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2 / 2）

玉娘还站在原地思考，却被王妃叫住了：“玉娘，你不去房里看看，发什么呆啊？”

玉娘听王妃喊她，再看他们都已经走到屋门口了，而自己还在这傻愣着，也不敢说在揣测王妃和王爷的事，便赶紧答应着到了自己的房间去看。一进屋，大概二十平不到，倒是桌椅板凳一应俱全，红叶和木莲赶紧手脚利落的，把铺盖换上了，又给玉娘打水梳洗，接着换了套淡紫色的衣衫，又配了同色的外衫。

晚饭是由寺庙准备的斋饭，都要去会客堂里吃，玉娘随着王妃等人一起去了会客堂。没想到在路上竟然遇见了四娘。

玉娘惊讶的看着四娘，四娘穿了一套淡紫色的裙装，略施粉黛，只斜插了只素簪子，脸上的平静和往日煞是不同，不由的暗中奇怪！

没想到四娘却大方的给王妃和沈侧妃行礼：“臣女杜家四娘拜见凝王妃，沈侧妃。”

王妃曾经见过四娘，便点头示意一下，沈侧妃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面对这种情形，如果是往常，四娘早就甩脸子了，没想到今时不同往日，四娘也不在意，反倒仍旧是一脸的平静，对着王妃说道：“凝王妃，我想和姐姐说几句话，可以么？”

王妃闻听她这样一说，复又看了眼玉娘说道：“既然你妹妹在这，你先和她说会话吧！”

玉娘和四娘谢过王妃后，玉娘拉着四娘到了一旁问道：“你怎么来了？”接着又看了看她身边，除了连雨竟然几个面生的嬷嬷，很是奇怪。

四娘听了玉娘的问话，面容是冷淡的，歪头不屑的说道：“三姐姐莫不是以为，离开你我便就来不了？”

玉娘看着与往日不一样的四娘，又看她不再惺惺作态，反而觉得这样的这才是真实的四娘，也不生气，说道：“你也别阴阳怪气的，既然你和我无话可说，那我也不想和你浪费这个时间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四娘明显没想到玉娘会这么做，反而一把拉住玉娘的胳膊问道：“你就不想听我说点什么？”

玉娘看四娘果然是欲擒故纵，甩开她的手说道：“你若想说便说，不想说我就走，我没有空看你在这演戏！”玉娘原以为四娘变了，不再是那个假情假意的四娘，也不再是那个迷失了自己的四娘，而是一个清楚明白自己要什么，做什么的四娘，结果她还是让玉娘失望了！

四娘明显的从玉娘眼睛里看到，看到了那种由希望转变成失望的目光……

原来三姐姐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不然她怎么会对自己失望，想到这里，却笑了起来，很疯狂的哈哈大笑，不顾旁人侧目的肆意妄为的大笑，笑完她满眼苦涩的说道：“三姐姐对我失望了么？”

玉娘推了她一把，斥责道：“你疯了不成？”

四娘也不介意，眼里的苦涩掩饰不住，嘴里嘟囔着说道：“是啊，我是疯了，现在想想从前的我就和疯子一样，莫说三姐姐，连我自己都对自己失望了。从小，我就看我的姨娘在夫人面前伏低做小，唯唯诺诺，我长这么大，都是喊她姨娘，她多可怜，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能喊自己一声娘亲，你说，你说她可不可怜？”

玉娘却冷冷的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四娘却疯了一样抓住玉娘的手臂：“你说什么？不许你说我姨娘，我姨娘承受的苦你都不知道，你怎么能说她？”

玉娘不顾自己的疼痛冷哼一声：“她，当初若能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而不是给人做妾，那么，今时今日又该是怎样的光景？一门心思想攀高枝，那高枝又是那么好站的？”

四娘闻言一顿，松开了手，冷笑着道：“是啊，是我们想要的太多，是我不满足，从小到大，我就只会恨人，我羡慕珍娘的好衣裳，羡慕珍娘的好首饰，羡慕她有人疼，直到后来，我看见你我也是嫉妒，我嫉妒你比我漂亮，比我聪明，比我得的好东西多，可是，我忘了，你没有爹娘陪在身边，我姨娘却仍然那么宠爱我……”

玉娘有些奇怪四娘的反应，这算是什么？忏悔？只见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没见过进了佛堂就良心发现的……

玉娘虽然不知道四娘为何会变成这样，但是看着四娘逐渐迷离的目光，也心里难受，却有不知从何安慰。看着四娘的泪水肆意蔓延，只有将帕子递过去让她擦拭泪水。

就在这时，四娘却突然笑了，紧紧的抓着玉娘的双手，急切的说道：“三姐姐，三姐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是真心对我好的！可是，从前是我不对，我总想着害你，三姐姐，你不生我气吧？”

玉娘看着满眼希翼目光的四娘，叹了口气摇摇头。

四娘看到玉娘原谅了她，却又哭了起来，又看了看远处守着自己的嬷嬷，哭着急切的说道：“三姐姐，你救救我，我知道，你心眼好，你救救我吧，那个人，我不想嫁，我就是嫁给一个穷门闭户也不要嫁给那个半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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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躲不开的苦难

四娘却又哭了起来说道：“三姐姐，你救救我，我知道，你心眼好，你救救我吧，那个人，我不想嫁，我就是嫁给一个穷门闭户也不要嫁给那个半老头子！”

接着四娘便对玉娘说了，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玉娘也就明白四娘此刻这又是哭又是笑的，不太正常的精神是怎么造成的了！

原来，老夫人原本多年前，就产生了想要把玉娘嫁给方旭的想法，那时候珍娘在家里娇惯不已，到了夫家又不得人心，老夫人便想培养一个身份不高，却又听话的女孩，眼睛就落到玉娘身上。

玉娘是商户女子，自小又在江淮长大，老夫人便觉着这样的女孩，没有见识，到了京城肯定任凭自己摆布，嫁入方家即使做妾，也不委屈，到时候珍娘也好拿捏。得了宠也不会忘本，把珍娘踩在脚下，再过个一年半载，生儿育女，记在珍娘名下，珍娘日后也算站稳了脚跟，有个依靠！

玉娘也果然不负所望，即使比想象中的漂亮点，聪明点，但是她性格很好，样样听从自己的，所以她不许玉娘外出和别人交往，即使有了名气上门提亲的也被他拒绝了，都是为了把人到时候给方家送去！

结果她精打细算了几年的计划，却没能低过半路杀出薛铭睿，计谋被戳穿之后，恼怒不已了一阵！

而四娘便想着能够取而代之，嫁到方府，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杜泉涛的顶头上司要续弦，杜泉涛便把注意打到四娘身上。

一则老夫人看好玉娘稳重能辅佐珍娘，即使受宠也会感念老夫人恩泽，不会欺压珍娘。而老夫人从没考虑过四娘，就是看透了她攀高枝的心思，一旦四娘得宠，定会打压珍娘。所以老夫人还要给四娘另有安排。二则，杜泉涛虽然是个三品官员，却是个闲职又不受重用，变想着讨好上司，能官升一级。两项算到一起，四娘的命运就这样被定下了。

那上司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甚至看起来比杜泉涛年纪还要大，长着肥头大耳四方脸，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连半老徐娘的嬷嬷走过，都要瞄上几眼，在四娘之前，已经娶过三个了，有听说家里还养着漂亮的姬妾。这样的男人四娘怎么可能愿意？四娘想起来见过的那个男人，若是真的嫁给那个令人作呕的男人，四娘真的死的心都有了，她姨娘劝她，莫要想不开，她这才想着求了玉娘！

再说先不提四娘不愿意，倒是对方看了四娘的生辰八字还觉得和他相冲，怕是于自己不利，于是便提出让四娘到大佛寺感恩寺法，减少冤孽之相！

玉娘听闻，也不由得皱眉摇头，不禁暗暗感叹：古代女子命运多悲惨，大多数都是沦为家庭的棋子，为家族利益而生存！

四娘看玉娘一脸同情，便又笑着说：“三姐姐我知道，你即使贵为世子妃也无能为力，谁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几人和你一般，如果你要同情我，那就大可不必，原本我觉得若是这样就求死。”

玉娘一听劝阻道：“你莫要想不开，应该还有办法的。”

四娘一听，又咯咯笑了起来：“三姐姐，你觉得我会坐以待毙，哼！我才不会！”

玉娘闻言，觉得四娘似乎有所计划，便问：“你想要怎么做？”

四娘看了看周围，几乎没有人走动，那几个嬷嬷看着玉娘和她说话，也不敢打扰，只是远远的瞧着，便靠近玉娘的耳朵说道：“这庙里男人这么多，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个比那老头子好的？”

玉娘看着有些疯狂的四娘，拉住她的胳膊说道：“你要想清楚，这事情尚未定论，你可别干傻事！”

四娘转头对着玉娘微笑，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三姐姐，如果四娘逃过此劫，以后一定好好与你相处……”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这是玉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四娘，她真的变了，如果说从前她的挑衅，玉娘都置之不理，那是因为玉娘觉得十三四的年纪，在现代就是初中生，哪能不嫉妒？她把那一切归咎于年少的犯傻，如今四娘倒是突然长大了，也许代价太沉重，但是总归是成长了！

玉娘面对这样的四娘，心里除了同情怜悯，真的再无它法，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即使是自己，也有不可躲避的苦难的纷争……

整个夜晚，玉娘辗转反侧，都在想四娘的事，就连梦中也是疲累不已，天刚一亮，便焦急的问红叶，有没有听说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红叶闻听玉娘的问题有些惊讶，再看看玉娘一脸倦容，心疼的问：“小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玉娘边接过红叶递过来的茶水簌了口，边说道：“没事，就是感觉心里慌的厉害！”

白兰听到玉娘问话，一面把浸了水的湿帕子递过来，一面说：“昨晚确实发生了一件事。”

玉娘闻听紧张的问：“什么事？”

白兰想了想说：“昨夜，听说秦家的一位小姐，扭伤了脚，据说很厉害，半夜就被送下山去医治了。”

玉娘一听与四娘无关，便放下心来，红叶尽管奇怪玉娘的反应，却也不敢多问……

早课时候，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明慧法师，据说他常年云游在外，所以他举办的课业很少有人能听到，若是听到都足够炫耀，而玉娘他们则有幸一见明慧法师真容！

不过，在玉娘看来，也不过是普通的老和尚，只不过留了长长的白胡子，才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这种想法虽然有，玉娘可不敢表露出来，便随着王妃他们一同打坐听课！

玉娘听他讲佛，便觉得像念经一样，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着了，还是被王妃给推醒的，也不知睡了多久，王妃不忍苛责，只是瞪了她一眼。

接着便有人将在家里抄写的经书奉上，在庙堂供奉，以示真诚！看着别人厚厚的一卷，玉娘不好意思的交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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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参悟

接着便有人将在家里抄写的经书奉上，在庙堂供奉，以示真诚，又能为自己家里祈福！看着别人都是厚厚的一卷，玉娘不好意思的交上自己的！

玉娘没有心思抄写经书，便按照前世的记忆，默写了《般若波罗蜜心经》。话说《般若波罗蜜心经》不如《法华经》和其他经书一样，写起来厚厚的，反而用了簪花小楷就几页而已，当明慧法师看到玉娘的经书时候，不由的一愣，唯独拿出来读阅！

沈侧妃一见玉娘短短的经文，低声耻笑道：“姐姐你看，玉娘也太不懂规矩了，你这样岂不是亵渎神灵？并不诚心待我佛么？”

玉娘闻言不悦的反驳道：“沈侧妃这话说的，玉娘不敢苟同，有道是众生平等，既然众生都是平等的，那么经书又岂会有高低贵贱之分？有人爱法华经的透彻，我偏爱《般若波罗蜜心经》的了悟，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这一番言论说的沈侧妃哑口无言，想反驳却无从说起，低头嘟囔着：“不过一个小丫头，也学大师参禅不成，说些乱七八糟的的话，让人听不懂……”

王妃不理他们二人的小动作，只是暗中打量玉娘，这孩子平日看起来傻头傻脑，没想到，竟有如此的辩才？

明慧法师却好像看透王妃所想，看了手里的经文，又看了玉娘一样，来到他们面前轻轻说道：“这孩子可不是辩才。”本来沈侧妃还有些不服气，听到有人插嘴，刚想训斥，谁知竟然是明慧法师。

几个人一见说话的明慧法师，赶紧双手合十，行了佛礼说道“明慧法师”

明慧法师回完礼，便问道：“这孩子小小年纪颇有悟性，这《般若波罗蜜心经》乃是大乘佛法，不知姑娘怎会得知？还能参悟的如此透彻？“

玉娘一听，有些不好意思，想到现代有好些人天天嘴里说着这个，难不难都是参禅了，便羞涩的的说道：“法师谬赞了，玉娘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明慧法师一听，却摇头说道：“不然不然，施主能轻易说出，便有参悟的慧根。这天下有多少人都不明白，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万物皆是无物这样的道理，你就算不懂，不明，不悟，不参也算是了了我佛恩泽！”

也许别人不懂，可是玉娘却明白，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强求不得的道理，所以听了明慧法师的话，竟有另一番领悟，却也不由说道：“法师之所以被人称赞，不是看透，而是不看，我既在红尘中，自然不能不理方外事！”

王妃和沈侧妃看着两人，说话想打哑谜一般，根本就云里雾里听不懂，却也不敢插言……

没想到明慧法师听闻玉娘的话，缕着胡子点点头一笑，说道：“你果然是有慧根之人，只可惜明珠蒙尘啊！虽然不是我佛中人，也算是与我佛有缘，既然通又不透，蒙了心智，也算是苦了你咯，我只劝你遇刚则柔，以柔克刚，若是太过刚硬，命里注定受些苦楚，一切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不再理人径自的走了。

一番话说的玉娘一干人，不甚了解其意，连玉娘也一知半解，其他人更是云里雾里不知其意。

还有些人想听闻明慧法师点播，又求了管事和尚，没想到管事和尚竟说，明慧法师游方去了，去向竟无人可知……

一干人等虽然失望，却也很快就忘了此事，敬了香又给了香油钱，用过斋饭便要下山去了，玉娘边随着王妃等人，一步一步踱下山，一面心想：为什么这些有名的庙门都要建的这样高，寺庙又建的这样偏僻？

她便想这样健在偏远高山之上，才有了世外的感觉吧！把这样的想法和薛铭睿说了，薛铭睿还笑她说：人家本是世外又何必让你感觉呢？再说了，你见过哪个混迹于菜市场还自称大师的人啊？

玉娘便想到后世的＃＃法师，每天混迹于电视综艺节目，还到处宣扬着佛法，还有上市的**寺，当真是出家赚钱的好单位，可是她也只能自己笑笑，不能说给子君听罢了！

玉娘想着想着就神游了，王妃便笑道：“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不用着急，天黑前就能到家了！”

玉娘楞楞的看着一脸坏笑的王妃，和笑着的沈侧妃，才明白王妃的意思，便笑着说：“母妃打趣我，我可没想他？”

没想到这么一说，连红叶他们都笑了，王妃又说：“你瞧瞧，不打自招了吧，果然是年轻的夫妻，看着都腻人。”

众人说说笑笑便上了马车，刚行至一半就停了下来，王妃便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停了？”

便有仆从打扮的暗卫过来禀报：“回禀王妃，前面出现了一批山贼，拦了一辆马车，吓得后面的夫人小姐都不敢再向前！”

玉娘一听，便想起四娘，也顾不得许多，掀开帘子便吩咐道：“你去查看，是哪家的马车？还有务必别让人受了伤！”

众人虽然对玉娘的紧张程度有些不明就以，却一听说有贼人，也觉得应该相帮，那暗卫是薛铭睿一手调教出来的，处事不惊，对玉娘的话也言听计从，随即派了人去打探！

王妃只打量玉娘年轻，害怕了，便让她和自己乘坐一辆马车。又安抚她一阵，她哪知道，玉娘是为四娘接下来面对的命运而担忧

再说四娘那边，原本买通几个小混混，让他们装成歹人，四娘趁机寻一男子相救，便算达成所愿！古代女子若被歹人掳走又被救，通常都会感恩而以身相许，不为别的，就因为名声。

四娘想着，拼搏一把，怎么都要比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好的多，所以心一横，刚要发信号，没想到就冲上来一批恶狠狠的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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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人贱自有天收

四娘想着，拼搏一把，怎么都要比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好的多，所以心一横，刚要发信号，没想到就冲上来一批恶狠狠的贼人。

原来这伙人就是京城最近流窜的盗贼，被薛铭睿统领的禁军围追堵截，逃散出来又听说四月十八庙门大开，想着想必都是善男信女一类，又大都是京城的富户，定有所收获，干完这一票也就金盆洗手，也能回家寻个婆娘生娃过日子了。

而四娘原本为了便意行事，和赵氏的马车便先行一步，和后面的又拉开些距离，结果，很快就被歹人给围住了。

碧溪和连雨吓得瑟瑟发抖，而四娘</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