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家里懒,那就去给我练刀,我看看你最近几日有没有精进!”
一提起练刀,苗宛彤整个人都怂了, 她迅速地拿了两块糕点,然后撒丫子就跑。
苗景龙雷声大雨点小地冲着苗宛彤吼道:“你可别让我逮着你啊!”
苗宛彤笑嘻嘻地回过头来冲着苗景龙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得没影了。
苗景龙喝了杯茶,却又慢慢地蹙起了眉心。自打五灵谱的存在流出之后,已有人时不时就来镖局找死了,再这么拖下去,镖局怕是保不住了,怕就怕,宛彤还这么小。
入了冬,冷得紧,待到入夜,苗景龙回房间教苗宛彤写字。
苗宛彤习得不甚认真,老是来来去去地张望,苗景龙一巴掌拍在了苗宛彤的脑门儿上:“习字就好好习字,你看什么呢?”
“习字又不顶用!”
苗景龙反问:“那什么有用?出门不跟别人讲道理的吗?”
苗宛彤特有所感:“打服就行,刀下能没道理?”
苗景龙被他家闺女这惊世骇俗的观点给震懵了,又好气又好笑地觉得他闺女又说的没毛病,然后他便真笑了起来:“那你可得将功夫学好了,若哪天你的道理败在了别人的刀剑下,你才知道难受。”
然后他写下了四个字。
破而后立
“记住这四个字。”
苗宛彤识字了,在这个年龄段,她已经习过这四个字了,可将四字并肩而立,她茫然不知所解,只好回过头去问苗景龙是何意。
苗景龙先是一怔,没有立马回答苗宛彤,脸色几变,又长叹一口气:“我若知道是何意,也不会输了。”
“爹爹那么厉害,输给了谁?”
“一个更厉害的人。”
苗宛彤听不懂,又低头看向苗景龙写下的四个字,听苗景龙低哑的嗓子开了口。
“破,破前之束缚,破心之成规,从而站起来。”苗景龙说罢看向苗宛彤,“你记住了,先要破,而后,要站起来。”
“站起来!”
苗宛彤头痛欲裂,再抬头时发现书房无人,她跑着去推开门,发现整个镖局沦为了地狱,四处都是死人,年师傅准备的货物没了,连马匹都死相惨烈。她抖着小腿又往前走,嗓子里带着哭腔,轻轻地唤了一声:“爹。”
四下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只剩枝头站着的鸦,凄凄厉厉地哑叫两声。
苗宛彤又向前走,跑去正厅,跑去后院。都是死人,镖局上下,所有人,没一口|活命。
“爹。”
她不敢再往前走,转身就跑,跑出了苗家镖局,扯烂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将苗景龙给自己买糖剩下来的银钱贴身收了起来。苗宛彤边跑边扯乱了自己的小发髻,这小髻还是早晨苗景龙为她梳的。她哭着用泥往脸上抹,又往身上抹,捡了一块还算尖利的石头,割烂了自己的衣摆、裤子,又在自己的胳膊上、腿上割了些伤口。
她亦不敢抬起头来逃,就京城里的乞丐聚集地里去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又被乞丐们先欺负地打了一顿。
苗宛彤不吭声,心道等她找到刀,她要杀了这些欺她辱她的杂碎!
她支楞着耳朵四处听探着苗家被屠满门的消息,可是除了在找一个听也未曾听过的五灵谱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等到某一天,乐清蹲下身擦了擦苗宛彤脸上的泥:“你根骨极好,可愿意跟我去三清观,做我乐清的关门弟子?”
那时苗宛彤抬头眨着眼睛看着乐清,乐清生得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苗宛彤便鬼使神差地冲着她伸出了手。
明知道此时谁也不可信,但苗宛彤就是喜欢乐清,因为乐清是第一个在她难堪的时候,蹲下来与自己说话的人。与来去匆匆的只撒几枚铜板,便趾高气扬低头看人的人不同,也与那些就着你低谷便上前痛踩的人不同。乐清尊重他人,说话时看着苗宛彤的眼睛,苗宛彤便觉得她可信。
伸出了手来握住了乐清的手心。
乐清长叹一声,握着苗宛彤的手就往三清观的方向走。
苗景龙在世,除开他信得过的和押货的兄弟们认识苗宛彤外,外人没人识得苗宛彤。所以待乐清将苗宛彤打扮干净,发现苗宛彤眉眼清秀,一颗极有特色的小痣压了一色的缱绻,眼尾一勾就是风情韵味,这孩子的模样生得忒好。
“叫什么?”
“苗宛彤。”
乐清点头,是苗家唯一的血脉了,死完了。
世人眼里俗世凡尘,逃不开功名利禄这四个字,无辜稚子,被拖入尘世,平白沾染这些龌龊事儿。如今这心仿佛是铜墙铁壁浇铸,眼里容着山川河流,心里装的却是家破怨恨。小儿伪装多少都会被乐清识破,偶尔看到苗宛彤低头咬牙不语,她便知道那些血流在她的心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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