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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痞郎》

第一章

艳阳高照,热烘烘的阳光照得人头昏脑胀;因此,一个人若是坐在狭小的空间里,还走在大太阳底下,那种热恐怕更是难以忍受。

只是,若是个矜持的人,纵然热得难受,可能还会为了形象而稍微忍耐;可是像耿回雪这种大咧咧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没喊爹叫娘的,就绝对不像他。

“我的妈啊,热死我了,我受不了啦,偏偏还得戴这么重的凤冠。我干什么要受这种苦,又不能赚多少银子;就算赚了银子,也不是我花,哎哟!我干什么这么的受苦受罪?”

一脸痞样的少年非常夸张的抹著汗,他坐在小小的轿子里,里面的空气又不流通,他热得一滴一滴的汗往下掉,让他不禁抱怨。

“开什么玩笑!我这样一个聪明绝顶、举世无双的大男人干什么帮人家代嫁,又不是疯了!这么热的天气却要闷在这里,不干了,老子不干了!”

他实在热得受不了,便用脚去踢轿子,大吼著:“停下来,给我停下来。”

陪嫁的喜娘被吓得花容失色,从没见过哪个要出嫁的姑娘动作这么粗鲁、说话的口气这么凶恶的。

她颤声道:“怎么了?新娘子,就快到了啊!”

“管他到不到,老子不嫁了,热得我连命都快没了。跟对方说去,说我不嫁了,我要回家睡大头觉。”

哪有人因为太热而不嫁人的,这千百年来也没听过,喜娘吃惊的看著她就要跨出轿子,急道:“新娘子,别出来,会不吉利的。”

“不吉利就不吉利,**什么事?最好煞死了新郎倌,我不用嫁就更妙了。”

新娘子这样诅咒夫家,喜娘简直是吓呆了。这个新娘子真不像话,谁娶了她只怕会倒霉八辈子。

但喜娘还是劝道:“新娘子,再等一会儿,真的就快到了啊!”

耿回雪原本还想臭骂一顿,突然听到远远传来敲锣打鼓声;喜娘知道对方已经带人来迎娶了,想到她终于可以摆脱新娘子,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安抚著。

“新娘子,你看人来了,等会儿把你迎进门,你在屋檐下,就不会那么热了。”

耿回雪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轿子里,等著人家把他迎娶进门。

***

下了轿,耿回雪被迎进了门。他头上盖了块大红布巾,让他看不到四周的景物,只能看得到地上。他热了一整天,心情十分不好,还被人家硬拖著走,整张脸难看至极;若没盖上红布巾,只会吓跑来恭贺的宾客。

喜娘将他推至新郎倌身边要让他们拜堂,而耿回雪热得很想把红巾扯掉,这么热的天,旁边的人又靠他那么近,他的体热好像都传了过来,教他益加不悦;下意识的就要推开新郎倌的时候,他突然看到新郎倌的脚。

他的脚形状跟一般人其实是一样的,但他却是一跛一跛的走向大厅,这时耿回雪才知道对方原来是个跛子。

他在心里臭骂:混蛋!原来是个瘸子,怪不得要买人来嫁他,不知道是不是长得又老又秃?说不定还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丑鬼。

他本想拉起红布巾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下一刻就听到有人大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结果他就被硬推著拜堂,然后被喜娘牵进喜房,根本没机会看到对方的丑样。不过他对男人没兴趣,所以看不看都无所谓;反正他等会儿就要偷跑了,这个男人长得再丑、再老、再难看,也不关他的事了。

***

被人送进洞房,待门被合上后,耿回雪立刻将红帕扯下,接著骂道:“真是热死了,以后再要我代嫁,门都没有!都是那个老瘸鬼,买人来成亲,才会害我得大老远的从苗疆来中原代嫁。今天晚上最好让我顺利爬墙出去回苗疆,否则一旦让我看到你的老脸,看我不揍死你这个老色鬼才怪;竟敢娶一个十六岁的姑娘,真是不要脸!”

他一直骂到心情舒爽了才住口,不过因为骂太久,肚子也饿了,撇头一望,意外发现桌上摆满了色香味美的小菜。

这原本来要让新娘跟新郎喝交杯酒时吃的小菜,通常成亲时新娘子总是羞怯得很,尤其是刚到夫家自然不敢纵意吃食;但是耿回雪是从苗疆代嫁来到这里,性格跟人品完全不同于中原女子。

再加上他一路上根本没喝水、没吃饭,早就饿个半死了,现在看到有吃的,当然是毫不客气的坐下来,开始大吃大喝,哪晓得一般新嫁娘根本是不会吃这些菜。

因为很饿,所以他一边吃还一边咂嘴,幸好没人看到他的吃相,否则只怕会惊愕不已。

把桌子上的菜全吃光后,耿回雪*了*饱透的肚子,满意的打算离开,却忽然发现空盘子上彩绘的花纹十分美丽。

他像是发现宝物般的大叫道:“哇,这盘子真好看,一定可以卖到不少钱吧!”

他先拿起一个来看,上头的花纹绘上银花,一看就知道是难得一见的极品。看得他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他似乎可以想象这盘子卖出去的价格,绝对会让他口袋里都是银两。

再看另外一个盘子,只见这个盘子是绘金花的,看起来更是价值不菲。

他乐得大叫:“这些我全要了,只要把它们全卖出去,回苗疆的路上我还可以吃香喝辣,哈哈哈!我实在是太聪明了。”

他说拿就拿,“毫不客气”是他的座右铭,“看到便宜一定要占”则是他人生的一大准则;更何况他从苗疆下嫁到这里,拿点东西来当盘缠并没有什么不对,他绝对不会良心不安的。

他拿红帕擦拭盘子,把盘子擦干净后就往自己的大袋子里塞,还好盘子小,可以全部塞进去。他塞完后,心情很好,就贼头贼脑的瞧著这个房间,看看还有什么可以让他一起顺手带走的。

房间挺大的,用的东西也都很精致高贵,看来是个富贵人家。

他看到布巾上绣著美丽的花样,便赶紧拆下来准备带走;再看到用来装饰的古董花瓶,他也急著把它放进袋子里。直到这个房间所有他觉得有价值的东西全都被放进袋子里,他才满意的溜出房间。

***

光是想象卖掉这些东西后,自己的口袋中可能会有的银两,就让耿回雪忍不住吹起口哨来。走没多久,他就看到了墙。

墙有点高,不过仍难不倒他,他搬了颗石头踩在脚下,先把怀里揣著的花瓶给摆上了墙,然后他手一攀,身子一跃,就上了墙。正想逃走的时候,他才突然发现墙的另一边竟有个人站在树下,正饶富兴致的看他翻坐在墙上,像在看什么惊世绝品似的。

被发现了!耿回雪一时间被吓呆了,他张大了嘴,脑子用力的运转著,正在想逃脱的借口。

对方讪笑了下,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对他的行为感到非常有趣,他的声音是不带愤怒的温和说道:“你在干什么?”

这一句话问得耿回雪直心慌,偏偏一时又想不出任何借口,只好假笑的道:“没干什么,哈哈,真的没干什么,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对方的笑和他一样和悦。

耿回雪仍是回答不出来,由于他本来就属于仗势欺人型的,在遇到口头上说不过时,往往会先发制人,因此他火大的怒道:“关你什么事,大爷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难道还得跟你报告吗?滚开,我要下去了。”对方依然笑得很和悦,一点也没有被冒犯的怒气。

“哎呀!在我看来,你是没干什么,但酒席上有著地方的总捕头,你等一会儿,我去叫他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听到总捕头三个字,耿回雪想起自己偷了这么多东西,如果被总捕头看到,一定马上会把他抓起来的。

闻言,他随即收起怒脸,笑著大拍墙头,赞美道:“我真的没干什么,只是在欣赏这道墙。你看它多么坚固,绝对可以防贼。”

“是吗?原来我家的墙这么好。”

“这是你家的墙?”像是发现什么惊异的事似的,耿回雪的笑快要挂不住了。

他该不会是这户人家的人吧?

“这不只是我家的墙,就连你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很像我今天娶的新娘子所穿的衣服。”

这下耿回雪终于明白这个人原来是他嫁的那个人,一时间他竟结巴了:“你是说……你是那个又瘸又跛的老色鬼?”

夏无尘看了看自己的脚,“我的脚是跛了没错,但我可不是什么老色鬼。”

下一瞬,耿回雪因惊吓而碰倒了自己放在墙上的花瓶。

花瓶砰的一声碎裂在夏无尘的脚边,他看著脚边的碎片,语气清晰却缓慢地的提出疑问:“咦?奇怪,这好像是我家的花瓶?”

耿回雪干笑,他得快点溜,要不然等会儿恐怕就溜不掉;而且万一被报官捉了起来,一定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他可不想那么惨。

“呃,不是——那不是你家的,是我家的。”

“是吗?那为什么你袋子里露出来的盘子,看起来也很像我家的?”

耿回雪急忙掩住自己袋子里的东西,结巴得更严重:“你太多心了,这……这也是我家的,大概是我们向同一家商家买的,所以……呃呃……也就是说……应该这么说……总归一句话,那就是四海之内皆什么的,你千万不能多心,我们都是兄弟,我不会害你的。”

他说到后来,已经开始语无伦次,更是急著挥手强调自己的清白。

夏无尘点了个头,顺著他的话说道:“没错,四海之内皆兄弟,既然都是兄弟,你当然不会骗我,只不过……该怎么说呢?”

他偏头看著耿回雪衣襟中夹带著的那块布巾,“不过真是很奇怪,怎么连你怀中的那块布巾看起来都那么像我家的;我记得苏州的悦心布庄告诉我,这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你怎么会有?”

惨了,他今天要是没被报官捉起来就真是没天理了!

耿回雪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他完全想不出任何理由,只能结巴道:“这个……我想……也就是说……那个……”

“你的意思是悦心布庄骗我是吧?”

对方给了他一个借口,耿回雪如获大赦般用力的点头,还假装越说越激愤:“对啦!他骗你的,这世上怎么可能只有这一块,你不要被他骗了。那个老板一定对每个买这块布的人都这么说,无商不奸这句话你总听过吧!”

夏无尘的语气依然很柔和,却很犀利:“娘子,想必你也不是夹带著东西要偷跑,只是今儿个夜色太美,你才想登上墙去,欣赏美丽的月光吧?”

纵使事实上不是这样,但是耿回雪怎么可能说出来。只见他点头如捣蒜,急忙想解释些什么,还说出跟他的人生信念相反的理论来。

“对啦!我的人格这么高尚,怎么可能会偷东西?开玩笑,我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手脚不干净的混蛋了;那些人小心不要被我看到,否则我绝对把他们揍个半死。”

“所以我也不应该惊动捕头大人对不对?”

这才是重点,万一惊动捕头他绝对得去坐牢的。所以耿回雪卖力的点著头,“对,你绝对不能去找捕头来,我绝没有偷东西,我可以发誓。”

“那就发个誓来听听?”夏无尘依然笑得很和蔼。

“呃……”他是真的偷了东西,所以他怎么敢真的发誓。耿回雪此时不禁痛恨自己刚才干嘛说什么对天发誓的话,他的脸上布满冷汗,一滴滴的冒出来,他拚命用袖子去擦,衣襟也因此湿透了。

“快发誓啊,我在等呢,否则我叫捕头大人过来了。”

被逼急了,耿回雪只好发誓道:“好,我发誓就是了,我耿回雪若是有偷东西,那我就……就……”

“就怎样?”看他就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夏无尘笑得更温和的接下去问。

耿回雪被逼急了,只好心虚的小声说:“就被……就被从天而降的豆腐给砸死,这样可以吧?”

他发这个誓未免也太没诚意了,一听就知道是鬼扯。

夏无尘低声笑道:“这个誓似乎不太可能实现,豆腐怎么能砸得死人,你有没有毒一点的誓啊?”

耿回雪在心里臭骂,你这个跛脚鬼还真要我发毒誓。妈的!心肠这么坏,怪不得没人肯嫁给你,才会买人来当老婆。

他虽然在心里直咒骂,但事实上他是真的偷了东西,哪敢冲动的真骂出来,于是他便又支支吾吾的乱扯一通:“这是我们苗疆最毒、最毒的誓了,我发这个誓已经算是很毒了。”

夏无尘看她冒了满身冷汗,终于不再逗她。他抬起手来,示意耿回雪扶住他的手臂,他的嗓音是一派温柔:“娘子,让我扶你,小心别摔伤了。”

“免了,不用你这个跛脚鬼……”

才开口就骂人家跛脚鬼,耿回雪果然欺善怕恶,一般人不会当面说出人家身体的缺陷,但是他却照说不误,一点也没顾及他人的自尊心;不过,夏无尘似乎也没有什么感觉就是了,还是带著一贯的笑容。

只是夏无尘脸上虽然带著笑,但他说的话中却带著听不出的算计,显然准备将耿回雪一军。

突地,他回头,然后惊慌的喊道:“哎呀!我看到总捕头过来了,娘子,你还是赶快下来吧!总捕头可是凶得很,听说上次有户人家遭窃,总捕头不仅当场捉到那个贼,还把他打了个半死;总捕头说他最恨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所以如果被他捉到,很少没被打成重伤的。”

一听到他说得这么恐怖,再加上他表情十分逼真,耿回雪真的以为总捕头走来了,随即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跳下墙。

他跳下的同时,夏无尘也往前踏了一步,刚好将他抱个满怀。

夏无尘笑道:“娘子,好一招投怀送抱。”

“你少恶心,谁是你娘子,谁又投怀送抱了!”

耿回雪的头往上仰,刚好看到夏无尘欺近的脸,他怔楞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因为天暗,他看不清楚这个男人的脸;而现在在他的怀里,自然将他的面貌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男人眉眼带笑、雍容尔雅,印堂宽阔、天庭饱满,朗俊之中又带著一股英气,超逸绝俗的面容更显器宇轩昂,看起来就是福智绝伦之相。

他的气质与一般人完全不一样,若不是跛了腿,他可说是十全十美的;看来老天是不想让这个男人太过完美,才让他瘸了腿。

耿回雪吃惊的看著这个男人,男人朝他轻轻一笑,显然对他的呆楞一点也不意外,由此可见他一定常常被人盯著看。

所以他笑道:“娘子,你怎么了?是我长得太好看,让你看呆了吗?”

耿回雪因他的话而迅速回神,正想骂他不要脸,竟敢讲这种话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而且发生得又快又急,甚至让耿回雪这种痞得要命的人尖叫连连。

第二章

从这个男人的身上传来一种奇怪、仿佛被雷电劈到的感觉,而且强烈得像针在猛刺一样。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耿回雪寒毛直竖,让他尖声大叫,甚至还不停的跳脚,猛地推开夏无尘。

“妈啊!你是雷公转世吗?电得我好麻啊!”

夏无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为何耿回雪会这样又叫又跳,看她的举动如此幼稚、好笑,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娘子,我又不是雷公,那里能电你?”

耿回雪刚才真的是被一股强烈的触感电得全身发麻,他气夏无尘不敢承认,怒叫道:“你还说没有?我小时候是在放纸鸢时,不小心被雷给劈死的;所以一旦我被电到,马上就会知道,你还不承认?”

夏无尘对他天马行空的话感到好笑。

“娘子,如果你小时候被电劈到,现在哪能站在这里与我说话;况且我真的没电你,不然你过来碰碰我就知道了。”

不必夏无尘说,耿回雪自己也想搞清楚,但是他又怕那种被电的感觉,于是他惧怕的伸出手,飞快的在夏无尘的身上拍了一下。

没想到不拍还好,一拍又被电到。

耿回雪再次尖叫起来,赶紧缩回手,直对夏无尘怒叫:“混蛋!你又电我,我跟你拼了!”

说著,他便抡起拳头朝夏无尘的身子打去;但是这样一来夏无尘根本不必回手,耿回雪自己就被电得头晕目眩,差点倒地不起。

这下子他吓得跳离夏无尘,再也不敢碰触到他身上任何一个部位,偏偏他又很气,只好站得远远的,然后用粗话吼他:“你他娘的,又电我?”

夏无尘真的不明所以,因为从来没有人碰了他一下后,就说他会电人的。他皱起眉头,以为耿回雪在玩,话中自然带了些调侃:“娘子,别玩了,我只是一介凡夫,哪来的神通电你?”

耿回雪看他的态度很真诚,不像是在骗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可刚才被电到的感觉又不是假的。

然后,他忽然想到苗疆神子在为他们兄弟指点未来时,对他说的话。该不会……该不会这个男人就是神子指点的人吧?

他抱住头很难接受的鬼叫了起来,而且还捶胸顿足、一副大受刺激的模样。

“不会吧?不可能的,怎么会是个男的?神子,你一定算错了,我生命里那个能救我的人应该是个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是个男人?

你说,假使我碰触到一个人会有被雷给劈到的感觉的话,那个人就是我今生命定的人了,但问题是这个人是男的啊!哇,我不要!可不可以换啊?神子,我宁愿去撞墙,也不要跟一个男人身心结合。”

说到后来,他甚至抱住头,蹲在地上呼天抢地的大吼大哭:“我不要男人啊!我想要换漂亮的小姑娘……”

他哭得很投入,完全不顾有他人在场,而且他哭得莫名其妙,让人完全不知道他在哭些什么。

看他是先笑再怒后哭,三种情绪变化之快,让人无法捉*,夏无尘倒是第一次遇到像他这种心情变化多端的可爱人儿,让他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起来,别哭了。”

他的声音放柔,反倒激怒了耿回雪,因为他一想到自己命中的另一半原来是男的,一时间教他怎么能接受?

更何况这个男的就在他旁边,还是个跛脚鬼,他越看越不顺眼,便将所有的怒气全朝这个男人身上发泄。

耿回雪怒道:“你别理我!我就是想哭,就是要哭死在这里,你别管我。”他气呼呼的边抹去眼泪边大骂。

夏无尘只好任由他继续哭叫,看他究竟能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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