血带肉,她却无力拔除,眼看着浑身在利箭中千疮百孔,鲜血淋漓伤口永不会愈合,血流永不会停息。
蔚凌然慢慢弯下身去,不胜疼痛似的双臂交叉反抱着自己,却又不知道手该往哪放,似乎身上每一处都烈烈辛辣地痛,然而她的身体明明完好无伤,这种痛原来生了根发了芽长在了血液里全身毛孔里,一低头,便可清晰看见每个毛孔张大如无底深渊,呼啸着带着暗红血色的森森冰风。
她一生潦倒过失败过,却从未亏心过,然而眼前女子的句句谩骂,言言诤诤如刀,她张大了口,却无力反驳,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那么苍凉卑贱的一个认知!
原来……她并不比那些铁衣们高尚到哪里,所谓正义在抉择面前,从来都渺小如尘埃,难敌人性自私,她跟那些铁衣其实一样,私自、无耻、卑陋、怯懦。
她甚至……连一只,只受了张家一根骨头的流浪狗也不如!
她一直都昂然站着俯视红尘,然而此刻,她已经站不起来,伏在了卑微尘埃里。
从此以后,她要如何面对此刻的自己?
挂着破布似衣衫的女子终于不笑也不骂了。
却是维持着修长锋利指尖向蔚凌然的姿势,眼神鄙夷不屑如视污泥,她的头微微仰起,苍茫大地踏在脚下,而她的脚甚至是身体都已经不会动了,定格成一个永恒的姿态,屹立在大雨里——不倒!
然而,她的呼吸已经断了!
张家最后一条人命,也绝在蔚凌然眼前。
“啊……!”
凄厉悲愤的震天长喝,蔚凌然捶着胸口,喝声未歇,漫天风雨里腾窜起淡紫色狂影。
蔚凌然飓风般窜起狂奔冲去,雨天幕地里,她连大门都没走,直直撞上了两院之间的墙壁,这一撞以她的纤柔血肉之躯,生生撞出一个洞来,她步伐肃杀硬生生穿过了墙壁。
她从烟尘弥漫中碎石乱飞里,没有动功没有用真气,生生撞出一头一脸的鲜血,血液如雨纷飞溅下,顺着额角淌滴粘住了眼皮,模糊了视线,额上两颊一跳一突的剧烈扯痛,她却似乎没有感觉般,那些浓稠猩苦的血架漓她甚至都没有抬手去擦一擦。
和心里郁愤悲烈的疼痛比起来,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她甚至真的没有感觉到痛!
蔚凌然在滂沱雨势中狂奔,在满院满地的尸首中狂奔。
她——太高估自己了!
她以为她可以心理强大的承受住那样抉择的后果,她以为她可以用她以后一辈子的时间与心思来弥补这一次的自私抉择,然而——</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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