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1 / 2）

苏羽微微一笑，道：“以前不通电的时候，还不是照样过日子？乡里水电站又不是第一次打绊子，早晚总能修好的，你急个啥？”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就进了院子，还没到屋门口，便听左文芳在屋里接道：“修好个屁，乡里五座水电站都在这几天先后报废了，要说没有毛病才怪！”

苏羽闻言却是一怔：“水电站报废了？”

031.劝说

苏羽是周一的时候离开围堰坪去县里的，当天中午，周勇便陪着外商来围堰坪考察，具体行程苏羽自然不清楚，但第二天他在市里离开虞珊办公室时，接到左文芳打来的电话，王水清亲自陪同外商到茶树沟考察茶叶厂，顺道上了茶山，下山的时候在左家岩歇脚，专门参观了家里的太阳能发电设备

而没有了光能采集器持续充能的蓄电池，居然坚持到了周三的早上，当时苏羽已经住到星灿联合银行的大楼了，接到左文芳的电话之后只说是没事，等他回去再说sg

但现在左文芳却告诉他，乡里的五座小型水电站居然集中在这几天全部报废了，理由就是设计寿命早就到了，因为缺乏有效的养护，机器老化，彻底不能用了，想要重新开始发电，只能更换设备

围堰坪现在哪里来的资金更新水电站设备？重建水电站的话，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开始发电的

苏羽隐隐觉得，水电站的设备，报废的时机未免太巧了一些

只是稍微沉吟了一下，苏羽便问道：“乡里的水电站大概啥时候开始出现问题？”

左文芳一边接过苏羽的行李，一边随口道：“就是外商考察团回去的那天晚上，先是槐树湾水电站，随后其他水电站也都陆续停止了发电，围堰坪水电站是周三中午坏了的，当时我刚让人帮咱们换上乡里的电，还没用几分钟就停电了”

或许是左文芳说过的原因，无论是左小青还是简小布左贵，都没有问苏羽，能否修好家里那套发电设备，估计这段时间也没少被人烦，几个人当中，也只有左小青最关心电的问题：“哥，咱们家啥时候才能有电？或者乡里有电也行艾我搬到学校去住”

苏羽苦笑了一声，道：“咱姐要是没说错的话，估摸着……这电艾可有得退，乡里暂时还没有能力对水电站进行修复，若是从山外通电，短时间也不太可能”

左文芳道：“小羽，会不会是有人专门让水电站报废？”

左贵闻言瞪了女儿一眼：“胡说，水电站报废了，能对谁有好处？！”

苏羽却迟疑了一下才道：“这个可不能随便乱说，等周一去乡政府了再说吧，我还啥都不清楚呢”

见左小青撅着个嘴，像谁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的，苏羽好笑道：“小青要是没耐心的话，明天替我跑一趟省城吧，顺便就呆在那边，我周一或者周二就会过去”

原本苏羽可以直接去秦城，但他的刚到手的一百万资金，若是不先把这件事定下来，等他从秦城回来，说不准这一百万就被王水清拿来填窟窿了，别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

所以，苏羽不得不耽误几天时间，等周一上班之后，开完例会再走

左小青闻言果然秀眉一轩：“去秦城？做什么？”

苏羽道：“送些资料给乔安娜”

乔安娜曾经在左家岩住了一晚，左小青自然认识，也知道乔安娜的身份，闻言便道：“给她送东西没问题，但我不回来的话住哪儿？”

苏羽道：“放心吧，不会让你睡大街的”

简小布却拦住道：“不许小青去，疯疯癫癫的能办啥事儿？不急的话，到时候你自己带过去就行”

苏羽笑了笑，道：“没事，家里没电，小青在家也呆不赚去秦城，也能跟乔安娜多学点东西”

左小青笑嘻嘻的摇着苏羽的胳膊道：“还是哥心疼我，哥，我给你泡茶去！”

简小布没好气的瞪了左小青一眼，转过头问苏羽：“晚上想吃点啥？妈给你做”

苏羽道：“烙饼稀饭就好，妈，你身份证呢？”

简小布随口道：“在衣柜抽屉里面，咋了？”

苏羽道：“没啥，给我用用”

简小布也没多问，直接吩咐左文芳道：“你去帮小羽找找”

等这母女俩都走了，左贵才道：“小羽，咱们家发电的那套东西，能修好吗？”

苏羽自然晓得左贵的心思，坐到左贵身边道：“左叔，那套发电设备属于非常精密的高科技产品，报废之后就没法修了，只能重新做，但咱们家现在没有零配件，上次那些都是外婆托人从瑞士带回来的”

左贵闻言懊悔的叹了口气：“可惜了，要是没有给村子里供电，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坏了的”

苏羽笑了笑，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安慰道：“没事，以后有机会的话重新做一套就是”

左贵摇了摇头：“还是算了，现在乡里的水电站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大家都没电用，若是咱们家忽然通上了电，乡里乡亲的，到底该让谁用又不让谁用翱”

苏羽暗自摇了摇头，左贵的性情便是如此，用本地化讲，就是面情太软，不会拒绝人，否则的话，当年他也不会代人受过，变成了残废，只是生性如此，苏羽也没有想要改变他的念头

略一沉吟，苏羽道：“左叔，我打算在秦城买一套房子，你和我妈都到城里去住吧，就近帮你调理身体也方便一些”

左贵摇了摇头：“费那个钱做啥？叔就住左家岩，哪儿也不想去，以后也不用再去医院了”

苏羽道：“左叔，下学期我姐就要调到尚余中学教书了，小青远在东海，我妈身体也越来越差，你们还住左家岩的话，我们也不放心啊”

左贵道：“那去了省城，还不是一个样？还不如左家岩呢”

苏羽笑道：“那怎么会一样？我姐从尚余镇回到左家岩，最快也得赶一天的路，去省城的话，坐车连一个小时都用不了，关键是，我想帮你和我妈都调理一下身体，可能的话，也想让你重新站起来”

左贵微微一抖：“叔还能站起来？”

苏羽点了点头，道：“我已经让人帮着问清楚了，在国外已经有一种仿生物假肢，装上之后，只需要稍微进行一下适应性锻炼，就能与真的看不出任何区别，我打算先帮你调理好身体，然后……”

032.面临的困境

当天晚上，苏羽便打电话给陶琰，让他帮忙在秦城买一套房子，要交通便利，又较为僻静的位置，一来方便两位老人静养，二来，苏羽也生性喜静，不愿意呆在烦嚣的闹市之中

听说父母都要暂时搬到秦城去赚左小青也没法提前走了，只好先留在家里帮忙收拾东西

苏羽并未为乡政府的事情费心思，他这段时间将主要精力都用在融合量子生物芯片上面，虽然芯片植入非常成功，数据库也彻底任由他调用，但量子芯片的数据库中究竟都有哪些资料，却不是他一时半会儿就能彻底掌握的，想要随心所欲的使用数据库中的资料，就得完全融合芯片才行

恒温箱中的量子芯片得自联邦科学院，代表着联邦最先进的科技，同时也是最全的数据库，苏羽穿越前是一名杰出的商业间谍，见识相当的渊博，但在深度上却未免欠缺了一些，说得通俗点，就是样样精通样样稀松，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学科，但除了当间谍做贼这一项之外，其余的学科都只能算是略通皮毛

回到了三百年的现代，任何一处细节都需要他亲力亲为，所以便不得不对一些基础的东西认真钻研一下，比如罗钟钰的这种癌症，放在苏羽后世的那个时代，随便吃几片药就解决了，谁还会跑去研究药片由哪些成分组成是如何生产出来的？

现在苏羽就得做这些工作，幸亏他有智能辅助仪，否则的话，即便是明知道绞股蓝素可以轻松治疗癌症，但却只能干瞪眼

不过，当他查阅了数据库中的某些资料后方才明白，三百年后的联邦科学院，早就已经有了更简洁方便的治疗手段，他们可以对任何动植物的基因链进行分析，然后模拟出生物原型，通过精密计算之后，对生物基因进行修正，从而纠正生物体的任何缺陷

恒温箱中的基因库，就是联邦科学院生物实验室搞出来的完美基因

在联邦科学院的那些疯子们眼中，生物体不过是一台比较精密的计算机罢了，肌体毛发血肉骨骼等组成的躯壳是硬件，思想意识形成的灵魂是软件，植入量子生物芯片就是他们“安装”软件程序的过程，相当于增加了硬件的数据存储和计算能力

基因修复，实际上就是修正硬件的过程，甚至可以通过图形模拟信号，随心所欲的调整硬件特性

这些稀奇古怪的理论，苏羽尚是首次听说，哪怕是在他曾经生活的那个后世，这些东西都是不可思议的概念，难怪联邦科学院会被称为疯子集中营

正抽形下，量子生物芯片植入成功之后，宿主完全融会贯通并彻底融为一体，大约需要五至十年的时间，所以联邦公民一般都会在五岁之前植入芯片，成年之后才植入芯片的极少，因为成年人脑域的开发程度差不多已经定型，会使芯片的利用率大幅降低

比如现在的苏羽，虽然植入了最先进的量子芯片，但对自身脑域的开发并没有多少帮助，这也就间接影响了芯片与宿主的契合度，融合的时间无疑会延长很多

但有关完美基因的理论，却可以弥补这种缺憾，只是苏羽自身在生物方面的基础积累上太差，需要深入研究一番，还得对智能辅助仪进行升级改造，否则，哪怕是拥有联邦科学院最完美的基因库，也无法将其有效利用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苏羽才发现，他对于完美基因的认识，竟然有着难以想象的偏差，恒温箱中的完美基因库，较之他原本的理解，已经超出不止一个时代了

苏羽不敢想象，数据库中其他方面的资料，是不是也与完美基因一样，远超自己的想象

虽然量子芯片的数据库中有更先进的技术，但苏羽暂时却无法使用，罗钟钰的治疗也只能用绞股蓝素这个方案，这也是目前他能做到的最好方案了

所以，苏羽这段时间的主要精力，都耗在融合生物芯片上面了，每天还要抽出一定的时间打磨身体

原本对自身进行基因改造的计划，也只能无限期的拖延下来，得等啥时候完全掌握了完美基因的相关资料再说，因此，他并没有太多心思放在乡长的职责上面

周一早上，苏羽到乡政府后，先跟蒋雅君拿了南槐公路的招标书草案，还有委托蒋雅君依照他的设想制定出来的财务制度，稍微修改了一下，便进了王水清的办公室

“水清书记，这是政府那边拟定的南槐公路招标书草案，我想等会儿在党政联席会议上讨论一下”

“哦，小苏乡长这么快就拿出招标书了？资金问题解决了吗？”

苏羽点了点头，道：“县里已经批了一百万启动资金，剩下的缺额还需要咱们自己想办法筹集”

王水清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摩挲着苏羽递过来的招标书草案，却没有急着翻看，而是沉吟道：“一百万的启动资金，有没有到账？大概还差多少缺额？小苏乡长打算怎么筹集资金？”

苏羽心里忍不住暗骂，他可不相信王水清会不知道一百万资金的事情，但表面上却不露丝毫：“启动资金已经划拨到指定的专门账户了，这笔钱会专款专用，其余的缺额，政府这边正在想办法，总能筹集到的，咱们围堰坪资源丰富，还怕找不到几个投资商投资？办法总会有的嘛”

王水清眼底闪过一抹亮色，他确实很早就知道苏羽拿到一百万资金的事情，苏羽前脚离开县政府，王水清的老婆就收到了消息，等到蒋雅君带着宋晓云出入财政局的时候，王水清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掌握得七七八八了，心里暗自佩服的同时，也不自禁的多了几分别样的心思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敲，王水清并未翻看招标书，而是叹了口气，道：“小苏乡长恐怕还不知道吧，电管站的几个水电站都出了严重问题，已经无法继续运转，这意味着什么，想必小苏乡长心里也很清楚，不光给群众生活带来极大的不便，而且乡财政也要陷入困境，投资商也会担忧咱们的投资环境”

033.党政联席会

苏羽一时之间猜不到王水清的心思，只能顺着他的话道：“事情总要一件一件的去解决，水电站的具体情形暂时还不清楚，等会儿开会的时候，听雅君乡长怎么说吧”

供电是蒋雅君分管的，苏羽这么说自然没有任何问题，王水清当然也挑不出任何刺儿来

指了指桌面上的招标书，苏羽道：“这份草案，还消王书记能帮着把把关”

王水清这才把目光转到文件上，不过却没有动，而是直接道：“筑路工程，我懂得不多，也拿不出什么意见，免得外行指挥内行，等会儿直接在会上讨论一下就行”

苏羽未置可否，他原也没指望王水清能给出什么像样的建议出来，过来提前沟通，就是个礼貌问题

将手里新拟定的财务制度也递给王水清，苏羽接道：“这是办公室新拟定的财务管理制度，水清书记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有？”

王水清还没有看脸色就沉了下来，财务管理制度？他根本不用看就知道苏羽的用意，真要从制度上来说，钱袋子自然归乡长，王水清就是有一百张嘴也不能跟苏羽去争，围堰坪不是富裕乡镇，财税上面也基本无利可图，但就这么把权力交出去，搁谁心里也会不痛快

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王水清道：“先放这里吧”

苏羽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这两样，至于王水清的态度，他心里并不如何在意，所以放下文件之后便起身告辞，那份招标书等会儿就在会上讨论，基本上没啥问题，而财务制度，无论王水清是个什么态度，苏羽都会让下面照着执行了

现在乡里没钱，规矩还是比较容易立起来的，若是以后经济发展起来，再想立规矩可就难了

从王水清办公室出来苏羽转身又推开蒋雅君的房门：“电管站那边是怎么说的？”

蒋雅君正奇怪苏羽怎么又回来了，听他进门就问电管站的事情，恍然道：“王书记是什么意思？”

苏羽自顾自坐在沙发里面，点了一支烟，道：“没有说，不过，应该是想先解决水电站的问题”

蒋雅君吁了口气，道：“围堰坪财政太过脆弱，几乎除了水电站就没有别的收入了，提留款有人甚至都欠了好多年，如今一下子没有了电费收入，不着急也不可能”

苏羽道：“我总觉得，几家水电站出问题的时机有些诡异，前几天洛南不是刚汇报过情况么”

蒋雅君沉着脸“嗯”了一声，她是周六早上回的家，只在家里住了一晚，周日便启程返回围堰坪，自然晓得停电的事情，昨天傍晚的时候就已经把洛南叫到乡政府了解情况了

琢磨了片刻，蒋雅君才道：“听说你家里那套设备也出状况了？”

苏羽点了点头，道：“你消息倒是满灵通的”

蒋雅君抿嘴苦笑：“好歹我也在围堰坪呆了五年了，何况，这事儿还是洛南说的呢”

苏羽微微哼了一声，道：“早猜到他们盯上那套设备了”

蒋雅君却道：“这个机会不是挺好的么，将水电站兼并了，乡里重新建一座电厂”

苏羽道：“问题是……资金从哪里来？”

蒋雅君唇角动了动，不说话了

苏羽叹了口气，道：“不能光盯着那一百万呐，更何况，即便是挪用了那一百万，也不够新建电厂”

蒋雅君迟疑了一下才道：“外商考察的时候，曾经提出过供电问题，据说愿意出资为咱们重建电厂，但要苏乡长提供那套设备的相关技术，现有的水电站，也将并入新电厂”

苏羽微微一怔：“这是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蒋雅君吁了口气，低声道：“不管是谁说的，这件事肯定不会空丨穴来风，而且王书记赞成此方案”

苏羽琢磨了片晌才道：“那家外商是什么背景，你清楚么？”

蒋雅君摇摇头：“我了解的未必有你详细”

苏羽“嗯”了一声，道：“等会儿看情况吧，今天最关键的是招标问题，必须尽快启动修路程序”

党政联席会议比往稠了一个多小时，而且增加了几个旁听的人员，其中就包括电管站的站长洛南

会议仍旧由书记王水清主持，一番固有的开场白之后，王水清道：“今天主要讨论两个问题，一是水电站，二是南槐公路的招标，大家都知道，咱们乡水电站因为年久失修，机组设备陈旧不堪，已于上周先后停止了运行，没有了电力供应，对咱们乡意味着什么，我想大家都清楚吧？”

供电是蒋雅君分管的，所以王水清的话音才落，蒋雅君便接过话头：“前段时间我专门与洛南同志谈过水电的问题，据洛南同志讲，电管站的同志保证过，水电站没有任何问题，不但可以正常运行，而且还能保证至少发电十年以上，怎么才过了几天就全报废了？还约好了同时罢工？”

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林文举开口道：“水电站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电管站的洛南同志难辞其咎，应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应该先想办法解决供电问题”

周勇也附和道：“是艾不先解决水电站的问题，不光大家无电可用，还将影响咱们乡的投资环境”

另外两名副乡长龙俊李峤都低头不语，仿佛大家正在讨论的事情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一样，政法委书记孙林正打算说什么，可看到蒋雅君有些阴沉的脸色，却把话咽到肚子里去了，反倒是人大主席赵亚林接口道：“乡里有能力解决水电站的问题吗？”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倚墙而坐的电管站站长洛南，也是会议室里唯一算得上“内行”的人

蒋雅君道：“洛南同志，电管站有没有能力解决水电站面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