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2 / 2）

此刻，他正打算休息一会儿，寻思着这 ...

（样的翻找效率太低，盛兵的尸体浮在风赤城前，也不是个事儿≡己大慈悲，扔到乱坟岗也算是为北梁死去的百姓积德。

他这样想着，猛然听到身后的声响，不由转过头去。

一道惊天动地的闪电生生劈在跟前，他没有闪躲，却终于看清了守卫甲的脸。

守卫甲的脸，就像一面完好的镜子被一块石头狠狠砸了几下，露出了一条又一条裂缝。血从裂缝中涌出来，顺着下巴滴落开，很快，就现出了森森的骨头。

血和肉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撕下，偏守卫甲没什么感觉，一双眼睛闪啊闪，不知生了何事。

他还在问：“我的脸到底怎么了！什么鬼不鬼的，不要吓我！你们跑什么，回来，回来！”

他忽然汀了呼喊，目光死死盯在了手上。

食指和中指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他不由晃了晃，剩下的三根手指，及手心手背上的肉以肉眼可见的度迅消失，马上变成了森森白骨。

“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衣服迅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白色骨架。

他居然变成了一具骷髅，还直挺挺站着！

在这样电闪雷鸣的烘托下，他就像从地狱里爬出的鬼，带着无法描述的阴森恐怖。

守卫乙，丙迅爬到了陈之亮身后，不敢再看守卫甲一眼。

守卫丙想大声呼出害怕，却被守卫乙狠狠捂住了嘴。

陈之亮的脸色很难看，他慢慢走了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守卫甲的身体又生了变化。

由上往下，骨头一点点化为了齑粉，并不往下掉，只飘在半空中。

风吹动着，它们又变幻出一道红色的光芒。

红色由浅变深，雨错过这层红光，往外洒去。

再抬眼，红光散去，骷髅也消失不见。

守卫丙再也忍受不了，捂住眼出了尖锐的叫声。

陈之亮按捺住震惊与害怕，看着一旁的收尸袋，问没吱声的守卫乙：“刚才你离他最近，有没有生或看到特别的事？”

陈之亮喊了两遍，守卫乙才听清楚。

他张了好几次嘴，才说出磕磕巴巴的话：“没……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不！”守卫乙忽然拔高了声音，像是想起了什么。（未完待续

085 昏迷 七尾茶

（“守卫甲刚才翻了一具盛兵尸体，还解开了尸体的衣服，在里面怀里摸、来摸、去，估计是想看是否有值钱的物件。我都叫了他别这样，他不听……”

收敛尸体时，他们都戴了防水手套。守卫甲嫌手套碍手，在伸向尸体时，特意脱了一只。

“守卫甲的手接触到了盛军的尸体的皮肤或血，才变成了这样？这怎么可能，难道那些尸体不能碰？”

陈之亮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对守卫乙说。

守卫乙：“我们一直做着同样的事，唯一的特别就是属下刚才说的那个……”

他的身体不由缩了缩，只觉脚下的水化成了一只只索命小鬼的手，不断拉着他往阴曹地府拖去。

他全身颤抖，拽着守卫丙，眼看就要晕过去。

“这儿不宜久留，必须马上回城。”

陈之亮顿顿，脸色马上凝重起来：“刚才生的事不准外泄，听清楚了没有？”

“属下……听清了。”守卫乙，丙异口同声。

要是说出哪怕一句，就会造成全城恐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孰轻孰重，他们虽怕，却还是懂得陈之亮的弦外之音。

其他收敛尸的守卫们离得更远，没注意到方才生的事。陈之亮喊他们过来，以‘雨势太大，先回城避雨，待雨小些再继续’催促回城。

他们一路往西走，很快就到了郡守府。

为了慎重起见，陈之亮并没让他们回家。单独带着守卫乙，丙去见许裴放的同时，剩下的守卫们也被安置在了别院。

郡守府的外堂外。站了好大一帮人。他们神色焦急，齐齐看着本来是许裴放的卧房，因张作猛受伤，临时改成了病房的房门。

里面，正有大夫给张作猛拔箭，解、毒。许裴放召集了城内还健在的所有大夫，自觉带着不愿走的韩潼出去。把安静的空间留给了大夫们

事关张将军。不用许裴放多言，大夫们都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他们很谨慎，正在屋内商讨救治方法。

箭刚好射在了骨头缝里。又穿了整条大腿，一动可能引起大出血，大夫们都不敢拔箭，最后是一位姓廖的郎中拍板他来。屋内的争论声才下了下去。

立刻有守卫将刚煮沸的热水端进屋内，房门却一直没开。

韩潼原地暴走了十几圈。看的陈励眼都花了。他拉着韩潼坐下，试图用其它事来转移韩潼的注意力，韩潼却没领情，任由他一个人叨叨个不停。

许裴放一直一个人靠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之亮顾不得换下湿衣服，刚远远喊了声‘许大人’，房门忽然开了。

大家全围了上去。韩潼甚至揪住了为大夫的衣领，“怎么样。张将军他不要紧吧？”

被揪住的是廖大夫，也是亲自为张作猛拔箭的人。在许裴放组织百姓守城时，他充当了临时军医。

本来张作猛军中也有军医，但在刚刚结束的抵御战中，不幸被飞箭所伤，刚好射中了心脏位置，很快就死了。

廖大夫咳嗽了两声，韩潼才放开他。

“我们已经解了毒，放出来的血也不再呈黑色。但是……”

“但是什么，你说啊！”韩潼很激动。

一只手按在了他肩上，还拍了拍，带着安慰：“你的心情我们理解，这里没有谁不希望张将军立刻就好。但不要难为大夫，他们已经尽力了。放开手让廖大夫把话说完。”

许裴放示意廖大夫继续，陈励也顺势拉开了韩潼。

廖大夫并没介意韩潼的过激行为，他朝许裴放拱手道谢，才继续说。

“我成功拔下了那支箭，所幸并没造成大出血。箭上的毒并不怎么霸道，又被雨冲掉了一些毒性，张将军身上的毒基本清干净了……”

他有些欲言又止，韩潼催了好几下，他才接着说。

“但是，张将军没有醒，还处在昏迷中。他的脉象很弱，时有时无。一开始我以为那箭上不止一种毒，可查来查去却不是。张将军的昏迷，不是因为箭上的毒，像是被什么坏东西餍住了。”

廖大夫说的很隐晦，但谁都没接话。很多时候，大夫若碰到无法解释的病症，就会归结到鬼怪身上。似乎人力无法解决的，是被敬畏的鬼怪附体。

‘餍住了’三个字一出，韩潼立刻想起了那日妖艳的红云。那是盘桓于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异象，虽然苏衡张将军都说没什么，可这会儿，那片红云忽然蹦了出来，让他无法不将它与‘餍住了’联系起来。

廖大夫抚了抚额：“我试了很多办法，也不能让将军苏醒来。才疏学浅，有负许郡尉所托，惭愧惭愧！”

“你的意思是？！！！”韩潼忍不住吼了出来。

“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张将军只是没醒，那位浪静小兄弟喂药时，张将军全喝了下去。说明将军是有意识的，至于为何不醒，我真的想不透。”

“那就没法子让张将军醒过来吗？”许裴放问。

“老朽没这个能力，对不住。”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

“咳咳，诸位也不要就此灰心。老朽不行，但有一个人，他医术高明，任何疑难杂症都难不倒。若是能请他出山，张将军一定没事。”

“是谁？”出声音的，是站在檐前，刚回来的苏衡。

一看到苏衡，韩潼一扫满脸的悲伤与颓废，几乎踉跄着朝他跑来。

李果离得最近，忙搀住了。

苏衡三步并两步走过去：“韩副将，对不起，我来迟了。”

韩潼却握着他的手，悲喜交加，说不出话。

“这是？”许裴放看着苏衡，眼里露出疑问。

李果看到苏衡很高兴，忙介绍起来：“许郡尉，这是苏衡苏公子，陛下亲封的骑都尉。就是他带着将军抄了近路，提前到达风赤。也是他烧了北夜王在云关的粮草，断了盛军的后路。”

韩潼脸上也终于有了点喜悦，他接过话头：“许郡尉，你不是纳闷北夜王为什么撤军？这都是苏都尉的功劳。”

他朝苏衡身后的贺通示意，贺通忙往上前来，将他们在盛军驻地放火下药的事娓娓道来。贺通声音清脆响亮，中间连停顿都没有，跟说书似的。

加上肢体动作，说得惟妙惟肖。想是已经打了很多遍腹稿，等的就是这一刻。

等他说完，大家看向苏衡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苏衡有些不好意思，贺通这番话注了不少水，要夸他也不该这么肆无忌惮。

他满脸羞赧，却仍朝许裴放行礼：“见过许大人，我是苏衡。”

许裴放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而过，并没说话，脸上若有所思。

一旁的陈励看着苏衡的眼睛，忽道：“苏？莫非你是苏寒廷的儿子？”

他又问许裴放：“老许，是咱们认识的那个苏寒廷吗？”

...

（

苏衡不由看了陈励一眼。

眼前的男人有些不修边幅，胡子邋遢，头也乱糟糟的，身上穿着一件看不出原始颜色的衣袍，偏长了一张娃娃脸，一双眯眯眼充满了喜感。

站在他身后的许郡尉，身材修长，皮肤黝黑，目光如炬，手背在了身后。

他浑身散着儒雅气质，像一棵安静的树。苏衡依稀能看出他曾经的俊朗。

苏衡拱手：“两位莫非认识家父？”

韩潼却有些嗔怪陈励：“陈掾史，苏大人如今是我朝宰相，唯一的宰相。”

韩潼是在提醒陈励，他们的官位都比苏相低，当着他嫡子的面直呼其名，很是不妥。

韩潼却不知道，他的这番善意提醒，不仅让陈励有些尴尬，也让苏衡不好接话。

还是许裴放打破了僵局：“我的确曾认识一个唤作‘苏寒廷’的人，不过肯定不苏都尉的令堂。可能是谐音，陈励搞错了。千国姓苏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刚好是一个人呢？”

这话不是苏衡第一次听，以前他也被人认错过，以为是故人之子。合着他长了一张大众脸，跟谁都长得像。甭说父亲的名字被重合，‘苏衡’这个名儿，在铭枫城内也蛮多人叫的。是以，他并未在意。

“都说英雄出少年，苏都尉，看到你，许某才知道这话说得一点不错。”许裴放忽朝他跪了下去：“许某替风赤的百姓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在后面拖住盛军，风赤不一定能薄。”

苏衡被吓了一跳，他忙让许裴放起来：“许郡尉，薄风赤是大家的功劳，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这一切，也都是张将军指挥有力，衡不敢居功。你这一跪，可真是折煞我了！”

这番话说得张弛有度，不卑不亢。不仅没居功，还把功劳都给了张作猛。

许裴放不禁多看了他两眼。陈劲不由朝他竖起了拇指，默默点赞：小伙子，不错呦！

一番寒暄过后，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张将军的病上。

韩潼李果及贺通都进屋瞧去了。（一时不能去太多人，是以就他们三抢了先）

许裴放领着廖大夫及众人到偏厅休息，边走边问：“您刚才说，有人能治将军的病，不知是哪位高人？”（未完待续

086 寻医 七尾茶

（廖大夫是风赤名医，为人慷慨正直，是许裴放敬重的人。

他说有人能治好张将军的病，许裴放自然相信这话的真实性。

廖大夫脸上忽然有了光，声音也响亮了不少：“此人名叫6延博，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一代神医。多年前我蒙他指点一二，医术才有今日的造诣。但我这点斤两，与他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他师承天心阁，是碧渊仙子的亲传弟子。天心阁的医术举世无双，出神入化。若能请到他，张将军肯定能醒来。只是他一直云游四方，行踪不定……”

廖大夫的话，前半句给了人希望，后半句又让人陷入了绝望。这6神医医术再精明，如行云野鹤飘忽不定，天下之大，一时间又如何能找到他呢？

许裴放的眉毛皱了起来，苏衡也有些气馁。

找不找得到还不好说，可张将军却没时间等了。

一时整个偏厅都有些沉闷。

廖大夫有些讪讪，跟着进来的一位黄姓大夫，张了张口，似乎有话要说。

苏衡注意到了：“先生若知道什么，还请但说无妨。”

黄大夫放下医箱，“小的不才，廖大夫您说的这位6神医，我没听过。但我还知道一个人，也姓6。他医术高，也有‘神医’之名。”

他眼里顷刻间就有了崇敬之意：“他名叫6渐风，人送雅号‘寒玉公子’。”

廖大夫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莫不是前两年云关闹瘟疫，那位深入疫区，仅用三天时间就控制住了疫情的6大夫？”

“正是他。他年纪比我还稍小些，医术却不知比我高明多少！我不知道他。相比您口中的6神医谁更厉害，但这位寒玉公子离咱们可不远。”

廖大夫：“许大人，黄大夫说的一点没错！一时没想起来，我真是罪过！这位6大夫虽年轻，可在云关一带风评很好。老朽虽没见过，可也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传闻。据说他医治乡绅巨贾，常常漫天要价。给平头百姓瞧病。又分文不取。”

“正是正是！”黄大夫越说越兴奋：“他住在云关飘渺山的云崖之上，要请他下山，只需到云关的回春堂。找一位姓崔的掌柜就行……”

他话还没说完，苏衡就打断了他：“你说哪里的回春堂？！！”

黄大夫有些错愕：“云关的回春堂呀……”

苏衡猛呼了一口气，只觉得脑中炸了好几个雷。

他勒令自己平静下来，又朝许裴放请求道：“许大人。找6神医一事，能否交给我？”

像是在补充。又像是在解释，他继续：“我与张将军从铭枫而来时恰巧路过了飘渺山。去找北夜王的粮草，我也去了云关。相对别人，我更熟悉些。”

苏衡眼里满满都是真诚。完全没有方才的失控神色。

许裴放心里虽惊奇，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苏……”他有些迟疑，该怎么叫他呢？

“叫我苏衡就行。”

“好。苏衡。那就劳烦你，去飘渺山请6神医下山为张将军诊治了！”

许裴放朝陈励示意。陈励立刻取来了纸和笔。

很快，他就写好了一封信。

接着，他又在信的末尾盖上了风赤郡守的印章。

他将信递给苏衡：“听黄大夫的意思，这6大夫不是一般人。带上它，事情或许会更顺利些。”

“大人放心，衡一定尽快回来。张将军还要麻烦各位悉心照顾了。”

苏衡接过。垂下了眼，目光刚好落在了左手手腕处的绿丝带上。

本来它是别在剑柄上的，可他觉得不太合适。阿素那样淡淡的人，他的东西最好别见血腥。

最后他缠在了腕上，无论睡觉，吃饭，赶路，都带着它。

看着它，就像是看到了阿素，他的弟弟一样。

‘我叫阿素，唤我阿素就行’‘你若想找我，去回春堂就行’‘6小大夫，多些你了’……

苏衡脑海中浮过这些话。前两句是当日结拜时，阿素说的，最后那句，是徐阿勇对阿素的称呼。

飘渺山，6阿素，医术……黄大夫说的那位6神医，会是阿素吗？抑或是与阿素有关系？

苏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他缠紧了绿丝带，恨不得现在就冲上飘渺山，一探究竟。

韩潼他们很快出来了，苏衡强自镇定，与贺通一起，进房内去看张将军。

再急，再想知道，也要看完将军再说。还有浪静，他一直跟在张将军身边，自己不在的这几天，他的腿是否好些了？

苏衡脑子乱哄哄的，却跟紧了贺通。

陈之亮一直在门外等候，待偏厅只剩下了许裴放和陈励，他这才带着守卫乙，丙走了进来。

“许郡尉，属下有要事禀告。”

陈励正拿着扫帚扫窗户边的积水，许裴放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陈喊了两遍，他才回过神来。

“之亮，你不是在城外收敛尸体么？这么快就做完了？”

“属下要说的事，就与城外的尸体有关。”

他让守卫乙将刚才</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