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她更从何夫人和蔼的眼神里读出了另外一层意思,精明如她,定是一眼看破了自己的女儿身,却不点破,还处处维护。
何夫人还说这金环珠九转玲珑镯是她的陪嫁,戴了好多年,一直没取下过。她还说何劲是她唯一的孩子,老来得子,遗憾没能再生个女儿。
镯子太过贵重,意义又如此特殊,阿素当然不敢要。只是没想到,再见时,镯子还在,主人却已身亡。
阿素想起何夫人给自己夹菜时的慈祥模样,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短短四日的相处,她对面冷心热的何夫人有了亲近之意。她隐隐觉得,何夫人无形中把她当成了半个女儿,不仅是为了何劲,还有一直没有再有孩子的遗憾。
阿素握紧了手,她没有双亲,除了年纪大些的音姨,身边一直缺乏类似何夫人这样精明又慈爱的成年女性。明明只是短暂相处,她也无意识把何夫人当成了亲近的人。
或许自己不能为她报仇,却一定要想办法找出凶手,替她昭雪!
眼前明显把守森严,闲杂人等根本不能近前。据刚才那位黄脸汉子所说,那个什么曾捕快还在里面勘察现场。她要进去,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自己跟这场命案,或命案里死去的人联系起来。
只有把自己当成嫌疑人或知**,焦心又无头绪的衙卒才可能‘放’自己进去。阿素压根不相信这是普通的劫财未遂又无意杀人案,那对金环珠九转玲珑镯不是俗物,没有千金,也有百两。凶手既然连何少奶奶的私房钱都能找到,怎么可能会漏了它们?
果然,粗眉衙卒被她点头又摇头的动作弄得有点糊涂,却依然一声暴喝:“拿下!”
另外两个身姿矫健的衙卒立刻上前,将阿素的双手反剪压住,又大力推了她一把。阿素两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她半跪在地上,吃了一脸的灰,衙卒不客气地拽她起来,又押着她往门内走去。
这一变故,令绿宜顾不上难受,想飞奔上前拍开那些粗鲁衙卒的手,却被师父一把拉住:“别去!阿素既然故意引祸上身,肯定有她的道理。她一向聪明,从不莽撞,小宜你在这呆着,为师跟着一起进去……”
绿宜却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袖,已然带了哭腔:“不!师父,不要扔下小宜!我不要一个人呆着,我怕,我真怕……”
说完,她就剧烈地咳嗽起来。6延博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只后悔当时的一时心软。绿宜听说了要下山的事,一直跟牛皮糖似地各种撒娇,他走哪就跟到哪。这还不算,她还带着丹青一起撒娇,一大一小的软硬兼施,搞得他很是头疼。
最后还是阿素求情,他才点头。下山前一直叮嘱的不要惹事,不许帮倒门,结果……此刻带着她一起进去肯定是不行的,还在门边儿她就吐得不行,进去那还得了。6延博又觉得有些心酸,绿宜觉得怕,阿素还奋不顾身往里闯,难道她就不怕了吗?
阿素回身向师父投来一记安慰的眼神,意思很明显:师父别担心,我没事,好好照顾小宜,我会见机行事。
6延博扶着绿宜到旁边站好,门一关一合,阿素的身影消失了。
绿宜抽着鼻子呜呜咽咽:“师父,师姐干嘛进去?那么多死人,多恐怖……”
6延博取出一个鼻烟壶,递了过去:“别再说话了,难受就眯眼休息会儿。我们且等着,你师姐会没事的,我相信她。”
绿宜点点头,手依然攥着师父的半角衣袖。
6延博安抚完绿宜,抬眼扫了扫不远处聚集的尸、体,脸色微沉。
方才阿素注意镯子的时候,他看到了衙卒抬出了其他尸、体。有个蒙地不怎么仔细的担架上,露出了个穿了奴仆衣饰下人脖子上的伤口。
伤口直接砍在了颈脖处的大动脉上。这不是土匪的杀人方式,更像是训练有素杀手的惯用手法,干净利落,一招致命。
这件事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6延博不动声色地桥绿宜,缓缓往何府后门绕去。
进了何宅,不,准确点说,进了已是死宅的何府,阿素一点都不害怕,她虽低着头,却时刻注意四周的动静。
又一个担架迎面抬了过来,她忍不住抬眼看去。只见担架上的白布遮掩住了一具肚腹比较高挺的尸、体,难道这是何劲?
026 自清
(何府内堂里,一个男人正抬头看着门梁上的‘清远斋’三个字。旁边还站着一个身高跟他差不多的人,也保持着仰视的姿势。
听到粗眉衙卒的禀告,他徐徐转身。很是平淡的五官下,唯有一双眼炯炯有神,只是轻轻瞥来,仿佛一眼就能看破人心。年纪不大,却一副老成模样,肤色比寻常人要白些,天这样热,他还戴着一双黑色手套。
他没穿捕快衣饰,一身黑色便服,是扔到人海里也认不出的路人甲。此刻他将半边身子撑在了后面的八仙桌上,双手环胸,脸上没一点表情。
他一声不吭,就这样盯着看跪在地上的阿素好久。阿素强装镇定,但后背上一直有两道审视的目光来来回回,就像是两座沉重的山,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曾茗的手放了下来,又悠闲地在桌上轻轻敲着,依旧没说话。倒是一旁的赵函有些沉不住气,他扫了扫岿然不动的曾神探,不自觉咽了咽唾沫星子,脚忍不住往前迈了迈。
曾茗忽然笑了笑,却对粗眉汉子说:“张武,他不是什么疑犯,你抓错人了。”接着又扫了一眼阿素,语气陡然冷了下来:“你费这么大心思进来,究竟有什么目的?虽跟这桩血案没关系,但你一定认识何府的人。说,你到底是谁!”
阿素眉毛跳了跳,这人不过就看了两眼,就能知晓她的心思……衡量一二,她决定实话实说。
她做出惶恐的神情,“我是给何少爷瞧过病的郎中,此番是来送药的。”她将何劲患病的始末悉数道来,唯独隐瞒了蛊虫这一层。说完,她还真从衣袖里艰难地抖了两包药出来。
张武立刻捡起,递给曾茗。
送药?曾茗捏着药包,在鼻尖轻轻嗅着,苍木,连翘的味儿挺浓……
何家少爷患病的消息,他也听说过。他静静看着阿素,眼前的少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命案生后来送药。若是寻常大夫,遇到这种祸事,早就避开了,他倒好,不仅不躲开,反而一头撞了上来。
曾茗眸色一暗,脸更冷了。
阿素不动,任由曾茗打量。刚押进来时,她认出这是何家主人何松鹤的卧房。一片狼藉,衣饰,书籍满地都是。又是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她忍不住循着味儿往前看去。
只见金漆彩油大床上,横卧着一具尸体,两个衙卒正准备抬着出去。
尸体面朝前,是何员外。他身中数刀,胸口那道伤应该是致命伤。死状极为恐怖,一双眼还往上翻着,没能闭眼。
阿素的手握地更紧,努力压抑住心酸,又逼迫自己继续看。
只见右边的绿色屏风上,一道血迹分外显眼。此刻它变成了暗红色,呈放射状。红与绿的搭配,在尸体面前,竟是说不出的诡异。
曾茗:“单凭两包药,还不能完全解释你就是何府延请的大夫。我最讨厌猜心思,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快快招来!”
“在为何少爷医治时,何夫人赠了我许多银两作为酬谢。我一介乡野村民,从没见过那么多银子,也没遇到这么好的老爷太太。草民不知出了这样的大事,任性闯进,是存着侥幸心理,何夫人和何少爷待小的不错,我不相信他们都死了……”阿素俯下身子,说的很动情。
曾茗一双利眼,阅人无数,无论谁见了,都无以遁形。眼前这瑟瑟抖的少年,像片随时可以被风刮走的树叶,虽一直低着头,却丝毫不见怯懦。他自个儿从小在死人堆里泡着,对这些血腥见怪不怪,可眼前的他,却还有胆子四处乱瞄……
他本就对这桩血案毫无头绪,这人平白无故闯了进来,不肯说实话还尽添堵。他刚想唤人来拖走这碍眼的少年时,一个像蚊子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大……人,民女可以作证,小6大夫曾为我家少爷诊过病,他说的都是大实话。”
阿素抬头,只见一个穿着水红色衣裙的女子站在门跟前,头略蓬松,脸色苍白。阿素侧头想了想,认出她是柳氏身边的丫鬟,小茶。
那日柳氏被杨氏拖走关进柴房,她的贴身丫鬟小茶未遭连累。眼下,何府遭逢祸事,连主人都死了,她却奇迹般活着……
阿素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小茶想是看到了何员外的死状,吓得腿一软,直直跌了下去,担架经过时,她身子一直往外挪,双手更是捂住嘴,立刻哭了起来。站在她身后的衙卒说了句什么,她的哭泣声小了很多,却还是呜咽不止。
赵函见曾茗不语,忙解释道:“大人,这人是何府的丫鬟。凶案生时,她刚好不在府内。刚才张域领她去认尸体,想必是来回禀的。”
张域:“回大人的话,死者人数点清楚了……”他有些些支吾。
曾茗两道毫无温度的目光射来,张域打了个寒颤,哆嗦着回答,“一共125具尸体,少了一具……不,多了一具……”
曾茗蹙了眉,张域差点吓得跪下。赵函瞅了瞅自带冰块气质的曾茗,暗叹了口气。他示意张域起来,慢慢说别着急。
赵函的目光很有安慰效果,张域擦了擦额上的汗,方才继续:“刚才我领着这丫头将何府走了遍,现少了一个何家人,又多了一个外人。”
“哦?还有这种事。”曾茗的手又开始敲起来,却是对着小茶说。
小茶表情呆呆的,有些语无伦次:“我是何少奶奶的丫鬟小茶,前两天染了病……少奶奶快临盆了,夫人怕我过了病气,准我回家将养……谁知今早就变天了……我苦命的少奶奶啊……”小茶又大哭起来。
曾茗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说重再鬼哭狼嚎,立刻拖出去埋了。”
这话很起作用,小茶不敢再哭,收了泪,“少爷不见了,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都找不着。”
张域补充道:“倒是在何少爷卧房里,现了另外一个人的尸体。那人小的恰巧认得,是武员外的爱子,武好帅。他穿着何少爷的衣服,死在了何少爷的床、上。”
阿素忽然开口,冲着小茶道:“你撒谎。”
027 力辩
(阿素一出声,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小茶像是被踩住了痛脚,立刻撒气泼来:“小6大夫,你不要信口雌黄!别忘了,方才是谁替你说了话!”
说完又爬到曾茗跟前,企图抱他的腿,曾茗只冷冷扫了她一眼,她缩回了手,语气依旧尖利:“大人,民女句句属实,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没有……”
曾茗笑笑:“我什么时候说这件事跟你有关了?你这么着急撇清为哪般?我让你动了吗?给我老实呆着!”
他一扬手,张域利索地堵上了小茶的嘴,屋子立刻安静了下来。
“你说她撒谎,真有意思。说说看,若对本案有利,我会既往不咎,妥帖地放你回去。”曾茗索性坐了下来,双手交叉在一起,静静看着阿素。
阿素依旧低着头:“她根本不是何少奶奶的人。我第一次见何少爷时,她跟在了妾室柳氏身边,是柳氏得脸的丫鬟。柳氏是何少爷最宠、幸的人,试问哪个正妻会如此大度,将妾室的得脸丫鬟留在身边服侍?”
“大人可注意到她头上戴着的那只银质鎏金点翠梅花簪?以及她身上穿的这身烟水百花裙?如果我没看错,这是上好的苏绸所制吧?她自称丫鬟,可她身上穿的戴的,哪一件是丫鬟能用得起的?还有,我在何府四天,记得何少奶奶处置了柳氏,一直关在柴房的。”
“另外,刚才那位张大人,他说刚带着小茶在何府认尸体。她看了这么多下来,应该对血腥和尸体已经麻木到没感觉了吧?大人你注意到她刚才第一眼看到何老爷尸体时候的神态了吗?先是不敢看,接着就大哭了起来,还不时往外挪。这是害怕,还有惊讶的表现。害怕和惊讶不该是现在,那应该是一开始的表情。”
“最后,她说她是因为染了风寒被何夫人准允回家将养,才躲过这一劫的。草民方才仔细观察过她的脸色,她近段时间不仅没患病,而且身体倍儿棒≯上所述,她不仅撒了谎,还是个弥天大谎。凶案生时,她确实不在府内,原因却不是因为生病。”
阿素一席话,让小茶刚伸直的身子立刻瘫了下去,那只银质鎏金点翠梅花簪被她迅拔了下来,死死攥在手里,藏在了衣袖下。
曾茗深深看了一眼阿素,“想不到你连这么细微的差别都看出来了。”
阿素:“大人谬赞了。我们做大夫的,本就讲求望闻问切,是会比平常人仔细些。”
曾茗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的话滴水不漏,一点刺也挑不出来。
他心口毛毛的,很是难受,瞥见低声啜泣的小茶,声音越阴冷:“我原先就觉得奇怪,连何府的护院都死的一干二净,你小小一个丫鬟居然毫无损。现下又以一个下人的身份摆起了主子的做派,没问题连鬼都不信啊。”
说完,他对张域道:“拖下去,给我狠狠打。记住,让行刑的人特别往她脸上招呼,越重越好。她什么时候愿意说实话了,什么时候住手。我看着她这张红配绿的脸,就分外恶心。”
张域立刻拖着大呼‘冤枉,我是冤枉’的小茶下去。刚到门口,曾茗又问:“柴房里有尸体吗?”
张域:“回大人,没有。”
“这么说何府还有活口!何少爷不仅没死,而且还带着小妾私奔了?”赵函拍了拍大腿,终于插进了话,还充分挥了自己的八卦本色。
“好奇怪呀,主人失踪,客人却死在了主人房里。假如啊,我说假如,何公子死了,他的尸体会在哪?凶手抢了钱财,杀了这么多人,难道还会带走一具尸体不成?难道何少爷是镀了金的弥勒佛?”
“还有武好帅也忒倒霉了,早不来晚不来串门,偏偏在凶手盯上何府的时候来,顺手被杀了估计连阎王爷也纳闷。”赵函抛出自己的疑惑。
“不可能。”曾茗白了赵函好几眼,为有个猪、样的队友郁闷:“你注意到死者的伤口没有?还有他们的表情。基本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凶手是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几秒内得手的。何劲胖得像头、猪,再快,也跑不过凶手的刀。”
曾茗狠咬了一口牙,“赵函你饭吃了那么多,都吃到脑子里了?我问你,如果你有机会逃命,还可能顾着别人吗?桃花坞在东边,柴房在西边,何劲是傻子才会绕那么远带着个累赘。现在有一种可能。”
门外忽响起另一把声音:“这个可能就是血案生时,他不在府内。换句话说,何公子让武公子假扮成自己,提前溜出了府。武公子替他挨了这一刀,他或许因此捡了一条命。”
只见门边现出了一角皂色衣袍,一个人跨过门槛,慢慢走了进来。
曾茗倒吸了口气:“我要说的,你都帮我说了。不妨再猜猜看,我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曾茗的语气中熟稔又带着丝丝戒备,令阿素不由抬起了头。
只见离自己一丈外,立着一个修长又清逸的身影。一身曲裾皂色衣袍下罩着一双水云黄底纹的靴子,风淡中又见些许云轻。
阿素的视线继续往上移,只见他腰间缀着一条淡青色长穗绦,上面系着一小块玉珏。
一只白色的爪子正缠起了几根穗绦绕啊绕,一只通体雪白的毛绒绒动物歪着头,十分舒服地窝在主人怀里。
那是一只大白猫?还是体型很一般的白貂?阿素看不出来,她只觉得能将它养得这么慵懒惬意,它的主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男子似知道她心中所想,淡淡说道:“它不是猫,是貂。”
白猫,不,白貂仿佛察觉到了阿素的心思,半窝起身子,一双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过来盯着她看,嘴里还咬着一根穗绦,模样傻萌傻萌的。
它朝阿素‘嗷呜’了好几声,仿佛在无声说着‘我才不是白猫,老子是珍贵的貂,不要把我跟又蠢又懒的猫混为一谈,以后请叫我貂,谢谢’。
然后,另一只爪子闲闲伸了出来。
028 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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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月缺的桃花扇,还有土豆的三个平安符。今天放假,难得有懒觉睡,现在才,不好意思,大家么么哒。)
这是什么意思?求抱吗?阿素挑了挑眉。她从没见过颜色这么纯正,又懂看人眼色的动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落在它背上,又轻轻拍了三下。貂立刻乖巧地窝成一个白色的团,嘴角依旧挂着穗绦,眼睛半睁半闭,很是享受。
阿素将目光挪向那只手的主人:这是一个长相极为英俊的男子。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眉长入鬓,一双眼细长温和,乌上别着一根银制的笄。几根细碎的头垂下,长身玉立,右手还放在貂背上,一下又一下,很有规律。
看着他,根本不觉得这是一个凶杀现场,不觉得前面还躺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又会觉得他这样的人,出现在这样血腥的场合,简直是种亵渎。时间仿佛在一刻静止,压抑的气氛似乎也轻松了不少。
曾茗露出笑:“鱼白也来了,这么重的血腥味,它还能如此平静,真是越来越乖了。”
“曾兄,你约我喝酒,放了鸽子不说,还将小鱼引到这,又装出根本不知情的样子。你,真是够了。”
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又磁性,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温柔。
曾茗好像习惯了他的毒舌,摆摆手:“惊喜也好,惊吓也罢。现在我摊上大事了,喝酒还是以后再说。高兄,你既然能在何劲不见了这个问题上跟我保持一致,不妨再说说柳氏的失踪。”
高镜澄坐到了他隔壁位置上,目光在阿素脸上掠过,然后一味低头逗貂:“已经入了夏,鱼白居然还能看到别的母貂呲牙,你说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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