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南城青石镇镇长高添寿伙同镇长秘书乔春生收受贿赂包庇他人犯罪落马,两人多年累计收受赃款高达三百余万。初审,死缓,革除党籍,两人皆上诉,判决再议。新任青石镇镇委书记马建军即日上任。
各安天命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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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盛夏,我在异乡的火车站醒来。异乡的早晨闷热潮湿,刚出火车站的时候却下了一场小雨,空气顿时清新得透明。身边没有雨伞,冒着雨走了一段路,头发都沾上了水雾。我和骟鸡已经三天没有洗澡,浑身上下都是汗臭味。在火车上的时候是热到内裤都能榨出水来。我和骟鸡各自一个硕大的军绿色的帆布背包,衣着是汗衫长裤,打扮成农民工的形象。
下了火车走到站台,坐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的火车站台里,格外的彷徨。在火车站的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边的自己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人。我们在逃亡途中都简单了改变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和容貌,而且,警方的通缉令还没那么快到达省外。所以并不是特别担心我们会被人认出来。
或许警匪片古装片看多了的读者会觉得这并不符合逻辑,我是一个逃亡犯为何敢从容淡定地坐火车。我只能说,当时通讯网络并不发达,并没有网上通缉这么一回事。再说了,现实社会这并不是像古装片通缉要犯在皇城门口贴告示。即使是现在,除了看法制频道会看到通缉犯的照片,现实生活中谁在大街小巷的牛皮鲜上看到过通缉令?就算有,你能看到四川的通缉令在北京悬赏么?顶多也就是寻人启事看得多。在90年代通缉一个逃犯顶多会在本市在新闻或者报纸上张贴告示,再者,99年黑白电视机在南城还处于未普及状态。如果并不是沙滩塌陷事件影响巨大目击者众多,靠口口相传的话,沈计言被通缉这事起码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蔓延开去。何况是蔓延到省外?而且是我们是在事故发生后的第三天到达了广东省外的一个三流城市的。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是,我被公安部悬赏通缉的那一天。一个震惊中外的邪教分子也被中共悬赏通缉。我在火车站上捡到的一份报纸,详细地找了一下关于南城的报道,愣是没找到。而那日各省的报纸铺天盖地地报道那个邪教分子惨绝人寰的罪迹,相比之下南城河沙偷盗事件变得并不算什么。那个牛逼哄哄的邪教分子相信大家并不会陌生。几个月前,我买东西找回来的一张一元纸币上面还印着几个红印字,上面写着——法轮大法好,真善忍好。被通缉的那个人叫李洪志,原名李来,东北吉林人士。至于他的罪状我也就不在这里一一列举了。
雨不知不觉停了,我带着骟鸡走了好远,寻了个人客稀少的路边摊吃点东西nad1(我放下背包,从包里拿出水壶装点茶水。看到了包里还剩下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茶叶蛋。我们奔逃出南城的时候,二万买了一些茶叶蛋塞在我手里的。在火车上我和骟鸡各吃了几个。这么热的天气,鸡蛋早就馊了,散发出腐烂难闻的气味。我捧着背包掏出来的那个剩下的茶叶蛋,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我在问自己,以后还会回到南城,再见到我的弟兄,父母么?遥遥无期的逃亡之旅刚刚开始,对于我这么一个还没出过南城的土包子来说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我审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个陌生城市里的陌生街道,想起二万送我和骟鸡出南城的那晚跟我说的一句话。剥开腐臭的鸡蛋一口咽了下去。
他说,“言哥,要活着回来!”
大湖新城因为青石的河沙开采出现了问题,笑面虎只能从别处买正规河沙开工。再者,警察局王局也警告过笑面虎,因为南城水利的开发到了尾声,近来省里来的领导多让他注意收敛一下。这让笑面虎更加不敢再打别的主意。但这成本的增加让笑面虎愁眉不展。那些天买来的都是市外运来正规河沙,成本贵。但如果暂停施工的话,成本会更贵。对于地产开发商来说,最让他们寝食难安的不是怕偷工减料被人查出,也不是怕政府官员出事牵连到自己,而是碰上持续几日的阴雨天气。阴雨天会让很多基建工程无法展开,工地不施工,但工人的工钱照样要给≤不可能今天下雨就遣散工人,明天天晴又重新招募吧。再说,大湖新城这么打一个楼盘各个岗位的人数加起来上千人,遣散了去哪再找回来?停一天工,平白无故多支出的费用增大的量难以估计。
或许是买的是正规河沙,笑面虎毫无顾虑了。那些天他自己也放松起来,不常在工地把守,而是回到大丰酒楼每日好菜好饭给自己的将军肚滋补。事故发生的时候,我就在大丰酒楼。那日笑面虎叫了蛮牛,大勇,还有我,在酒楼吃饭谈心。饭局之中东扯西扯,毫无重倒是聊起了一个敏感的话题——大勇哥和芸姐准备何时结婚。蛮牛和笑面虎打趣大勇哥如何施展御妻之术,我发现蛮牛这人十分的好色,满嘴净是荤话粗言nad2(
饭后,笑面虎又突然心血来潮说,恰好四个人能凑齐一桩麻将台,想要打麻将。便在他办公室搞来了一张麻将台开赌。笑面虎依旧是表现的笑脸常开平易近人,我也依旧表现得那般毕恭毕敬。几圈下来,大勇哥输了上千块,而最大的赢家是我。这本来这将是相安无事的一天。可是打了几圈麻将之后,笑面虎接了一个电话,这个牌局顿时变得暗里藏刀。
我是一个相信第六感的人,而我指的第六感是我能从别人表情眼神之中察觉到细微变化。无论一个人再精于掩饰自己的内心波澜,但潜意识还是会在表情和眼神表露出他最真实的心理感受。而我恰好具备着这第六感,高中时在新月书屋就读过一本介绍微表情学说的书籍。笑面虎当时就坐在我对面,所以他的任何一个表情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他从接电话到挂电话一言未发。他听着电话那头的内容的时候眉头微皱,眼角上翘,眼珠偏向左。这个微表情所表达的信息是这个人此时不安,惊疑不定并且准备撒谎。
笑面虎挂掉电话,那些微表情立即消失不见,并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笑容招呼我们继续打牌。而我察觉到不对劲,能让这只老狐狸惊疑不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是小事。那时我心里已经完全没有赢牌的喜悦,心思不再牌局上,而是在思考这到底发生了怎么一回事。
打完一盘之后,笑面虎出了办公室在门口吩咐一个服务员办事。当时大概就下午四点半左右。那个点数大丰酒楼夜晚的饭市还没开,酒楼冷冷清清的。又打了一盘,大丰酒楼的名义老板红姐便上来了,估计是笑面虎差遣服务员去叫她的。
笑面虎让我们今晚继续留在酒楼吃饭,吩咐红姐上来安排菜单。神神叨叨地报了几个菜名,又嚷道叫红姐来帮他顶脚他的位置),他想要上厕所。离开的时候还冲我们笑了笑,赔了个笑脸,招呼我们继续打牌,说他去行个方便。
把红姐请上来是为了点菜,他的安排着实合情合理。当时,我并不觉得他是想腾时间离开办公室出去打电话,准备给我安排一道瓮中捉鳖的好菜。回头仔细想才明白其实他当时可以直接把服务员叫进来点菜,何必大费周章让人去把红姐请上来?他只是纯粹想惠英红上来帮他顶脚nad3(可苍天并未让他的奸计得逞,他刚出门不久,大勇哥的大哥大就响了。而打电话来的人是鸡杰,而鸡杰找的不是大勇哥,是我。
一直觉得这些事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一样。沙场虽然暂停了采砂的活动,但依旧有人值班轮守。那天在沙场轮守的人,正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年轻一辈老大——鸡杰。我敢打包票,如果当日换是二万在沙场,按照二万的反应速度并不会那么短的时间内通知我这个消息。而且,当天我从青石来新区,就跟鸡杰说过我是和大勇哥他们去打牌。再者,鸡杰很聪明,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连续打个几个电话才要到了大勇哥的电话再转接给我。
大勇哥把电话递给我,我还是愣了一愣。即使当时因为笑面虎举止表露出来的端倪,我的大脑正在处于高度防备状态。鸡杰那边给我传达的信息不清不楚,他比较我更加手忙脚乱。我迅速把这些信息理解到位。可我的大腿不受控制地在抖,这是当时身体最真实的反应。因为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而我拼命地故作镇定,不想给牌桌上三个人看出我的内心极度的恐慌。但紧张的情绪并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即使是笑面虎这样经验到位的老戏骨也在表情上露出破绽,何况是我这样一个小麻皮。
当我得知沙场的事故的伤亡之后,我就猜出来刚才是谁给笑面虎打电话。对于这等事情,消息能做到如此灵通的必定是公安局的人,那打电话的人无疑就是王局。若说刚知道消息的恐慌来源于我将会为沙场的事故付上责任,那等我理清整件事之后,给我恐慌的则是笑面虎离开了牌局。
笑面虎这人做事很谨慎,沙场的运输挖采并没有交收的字据,他也不让沙场做账本,因此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顶多也就是投资下来的机器费用打了水漂。而且我敢说半年多的运沙量肯定已经让他回本了。那这么一来,他完全不会怕我手头上有证据把他一起拉下水。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必要为我出头。退一万步说,他原本的计划必定是在我利用价值完全耗尽的时候除之后快,他还省去了自己动手的麻烦。
偷运河沙也就是偷取纳税人的钱,打劫了共党的钱包,损坏了人民的利益☆好的情况就是坐个十年八载就出来了。但因为偷运河沙导致了人员伤亡,那就要负上刑事责任了。这场事故出了三条人命,而且也没有证据指证幕后有黑手操纵。如果我不自救,不奔逃的话,等待我的就是两颗子弹对穿我的心脏。也许,不等人民法院判决,笑面虎为了谨慎起见,直接就把我勒死,制造出我畏罪自杀的样子。只要我这个名义上的主谋一死,便结案了。
所以,我不能坐以待毙!!!
而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笑面虎回来了。笑面虎挺了挺肥大的将军肚故作轻松地调侃红姐,问她输了还是赢了。还冲我们笑了笑。这老狐狸的演技和处理危机的淡定让我不得不服。
红姐见笑面虎回来了,站了起来把位置还给笑面虎。跟我们说,晚饭的饭市快开始了,她回去处理点账单。笑面虎也没说什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洗牌。麻将碰撞的声响听得我焦急难耐。但我的腰间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bipi机响了。我掏出bipi机的时候,蛮牛和大勇觉得没什么依旧在洗牌,但笑面虎的动作明显慢了起来,我能从他的眼神看出一丝焦虑。
打开bipi机,收到的短讯很简洁——沙场出事,言哥速逃。
各安天命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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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问过二万和骟鸡,他们都说自己没打过呼叫台。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还没想通这条传呼是谁给我打的。虽然受到这条短信之前,我已经知道自己深陷险境。可发这条传呼的人到底是想帮我一把,我必定铭记这份恩情。
十几年后,我终于弄清楚是谁当年事谁在危急关头铁了我一把。可等我知道的时候,当年传呼短讯给我的那个人已经和我势如水火,形同陌路,甚至可以说是不共戴天。那个人当年趾高气昂,但也仗义疏财。他救过二万,也帮过我。他便是太子——我曾经很要好的弟兄。当然,这些都是后事,留在以后再说。
当我看完短讯的内容之后,我浅笑望着麻将桌上的三个人浅笑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若无其事地把bipi机放回口袋,坐在椅子上一脚踢开麻将桌。我的身体随着椅子退后,迅速从腰间抽出手枪,叼着烟拿着枪指着笑面虎的头。蛮牛和大勇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笑面虎心里通透,只是此时此刻的他也完全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做。
看多了港台的古惑仔肯定让读者误以为古惑仔随身都会带着枪,随时拿出来疯狂扫射,其实这是不靠谱的想法。之前已经说过即使两伙人拼斗也不会轻易拿出枪,何况是平日?再说了,这场牌局本来就不是鸿门宴。除了我这个毫无安全感觉得随时会被笑面虎做掉的人才会多个心眼枪不离身之外。笑面虎这样的绵里针是那种就算打斗都不会身上藏枪,因为他有把人当枪使的本事,而蛮牛大勇来参加自己老大的饭局也不会带枪,而且随身驮着一块铁器谁会这么傻?。但我要解释一下的是,大热天的都穿短袖衣服,腰上藏把火器这也不科学罢。我只能说,我曾经考虑过这么一个问题,所以在整整一个夏天都是穿着宽松的黑色衬衫。而且,毫不避讳地说,在我看了师爷苏的信函之后,我在每条内裤里都缝了一个口袋,这口袋能平整,贴身地放置数十张旧版的百元大钞。因为我在想,搞不好某天发生了对我而言意料之外的事情就得提前踏上逃亡,而且不一定是在我有所准备之下逃亡,准备一些现金傍身总不会错的。
看港台古惑仔,山鸡逃跑去台湾先是把金劳(劳力士)给当了。而现实中,并不靠谱。在大陆的话,如果是置身一个陌生的地方,很难防备你找的那间当铺会不会出卖你nad1(而且人生地不熟的去哪找到当铺也是个问题☆重要的还是,当铺有一个行规。当东西可以,但得说明物件的来路并且需要身份证登记,如果没有身份证登记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只能把你的贵重物品当成赃物来换钱。所以说到尾,还不如随身带着面值大的现钞来的实在。
蛮牛和大勇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整懵了,他们坐在椅子上看着我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大勇哥的反应能力很快,随后就站起来想抢我的枪。“阿言,你他妈疯了么?”
而我在红星村办陈皮那个晚上学会了彭猫的手法,大勇哥站起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立即后退到一个能同时控制他们三个人的位置用枪指着大勇哥。蛮牛在这个时候也发难了,拿着手里的那只麻将扔向我的脑袋想给大勇哥制造一个机会抢枪。而我受惊想着蛮牛来了一枪,不偏不倚地射中了那只飞向我的麻将∮弹并没有打中蛮牛,打碎了麻将子弹偏移射在了墙壁上。而麻将碎片直接扎在了蛮牛的脸上,也扎到我和大勇哥的胸肌位置。开了一枪,我下意识地把枪又重新对准了大勇哥,想办公室窗户的方向后退,拉开和大勇哥的距离。
他的身手我在办皮球的那个晚上是见过的,无可置否大勇哥不只是个打手,他同时也具备做杀手的潜质。蛮牛的脸上炸了麻将的碎片,血流满面倒在地方捂着脸痛苦地呻吟着。而笑面虎由始至终还是坐在椅子上深邃地望着我的一举一动。
“阿言,你他妈在干什么?找死啊?”大勇哥向前走了一步背对着笑面虎和蛮牛。捂着受伤的皮肉,给我打了个眼色暗示我迅速离开大丰。我知道,大勇哥一直是把我当自己人看的。但那时我并不敢轻信任何人,大勇哥始终是笑面虎的人,谁知道下一秒他会不会突然发难冲上来擒住我?我不搭理他,枪口依旧指着离我最近的大勇哥,但我却是在注视着笑面虎的举动。
“富爷,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笑面虎倒是打了一个哈欠,沉默不语,从口袋掏出了一包中华香烟点了根,还丢了一根在麻将台上nad2(他能这么淡定心里肯定有底牌。而我猜想,他刚才离开办公室肯定是打了电话叫人来擒我。所以他并不害怕我狗急跳墙。
“白隼,我们是不是应该单独谈谈?”
从容淡定地笑面虎听到白隼这个名字,立即眉头微皱,然后冷笑了几声。“呵呵,后生仔,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我也冷笑了一声,默然地回答道“富爷,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或许托你的福还是能逃得出去呢?”笑面虎心里貌似也开始淡定不来了,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向我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勇,你跟蛮牛先出去吧。”
“阿大,这……”
“出去吧,言仔是不会做掉我的。阿言,你说是吧?”
我没说话只是对他这话浅浅一笑。大勇哥望着我,眼神露出一丝失落和无奈。扶起躺在地上捂着脸的蛮胚了出去。而大勇哥推开办公室门的时</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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