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2 / 2）

“你怎知我不是真心待她？残酷？利用？”琉璃凤染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在这条路上，你就很干净吗？”

“我不干净，那也是因为你！”沐久阳怒道，身子微微颤抖，还是动了情绪。

158.第158章 不成王，便成寇

“对，是因为我，那当如何呢？你是要告诉我，你不是心甘情愿的帮我，还是想说，你只是不想逆了他的意？你终于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多少年了啊，你也终于说出不欢喜我的话来了！

你终于不再似那不痛不痒的顽石，有血有肉有情绪了，却是因为一个女人，因为我的女人！”

琉璃凤染也动了情绪，从心底而起的真实的情绪！他盯着沐久阳，面上浮起一抹奇怪的表情，似悲，似痛，似怒，似责怪，又似欣慰。

“你！”沐久阳瞧了瞧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将视线投到了他和琉璃凤染的身上，他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帮你，你心有明镜，你若好好待她，我自然不会打扰，但若是你伤害她，我也会真的自私了去追求！”

藏起眼里黯然，沐久阳转了身子离开，剩下琉璃凤染在原地，握紧了拳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里，江素昔睡的好好的，身边突然凹下去一块，是琉璃凤染躺了上来，不发一言的伸手将她搂紧怀里，气氛有些怪异。

许久，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素昔啊，我们将婚期提前吧，等风雷的事情尘埃落定了，我们就回云泽办婚礼！”

听起来好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却没有给她说“好”或“不好”的权利。

江素昔心里有些泛堵，果然还是要成亲的，迟早都是要成亲的！纵使她是那么的害怕成亲，纵使她是那么的反感成亲，却终究是由不得她说一个“不”字的！

眼睛有些酸涩，她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嫁人，曾经多么美好而神圣的字眼，却变成了一场好像永远也醒不了的噩梦，梦里面的她，是被恶魔掐住了脖子，那么的卑微，那么的无助。

时空转换，她却还要再一次重复去做这件事情，这一次，是救赎？还是会，沉入更深痛的噩梦？

两日之后，风行绝兵行险招，调动了自己所有的势力，将一份伪造的皇帝遗诏带到了金殿之上，企图做最后的一搏。

不成王，便成寇！

他已经将风媚儿送到了一处绝对安全的地方，再没有什么好怕的。

到底还是失败了，他最信任的前卫将军临阵倒戈，当着群臣的面，大声控诉他的谋逆之罪！他悲恨交加，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宝皆刎，血溅五步！

金殿之上，群臣跪求二皇子风行烈登基为帝，风行烈佯装推辞，最后推辞不过，“只好抗下国之重担”，请司天监选定正式登基之日。

消息传到烈王府，琉璃凤染正坐在花园子里，端着小半碗鱼食喂池子里的锦鲤，暗魅似一枚落叶，无声无息的飘到他的面前，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他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让碗中的鱼食，全部倒了下去……

大大小小的锦鲤，抢成了一堆，有一条黄丨色的，被其他的锦鲤伤了鳞片，停在一指深的水下静止不动，琉璃凤染阴狠邪魅的笑过一声，绝妙的轻功过去，脚踩在水面激起层层细细的涟漪。

他再回到岸上时，那条黄丨色锦鲤，已经被他弄死，浮在了水面上，白花花的肚子朝着天空，黑圆的眼睛朝外凸起……

“活的那么委屈，不如死了干净！”冰寒刺骨的话像是地狱的审判者。

159.第159章 凤染只是有些吃醋了

“我们，该走了！”江素昔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强压下喉间翻滚的感觉，幽幽的道。

风行烈即将登上风雷皇帝位，换过一种身份之后，人就会变得不一样，从前，他和琉璃凤染都是王爷，是合作者，等他成为了皇帝，琉璃凤染就变成了他的敌人。

他极有可能翻脸，不愿让琉璃凤染活着走出不夜城！

“嗯，走吧！”拿过江素昔递给他的帕子擦干净了手，琉璃凤染将那帕子也扔进了池子里，转身对暗魅道：“本尊大婚之前，你和火影，就留在风雷，怎么做，不用本尊教了吧？”

“阁主，一路平安！”暗魅半跪了，恭敬的道。

出院子的时候，江素昔回头望了一眼塘里的死鱼，她有一种感觉，如果她不努力的活着，强大的活着，就会变成那条悲哀的死鱼。

江素昔和琉璃凤染进不夜城的时候，是冒了沐久阳的名，出不夜城的时候，却是真的坐着沐久阳的宝马香车。

到了城门口，又被拦住了，还是之前那个认真的护卫长，拿了一篮子土鸡蛋，隔了珠帘递过来，诚恳的道：“庄主，小人知道您不缺这微薄之物，但这是小人的母亲对庄主的一片感激之情，还请庄主和夫人收下……”

“谢谢你了！”沐久阳瞧了一眼身边有些尴尬的江素昔，又瞥了一眼脸色发黑的琉璃凤染，扬起嘴角大大的笑容，顾客抬高了声音道：“我和夫人会好好珍惜这一片心意的！”

于是那护卫长便又加上一句：“庄主大仁大爱，小人庄主和夫人百年好合！”

“沐、久、阳！”马车出了城，琉璃凤染终于憋不住了，怒气冲冲的咬着沐久阳的名字，一字一顿。

“本庄主在，不知王爷有何吩咐？”沐久阳一张温和的脸，好脾气的应答。琉璃凤染的怒就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仅没伤着人家，还白费了一番力气。叫他胸中闷的难受。

江素昔笑了笑：“好了，凤染，你不要与子修置气，你太清冷了些，子修是与你玩笑呢。”

这几日，沐久阳得了空就会来烈王府琉璃凤染和江素昔住的院子，琉璃凤染的说法是，他少年时与沐久阳相识，曾差点害了他的性命，天机子喜欢沐久阳，说沐久阳命里面多灾难，让他护着，师命难违！

沐久阳的说法是，他少年时与琉璃凤染相识，几次救琉璃凤染于危难之中，他是琉璃凤染的救命恩人，琉璃凤染奈何不得他。

不管琉璃凤染和沐久阳之间有些什么故事，只要他们不是敌人，江素昔就心中宽慰，她将琉璃凤染做了依靠，将沐久阳当了朋友，她不希望这两个男人因为她闹的不愉快。

“唉，罢了，既然宝贝儿不喜欢，凤染便不说了吧，其实，凤染只是有些吃醋了，素昔你总是盯着沐庄主看，他哪里有凤染好看？”琉璃凤染突然换了一种语气，就好像之前在晋王府那般，令人从心底里发颤的媚音。

160.第160章 你不要悔了才好

江素昔只觉得额上冷汗直往外冒，这男人又开始妖孽了！妖孽的琉璃凤染与阴寒的琉璃凤染更让人害怕。

而沐久阳，好像是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琉璃凤染，张大了嘴巴，圆瞪了眼睛，一句话半天才说了完全：“天……他……他还是……他还是他吗？他……琉璃凤染，你真该让……让你……师弟好好瞧瞧，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什么毛病……”

琉璃凤染狠狠的瞪了一眼沐久阳，恢复了那高深莫测，阴冷邪魅的模样：“沐久阳，回到云泽之后，就要开始谋事了，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若不愿，自己找个好山好水的旮旯隐着去！”

“谢了！”沐久阳想也没想就答了：“覆巢之下无完卵，血染山河之后，你有能力护我一世安稳，我却不愿做个世外懦夫！”

“不悔？”琉璃凤染盯着沐久阳的眼，似是要透过他那双总是含着微笑的眼看到他的灵魂里去。

“不悔！”沐久阳回望着他，笑道，想了一想，又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自不悔，你不要悔了才好。”

“我？”琉璃凤染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般：“绝不会！”

“是吗？”沐久阳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江素昔，将视线放回琉璃凤染的脸上：“你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

数日后，江素昔回到了云泽左相府，坐在自己房间的软榻之上，素琴将这段日子以来相府里发生的大小事细细与江素昔说了一遍。

柳丝雨与江博文深夜潜逃被江浩辰和江福堵后门连人带赃逮了个正着，铁无情在调查行知书院亏空案时竟查出了江博文与皇城守卫军的掌簿有勾结，二人合伙将士兵们的武器装备以次充好……兵者，国之重事！遂以欺君大罪将之打入了死牢。

柳丝雨被江浩辰关在了相府后花园的废屋之中，就是已经死去的江月娥曾找了几个混混要暗害江素昔的那里，素琴好心情的送了几盆美人蕉过去，那美人蕉里面并没有任何的东西，柳丝雨还是被吓的半死，废屋里住了几日后，竟然疯了。

江素昔刚走的那一日，夜月去瞧过四小姐江惜若一回，江惜若的病情大为好转，如今已经止了咳嗽，能随意在相府里走动了。江浩辰一高兴，便派了四个伶俐的丫鬟好生照顾着。

左相府四小姐病愈的消息传出，皇城中富贵之家纷纷遣了媒婆上门提亲，左相府这些天，热闹的很。

江博武欲强了府里新买来的丫鬟喜儿，被府里暗卫禀明了江浩辰，江浩辰大怒，责令他在自己的院子闭门思过一月。赵淑梅在卧房设了佛龛，开始抄经礼佛。

程昱和守着梦云轩的那个暗卫打了几架，前面几次被那暗卫打的很惨，最后一次险胜，江浩辰来看了程昱一眼，将自己的暗卫撤走了。程昱上得那大树查看，果然见得树上有一可容人休憩的小窝，上下皆钉着木板子，四面是空的，虽然不挡风，却挡雨雪，对于练武之人，够用了，于是程昱霸占了那小窝。

161.第161章 庶女主动示好

沐风数日前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丢给了素琴，说这叫做楚歌的半死不活的男人是江素昔的人，素琴将他安置下来，悉心照料，如今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二夫人薛琴莫名其妙溺死在了自己院子的小池塘里，好几个丫鬟看着她落水，想要去救，她却微笑的摇头，一刻钟后，尸体才浮上来……江浩辰查了一番，没有发生什么异样，叹息一声，将她葬了。

江博文的妻子孙晓青自江博文被打入死牢之后与府里一打杂的下人偷情，被赵淑梅的大丫鬟撞破，江福杖毙了那下人，由江浩辰做主，给了孙晓青休书，孙晓青不想回娘家，哭闹了一日，最后给娘家写了一封遗书，羞愧自尽了。

淑妃江彩蝶回家省亲，给江惜若送了好些金银首饰，瞧上了一个小丫鬟，亲自带进皇宫里面去了。

二小姐江翠鸣回家省亲，与江惜若说自己夫家一表哥的亲事，江惜若没有应，负气而归。

……

“好了，素琴，这些事儿我都知道了，”安静的听完素琴的汇报，江素昔站起了身子：“我不过去了风雷半月，这相府发生的事儿还真不少！都是些不甘寂寞的……走，我们楚歌。”

沐风将人送到了左相府，就代表楚歌已经通过了九龙阁第三阶段的试炼，她的以后注定多灾多难，她得去问问楚歌最后的意思，若是他不愿跟着她走这一条生死路，她就要早些为他做个打算。

楚歌是个好人，她盼着他一直是个好人。

江素昔还没走出自己的卧房门，有人来了，鹅黄丨色的长裙，裹一件厚实的暖裘，面上挂一抹浅浅的笑，少了病态的苍白，多了几分清丽。

正是四小姐江惜若。

“给大小姐请安。”江惜若进了门，规规矩矩的给江素昔福了一礼。

江素昔微微一笑：“是四妹妹啊，来，进来坐。”江素昔顺手将江惜若扶了起来，桥她走到软椅上坐下，吩咐素琴倒茶。

听得江素昔唤她“四妹妹”，江惜若的眼睛亮了亮，这段日子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与其小心翼翼浑浑噩噩的活到老，不如青春亮丽的精彩一回。

“惜若，你今年十八了吧，”姐妹俩聊了一些笑话之后，江素昔突然开口问。

“是的，大小姐。”江惜若不知道江素昔为何关心起她的年纪，忙恭敬的答了。

江素昔见她有些紧张，笑了笑，道：“你与我不用这么客气，我是知你冰雪聪明，又信你心无城府，才与你亲近，这些年，你没有害过我，便是帮了我，你帮了我，我自然也会帮你，人与人之间，可不就是这么一点事儿吗？

以后，你不对我存恶心思，我便会护着你，毕竟咱们是血亲，在这相府里，我江素昔也愿意多一个能说体己话的人儿，但若你哪一天对我存了恶心思……”

江素昔没有将话说完，卡在了半句，半眯着眼瞧江惜若面上的表情。

162.第162章 要得是绝对忠诚

“大小姐，惜若不敢，亦不会！”江惜若见江素昔这般说话，顿时有些惊慌，忙站起了身子道：“惜若在相府里无依无靠，若是能得了大小姐的庇护，可以轻松的过活，不管大小姐让惜若做什么事情，惜若都会尽全力去做。”

言辞诚恳，不似有虚假。

“呵呵，四妹妹，严重了，”江素昔抓了江惜若的手，示意她安心坐下，又问：“我听说，这些日子，有许多人家与你说亲事，妹妹可有看上眼的公子？”

“惜若没有细了看。”江惜若诚实的回答。

“哦？这是为何？”江素昔笑得眉眼弯弯，似是很满意江素昔这般行为。

“惜若的人生大事，想让大小姐做主。”江惜若抬眼，望着江素昔，目色坚定：“惜若想如大小姐所说的那般嫁人，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也只喜欢惜若一人的良人，惜若不在乎身份地位，钱财金帛，只奢望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惜若知道，大小姐是做大事的人，惜若心甘情愿帮助大小姐，惜若只求，大小姐事成之后，能许了惜若想要的生活。”

“我并没有什么大事要做，不过也是在这世上挣扎，不想活的那么憋屈罢了，”江素昔淡淡的道：“你若执意依靠我，我便提前与你说清楚，我许素琴的是四年，许你也便四年吧，四年之后，你二十有二，再嫁个良人，也是不迟。四年之内，我要你做的事情，你必须无条件的执行，哪怕是，我让你杀人放火！”

江素昔稍稍停了一下，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江惜若的脸，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瞧得清清楚楚，继续往下说：“这就等于，你要将四年的青春，押在我的身上，而且我要的，还是绝对忠诚，有老话说，这人都是自私的，你不信我，我不信你，一切都需要靠着时间去验证。

你回去想清楚，若是不愿，我也会帮你选个好一点的人家风光出嫁，出嫁以后的事情，你自行负责，若你选择我，四年之内，你不背叛我，我定会死命护着，四年之后，若你我都还活着，咱们真能做了亲姐妹，这一生，我都不会离弃你！但这四年之内，你即便是有了心仪的人，也不得谈婚论嫁。”

“谢过大小姐，惜若……回去想清楚。”江惜若认认真真的听完江素昔的话，再次站起了身子，朝江素昔福了一礼，便要告辞。

“去吧！”江素昔应道。

“大小姐，四小姐她明明白白的与您示好，却又为何不当场应了呢？”江惜若走后，素琴忍不住疑惑的问。

“她是个聪明的人，若是她当场应了我，我会怀疑她有不，良动机！”江素昔淡淡的解释：“而且她考虑的并没有错，若她真的当场应了我，我定会对她失望，一个连如此重大的事情都草率决定的人，她与我，也无用！”

“素琴明白了！”素琴温顺的答了，又问：“那我们，还去看楚歌吗？”

“嗯，走吧！”江素昔站起来，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往外走去。

走到楚歌的房间外，却听得里面传来刀剑的碰撞声，江素昔眸光一冷，推了门进去，那打得正欢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163.第163章 当兵是为了什么

“大小姐！”楚歌也还剑入鞘，语气含着激动。

“打得这么畅快，伤该是好了。程昱，你走一趟泸州鄠县，给我查一个人，一刻钟后动身！素琴，你去给他准备些路上吃的粮！”江素昔轻飘飘的看了楚歌和程昱一眼，自袖中掏出一张折好了的纸，递给程昱，凉凉的下令。

“是！”程昱接过了那张纸，低头行了一礼。

“是，大小姐。”素琴也应了一声，随程昱一起出了门去。

屋子里只剩下江素昔和楚歌。

“你有什么打算？”江素昔顾自寻了一把椅子坐下，声音淡淡的问，听不出什么情绪。

“打算？”楚歌有些不明白。

“是这样的，”江素昔耐心的解释：“我拖九龙阁将你从水牢里救出来，一是因为你是因我入狱，二是我欣赏你是个真正的男人，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逆了六王爷的意，极有可能会送命，你却不畏强权不怕死，替我求情。

你现在是九龙阁的人，你若是选择在九龙阁做一个普通的杀手，只管江湖的事儿，只要不背叛阁子，还是相对轻松自由的，你若选择跟着我，便是真的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阎罗王的生死簿上，何时会死，是怎样的死法，可就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

我现在问你，你有什么打算？”

楚歌松了一口气，道：“大小姐，楚歌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人，这几年云泽天下虽然太太平平，边境却也是有诸多摩擦的，时不时的就会有一场小仗要打，楚歌就是个小兵，要打的时候，上头只管下命令，不管你是不是愿意，或是有什么上不得战场的苦衷。

楚歌有一个谈的来的朋友，那一次他家里来的信，唯一的老母亲去了，他很伤心，夜里发起了高烧，身子虚软无力，连站稳了都有些困难，那天刚好有敌军突袭，兵头却让他一起上，将敌军打散，然后追击。厮杀起来，楚歌没顾得上他，他</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