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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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把古琴之一,一直收藏在容国深宫的意晓。

阿素很想要的那把。(未完待续

170 贵客

(高镜澄不记得曾对景蓉公主说过自己在找古琴这件事。

她明明在赛马后对他的不作为特别气愤,甚至不愿再见他,却将意晓这么贵重的古琴留了下来。

高镜澄的手放在琴弦上,细细拨弄了两下。

他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小心包起了琴。

已重新收拾过的凝露站在门外,往前两步,想替高镜澄拿琴。

她按照西沉的提醒,盘起了,束起了胸,在脸上稍作修饰,扮作了男子。

此刻站在高镜澄眼前的是个身量偏小,容貌毫不起眼的小厮木凝。

高镜澄却错开她,抬腿往前走去,又反手将琴背在了身后,好像根本没看到凝露。

凝露的手还伸在半空中,面露尴尬。

她本以为公子已揭开了刚才的一哭一闹,却没想到他对自己依旧不咸不淡。

她收回手,握紧了拳,脸上做出根本不在乎的样子,像阵风似的飞快跑出屋,跟上高镜澄高大的背影。

西沉去集市上另买了两匹好马,与凝露一人一匹。

他手里拿着两个斗笠,递给高镜澄。

高镜澄穿着一件有些旧的黑褐色衣袍,且在鼻子下贴了圈胡子,戴上斗笠,掩了清俊的面容,也盖住了冷冽的气质。

他们沿着官道,悄无声息的往风赤而去。

西沉走在最前边,凝露殿后,他们以一前一后的方式,将高镜澄护在了中间。

风儿轻轻吹,日光模糊了他们三人渐渐远去的身影。

听音坊内。流霜静静的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公子他们应该已经启程,去往风赤了。

真好。

流霜默念着这两个字,眼角却有些酸。

昨日私自出坊,与公子乍然相逢,饶是她装得再好。她也不确定容白是否有察觉出什么。浑浑噩噩的从云风楼回来。手里攥着容白赏的黄金白银,她似乎只记得公子最后安抚的眼神。

想到那眼神里的安慰,流霜满肚子的苦涩似乎都散尽了。

我定会带你回千国。我不会抛下你,这是公子想要告诉她的话。

她是想跟着一起去风赤,不是舍不得公子,只是想跟西沉他们一样。以侍卫的身份保护公子,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呆在听音坊,与人精斡旋。

她是单纯的,只晓得配合三先生。加上性格倔强,并不像拂柳、初娆那样受坊主、客人的喜欢。听音坊有着形形色色的人。每一个人都不简单。

流霜明白自己的任务,努力摒弃掉心里的点点哀愁后,她关了半边窗子▲在镜子前,拿起了桌上的一本歌本。

这是三先生前些天给她找来的歌本。里面大部分都是诗歌。

流霜本来一直都是唱类似《云关调》这样的乡野民歌,她并不喜欢由某些自诩才华出众的才子们写的一些靡靡之音。三先生也没强迫流霜学这些,一向是她爱学什么歌就学什么歌。

耳边忽有了响动,流霜不动声色,将歌本放好,靠在桌上,眯着眼打起盹来。

来的是拂柳,她手里拎着一个小食盒,见流霜小憩,她放慢了脚步。

她走近时,流霜恰好醒了‘过来’。拂柳甜甜喊了声‘霜姐姐’,然后将食盒里的吃食一一端出,脸上都是笑。

同为歌女,拂柳与流霜交好。上午拂柳嘴馋,多吃了几块桃酥饼,忽肚子疼个不停。在飞琊来坊里抬人时,她还在床、上痛得打滚。是流霜帮了忙,替她去了云风楼。

回来后,流霜还把得来的赏银全给了拂柳。拂柳不好意思收,流霜本就帮了她的忙,她哪里还有收赏银的道理☆后实在拗不过,只好把钱平分,一人一半。

拂柳这会儿过来,是继续求流霜帮忙的。

一场肚子疼,不仅让她痛了一下午,还让她脸上生了不少红疹子。拂柳自觉倒霉,可她手上却有一个根本推脱不了的客人。

此人出手阔绰,是开罪不了的贵客。拂柳戴了面纱见客,却被嫌弃。

他指名要听盛国长调。

流霜立刻明白了拂柳的意思,拂柳这是求救来了。

整个听音坊中,擅长盛国长调的只有拂柳一人。贵客指名道姓要拂柳献唱,估计就是因为拂柳精通盛国长调的缘故。

之前流霜练习盛国长调时,拂柳听见了,还指正了她好几处,教授了她几个小窍门。

如今再次有难,拂柳先想到的就是流霜。流霜唱得不算特别好,但也听得过去,特别是在她的点拨下,比之前好了很多。死马当活马医,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流霜替她去云风楼献唱还得了那么多赏银回来,这足以证明流霜的本事。况且那位贵客只嫌弃她容貌有恙,有伤大雅,可对她的歌喉却无半分挑剔。

拂柳请流霜再帮一次忙。如果让贵客怒,拂袖而去,后果拂柳简直不敢想象。

她想到坊主亲自引那人到了拂景斋,脸上堆出的笑意,比得上往年一整年时,她就晓得这贵客到底有多贵了。

流霜听到‘盛国人’三个字,心下一动,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她答应了拂柳,却央求再教自己一遍盛国长调。

拂柳一边帮流霜重新梳洗装扮,一边提醒流霜注意事项。

一路走去拂景斋,看到坐于案尾的三先生执琴低抚,流霜看向前方正中间坐着的年轻男子,眼里多了几丝慎重。流霜与三先生短短视线相接,她心里忽然就明白之前三先生为何要她学盛国歌曲了。

原来先前没日没夜的练习,就是为了今时今日。

流霜走近,缓缓行礼,年轻男子转过了身。她目不斜视,目光不期然看到了贵客黄丨色鹿靴上的暗纹。

她心下大动,却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

“不必紧张。”年轻男子开口,又让流霜起身。

站在一旁的坊主丽娘,帮年轻男子倒好茶后,笑吟吟往外走。她走到流霜身侧,压低嗓子让流霜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怠慢了贵客。

贵客,贵客,当真是无比尊贵的客人。

流霜按捺住下心底的疑窦,一步步往前走。

她越走越近,眼前年轻男子的面容越加清晰。

盛国太子,居然来了云关!(未完待续

ps:深圳热爆了,作者菌在米有空调米有风扇的环境下,汗流浃背码字,简直是业界良心。面条泪流下来,5!说好的台风你到底去哪了?台风啊台风,你快刮来深圳,我需要你!

171 绕道

(流霜曾见过盛国太子的画像,任她怎么猜,此时此刻,会在听音坊遇到石潺。

就是马不停蹄的高镜澄,也没料到这一

他骑着容白赠送的骏马,很快就出了云关的地界。

他在岔路口亭不前。风赤的方向明明在左边,他却望着右边的路。

凝露有些沉不住气:“公子……”

高镜澄不语,他紧了紧斗笠,抬眼望了望天色。

他从腰侧解下一枚玉佩,递给西沉。

“按之前的计划进行。你小心行事,如今我们离开云关,前面的每一步都惊险万分。记住,千万以自己的安全为先。”

西沉接过玉佩,又从包裹中取出一件高镜澄之前穿过的外衫,穿在了身上。

他的身高与高镜澄差不多,此时戴着斗笠,又穿着公子的衣服,从背后看去,饶是凝露,第一眼也把他错认成了公子。

凝露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惊讶的看着公子。

莫不是……

高镜澄终于正眼看了凝露一下:“凝露,你随西沉先去风赤。”

凝露:“……”

西沉见公子把凝露也给了自己,急道:“公子不行。我一个人可以的。让凝露跟着您……”

高镜澄打断他:“此事我已决定,你们听话就是。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危,你忘了,容白送了我几个人的。”

说话间,高镜澄伸手,朝后比了一个手势。

三条矫健的身影不知从哪窜了出来,齐刷刷立在了左侧。他们穿着清一色的蓝靛色劲装,面色僵硬。也带着斗笠。

高镜澄:“高某先谢过尔等的相送之恩。”

三人只点了点头,只听一阵风过,他们又消失不见了。

来无影,去无踪。

西沉大惊:“这可是容大人的暗卫?”

“嗯,难得他看得起我,能把看家宝借给我。有他们的保护,你能放心了?时间宝贵。你与凝露万事小心。”

三名暗卫武功之高。让西沉暗自佩服。由他们保护公子,他十分放心。

西沉勒紧缰绳,调转马头。朝高镜澄行礼:“公子,我和凝露在风赤等您!”

“去吧。”

说完,高镜澄双腿夹紧马腹,往右边而去。

凝露看看公子。又看看西沉,这才明白公子的意思。

公子让西沉假扮成他先去风赤。吸引敌人的注意……

她努了努嘴,可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悻悻垂着眼,跟在西沉马后。

高镜澄已沿着右边的路跑出了十来里。她望着一路烟尘里那个黑褐色身影,问西沉:“公子这是去哪?为何不与我们一道?”

想到公子什么都跟西沉商量,独独将她隔除在外。凝露就有些妒忌。

“别问那么多。我们做下人的,自然是主子吩咐什么就做什么。公子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可别怪我多嘴,你如今可不是公主的丫鬟,既然千求万求求回了公子的身边,就记住你的本分!不该你打听的,就别瞎打听。不该你知道的,就别瞎琢磨。”

西沉一向说话不留情面,这一番话说下来,凝露立刻变了脸。

她颇有些恼羞成怒:“我这不是关心公子么?你不爱说就别说,谁求你了!德性!”

凝露说翻脸就翻脸。她猛地将鞭子甩在了马上,马儿吃痛,立刻狂奔起来。

西沉看着凝露的身影,摇了摇头。他不做多想,忙跟上。

不是他不告诉凝露公子要去哪,是公子不让说。

与容白面谈后,公子就告诉他出云关时要假扮成‘高镜澄’先去风赤。而公子本人,去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

越郡。

北夜王迟迟盘踞在北梁不回盛国,不断让幕僚拜会容国的朝臣。他表面上对没拿下风赤咽不下气,公子怕他又把主意动到了越郡上。

下离心蛊的人虎视眈眈,或许会在路上设伏,公子舍风赤而去越郡,就是为了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话都是不能对凝露说的,此事万分凶险,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

西沉很快追上凝露,两人一路无话,快马加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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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赤城,郡守府外。

韩潼踮着脚,凑在窗子前,瞧着里边儿的动静。

只是左瞧右瞧,眼前隔着一道门,啥也看不清。

陈劲瞧不过眼,拉着他在台阶上坐下。

“别看了。再看也看不出花来。有许大人在里头守着,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韩潼揉着有些疼的手,没好气的横了陈劲一眼:“就是你不好,一直拦住我,不然此刻老子就在里头了!”

在风赤呆了这么久,韩潼跟陈劲脾气很是相投,熟了后时常互损,毫无顾忌。正是有陈劲插科打诨般的开解,韩潼在张将军病情每况愈下的情况下,才没先倒了下去。

陈劲白了韩潼两眼:“这事儿赖我?那是6大夫定的规矩,只能让一人进去旁观。这里就老许官最大,怎么轮也是他先。你一个毛毛躁躁的老匹夫,可别帮了倒忙!”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饶谁。

一门之内的房里,6延博,许裴放一瞬不瞬看着前方一站一坐的人,眼都不眨一下。

6渐风拿起案侧的一排银针,往前一步。6绿宜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张作猛背后塞了一个枕头,又拿出帕子,帮张将军拭了拭汗。

做完这些,绿宜往后退了两步,走到师父身后。

6渐风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蜡烛上烧过后,回头看下不远处坐着的人。

“阿素,你可准备好了?”

6渐风一开口,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双手放在琴弦上,正欲抚琴的瘦弱少年身上。

阿素凝眉沉吟,一双如玉的眼眸闪过令人沉醉的耀眼光芒。

她坚定的说道:“准备好了,师兄。”

“嗯,那就开始!记得看清我走针的方向,不要急,就按上午我们练习的度。”

6渐风一双眼似墨非墨,直直看着师妹,阿素。

阿素本来还有些忐忑,被师兄这么一看,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那般安心。

6渐风不再说话,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手上的银针上。(未完待续

172 配合

(6渐风将第一根银针插在了张将军的风池丨穴上。

原本无声无息,宛如一具枯骨的张作猛,猛地打了个激灵,羸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狂抖了起来。

他口中不时传来呜咽声,一双无神的眼布满红血丝,且写满了痛楚。

站在一侧的许裴放看到这幅景象,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他没出声,撇开眼,看着阿素的背影。

‘铮——’悠扬的琴声适时响起。

琴声一响,许裴放敏锐的现,张将军的身子也跟着动了动。

6渐风手上的动作没停。

不一会儿,张作猛身上就插满了银针。

几乎6渐风每插下一根银针,阿素的琴声都能跟上。6渐风的针法很快,琴声都能立刻跟住。

6渐风丝毫不受琴声的干扰,针扎得又快又准。倒是许裴放一开始注意着张作猛的脸色,后来慢慢被琴声吸引,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阿素身上。

他看着前方那个堪称瘦弱的少年,眼睛里闪过一丝探究。

这个自称6延博徒弟,又被6渐风唤作‘阿素’的人,送来了风赤城最需要的几样药,苏衡妹妹因鲁莽撞碎的药水,被补了上来,也适时解了风赤城中愈蔓延的不明疫症。

不明疫症虽没彻底消除,但染病的人在不断减少,已患病的人呕吐症状也得到了控制。苏衡及两位太医日夜在城外奔走,惶恐局势也慢慢稳定下来。

6老大夫对小徒弟的不请自来有些生气,许裴放甚至听到了一向温和不太说话的6渐风了火,隔着门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张将军的病情在阿素到来的当晚就严重了起来。两位6大夫也顾不上教育6阿素,全副心思放在了张将军身上。

方法都用上了。张将军的怪病不仅丝毫没缓解,还越怪异起来。他的皮肤开始了第二次溃烂,每一次的睁眼都似回光返照。

幸好张将军心性顽强,被折磨成那副样子依旧挺了下来。

6渐风用扎针的方式舒缓着张将军身上的毒气,但每根针扎下去,张将军无异于又受了一次凌迟。

一直默不作声的阿素,忽然提出用琴声相辅助。配合师兄扎针的方法。

这等救治手法闻所未闻。6老大夫沉吟良久,最终采纳。

琴声加施针,先前并没有谁见过。张将军已如此痛苦。新加入的琴声是有效,还是适得其反,谁都不知道。

方案一旦定下来,6渐风便开始与师弟在房内练习起来。如何将施针与琴声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在哪里停顿,在哪里加强。这都需要摸索和实验。

一天半后,6渐风表示一切准备就绪。一直在城墙上巡逻的韩潼也赶了过来,想见识一下琴声治人的奇效。

许裴放清楚,琴声并不能治好张将军的怪病。只能安抚张将军的情绪,让6渐风的治疗更顺畅的进行下去而已。

到了现在,包括韩潼在内。都对张将军的病无奈。传说中的神医已经请来了,但他的病情时好时坏。一直没痊愈的征兆。连6老大夫都束手无策,他们再怎么相信奇迹,奇迹也未必会如愿生。

琴声幽幽,它似一双温柔的手,让一直痉挛挣扎的</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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