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波这个时候倒好像不紧张了,他一口气说了很多。
最近,最近在学喷釉,就是用机器给瓷器上喷釉,跟喷漆一样,用个模具把瓷器的口遮起来,然后放在一个转盘上,一边转一边喷,这样比较节省釉料。
喷釉是啥时候开始的,谁给你教呢?为啥要开始喷釉?
喷釉是个小伙子,也是在景德镇本地找的,十七八岁,他一天也就喷二三百个就回家了,每天上班也就是五六个小时,干完就走。喷釉是给礼品瓷喷釉呢,瓶子和盖子还没有喷釉,还是让工人手工上釉呢,礼品瓷是唐总从唐山那边运过来的,运来两大汽车,我听蔺高峰给我说那些礼品瓷本来是在湖南加工的,也不知道为啥唐总就把礼品瓷运到景德镇了,还叫来两个湖南的师傅过来做礼品瓷。
现在还在做礼品瓷?
...
(
啊,还在做,不过不是湖南的师傅做,而是宏艺瓷林的一个叫小刚的坐,湖南的师傅还没有把礼品瓷做出来唐总就叫他们回湖南了。
那个小刚做得怎么样?
不咋样,做了半个月了也没有成功,唐总一直让我两个给小刚帮忙,也没有安排我们两个学习,最近厂里赶货,我们临走的前一天,礼品瓷已经不做了,小刚开始喷盖子了,还有二十几万的瓶子没有盖子哩。
这个时候薛总又问我学了些啥?
我说我开始去学的灌浆,学了一个月又去学上釉了,上釉学了一个月零八天,然后就跟着选瓷的师傅学了几天选瓷,自从唐总到了景德镇我们两个就把手里的活全部放下,天天都在喷釉房里忙活,我们给厂长反映说让我们学习的事,厂长说他也没有办法。
薛总听着听着就把烟抽上了,看来薛总有点在思考的时候也习惯抽烟。
厂里还有什么事情你们都可以给我说说。
厂里现在浪费大,釉料每天都在浪费,而且都是从最开始就浪费,一直到来了个景军平才把这个事情截止了。
景军平时谁?
景军平是唐总的一个朋友,也是咱这边的人。唐总到景德镇以后,就把那边的车间主任和几个管事的都辞了,景军平来了一个星期就回家了,说唐总管理的不好,不愿意跟着唐总干,就走了,走的时候是蔺高峰送的,所以我们才知道。
王少波给薛总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看到薛总后面的书架上面放着几个千年红酒瓶,然后就想起来瓶盖子的事情了,然后我就插嘴了。
薛总,在厂里还有一件事情到现在也是比较大的浪费,自从天热以后,盖子的凹槽处就一直裂口,漏出白白的底色,也没有人能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就连宏艺瓷林的师傅们也解决不了这件事情。
你说的是哪个地方?
薛总起身到身后的书架上拿了一个瓶子在手里看,他看了一下瓶子又看了一下我,还是不知道在哪里,我看他一脸茫然就赶紧走过去给他指哪个地方。
薛总看着这个地方很是疑惑,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出现裂口呢?这个地方应该是离火最隐蔽的地方,而且釉料又集中的地方,怎么可能裂口呢?
厂里到现在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问题是怎么形成的?
没有。我和少波异口同声。
我还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把我拍的那些照片给薛总看了看,薛总才恍然大悟,我又退回去坐下来。
薛总,这些有裂口的盖子已经有十几万了,都在宏艺瓷厂的一个角落里放着,还有那些次品的瓶子和浪费的釉料也在库房里存放着,根本没人管。我挺湖南釉厂的技术工说这些釉料可以回收,他们回收以后,把釉料除杂一下,然后在加工一下,只收点手工费和运输费,这样就能为公司减轻很大一笔支出的。
薛总又点燃一根烟,然后皱了皱眉头,说还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说,我们反映的问题他一个也不知道。
唐总还在厂里安排了一个他的老乡,蔺高峰说这个人是唐总的耳
目,是在厂里监视他的,他干啥晚上回去都会给唐总说,蔺高峰什么时候出去买包烟都要给唐总汇报。
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个人在厂里都干些啥活?
基本上不干活,唐总给他说干啥他才干,干也是干几下就不见人了,总爱在宏艺瓷林的其他车间去转悠,爱和那些妇女谝闲传。
行,我知道了,你俩还要继续学,我给冯经理说过了,要给你们两个涨工资,希望你们这次过去以后继续努力,回到铜川那边以后,到乡政府和他们对接好,把人都带好,不要在路上出现意外,我给唐总打个电话,让他们安排接待你们。
薛总,这是我们两个来回的车费,财务部经理让你签个字才给我们报销。
薛总翻了一下那些票,没有我们乱报的,就把字签了。
行,谢谢薛总啦,那你忙,我们走了。
好,出去了看见冯经理就叫他到我这里来一下。
嗯,好。我们退出来,轻轻的关上门,如释重负。
140.【140】《组织队伍去西》
(我和少波回到铜川以后,在家里待了两天,第三天就去了老区的一个乡政府对接事情。『』
我和少波从新区坐公家车到了老区文化宫,然后又坐出租车上了山,几经转车才到了乡政府。乡政府在沿马路边上的一个大院子里,路边上已经有了十几个厂房,有的已经开始运转了,有的只是把围墙圈起来,里面什么还都没有,通过围墙上的白灰刷写的大字,可以猜出来这个厂子大概是个什么企业。
进了乡政府的大门,可以看到一片葡萄园,中间的葡萄树已经很粗了,搭起来的藤架上已经铺满了葡萄枝,院子里一片绿荫,风吹的时候,树叶也翻腾起来,抬起头偶尔可以看见枝叶空隙处照进来阳光,在地上留下点点圆斑。葡萄在藤架下挂的滴沥耷拉的,个头看起来很大,有的熟了有的还是绿色的,看的让人嘴馋。在中间行人的路是砖头块铺起来的,走在上面很舒服,在路上方,已经看不到有发红或者发紫的葡萄了,估计是让人顺手摘下来带走了。二路两边的地里面则是用铁锹翻过的土地,不平整,上面盖着往年树上落下的叶子,时间久了加上常年雨水的侵泡,下面的叶子已经腐烂,上面则盖着薄薄的新叶子,谁进去都会把鞋子弄脏,所以没有人愿意进去摘葡萄。
往里走了一段时间,还看见院子往里的地方也有人种菜,也慢慢的听见楼梯边上的房子里有几个人在嘻嘻哈哈的谈笑风生,们上还挂着竹门帘,他们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走到房门口我打开门帘,看见里面有两个男的一个女的,他们在都端着茶杯子在说话。
大姐,你好,请问王书记在哪个办公室办公燔?
你找王书记有啥事?
我是千年红公司派过来和王书记商量带咱们这边人去景德镇学习的事情窠。
那你上二楼,206就是王书记的办公室。
王书记刚才是不是出去了?我刚看司机把车开出去了。
你上,说不定在办公室里。
行,我上。
人不在的话,你有他电话没有?人不在就打电话。
有哩,谢谢大姐我上去了。
对,你上去看吧。
到了二楼,我们先去上厕所去了。在厕所里我才发现后面有一大片苗圃,原来这个乡政府是在苗圃中心里办公。ww
王书记,你好。
你好,你两是新区的吧。
是的,我们就是在景德镇那边学习的两个学徒,专程回来接咱们这边的人过去学习呢,你看今天能不能把这些人联系一下,明天就把大家带走。
哎呀,大家都在这边等了半年啦,一直没有见公司安排,动不动就有人来找我咋还不安排呢?把农民的地征了,农民没事干,隔三差五的往我这里跑。
是这,你两先抽烟,我给咱联系。
王书记把他的芙蓉王掏出来给我们发了烟,又把烟盒放到桌子上,他就打电话找人了。
喂,海涛,是我。
啊,书记你说。隔壁房间就能听见那个叫海涛的在接电话。
你把咱去景德镇那边的人名单给我拿过来,景德镇学习的两个娃回来了,赶紧把人都通知到,听他们两个说明天就打算走哩。
啊,我这就联系。
你两喝茶不?
王书记起身去给自己茶杯里接水的时候问了一下我俩。
不喝不喝,房子里凉快着哩。
那个叫海涛的在打字室复印了东西以后就过来了。
书记,这是所有人的名单。
海涛也给了我们两个一份,上面有姓名、性别、年龄、电话和村子这些信息,然后王书记就让海涛联系每一个人,有的人的电话还不是自己的电话,而是她爸或者她叔的电话,海涛把每个村子的人都叫了一边,陆陆续续的所有人都来过,王书记还让大家把买火车票的钱全部都收齐,身份证复印件全部都交给海涛,让他去买火车票了。
半个小时以后,海涛说火车票全部都订好了,到时候在火车站用身份证取车票就行了。
王书记就叫大家回去收拾行李去了。我和少波也被海涛送到了文化宫。
第二天大家早上都给我们打电话,说怎么走,一块走还是,各走各的?
我和少波最后商量了一下,让大家采取自愿,下午七点在西安火车站集合就行啦。
到了第二天我和少波就早早的去了西安,先在街上美美的逛了一天,到了六点半才到了火车站,我们去了以后已经有几个昨天见过的人都到了。然后我俩也过去问了他们的名字,算是点到了。
陆陆续续的大家都来了,有的人还没有买车上吃的东西,就又给我俩说要买东西去,无奈让他们又去跑了一个小时。
火车是晚上十点的车,但是九点就要进站,为了保险一点,我们让大家八点半就开始排队,等着广播叫人进站。
大家还算听话,都按照我们的要
求顺利的坐上了火车,在车上也是男人和男人坐在一起,女人和女人坐在一起,检票员过来以后,我用本地话给她说,从21号到44号都是我们自己人,一起外出学习,所以大家都把座位换了一下。检票员然后按顺序把我们这二十几个人的票全部都检查了一遍,一切正常以后就走了。
西安是首站,所以车厢里还没有什么人,我和少波就在一边上坐着,然后说我们自己的事情,一会会就有人跑过来问我们学习的事情了。
帅哥,你们在景德镇学习了多久了?
我俩去了有三个月了。
那你们觉得好学不好学?难不难?
我觉得不难;我也觉得不难。
那你们吃饭能不能习惯?
都在那边待了三个月了肯定习惯了。
哪,厂里制度严不严?
我俩整天逛里。
待遇怎么样?
学习期间还能有多好?整体来说很一般,跟上学那会差不多,没有太好的条件,住的地方也是在跟前村子里租的房子,架子床,被子也是便宜货,这次带了你们这么多人,过去了再看看情况。
到了九江以后,大家也是顺利的下了火车,我俩带着大家走了有几里路,才找到了汽车站,因为坐出租的话,谁买票呢?人多车少,不可能一次性找好几辆车,所以还是不行过去。好多人叫喊着说上了贼船了,气的我和少波说:“你可以回去,每人拦你!”那人才不说话了,接下来又有好几个女同志也在那里小声说安排的不好,又说不敢和山西的黑砖窑一样啦怎么怎么的,我都没有理会。
到了半路上,我和少波往后一看,十几个女同志还在一百米以外的地方,我也感觉累了,就让大家停在了一家超市门前休息,等后面的同志们都赶上来以后,就有人问我,那边的厂子离市区远近呢?买东西方便不?
...
(我说有点远,要坐半个小时公交车才能到,她们有点唏嘘了。
大家听我说,厂子离市区有点远,大家现在可以购买一点洗脸的毛巾和肥皂、牙刷、牙缸之类的东西,免得去了大家洗脸都没有东西了。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早上起来什么都没有,我们还是用凉水洗的脸,然后用自己的衣服把脸擦干净的。
她们一听感觉自己真的好像是卖给了千年红做廉价劳动力来了,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就给王书记打电话,电话后来被另外一个女的给夺过去了。她说等到了景德镇再看情况吧,不行咱们再回去。
终于我们如期将铜川的十六个人带到了景德镇,唐总的安排竟然让我们两个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给我们安排的宿舍是在原来的客厅大门往里一米处加了一堵墙,和两边的小房子的门一样齐。
给女同志安排的房子则是房东家的另外两间房子,这也是为了让男女有距离的最简单的方法了。
蔺高峰和三个年龄大一点的新人住在一起,我和少波就和新来的年轻小伙子们住在一起,因为我们很不愿意和蔺高峰住在一个房间里,这是我们自己的心思。
大家第一天到了以后,就嚷嚷着要洗澡,但是厂房这边没有洗澡的地方。厂长一看没有办法就给唐总说让他们去浮梁县洗澡吧,明天给他们放一天假,让她们把该买的东西全部一次性采购完,不能再请假出去买东西了。
带头的妇女感觉她们已经落到虎口了,然后就在一边给王书记打电话,王书记说他给西安总公司打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书记问了以后,什么作用也没有起到,只好给那个妇女说大家都是这样,忍一忍三个月学完就可以回来了,不管学到没学到东西,三个月熬完以后,就有一份工作了不是?
那个妇女很不情愿的挂了电话,然后去他妈的、怎么来到了这个鬼地方、我脑子有问题了我来到这里……骂哩有些话不好听,最后也不骂了。
141.【141】暗查唐总蔺得逞 月夜轻乐
(头一天把大家带到景德镇就闹得没法管制,唐总总想想个办法让这些人都服服帖帖的不要给他惹是生非,就问厂长怎么办?
厂长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给唐总出了个主意,让少波把大家的关系先摸清楚,然后把他们是亲戚的、一个村的、对上眼的都统统的给分开了,把他们安排到不同的厂里去学习,学习些什么。ww
不重要,主要是三个月以后让这些人平平安安的顺利回家,唐总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于是唐总就听了厂长的话,把大家都分开了,分到了不同的厂里学习千年红的酒瓶加工制造技术,好多人开始还不知道自己该学习什么就问我和少波,我们说你们再厂里看,看哪个好玩看就学那个,俗话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嘛。
大家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学习什么就让厂长给他们安排,厂长就把妇女们安排到了补水车间、贴花车间、上釉车间,男同志则安排的比较杂,有给窑炉装卸货的、有的看着师傅们烧窑的,他们整天也就是坐到下班就走人,从来不出司炉室,用烧窑师傅的话说,白长看一身人皮;有的年轻人安排他们去学习模具的制造,整天在机子上和石膏,也不给他教那个模具的种子是怎么制造的,那个是个核心技术,我和少波刚开始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做种子,多次提议让厂长安排我们去学习做模具的种子,但是厂长说那个是核心技术,别人一般不会给我们教的,而且每个厂里做种子的师傅是陶瓷学院毕业的学生,要不是陶院毕业绝对不会聘请的,总之厂长说了一大堆就是不想安排我们两个学习制作种子,我们也只好学习那些技术不高的活了。
晚上大家都在一块睡觉,男生宿舍当然也是会聊聊女人的嘛,偶尔也聊聊瓷器的事燔。
大家发现这次来的女人中有一个叫倩倩的女孩长的很是标致,白白的皮肤,水灵灵的大眼睛,眉清目秀,个子还比较高,穿着也打扮的很洋气,用当时的网络语言就是她这个人比较“潮”,李峰那个小男娃说什么是潮?不就是湿了吗?何必遮遮掩掩的,大家都笑了,笑他答非所问,但又把话题岔开了。大家说蔺高峰这两天没事就往倩倩的车间里跑,还给倩倩请教了一个师傅,倩倩学的很快,基本上已经把上釉的那一套全部都会做了。
看来蔺高峰还是个se狼,我就算啦,看来不是我的菜啦。李峰钻在被窝里阴阳怪气的说着,大家又笑了窠。
李峰,你个瓜皮,你连个女娃你都不管吊?
谁说的?我怎么不敢呢?
那你明天开始,我们大家给你出主意,我就不信你还吊不上她。ww
能行,大家都给我帮忙出主意,我一定要把倩倩追到手里。
咳咳咳,倩倩上厕所的时候从外面路过,刚好让倩倩听见了,倩倩故意咳嗽了几下,意思让大家不要再议论她了。
倩倩把厕所门关哐啷一声关上了,大家哈哈哈的又笑了起来。
李峰,赶紧,起床下来表白去,现在外面凉快的很,倩倩也穿的少,你赶紧碰个照面,这样大大的增加你们在一起的机会。</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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